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先將事情告訴給了公主?”辰玦微瞇著雙眸看向水月,一雙精明的老眼中閃耀著異樣的火花,讓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水月擡頭看了看辰亦君,卻見辰亦君根本未理會她,而是長身玉立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父皇不知在想什麼。
只能戰戰兢兢的繼續回答道:“是!臣妾也是沒辦法啊!殿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該爲殿下、爲皇上分憂啊!”
“哎!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心急,倒是跟朕說一聲啊!”辰玦語氣中透著無限的寵溺與無奈,卻又擡頭看向辰亦君道:“那時你在哪裡?她作爲你的側妃爲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你?”
辰亦君身形微晃,疑惑的看了看水月,剛要回答卻被水月搶先道:“今日鳳王大婚,殿下特意準備了厚禮,想必那時已經在去往鳳王府的路上了吧!所以臣妾纔會找不到殿下,萬不得已臣妾只好求助公主殿下了。”
“是!兒臣正在趕往鳳王府的路上,不想剛到鳳王府便被家奴尋了回來,才知這其中出了什麼事。這不、兒臣匆匆入宮就是爲了這件事。”水月話音剛落,辰亦君便開口爲自己辯護,將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即便將來出事也與他無干。
水月不知辰亦君在想什麼,她只知任晴雪最近有些不對勁,她是懷過孩子的人,自然知道女人懷孩子時的那點事。即便任晴雪在隱瞞,又怎麼瞞得過一個過來人的眼睛,今天是她唯一能擺脫左冷凰,又靠上三皇子的時機,任憑她如何盤算都覺得這是一個千窄難逢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面對眼前這兩個一唱一和的人,辰玦眼瞼低垂看著面前的奏章發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太監雙腿跪得發麻,低頭不敢看辰玦一眼,心裡卻直嘀咕:鳳王在外這麼久,若在不宣實在是有些太過,畢竟人家新婚夫妻還未拜堂便入宮謝恩,說破大天都不該讓人家在宮門口等著。
像似跟小太監想到了一塊,一直站在角落中裝隱形人的桂公公緩步走到辰玦面前低聲耳語了一番,辰玦纔像是剛睡醒一般,看向小太監道:“宣!”
小太監如蒙大赦,起身快速的退了出去。
鳳梟音親手扶著左冷凰踏入御書房時,一眼看到站在御書案下狼狽爲奸的兩夫妻,嘴角微抿面色很是不悅。
辰傾鳳搶先一步給辰玦施了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辰玦擺了擺手道:“讓辦的事辦的怎樣了?”
辰傾鳳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辰亦君見他點頭,便心下一鬆道:“恕兒臣無能,鳳王執意不肯開箱檢驗,非要見到父皇在說,兒臣只能將他們帶回來了。”
“啓稟萬歲、宮外鎖老將軍以及三省六部的官員求見。”
“呦呵!今天是什麼風,將他們全都吹來了?平時朕也沒見他們這麼齊心過,讓他們在外等著吧!朕先把這件事處理了。”辰玦面上輕笑,心裡卻是翻江倒海,這些年來皇家最忌諱官員與鳳王府有所往來,一在打壓之下到他這裡已經初見成效,爲何今日這些人會集體進宮?他寧願選擇相信這些人不是爲了鳳梟音。
然而事實往往與現實相反,侍衛並未退出去,而是低著頭繼續說道:“啓稟皇上,三省六部的官員說他們就是爲了左大小姐蓄意謀反一事入宮的,而鎖老將軍則說他是爲了鳳王大婚一事入宮的。”反正怎麼說這些人都與殿中站著的這幾個人脫不了干係。
一直保持和緩態度的辰玦終是沉了臉,放在御書案上的右手猛的握緊,足見他此時心情的突變。
擡頭冷凝鳳梟音,但見對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與數年前那個唯唯諾諾站在自己面前一口一個梟兒稱呼自己的男孩,完全就是兩個人一般,讓辰玦明白他在也掌控不了這個鳳王府唯一的繼承人了,這個認知讓辰玦突然感覺到害怕,猶如芒刺在背一般。
侍衛不知皇上在想什麼,見皇上沒有迴應自己,便小心翼翼的在次詢問道:“皇上?”
回過神來,辰玦擺手無奈道:“宣!”
若僅僅是一兩個官員,他大可以無視他們,可三省六部來的這麼全卻是第一次,無論是史官還是天下人眼中,他都必須讓他們進來不可。
原本寬敞的御書房,此時卻是人滿爲患,有的人甚至被擠到了角落之中,卻也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既然人都到齊了,就一起來看看這件公案吧!”他選擇維護辰傾鳳那一刻起,便不容他脫身了。
新任禮部尚書吳大人緩步踏出,看向辰玦道:“啓稟皇上,我等都是聽說鳳王大婚左冷凰蓄意謀反而來,對於今天的事我等皆敢驚愕!畢竟左大小姐是左相之女,左相也該在場纔是。”
“臣等附議!”衆口同聲,使得站在鳳梟音身後蒙著大紅蓋頭的左冷凰有種誤入朝堂的錯覺。
“老臣一直都在!”不等辰玦差人去請,左尤已是邁步從御書房的側門走了進來,可見他早就來了,甚至比辰亦君還要早。
水月面色平常,可見她早就知道了,辰亦君卻是略微皺眉。
見左尤緩步而出,其他人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他會從那裡出來似的,吳大人繼續說道:“既然人到齊了,臣等洗耳恭聽。”
吳大人態度晦暗不明,顯然沒有選擇站在任何人的立場,而是先要查清事實的真相在做定論。
辰玦看向左尤道:“既然左相都聽到了,不知左相有何見解?”
“凰兒乃小女,雖然已經出嫁,按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微臣不該管她的事情,可微臣畢竟是她的父親,相信自己的女兒不該做出那種滅九族的事情。”
“父親、您該不會想說女兒栽贓陷害她吧?女兒也是您的親骨肉啊!”水月眼淚汪汪的看向左尤,看得左尤心中就是一軟,畢竟這個女兒他曾經也是疼過愛過的,可一想到這個女兒的母親牧青笛,左尤便有些氣憤難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