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出了這遭傷心事,那邊東秦國與西梁國交界一城中,一隊車馬尤為顯眼,更為驚奇的事,這隊車馬已然在城中停了七日有余。
一隊車馬盤下了一件客棧,似是已然付了半月的租錢,這下,全城的女子全然熱鬧了起來,傳聞前幾日有人瞧見了車隊中的兩位公子,一大一小,大公子雖然不常笑,卻美得不似常人,小公子是愛笑的主,還喜愛逗鸚鵡,有趣的不得了。
如此看來,夏白已然是無聊得不行,不然是不會屈尊去斗一只只會亂叫的鸚鵡,這鸚鵡也是蠢笨,一句話教了一時辰都學不會,不過,轉念一想,能和鳥說上一時辰的,夏白也是厲害了。
“三哥,如何還不動身?”夏白瞧見夏興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品茶,便跑去一屁股坐下,“我們已經在這兒七天了,要是父……親知道,回去指不定會怪罪我們。”
夏興翻了一頁書,一動不動,似是沒聽見夏白的聒噪。
夏白年紀小,比起常人雖聰慧些,可耐心卻是遠遠不夠的,此番瞧著夏興啥也沒說,心中嘀咕,嘴上也跟著嘀咕:“三哥也是,騙父親說早出來是為了陳淺玫的生辰,如今,人家生辰也快到了,還如此鎮定……拖沓,也不知三哥心底想著的是不是這事,還是說,三哥心中另有算盤?”
聽到這兒,夏興勉強抬頭,瞧了眼稚氣的弟弟,又伸手指翻過一頁,悠閑得不得了。
“還以為三哥是對那陳淺玫上了心,真愿意聽父親的話娶了她,如今看來,三哥還是不想娶她的,是嗎?”夏白做出試探,末了加了一句:“三哥是不情愿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雖不情愿,卻還是要娶的。”
夏白懂得這是身在帝王家的身不由己,姻緣嫁娶都是權位的鞏固與替代,毫無情_愛之言,為了情_愛舍棄權位的,他看了幾個,卻是沒一個好下場,西梁國秘辛,他的大哥便是如此,愛上了一個漁家女,堅持要娶她為妃,父皇震怒,最終倆人雙雙飲鴆而亡……雖他與大哥不親厚,見到此情此景,心中難免動容,如今又是三哥遇上了這賜親的事,幸而三哥還未動了凡心,了無所掛,娶了那公主也沒什么大問題。
再者說,三哥心中裝的是西梁,是天下大業,兒女私情這事還不放與眼中,這亦是件好事,沒什么念想,便不會犯錯。
“三哥,聽說這城中有座寺廟十分靈驗,閑著在客棧我實在是待不住了,你同我一起去,去去身上的霉氣。”
“你去吧,多帶些人。”
“三哥真不去?”
“不去。”
“那我將裴同借走了。”
“小同和小齊不在這兒,你叫上自己的人去,記得換身素雅的衣衫,去去就回,別玩太久。”
夏白聽著夏興的意思,換上了一身墨綠色衣衫,他喜綠色,這已是他最為素凈的衣衫,可一出了門,走上街,他便覺得周邊的人都盯著他看,莫不是出來忘了凈臉,還是衣衫潑上了墨,夏白被人看得臉上發慌,提步快速走了開去。
院中,夏興合上已然看完的小冊子,這上面搜集的是其余三國身居高位者,他瞧著北涼國的太子陳寒,與在西梁照面的黑衫男子十分相似,陳寒消失的時間和莫寒出現在西梁的時間完全相吻,若真是如此,那曰他就該去遲些,讓黑衣人多刺他幾刀,多嘗嘗些苦頭,當日若不是瞧見了那莽撞的女人竟然敢在皇城東郊換上女裝,沒了武功大晚上的還去捉什么蟲子,他也不會急的提劍去殺了那些黑衣人,還陰差陽錯救下了一個死對頭,這個女人,說她邋遢拖慢,還真是如此,他都已然在這兒住了七日,卻還是不見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