看著鮮血灑落在地,柳懷松并未解除透明術,只是單純的諷刺一笑,如此骯臟的人,鮮血竟能如此美麗,當真是滑稽不堪,有辱視覺
直到最后幾滴鮮血,無聲無息的落在鮮紅的地面上,柳懷松這才現身走進自己房間
施展輪回轉生術將刀疤男召喚出來后,讓柳懷松大跌眼球,被斬斷的小腿分明還在小院中,而刀疤男卻是完整無缺,按照先前奪取之人來看,即使他們死前遭受過不同程度的刀劍傷痕,但奪取后召喚出來,基本上傷口都會無端愈合
而被斬斷整條小腿,居然仍舊能復原,讓柳懷松突然回想起風傷情之前說過,人分肉體與虛靈體,然而,往日所奪取的動物大概也一樣,換言之,世間上,任何生靈都是肉體與虛靈體的結合
肉體一旦被摧毀,那虛靈體即會消散,柳懷松能斷定,只要虛靈體沒有被破壞掉,意味著所召喚出的活死人全是完好無傷,只不過,他們只剩下肉體,而沒有虛靈體,因此在受到自身所能承受的最大傷害后,就會化為黑氣,從此在這世間永久消失
根據記憶,柳懷松才知道,刀疤男已經是煉魄六階段,并且還是鐘天意的師兄,大概是貪圖榮華富貴才甘愿下賤為鷹犬,而且兩人的師父如今就在皇城中居住,修為最少是相尊
其次,抓走玉簫嫣的理由以及當日巷子內所發生的事,盡都浮現在腦海中,如此一來,柳懷松也能安心落意,既然是送給聯盟盟主做小妾,那鐘天意最多是將玉簫嫣關在一邊
柳懷松能肯定,鐘天意抓走玉簫嫣準備送給聯盟盟主,無疑是想與聯盟扯上關系,借用外力來對抗其余兩方
同時,讓柳懷松意想不到,此事主使者竟然會是鐘啟山,但并不惱怒,能想到鐘啟山應該不知道鐘天意所抓的女子與自己有關,所以歸根究底,這一切,只是鐘天意用來對付自己而選擇的手段
柳懷松往日略帶少許柔情的眼神,驟然間,充斥著暴戾,低聲自語:“仇恨積累的越深,那代價必定越大,倒要看看,你鐘天意的所作所為有幾條命來償還”
沉疑良久,柳懷松才開始繼續搜索記憶,絕對要找出刀疤男死前所指之人
此刻,已經出現一人,居然是玉簫嫣平時隨身的女婢,并且與刀疤男時常幽會偷歡
突然間,柳懷松不禁心中一凜,若在晚一步,必定釀成大禍,女婢不僅得知玉簫嫣煉丹的秘密,并且昨晚上潛入玉簫嫣的房間,將煉制而成的天靈丹偷了出來
而且就在鐘天意來時,刀疤男與女婢在煉丹的石室相會,準備將整瓶天靈丹先藏在哪兒,晚上在由刀疤男前往皇城,將丹藥與秘密一并告知自己師父
柳懷松意念間喚回刀疤男,同時奪門而出,心中怒意無以復加,在有夢海銀莊無時不在收集情報的當世,若被他們得知世間存有煉丹之人,一旦將玉簫嫣掛上懸賞令,或者他們親自派人將玉簫嫣抓走,那所要對抗的不只是夢海銀莊,還有虎視端端的天下人
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柳懷松走出小院,吩咐下人清掃院中血跡后直奔煉丹的石室
石室處于地下,本就空蕩無物,將丹藥藏在此處無疑是欲蓋彌彰,柳懷松來到石室借助微弱的火光,在角落處一眼就看見一個白玉瓷瓶
柳懷松大步走來,拾起瓷瓶,掂量之下,發現只比瓷瓶本身重量多一點,拔出塞住瓶口的一團紅絲帕,柳懷松將天靈丹倒在手心,湊在石壁火燭下數上一數,只是少量的十五粒
但柳懷松明白,物以稀為貴,就算是一粒丹藥傳入世人耳中,換來的即將是血流成河的災難
大廳中,分散而立著三個女婢與六個守衛,無一不是規規矩矩的低下頭,他們很想抬頭去看廳堂上一張圈椅中坐著的柳懷松,以及眼前一名瑟瑟發抖的女婢,盡管他們很想知道發生過何事,但柳懷松今日的臉色與往常相比判若兩人,導致他們望而生畏
“想你也是無話可說吧”柳懷松微微揚起下巴,點了點手邊桌案上的白玉瓷瓶,冷冷說著
女婢戰戰兢兢的低著頭,她剛才就聽說刀疤男已經死去,抬頭看了眼桌案,頓時渾身猛地一顫,她看見瓷瓶邊上一柄白色長劍,而柳懷松的手就按在劍柄上
“老..爺.我知道錯了,請您給次機會,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女婢逃避的神情不敢直視柳懷松狠辣的眼神,語不成音,顫抖不已,但又見柳懷松不以為意,心下惶恐不安,深藏在內心地那種強烈的存活欲望,令她想不惜一切的得到赦免,手忙腳亂的解開了自己的衣帶,褪去了全身衣衫,頓時赤身裸體的靠近柳懷松,如瘋似狂的接連道:“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
這一幕,令廳堂內所有下人瞠目而視,心中猜想無數
桌案上,柳懷松按在劍柄上的手突然用力一抓,唰地一聲,劍光一閃,劃過了女婢的脖子
啊
廳堂內三個女婢齊聲驚叫,一時間,花容失色,竟連六個守衛險些受其感染跟著叫出一聲,但他們暗自都是一驚
“將這里洗刷干凈”留下此話,柳懷松一把拿起瓷瓶,往后堂而去
廳堂內,死一般的寂靜,十八只眼睛看著柳懷松走去的白影,不敢應聲
良久后,他們才緩過神來,六名守衛走來女婢尸體前,將地上的衣衫蓋在女婢身上,合力將之抬了出去
三名女婢,根本不敢在看那女婢的尸體,她們不曾見過殺人,更沒有見過柳懷松動手殺人,原本在她們印象中,柳懷松只是溫文儒雅,弱不禁風的俊美書生,甚至私下里議論柳懷松男生女相,沒什么男子氣概,活像個惹女子愛戴的小白臉
但此刻,她們才徹底明白,一個人,并非只有一面,如果只看外表,就自認為很了解,要么是夜郎自大,要么是愚昧不堪
柳懷松來到自居小院內,將丹藥放回玉簫嫣的房間中,竟然內奸已除,那就不用在擔心什么
至于玉簫嫣藏在皇城的地方,柳懷松從刀疤男的記憶中已經得知,事態嚴重,不宜推遲,所以柳懷松決定今晚前去,心知刀疤男一事,一旦被鐘天意察覺,那他勢必會拿玉簫嫣來要挾自己,那時縛手縛腳,絕非上策,倒不如反守為攻,先發制人
小院中,柳懷松幻化出骷髏頭,仗劍而立,對面是運起感知氣流的刀疤男,氣流如清澈至透明的流水一般,翻騰滾滾的包圍著全身
柳懷松看的出來,修為越高,感知氣流越濃,并且這股氣流是集進攻與防御為一體的存在,尤其是對修為較低之人能起到奇效
所以,柳懷松就想試試,本身幻化的骷髏頭與這種階段的人比較,哪一個防御更佳
噔
兩人縱身前躍,刀劍碰撞在一起,瞬間摩擦出些許火花,但柳懷松招架不住,被逼迫的接連后退,速度上占據不少優勢,而力道上明顯落下一大截
嘣
一聲悶響,柳懷松直接被感知氣流彈出一丈余遠,但幻化出的骷髏頭并未被擊散,所以本身沒有受到傷害
同樣,柳懷松也不可能傷害到刀疤男一角衣衫,防御上,旗鼓相當,差的只是力道與攻擊速度
接下來,柳懷松單獨一人整整試煉一天,直至黃昏時分,已是體不能支,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地上,汗如雨下,更是浸透了衣衫
原本挽歌劍法,柳懷松最熟練的只有前兩招,此番將總共的十八招試煉了上萬次,如此一來,整套挽歌劍法才算真正掌握,而其根本,快,準,狠,也能拿捏無誤,無論出劍角度,方位,以及上中下的招數變化也能運用自如
挽歌劍法的巧妙之處,就是憑借壓倒性的身法以死相搏,所以柳懷松認為,對敵之時,氣勢絕不能輸,若不然,整套挽歌劍法就失去其本質,那樣揮出的劍只會有氣無力
而氣勢的來源,唯獨一個字,狠
突然間,柳懷松閉上的雙目,猛地睜開,靈敏的感覺到有人走進小院
“啪,啪..”隨著拍手聲,傳來劉繼低沉的稱贊聲:“好劍法...”
柳懷松從未見過劉繼,但能感覺到他并沒有惡意,起身看向劉繼的那一刻,柳懷松不禁另眼相看,第一感覺,此人看似瘦小無力,病入膏肓,但黯黃的眼珠時而閃爍精明之色,柳懷松能斷定,此人心思慎密,精干而沉穩,文武兼修
“你是”柳懷松淡淡問道
劉繼松弛的臉皮下露出淡淡笑意,來到柳懷松跟前,拱手一禮,道:“在下劉繼,見過二皇子”
柳懷松一怔,單單這個稱呼不僅知道劉繼是鐘啟山的人,并且如條件反射,立時想起鐘天意得知后的怒火,鐘啟山對自己越好,換在鐘天意眼中,便會加劇心里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