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桐疑惑地望向康玨,蹙起柳葉眉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康玨卻是痞痞地笑了起來,語氣戲謔地說道:“沒想怎么樣?你的腳踝看上去好像受傷了,但是你急著好像……是要逃?只是,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逃,又要逃到哪里去?”
薛桐桐欲哭無淚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這妖孽……的花樣是變著法子的多!她才不想再和南宮祁烈,或者是他的損友扯上什么關(guān)系!她的人生已經(jīng)夠慘了!夠狗血了!不需要這康玨大妖孽再締造什么新狗血了!
薛桐桐哪里還想和康玨繼續(xù)拉扯不清,所以她幾乎是拼盡身上所有的力氣,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康玨沒抓牢,還是薛桐桐用的力道太大,薛桐桐是把自己的手從康玨的手里抽出來,但是腳踝上本來就有傷,踉蹌了兩步,腳一扭,整個人撞在餐車上,連人帶餐車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窀。
瞬間,餐車上的糕點和飲料都摔在她的身旁,湯汁灑在她的身上和禮服上。
可,這時,追光燈被關(guān)閉,整個宴會廳的水晶燈再次被點亮。宴會廳從剛才的昏暗黯淡,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而,循著剛才餐車被撞到,餐盤摔得粉碎的聲音,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都落在了薛桐桐的身上。
薛桐桐的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嘴唇早就被咬破了,而最為狼狽的便是滿身的醬汁和飲料。紅一塊,黃一塊,把原本昂貴優(yōu)雅的禮服弄得像是一張繽紛版的世界地圖。這樣的她……瞬間被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上。
確切點兒來說,連薛桐桐自己都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很像是一個笑話!
薛桐桐的眼光下意識地掃向康玨,都是他,自己才會在反作用力的影響下,撞到餐車摔下來的。可是,康玨卻是沒有一絲懊悔之意,在轉(zhuǎn)眼間,站得遠遠的,手里拿著酒杯,喝著酒杯中的雞尾酒。他的眉眼倒不是冷漠,相反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薛桐桐心想,算了!
反正,壓在駱駝上的稻草早就把她這只駱駝壓垮了,所以沒關(guān)系!康玨這妖孽是不是最后一根稻草也都無所謂了!
身邊的人開始紛紛地議論起來。
“這個小姑娘怎么會撞到餐車上……”
“好臟,也好窘啊!別太靠近她,小心湯汁把你身上也弄臟掉!”
“小姑娘也蠻可憐的!這樣子也沒人扶!”
薛桐桐聽著人們的竊竊私語,她看到有兩個人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一個是從舞臺上,一個是從露臺邊,兩個人離她的距離是相同的。巧合的是,她,南宮祁烈,陸君宇三個人站的位置正好是一個等邊三角形。
薛桐桐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她不想讓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扶起她。
所以,薛桐桐倔強地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濺到的湯汁,轉(zhuǎn)身……很有骨氣地……逃了!
如果一開始,她從走道到剛才的那個位置是用快走的,那么現(xiàn)在,她簡直是用小跑的。她的腳崴著,跑起來特別難看。薛桐桐不能看到自己的背影,但是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逃離的背影有多倉皇多無措!
可是,能逃……能逃就好!
她根本不擅長演戲,所以,她已經(jīng)是在盡力讓自己不要那么難堪了!
薛桐桐崴著腳,狼狽地朝外小跑著。
宴會廳中,秦潔想要去追薛桐桐,可胳膊卻被身邊的西門龍澈按住了。
“西門龍澈,你做什么攔著我啊?”薛桐桐那么狼狽,她看到了,她自然要去幫她。
“你去?你去了,別人還幫什么?”西門龍澈只是抓住秦潔的胳膊,涼涼地說道:“你過去就只能添亂!你老實呆在我身邊,哪里都不要去!”
“可是……”
“秦潔,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西門龍澈的聲音低了下來,眼眸變得晦深起來。
秦潔望了一眼他如謎的眼眸,想了想,好像是沒有的。
而,不遠處,司徒雷霆和尹曜辰對視了一眼,兩人倒也沒多大驚訝。
司徒雷霆的藍色眼眸猶如愛琴海般蔚藍深邃,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我看,那薛桐桐八成是被康玨那廝給弄得那么狼狽了!這薛桐桐雖然算不上絕色,可弄成這樣,還是讓人覺得有點可憐啊!”
尹曜辰卻是挑了挑眉,儒雅地開口道:“雷霆,你別忘了!這是康玨的作風(fēng)!他可是一個極其看重兄弟情義的人!在他的潛意識里,他就覺得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想要依附于男人,一步步往上爬的人。他害怕我們被女人的美色迷惑,所以他總是故意考驗我們看中的女人。”
司徒雷霆點了點頭,頗為認同:“是啊!展藍,郁暖心不也是這樣的嗎?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對我家甜心有企圖!”
尹曜辰喝了一口酒:“我家哈尼是以為他對我有企圖!”
然后,兩人不約而同地笑笑……看來,現(xiàn)在是輪到南宮祁烈的薛桐桐了!
待薛桐桐逃出宴會廳,她忽然覺得整個人都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身上那股壓力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她坐了電梯,一路坐到朱雀集團大樓的底層。
但是,薛桐桐快走到大樓門口的時候,她卻聽到了來自身后的一聲怒吼:“薛桐桐,你再往前面一步,你試試!”這樣說話的口吻,只屬于南宮祁烈一人。
薛桐桐只是愣了愣,卻更加加快自己的腳步。
本來薛桐桐就跑不過南宮祁烈,現(xiàn)在再加上自己的腳又崴了,所以她只是小跑了幾步,就被身后趕來的身影給抓住了。他的手臂修長,一下子掠住她的身子,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再離開一步。
薛桐桐的眼睛已經(jīng)紅腫得不行,可現(xiàn)在的她……根本就不想見到南宮祁烈!
他把她說得什么都不是,他為什么又來抓她!
“南宮祁烈,放開我!”薛桐桐已經(jīng)狼狽到極點了,反正該丟的臉也丟了,不該丟的臉也丟掉了。現(xiàn)在的她脆弱得根本就不堪一擊,但在南宮祁烈面前,薛桐桐仍然倔強地想要保護自己的自尊,保護好自己。
“你的腳究竟是怎么回事?剛剛還好的,你個闖禍胚,怎么又把自己搞成這樣!”南宮祁烈看到薛桐桐的狼狽,沒有嘲弄,沒有看輕,只有心疼和焦急:“你一離開我的視線,就這樣子!你到底能不能讓我省心一點!”
薛桐桐又用起老辦法,張嘴在南宮祁烈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南宮祁烈,你夠了!你夠了!你把我說得那么不堪!現(xiàn)在,你又弄得好像是來關(guān)心我,對吧!”薛桐桐的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一顆顆從眼角滑落,在蒼白的小臉上滑下一道道的淚痕:“我是人,不是沒有感情的東西!不是你來傷害我,把我傷得一敗涂地之后,再來安慰我,我就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我很難過,和你在一起的我,很難過!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如果你想找人陪你玩,想找人尋你開心,我真的不行!”
薛桐桐本是倔強的,但是因為喜歡,便讓她變得脆弱,特別是在南宮祁烈的面前。
甚至,為了能夠逃離南宮祁烈,她不惜開口去求南宮祁烈!
可是,南宮祁烈的鳳眸卻是冷到不行,里面閃著冷幽的寒光,聽到薛桐桐的話,他把薛桐桐抓到自己的面前,震怒地說道:“放過你?薛桐桐,我似乎和你說過不止一遍!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只能屬于我!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況且,我傷害你?你又是如何傷害我的?”
他是不善于表達,也不善于察覺自己感情的男人,等他察覺后,他便把自己的滿腔愛意都給了薛桐桐!
這樣的明顯……根本就是以愛之名!
可是,薛桐桐這個小女人卻根本視而不見,還要整天和那個陸君宇有太多的糾葛!
“沒有!”薛桐桐瞪圓了眼睛,水霧把她的杏眸襯得更加氤氳:“我沒有!我才沒有傷害你!既然你那么討厭我,你就放開我,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吧!我怎么樣,都和你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薛桐桐又開始掙扎起來,她真的要崩潰了!
“不行,我得送你去醫(yī)院!”南宮祁烈彎下腰,就要把薛桐桐攔腰抱起來,送到醫(yī)院里去。
“我不要!我不要你送我去!”
可就在這時,另一只手更快地拉住了薛桐桐的手,把她往自己的身邊拉去。
“南宮祁烈,你沒有資格!她由我來送……”陸君宇的外表非常俊雅溫潤,但此刻的他卻絲毫那種溫和的感覺,相反深邃的眸子里透著無比的堅定:“放開她!今天,她是我的女伴!”
陸君宇因為錯過了電梯,便從十六層一路狂奔下來,所以他還喘著氣。
南宮祁烈不想和陸君宇多說什么,而是要直接把薛桐桐拉過來,但陸君宇這邊也是用了力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