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左冷凰便看到了馬車旁的玄日,與鳳梟音幾步走了上去道:“你怎么來了?”
玄日、玄月曾跟隨戰王,京中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他們,所以左冷凰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在鳳王府中,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來。玄月不聽她的也就罷了,那是她擔憂他們的安危,可玄日也不聽她的,實在是讓她有些氣惱。
知道左冷凰是在關心自己,玄日笑道:“小姐不必擔憂,玄日既然來了自然有萬全的準備,玄日今日有要事要辦,玄月叮囑我一定要先跟小姐說一聲。”
“你才回京不久,要處理的事情一定很多,我也不便多問,只希望你注意安全才是。”對于玄日玄月的私事,左冷凰無心過問,畢竟玄日玄月的年齡比她大了一倍不止,也曾陪伴父親左右,在這京城混的絕對比她要如魚得水。
點點頭玄日臉上依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意,看向鳳梟音深深的施了一禮,這才緩步向著宮外相反的方向走去。
鳳梟音伸手扶著左冷凰就要上馬車,卻突然聽到身后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鳳王妃請留步。”
對方直接開口挽留左冷凰讓鳳梟音很是反感,更加反感的是對方還是個男的。
轉身向后看去,鳳梟音眸光凌冽一抹精光迸射而出,嚇的對方腳步就是一頓,略一沉吟才發覺自己剛剛的不妥,急忙彎腰賠禮道:“還請鳳王恕罪,下官一時心急,所以有些魯莽了。”
對方以下官自稱,可見是朝中的官員,可任憑鳳梟音怎么看都覺得對方十分的面生。
相比于鳳梟音的陌生,左冷凰卻是一眼便認出了面前的人,不想時隔一年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在見。
鳳梟音之所以沒認出這個人是因為他根本對這個人從未上過心,可她左冷凰不一樣,當初之所以尋他就是為了斷辰亦君一條臂膀,如今看來她做到了。
當鳳梟音轉身的那一刻,他才認出鳳梟音來,心下更加確認面前的二人絕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掩不住內心的雀躍,不等鳳梟音開口詢問,那人便在次說道:“鳳王不認識宋青書了嗎?去年青書還是一個寒門學子,若不是鳳王與王妃仗義出手,青書也不會擁有這錦繡前程。”
一語道出緣由,鳳梟音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個面黃肌瘦臉色蒼白的窮書生來,沒想到左冷凰那日的有心之舉,竟造就出一個官員,這讓鳳梟音不得不佩服左冷凰看人的眼光。
也難怪他沒認出宋青書來,那日他本就對他無心,再則如今的宋青書可謂是意氣風發、滿面紅光,豈是當年那個窮書生可比擬的。
“原來是你!沒想到凰兒的眼光如此精準,你真有踏入朝堂的一日,不知你如今官拜幾品。”看向宋青書的眸光中少了防備,多了一抹驚訝與佩服。
見鳳王終于放下了戒備之心,宋青書打心里輕松了不少,對著二人深施一禮道:“這還要感謝鳳王與王妃當日的慷慨出手,以至于青書能有如今的出頭之日,官拜幾品到不敢說,青書如今只是區區狀元之才而已。”
宋青書很謙虛,鳳梟音卻是一驚,沒想到宋青書竟能一舉奪魁,竟是他小瞧了眼前這個白面書生。
轉身看向左冷凰,宋青書很是感激的說道:“那日青書沒想到貴人竟是王爺和王妃,若有失禮之處還請王爺、王妃見諒,青書在這里給二位賠禮。”
說著話就要彎腰下拜,卻被左冷凰伸手攔下道:“無妨,本王妃就是不想星辰國錯失你這樣的大好人才而已,事實證明本王妃做對了。”
“王妃過獎了,若不是王妃、青書豈有出頭之日,如今青書以平步青云,唯一想著的就是青書曾答應過王妃,一旦青書踏入仕途便會實現王妃三個條件,一開始青書還犯愁到哪里去找您二位,卻不想上天將您二位送到了青書的眼前,所以青書才會迫不及待的追過來。”
宋青書一口氣說完了要說的話,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當初的允諾在她心里一直是一個結,壓在他心里重如泰山,如今上天終于給了他這個可以回報恩人的機會,他自然不能錯過,雖然對方的身份比他高,完全用不到他,可只要能讓他還了這個人情就好。
看出宋青書心中所想,左冷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本王妃也就不跟你客氣了,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改日約個地方再續吧。”
深知左冷凰的意思,宋青書急忙給二人施了一禮道:“青書靜候王爺、王妃的佳音。”
點點頭左冷凰在鳳梟音的攙扶下轉身上了車,滾滾的車輪擲地有聲的離開很遠,宋青書才邁步離開,還不時頻頻回首看上一眼,就好像下一刻馬車會掉頭回來一樣,直到車子消失在他眼前,依然難掩他內心的興奮與歡快,這才緩步向著宮里走去。
馬車內左冷凰閉目養神,鳳梟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確認沒什么不妥之后,才開口說道:“凰兒,當初你就知道他一定能中狀元是吧?”
左冷凰點頭卻沒有說話,鳳梟音這才想起來上官薇薇的事還沒解決,急忙陪著笑臉貼到左冷凰身邊道:“凰兒?”
“嗯!”
“凰兒?”
“嗯?”
“凰兒?”
繡眉輕蹙左冷凰終于睜開了眼睛,看到鳳梟音賤兮兮的表情看著她道:“凰兒、為夫錯了,為夫以后見到她一次打一次,打得她不敢在往為夫身邊靠為止,凰兒你就原諒為夫吧!”
“不用你打,恐怕今后她在想往你身邊湊都難了!”左冷凰冷冷的哼著,眼底卻是一點怒意都沒有。
“這話怎么說?”鳳梟音不解的看向左冷凰,想不明白她為何這么說。
伸手整理了一下鳳梟音有些不服帖的衣領子,左冷凰不咸不淡的說道:“你平時多準備一些銅錢,見到她就丟給她一些,你自然便明白我的意思了。“
不用按照左冷凰說的去做,鳳梟音就已經明白了左冷凰話里的含義,頓時笑得眉眼彎彎,伸手點著左冷凰的鼻子道:“真看不出來凰兒還有這么壞的時候。”
“女人不壞能留得住相公嗎?”絲毫不在意鳳梟音說自己壞,左冷凰張口就去咬鳳梟音點自己鼻子的手指頭,駭的鳳梟音急忙收回手道:“你真咬啊?這可是你未來相公的手,若是咬壞了豈不是成了殘廢?到時候你可別想不要我。”
車中頓時笑聲不斷,一掃宮里的不愉快。
夏侯爺府門前,五十開外的老侯爺彎身下轎,正跟身旁的管家說著什么,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剛要進府,便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侯爺近來可好?”
聽到聲音夏侯爺眉頭就是一皺,這么多年來誰敢如此大聲與他說話,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不等夏侯爺開口,一旁的管家第一時間便怒道:“誰啊!這么大的膽子,敢跟我家侯爺這么說話。”
氣惱的夏侯爺回頭剛要發飆,一眼便看到了陽光下那個抱著劍的中年男子,頓時面色一驚道:“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