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收住眼淚,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云雪致的后背,笑著說道:“那就一言為定!”
之后,倆人又說了一些話,直到冷言飛前來提醒時間,這才止住了話匣子。
出發的大軍已是準備妥當,而為云雪致準備的馬車也已停在了養心殿門口。
望著前來送行的皇后、南項楚和老兵,云雪致朝著他們點了點頭,這才和莫羽烈一起上了馬車,蕭負北一聲令下,軍隊緩緩朝著西涼的方向行進。
南項楚一臉不舍地望著馬車離去,皇后自然看在眼里,于是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楚兒,別看了!她注定不屬于你,還是早些放棄吧!”
聽到這話,南項楚不覺瞪大了雙眼,一臉費解地問道:“母后,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皇后并未回答,只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隨后轉身進了宮中。
而此時,莫羽烈卻是與云雪致同坐在馬車之中,莫羽烈皺著眉頭,伸手替云雪致把脈,末了,他收回手,輕嘆一口氣,語帶欣慰地說道:“還好這胎還算穩,經歷了這么多波折,也無任何大礙!”
云雪致微微一笑,低頭輕撫小腹,嘴里柔聲說道:“這孩子應該知道父母不容易,所以才會如此堅韌……我對這個孩子虧欠太多,等到所有事情了結,自然也會安安心心找個地方將他生下來!”
“可是,若是還沒有找到慕容楚焰,這孩子便足月了,那該怎么辦?”莫羽烈皺著眉頭問道。
沒想到云雪致絲毫沒有猶豫,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語氣肯定地說道:“不行!絕對要在這孩子生下來之前找到慕容楚焰的下落!我已經沒有退路可擇……”
正當莫羽烈想繼續追問時,馬車車簾突然被撩開,上官清凝的腦袋卻是突然湊了進來。
他頗為不悅地看了一眼莫羽烈,隨后彎腰走了進來,一屁股在云雪致身邊坐了下來,隨后轉頭望向云雪致,一臉興致盎然地說道:“你們在聊什么?”
莫羽烈與云雪致對視一眼,卻是不約而同沒有說話。
上官清凝似乎絲毫不在意,伸手從懷里掏出兩個桔子,遞到云雪致的手上,又笑著說道:“喏,我在宮里找到的,還挺新鮮的!口渴的時候就吃一個吧!”
“多謝西涼帝!”云雪致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西涼帝,你不覺得這里坐三個人,明顯有些擠了嗎?”莫羽烈似乎還想跟云雪致說著私密的話,所以對上官清凝絲毫不客氣。
上官清凝不覺輕瞪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本王也覺得擠了些……要不,莫大夫,你還是出去吧!”說著,又故意朝著莫羽烈那邊挪了挪。
莫羽烈自然不甘示弱,又拼命將上官清凝擠了回去,倆人就在暗中較著勁,誰也不讓誰。
云雪致見兩人如此孩子氣,簡直哭笑不得,卻也只能忍住笑,輕聲說道:“好啦,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斗什么氣?若是想坐在馬車里,那就都留下來好了!”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和莫羽烈這才沒有再繼續下去。
就在這時,上官清凝似乎想起了什么,興致勃勃地對云雪致說道:“云姑娘,今天見到南淵皇宮的建造,倒是覺得甚為奇妙……它不同于西涼皇宮的簡約格調,也異于北寒皇宮的粗獷厚重,每座宮殿都透著江南水鄉的曼妙與高雅,我很是喜歡呢!”
“喜歡又如何?”莫羽烈不無好氣地插話說道,“難不成還想把南淵的皇宮搬回去?”
上官清凝轉頭白了莫羽烈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問問云姑娘,是否也喜歡南淵皇宮的這格調?”
云雪致微微一笑,卻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上官清凝愣了愣,隨后一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若是云姑娘也喜歡的話,那待我班師回朝,就下令重新修翻皇宮!”
云雪致不覺輕皺眉頭,不緊不慢地說道:“西涼剛經歷一場大戰,恐怕不適應在這種時候大興土木吧!”
這話似乎正中上官清凝的下懷,他絲毫不怵,卻是眼望著云雪致,一字一頓地說道:“若是以皇帝大婚為由呢?這個理由是否合理而充分?”
上官清凝的話已說到這個份兒,任是傻子也會猜到他接下來想說什么。
莫羽烈自然也不例外,為了避免給云雪致造成不必要的尷尬,卻是趕緊接過話,半開玩笑似地說道:“你想大婚?那也得先找到合適的皇后人選才行!西涼泱泱大國,自然也是美人倍出,光是選秀女都得花費好幾個月時間呢!再說了,像西涼帝如此沒有眼見之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嘛,你這事可要慎之又慎,考慮清楚??!”
聽到莫羽烈在云雪致毫不客氣地貶低自己,上官清凝自然不樂意了,卻是強壓住怒氣,冷冷地說道:“莫大夫,雖然本王與你不同王朝,可按照級別上講,你理應是下臣而已!聽聞莫大夫出身也算高貴,該不會連這點兒禮數也不清楚吧?”
沒想到莫羽烈沒有絲毫猶豫便反唇相譏:“禮數是敬給那些明事理之人!西涼帝雖然貴為一國君王,卻是利用自己的這一權貴身份,處處對一個柔女子緊緊相逼,這是一個明事理之人干的事嗎?”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有些懵了,一下子失去了剛才的氣勢,又怕云雪致誤會一般,連連擺手說道:“云姑娘,你別聽他胡說!我從來就沒有這么想過!”
之后,上官清凝又轉頭望向莫羽烈,一臉忿忿不平地說道:“哼,聽說你和那個安翼辰是結拜兄弟!果然是臭味相投,一個鼻孔出氣的!”
莫羽烈卻不緊不慢地回應著:“我也聽說北寒帝與你也是結義兄弟,可你看看北寒帝,沉穩大方,跟你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你……”上官清凝氣得鼻孔冒煙,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好負氣地瞪著莫羽烈。
云雪致自然哭笑不得,可是心情卻是放松了許多。
這一路上,有他們相伴,即使是趕路,或許也不會太枯燥吧……這么想著,云雪致的嘴角不覺揚起一絲淺笑。
云雪致安心地待在馬車里一路北上,斗轉星移,時間卻是過得極快,就連她自己也記不清已經趕了幾天的路了。
而這期間,冷言飛卻是接到飛鴿傳書,說是慕容楚焰的人馬已到達麒麟城,卻是將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抓了起來當苦力,這不覺讓云雪致有些擔心那群人的安危。
可是此時已來不及多想,他們只能日夜兼程地趕路,趁著慕容楚焰還未出海之前將他攔截下來。
轉眼之間,西北聯軍卻是已經到了離麒麟城只有十里路的地方,奇怪的是,慕容楚焰似乎對周圍沒有做任何防備,便任由著他們的軍隊一路順利北上,這不覺讓云雪致感到奇怪,于是讓蕭負北下令不再前行,而是就地扎營等待,又派出一支精銳部隊,策馬前去打探。
冷言飛升起一堆篝火,又將云雪致拉到火堆旁坐好,一臉關切地說道:“這天氣已是漸涼,你身邊又沒有帶任何御寒之物,一定要小心身體!”
云雪致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身上不還有皇后送的金絲軟甲嗎?穿著也挺暖和的,你不必擔心!”
“我們怎么會不擔心?”正想著,莫羽烈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過來,遞到云雪致的手上,而后又一屁股在云雪致另一邊坐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嘴里喃喃說道,“你這穿的已是軍中最大號的男服了,也只能勉強遮住不讓人發現……我怕再過半個月,你這肚子只怕遮也遮不住了!”
云雪致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能瞞一天是一天吧!麒麟城不是馬上要到了嗎?再怎么說慕容楚焰也只有五萬人馬,理應與他糾纏不了幾日!”
聽到這話,冷言飛輕輕點了點頭,也是一臉擔憂地說道:“話雖如此,可是你也知道,咱們這群人中只有你跟慕容楚焰淵源最深,若是他真的狗急跳墻,只怕會對你不利……”
“不是還有你們在我身旁嗎?”云雪致笑著打斷了冷言飛的話,目光卻是十分輕柔,“有你們如此盡心地保護我,相信慕容楚焰也不會有機會近得我身的!”
冷言飛撇了撇嘴,不覺輕瞪云雪致一眼,頗為不悅地說道:“你這話倒是說得輕松……我和莫羽烈心里真是壓力陡增啊!”
云雪致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該來的總歸會來,老天爺給我安排了如此多的劫數,我不也能一一化解嗎?也不怕再多幾個……”
正說著,突然傳來一陣馬嘶聲,他們轉頭望去,卻見前方探路的精兵只有一人回來,臉上不覺露出驚訝的神色。
“其他人呢?”蕭負北疾步走上前,語帶急切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