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致不覺暗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去西北的軍營看看吧!”說罷,她便牽起慕容玄御的手,昂首向前方走去。
倆人沒走多遠,便碰到了北寒的兩位士兵,這兩名士兵似乎認出了她,可看到與她並肩而行的慕容玄御,臉上又露出一絲詫異之色,片刻的遲疑之後,他們卻是一言不發地轉身向著軍營跑去。
慕容玄御見狀,不覺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看來,是我把他們給嚇著了!”
雲雪致抿嘴淺笑,打趣似地說道:“若是再多耽誤幾天,恐怕連你父皇都認不出你來了!”
聽到這話,慕容玄御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沒過一會兒,只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雲雪致尋聲望去,卻見上官清凝、蕭負北、冷言飛他們各騎一匹駿馬,並肩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他們來了!”雲雪致望著越靠越近的馬匹,臉上的笑意卻是漸濃。
三人喝住駿馬,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上官清凝卻是全然沒有注意到慕容玄御,眼神裡滿滿的都是雲雪致。
不過短短幾個月,他的容貌似乎滄桑了許多,白皙的面孔已然變得黝黑,下巴上根根矗立的鬍鬚昭示著他的成長。
而蕭負北依舊是那副模樣,只是因爲幾個月的風餐露宿,看上去有些狼狽,看人的眼光似乎比往昔還要深邃。
相比其他倆人,冷言飛卻顯得細皮嫩肉,更像是皇宗人士,而他見到慕容玄御,眼神裡只是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即又恢復到正常的表情。
“雲姑娘!這幾個月你到哪兒去了?我們可是到處在找你!”上官清凝一把將雲雪致摟在懷裡,眼神裡帶著一絲責備,更多的卻是欣喜。
蕭負北雖然也想靠近雲雪致,卻是一眼望見滿頭銀絲的慕容玄御,臉上不覺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隨後輕皺眉頭,語帶遲疑地問道:“他是……”
“東域王朝的四王爺,慕容玄御!”沒等本尊回答,冷言飛卻是似笑非笑地搶答了蕭負北的問題。
蕭負北微微一愣,臉色隨即變得複雜起來,卻是謹慎地打量慕容玄御一番,輕聲問道:“雲姑娘不是說過,他已經死了嗎?”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這才注意到和雲雪致一同出現的男人,不覺警惕起來,順手將雲雪致攬在了身後。
“你就是雲姑娘在東域時的未婚夫?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這會兒又冒出來了?”上官清凝上下打量慕容玄御一番,毫不客氣地問道。
雲雪致微微一笑,緩步走到慕容玄御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一臉正色地說道:“他並沒有死,只是藏了起來,默默在身後保護著我……”說著,又是衝著他甜甜一笑。
此時此刻,就連傻子也能看出倆人之間的關係,冷言飛眼神異常複雜地瞟了雲雪致一眼,似乎閃過一絲落寂,可隨即又立馬振作精神,笑著調侃道:“都散了吧,人家纔是真正的一對!”
“誰說的?”聽到這話,上官清凝轉頭輕瞪冷言飛一眼,一臉不服氣地反駁道,“那不過只是雲姑娘的過去罷了!再說了,既然大婚那天這四王爺並未出現,那婚約理應就作廢了!”
說著,又略爲嫌棄地瞟了慕容玄御一眼,冷冷地說道:“聽說東域四王爺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看上去倒更是個老頭子!”
慕容玄御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正想開口解釋,可沒想到蕭負北卻搶先開了口:“好了,都別說了!雲姑娘能安全歸來,已是萬幸!咱們還是先回軍營,再詳談吧!”說罷,便轉身跳上駿馬,隨後朝著雲雪致伸出手來,示意她上自己的馬。
雲雪致微微一愣,轉頭望向慕容玄御,卻見慕容玄御朝她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扶住蕭負北的的手,輕輕一躍,便跳上了馬。
蕭負北並未再看慕容玄御,而是徑直調轉馬頭,朝著軍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上官清凝似乎有些懊悔自己反應慢了一拍,可又爲“盟友”爭取到了雲雪致而感到高興,他恨恨地輕瞪慕容玄御一眼,隨即跳上馬車,跟在了蕭負北的身後。
慕容玄御自然很清楚他們對自己的敵意,頗爲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是轉頭望向冷言飛,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想必我是誰,雪致她已經跟你說過了……既然是安翼辰的好兄弟,我也不能不管!”說著,冷言飛對著慕容玄御伸出了手,“上來吧!”
慕容玄御微微一笑,接住了冷言飛的手,縱身躍上了馬背。
“咱們走吧,玄御兄!”冷言飛喃喃地說著,嘴角揚起一線淺笑,隨後大喝一聲,向前方疾馳而去。
一行人很快到了軍營,還沒等馬停下來,上官清凝便率先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他快步走到還在踏步的蕭負北馬前,仰起頭來,伸出雙手,一臉急切地說道:“雲姑娘,我抱你下來吧!”
雲雪致頗爲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又是不忍心拒絕拒絕上官清凝,只好彎下腰來,任由他抱著自己的細腰,輕輕放在了地上。
冷言飛饒有興致地望著這一幕,頭也不回地打趣說道:“王爺,這回你遇到的情敵可真不少!不過,看你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樣子,難道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嗎?”
慕容玄御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雪致與我經歷過生死,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一切……所以,我並不擔心!”
“是嗎?”冷言飛未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膀,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幽幽地說道,“王爺,爲何你見到我一點兒也不吃驚?”
“早在你潛伏在南淵百豔樓的時候,我就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慕容玄御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冷言飛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他的答案,卻是撇了撇嘴,頗爲遺憾地說道:“也難怪,當初我神不知鬼不覺混進百豔樓,幾次三番對雲雪致下毒,她卻是安然無恙……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在背後幫她吧!”
“沒錯!”慕容玄御輕輕點了點頭,一臉正色地回答道。
“那當初安嶽府在南淵城門之下問審百豔樓的人,也是你假扮的慕容楚焰?”冷言飛繼續追問道。
“你猜得沒錯!”慕容玄御依舊答得氣定神閒。
聽到如此肯定的答覆,冷言飛不覺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擡頭看了一眼上官清凝和蕭負北,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真的沒希望了……”
這時,蕭負北也從馬背上跳到了地上,卻是極爲自然地將雲雪致攬到自己身邊,輕輕地拉著她往軍營走去。
“雲姑娘,先回營帳休息吧!”說著,蕭負北便扶著雲雪致的後背,步伐匆忙地朝著前方走去。
上官清凝一臉得意地轉頭看了慕容玄御一眼,隨後便快步跟上雲雪致,與他並肩走在一起。
冷言飛伸手輕輕拍了拍慕容玄御的肩膀,似乎極爲同情他的遭遇,隨後笑而不語地朝著軍營走去。
雲雪致走進軍營,上官清凝立馬爲她擡來一根凳子,又使勁兒將上面的塵土吹乾淨,語帶歉意地說道:“雲姑娘,這行軍打仗了幾個月,也沒以前那麼講究了,你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這時,蕭負北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雲雪致,一臉關切地問道:“雲姑娘,你爲何會突然消失?又怎麼……”說著,他頓了頓,又擡頭瞟了慕容玄御一眼,這才繼續問道,“會和東域的四王爺撞到了一起?”
雲雪致坐到木凳上,隨手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這說來話長……三言兩語我也解釋不清楚!”說著,她又仰起頭,一臉認真地問道,“倒是南淵眼下的戰況,究竟進行得如何?”
“這裡是南淵國內的中間位置,只要再往前推進四座城池,我們就能兵臨城下,將慕容玄御徹底困死在京城裡!”上官清凝趕緊彙報著說道,似乎有邀功請賞的意味。
雲雪致臉上不覺露出一絲欣喜,嘴裡喃喃說道:“太好了,太好了……”
“聽說慕容玄御在明月谷受了傷,九死一生才逃回了東域的軍營裡!我們也是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攻下了南淵的十二座城池,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蕭負北一臉凝重地補充道。
這時,雲雪致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望向了冷言飛,語帶疑惑地說道:“你不是待在東域皇宮裡嗎?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聽到這話,冷言飛聳了聳肩膀,眼神裡閃過一絲憂傷,頗爲不悅地說道:“你在明月谷附近突然失蹤,兩位君王找了你幾天都沒見蹤影,自然派人到東域通知了我!我不也是擔心你嗎?所以纔過來了……沒想到你竟會質疑我對你的關心!”說著,冷言飛突然伸手緊緊地抓著胸口,故作痛苦地說道,“雪致,你傷得我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