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心疼了?又不是我相公,我干嘛要心疼他?”鎖宮玉翻著白眼,伸手抓過水果盤從里面抓了一把葡萄丟進口里,一股酸爽的汁液入腹,別提有多爽快了。
奪過水果盤,左冷凰蹙眉道:“你都吃了兩盤子了,就不怕倒牙?”
鎖宮玉毫不客氣伸手就要搶回來道:“不就吃你兩盤子葡萄嗎?有什么可心疼的,回頭讓景生給你送一籮筐來還不行嗎?看把你小氣的!”
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鳳梟音,一眼便看到了搶食的鎖宮玉,頓時陰沉了臉道:“丫頭,你怎么還在這里?我剛剛好像看到景生在家門口跟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我還以為是你那!”
話音落,鎖宮玉風一樣的消失在了房門外,聲音飄渺虛幻的傳入兩人耳中道:“我家景生才不是那樣的人。”話雖這么說,可人已經像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左冷凰頓時笑得前仰后合,趴在桌子上半晌沒起來。
鳳梟音幾步走到她身邊道:“不過是幾串葡萄,你就讓她吃唄,干嘛搶來搶去的?”
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左冷凰眼中含著笑出的淚花道:“那丫頭,恐怕是懷了孕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想逗逗她而已。”
鳳梟音眸色微微一沉,卻一閃而過根本無法捕捉道:“這是喜事,改日我得跟景生說一聲,免得他蒙在鼓里,就那丫頭那性格蹦蹦跳跳的,回頭孩子在出個好歹。”
“你不說我還忘了,玄月你趕緊去看看,別讓她摔著碰著。”
外面玄月應了一聲隨后便沒了聲音。
鳳梟音這才做到左冷凰的身邊,伸手攬過她的肩膀道:“辰傾鳳稱帝了。”
“嗯!我知道了。”左冷凰給鳳梟音剝了個葡萄皮,將水嫩*的葡萄肉送進了鳳梟音的口中,這才繼續說道:“難怪任老會對我說那樣的話,恐怕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辰傾鳳會有這么大的本事吧!”
“所以他賭辰傾鳳會贏,還會將他救出去。”
“可惜、師父不會在給他這個機會了。”
“怎么?云老動手了?”
“嗯!血祭我母親,恐怕此時任老已經被點了天燈。抓他不容易,師父不會讓他在有逃離的機會了。”
“這么做是對的,任老不是個省油的燈。”最后一句話不過是無心之語,卻在說完之后發覺有些微的不對勁,側頭看了一眼左冷凰,兩人不免暗暗好笑。
“對了,左伊雪失蹤的消息,已經送到了離風國,風間溪表示對此事不予追究,但是我們必須給予賠償。”
左冷凰抬頭看向鳳梟音道:“他是這么說的?有沒有說要多少?”
“這個倒沒說,只是說他考慮過后會給我們回答的。”
伸手捏了捏鳳梟音的鼻子,左冷凰笑道:“你告訴我這些,是怕他要我做賠償吧!”
鳳梟音嘆了口氣道:“什么都瞞不過你。”
“放心吧!孩子都給你生了,我還能跑哪里去?”
不論何時、不論何地左冷凰總是能讓他安心,鳳梟音會心一笑道:“接下來就只剩一個了。”
嘆了口氣,左冷凰看向窗外云朵后亂成一鍋粥的星星道:“是啊!就剩一個了,看樣子也不遠了。”
一語成讖,兩個月后辰傾鳳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由玄月國起兵殺向星辰國,卻被凌金城的鎖振華打了個措手不及,兩軍對壘相持不下。
隨后辰亦君在虞城與戎族人同樣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起兵一舉拿下禹城。
與此同時本該與鎖振華相持不下的辰傾鳳,卻出現在了禹城,帶領著辰亦君等人打開星辰國的一個缺口,一路向著涼京城殺來。
沒想到辰傾鳳會從遠離玄月國幾千里的禹城下手,辰清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接連幾日的戰敗奏報進入涼京城,頓時乍起一片漣漪。
鳳梟音二話不說身披戰袍踏入金鑾殿,不等皇帝開口便請纓上站。
辰清淺求之不得當即點頭應允,便將星辰國兵符交到了鳳梟音的手中,對他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與此時同時鳳王妃請纓隨同出戰的奏章便也遞了上去,按理說這是于理不合的,可鳳王妃何等人也?那是帶領八百府兵攻入帝宮,擁立一代君主的功臣,有她相幫鳳王簡直如虎添翼,辰清淺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準了左冷凰的請奏。
鳳王出戰何等的榮耀,帝后二人親自踏出宮門相送,就連一項深居簡出的兩位太后,亦是送上了禮物,以表對鳳王夫妻的信任,希望他們早日凱旋而歸。
獵獵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辰清淺登高遠望看著聲勢浩大的軍隊馬蹄揚塵,心中不免感嘆時間的可怕,人心的不古。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成為帝王,更沒想過能站城樓上眺望自己的軍隊遠去的身影,此時此刻他是激動的。
莊毅太后緩步走上城樓,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卻是以雙鬢斑白略顯老態,清明的眸中看向越走越遠的隊伍,淡淡的嘆了口氣詢問道:“皇上,你就不怕他們就此一去不回,江山因此而易主嗎?”
她身為太后無力阻止皇帝的命令,可她有義務提醒這個君王,他交出虎符的那一刻也就代表了將整個星辰國托付給了鳳梟音,一旦鳳梟音有意謀奪帝位,那么星辰國他是唾手可得。
一絲苦笑浮現在辰清淺嘴邊道:“朕怎會不怕?可朕更相信鳳王不是那樣的人,朕是在跟自己賭,賭鳳王不會負朕。”
“皇上,你有把握這個賭注你會贏?”
“沒有把握,可朕覺得朕的皇位是鳳王親自送到朕手上的,鳳王若想要回去,朕也是沒有阻止的能力的,與其不斷的懷疑鳳王的忠心,不如放手一搏,大不了朕將這個江山雙手奉上又如何?這個位置它本就是能者得之。”
不想小小年紀的辰清淺竟有如此見底,不免讓莊毅太后有些刮目相看,黯然的點點頭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在說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兒子道:“若當年能有這樣破釜沉舟的決絕,又何苦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哀家、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