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腸見李鐸態(tài)度強(qiáng)硬,哈哈一笑道:“我說李處,你吃的什么老鼠藥了,還你堅決不能接受。.對方不但給錢,而且同樣處理了相關(guān)人員,只是處理的輕重不同,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李鐸把眼一瞪,他和朱大腸是鬧慣的,也不怕他生氣:“去,換了你挨揍試試。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最后弄個小倒霉蛋一扔,他們就完事大吉了呀,想的到美。”
朱大腸看李急赤掰臉的樣子,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份,一**坐到床上,正好面對李鐸:“我說李處,有個倒霉蛋頂罪就不錯了。莫清明是什么人?他是市政法委書記,副廳級的干部。你呢,小白人一個,你還真拿你自己當(dāng)盤菜了呀!”
李鐸上下打量了牛大腸一眼,諷刺道:“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我就不信了,這么多的媒體都來到安平,他莫清明真敢冒天下的大不違。看不出你朱大腸當(dāng)年也是一個憤青,在學(xué)校的時候,也曾經(jīng)主動要求過進(jìn)步。怎么在社會上混了兩年之后,怎么變得這么市儈呢?”
“滾蛋!”牛大腸騰的站了起來,氣的臉都白了,大聲叫嚷道:“李鐸,我看我們是兄弟,我才這么和你說的。你還真以為媒體拿這個當(dāng)回事呀,事情傳出去二十多個小時了,除了那個《南方周刊》的記者,誰來采訪過你。”
“對呀!”朱大腸一說,李鐸才緩過來味。不是說八方記者云動嗎?怎么到現(xiàn)在了,事情都發(fā)生十幾個小時了,連個記者毛都沒有看到呢?
看著李鐸反應(yīng)過味來,朱大腸接著又道:“我告訴你吧!所有來的記者,全被市委請去了,不但吃喝住玩一條龍服務(wù),而且每人都會收到一大筆的紅包。那是一屆政府呀,誰敢真的惹毛了他們,以后還想不想和安平打交道了,你好好想想吧!”朱大腸說完,把臉一扭,只把后背亮給李鐸。
李鐸越想越覺得朱大腸說的話有道理,看朱大腸把臉背過去,一幅氣橫橫的樣子,忙賠笑道:“要不是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沒反應(yīng)過來。等下次來的時候,我從北京給你打包五星級大飯店做的肥腸,算兄弟向你賠罪,怎么樣,夠意思吧!”
“滾……滾蛋,少氣我。”朱大腸氣道:“你這才叫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牛來滿見李鐸意動,在一旁勸解道:“好了,小有,李鐸也是氣話,換成誰都得生氣,你就原諒他一次吧!”
舅舅發(fā)話,朱大腸哪敢不聽。其實他本來也沒有生氣,把臉扭了過來道:“這件事情,莫清明交待咱舅舅做。咱就得干,而且還得干好。這他媽的就是官場呀!”
“行,行!”李鐸一揮手:“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少來這套。”朱大腸轉(zhuǎn)怒為笑道:“主席說了,敵人最善于用糖衣炮彈了,我們要把糖衣吃了,把炮彈打回去。”
“好了!”看李鐸答應(yīng)了條件,牛來滿心里當(dāng)然開心。莫清明是市政法委書記,在常委會里中是有投票權(quán)的人,幫他辦好了事情,對牛來滿下一步的發(fā)展自然是相當(dāng)有力。
“舅舅,我還想問一下,這個王長明和莫書記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護(hù)著他。”李鐸追問了一句。
“領(lǐng)導(dǎo)最親的人是誰,除了家人就是司機(jī)和秘書了。”朱大腸解釋道:“那你說王長明是莫書記的司機(jī)還是秘書。”
“瞅他那個衰樣,也就能當(dāng)個司機(jī)了。”李鐸氣橫橫的道,雖然他答應(yīng)了不追究王長明的事,但不代表他不恨對方。
“對頭!”朱大腸一拍大腿:“李處的水平都快趕上我了,連這都能猜到。”
“去,去,小哥我玉樹臨風(fēng),比你強(qiáng)百套。”李鐸玩笑道。
“切!你也就能勾引個有夫之婦什么的,比我差多了。告訴你吧,栽倒在我這條西褲下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朱大腸同樣不謙虛。
看兩人笑鬧,牛來滿心中暗笑。他混老官場了,什么的言談沒見過,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多了。看兩個看似感情好,但也許轉(zhuǎn)過臉就會捅刀子。最起碼,他的外甥朱常有,還真沒把李鐸當(dāng)回事。也許在剛畢業(yè)的時候,兩個人之間有過一段真的感情。但是時間一長,地位上的差異,財富上的差距就會造成兩個人在認(rèn)知,與交友上的偏差,再好的感情也會蒙上一層陰影。門當(dāng)戶對可不僅僅是舊社會的糟粕,新社會同樣講究這個。
兩個鬧了沒有幾句,病房的門突然打開,小慧皺著眉頭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不好,這娘們要發(fā)彪。”李彪暗自打了一個冷戰(zhàn),他是見過小慧的威力。這娘們聽風(fēng)便是雨,打雷就刮風(fēng)。剛才是陽春三月,只要稍有不慎,馬上就會暴雨傾盆。
“李鐸,我有事想求你?”小慧道。
“什么!”李鐸使勁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你有事求我,我沒有聽錯吧!”
“廢話!你幫不幫。”小慧一看李鐸嬉皮笑臉的樣子,火向上撞,臉色馬上就變了。
“幫,哪能不幫呢。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我也得幫呀!”李鐸可不敢惹這只母老虎,連忙答應(yīng)。
“是你說的,別說我逼你。”小慧一臉得意的道。
“怎么感覺好象上當(dāng)了呢?”李鐸心中暗道:“你說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幫到一定幫。”
“好吧!”小慧如釋重負(fù)道:“我想請你放過劉鐵。”
“靠,又來了一個說情的。”李鐸心中暗罵,他剛才被迫放過王長明已經(jīng)夠憋屈的了,現(xiàn)在又有人讓他放過劉鐵。“小慧,我能問一句為什么嗎?”
“我看他一家子挺可憐的,所以才想請你放過他。”小慧看李鐸面色鐵青,也知道他恨劉鐵入骨,難為情的道。
“他們一家子可憐,我就不可憐嗎?”李鐸氣道:“要不是江經(jīng)理去的早的話,我就見馬克思去了。”
“少瞎扯,你又不是黨員,見什么馬克思?”小慧小心的道。
“我不是黨員,但我是積奮呀!”李鐸答道。
“什么?雞糞,還雞屎呢?”小慧抿嘴一笑。
聽小慧這么解釋,把李鐸郁悶的無地自容,而朱大腸卻不管那個,坐在床上哈哈大笑。就連牛來滿也同樣在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行了,我知道你恨他們,可是劉鐵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真正的罪魁禍?zhǔn)质峭蹰L明。只要你說一句話,我自會去找王長明的麻煩,你就說行不行吧!”小慧直奔主題道。
久居官場之人,自知趨吉避兇。牛來滿剛才聽李鐸說過小慧當(dāng)眾頂接莫清明的事情,也估計這個小護(hù)士來頭不會簡單。他不想憑空觸這個霉頭,便對著牛大腸便了一個眼色。
“李處,剛才咱們說好的,你可別反悔呀。有事你們先談,我和舅舅先走。”朱大腸知道牛來滿的意思,扔下了一句話后,便想揚(yáng)長而去。
“等等!”小慧叫住了朱大腸,疑惑的看了李鐸一眼。
“沒有什么!”李鐸心煩氣燥:“行了,你們都走吧,我誰的責(zé)任都不追究了,你們快走吧!”
朱大腸如聽到玉旨綸音,也不向李鐸道別,拉著牛來滿轉(zhuǎn)身便走。
“李鐸,你怎么意思?什么叫誰的責(zé)任也不追究了。”小慧對李鐸的話極為不滿,大發(fā)雷霆道。
“行了,你也閉嘴吧!你要求的事我也滿足了,你還想怎么樣。”李鐸寸步不讓。
“好,好!你真行!”小慧氣的直哆嗦,重重的摔了一下房門,氣哼哼的扭頭便走。
“媽的!”李鐸向床上一躺:“老子是遭誰惹誰了,怎么一個個都和我過不去。”
李鐸把臉一扭,正好看到床上放著的信封。狠狠的一把抓起來,想摔到地上。但又沒舍得,那里面是一萬塊錢呀!是他將近三個月的工資。
“和誰過不去都行,就是不能和錢過不去。”李鐸自我安慰了一下,想把錢拿出來數(shù)一下,但這樣又怕誰再闖進(jìn)來看到。這時候人來人往的,誰知道哪根蔥,哪頭蒜會突然闖進(jìn)來。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把信封先壓到枕頭底下,這樣比較安全,等夜深人靜時再拿出來看看。
李鐸同志果然是英明的,就在他剛把信封放在枕頭底下,就聽到有人敲門。聲音非常輕柔,就好像怕吵到誰一樣。
“進(jìn)來吧!門沒鎖。”李鐸的氣還沒消,大聲豪氣的喊了一聲。
敲門之人好似被李鐸嚇到了,隔了半天也沒有動靜。接著又開始輕輕的敲起了門,聲音更加輕了,好似生怕動靜一大,會再引起李鐸的暴怒一般。
“媽的,真是有毛病,這是誰呀!”李鐸一邊咒罵,一邊打開了房門。
剛打開房門,李鐸就是一愣。看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年紀(jì)也就在**歲。穿著一身破舊的運(yùn)動服,雖然不是名牌,但卻洗的極為干凈。在房門邊上,還放著兩個大大的白色塑料袋,在塑料袋上印著“恒恒超市”幾個藍(lán)色的大字。
“小妹妹,你找誰?”李鐸便是再生氣,也不能沖一個小女孩發(fā)火,和緩的說道。
“請問你是李鐸叔叔嗎?”小女孩怯生生的道。
“我就是李鐸,請問你找誰。”
小女孩松了一口氣,一手拎著一個塑料袋吃力的向病房內(nèi)走去。李鐸看著小女孩進(jìn)到屋內(nèi),覺得很是奇怪。有心想幫她,卻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就這么跟著她走進(jìn)了病房。
小女孩把兩個塑料袋放到了床角的地上,拍了拍手,看起來是累的夠嗆。
“小妹妹,你找誰?”李鐸再一次開口問道。
小女孩看著李鐸咬了咬牙,臉上露出了與年紀(jì)不相符的絕然之色,撲通的跪倒在李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