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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幻容歸來

“母后……”西宮良人小聲喚她,語氣極其小心翼翼,“長歌她曾經開啓了生生劫,數日前蠱蟲大限已到,父王無奈之下才會將她帶回了宮。”

“生生劫……”九方雪嬋垂下眼,一遍一遍重複著這三個字。

生者,忘盡前塵;生者,萬蟲噬心。

語真族分爲兩派。

長流河盡頭用結界分出地界,南面爲夜極宮,北面爲冥殿。

百里長歌這個凰女之所以特殊,在於她不僅是異世靈魂,能三歲出宮執行任務,還因爲她是冥殿過來的人,自帶那邊傳承的開啓生生劫能力。

然而生生劫這種東西等同於冥殿的禁術,因爲一旦開啓,兩人之中必定只能活一個,也有可能兩個都會死。

思及此,九方雪嬋突然緊張地看著百里長歌,“你是和誰開啓的生生劫?”

百里長歌靜默不語。

九方雪嬋將眸光轉向西宮良人,“景逸,你說!”

景逸是西宮良人的表字。

他猶豫了一瞬,終究緩緩開口,“葉痕。”

最後一絲希望被擊垮,九方雪嬋無力地垂下眼睫,爾後突然落下淚,神色非常哀慼。

“母后……”西宮良人再度低喚一聲,“你放心,便是父王束手無策,我也不會讓他就這麼死了的。”

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九方雪嬋眸光定在二人身上。

“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不是麼?”西宮良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顯然黯了幾分。

“景逸,你真的,肯接受景潤?”九方雪嬋面上驚訝更甚。

“她接受,所以我接受。”西宮良人笑著指了指百里長歌。

百里長歌側目,從他含笑的眼眸裡看到無盡悵然。她緊抿著脣瓣,不知道此情此景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安慰他。

像是懸在心口多年的巨石突然落下去,九方雪嬋破涕爲笑,突然擺了擺手,“景逸你先出去,我跟凰女說幾句話。”

“我……”西宮良人躊躇,他顯然並不想走開。

“我不會傷害她。”九方雪嬋放軟了語氣。

“夫人,少宮主是您的親生兒子,我不認爲還有什麼話我能聽他不能聽。”百里長歌出聲,面色有幾分不悅。

西宮良人悻悻擡眼看她,最終咬了下脣道:“你別說了,我出去就是。”

話完他緩緩轉身。

“別走。”百里長歌輕輕拉住他的胳膊,“如果連你都不能聽的話,我如何還敢留在這裡?”

西宮良人偏開頭,不讓她察覺自己黯然蕭瑟的神情。

“景逸,你留下吧!”九方雪嬋終究無奈,微微一嘆。

百里長歌鬆了一口氣,搬了凳子來給他坐下。

不等九方雪嬋開口,百里長歌當先出聲,“夫人,我在大梁皇宮裡見到了一個白髮宮女,那個人擁有語真族特殊的能力,我想知道,是不是你?”

她馬上就要出宮,這些事情必須先弄清楚,即便出去以後再也回不到從前,她也要想辦法把真相傳給葉痕。

聞言,九方雪嬋明顯面色一僵,隨即皺眉搖搖頭,“那個人,不是我。”

百里長歌鬆了一口氣,看來水竹筠沒有騙她,她當初在永寧巷見到的白髮宮女根本不是九方雪嬋,可她爲什麼會被樑帝囚禁,又爲什麼會語真族王室的純正術法?

“那麼,葉痕真的是夫人親生嗎?”百里長歌再問。

“是。”九方雪嬋聲音有些顫抖,彷彿陷入了長久以前的回憶裡。

許久過後才緩緩啓脣,“你自小出宮,恐怕不知凰女在懷孕直到生產後一年內,會靈力盡失,與普通人無異。景逸滿月之後,我特別想看到外面的陽光,所以和宮主商量去外面的江南小住一段時日,那個時候宮裡事務繁忙,宮主沒時間陪我,便讓兩個高級使女護送我出去,半年過後,時值江南冬天,我身子越發虛弱得緊,準備回宮的頭一天晚上,我被一夥武功高強的人帶走,後來我才知道大梁的皇帝一直在找我,我靈力盡失,那兩個使女又不知所蹤,根本打不過他們,後來……”

說到這裡,九方雪嬋緊緊閉上眼睛,面色淒涼到極致,“後來我懷了葉南弦的孩子,他猜忌那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想盡辦法囚禁我,我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與外族男子一陰陽交合,整個人迅速衰老,那個時候,他幾乎封鎖了整個紫宸殿不讓任何人進來看到我的樣子。生下景潤,我一夜之間頭髮全白,原想一死了結,可景潤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放不下他,只能在生命終結之前一直守著他,直到他三歲。”

她頓了頓,狠狠吸了一口氣又繼續道:“但我萬萬沒想到我的孿生妹妹會在我即將死亡的那天晚上突然出現在皇宮,耗盡她畢生靈力和修爲讓我恢復如初,而她……則永遠留在了永寧巷。”

呼吸一窒,百里長歌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真相,許久才問:“如此說來,我在大梁皇宮見到的白髮宮女實際上是你的孿生妹妹?”

九方雪嬋沒說話,黯然頷首。

“可是,你的孿生妹妹怎麼會有王室的靈力術法?”百里長歌還是不解。

九方雪嬋似乎不打算說,安靜地閉上眼睛。

身側西宮良人卻接過話,“父王出世時,與他年齡相仿的女嬰有好幾個,當時祖父一一帶了她們進聖殿測試,結果出現了三個天賦同樣高的女嬰,一個是母后,第二個是母后的孿生妹妹,第三個……”西宮良人似乎有些爲難,斟酌了片刻才道:“第三個就是水竹筠。然而凰女人選只有一個,最後祖父讓三個嬰兒抓鬮,是母后抓到了凰女的那個。”

“水竹筠?”百里長歌瞇了瞇眼睛,“就是大梁的安國公夫人麼?”

“是。”西宮良人頷首。

“那她爲什麼出宮嫁給了安國公?”百里長歌想不通。

這一次,無論是九方雪嬋還是西宮良人都沒再說話。

出來之前,九方雪嬋喚住西宮良人,“景逸,讓你父王親自來撤了結界吧!”

西宮良人海水般好看的眼眸裡泛起漣漪,“母后,你想通了?”

“再想不通又能怎麼樣呢?”九方雪嬋擡頭看著外面高大的鐵樹,“總歸這條命是妹妹給我的,我該爲了她好好活下去。”

“好,待會兒我就回宮讓父王來幫你打開結界。”西宮良人點點頭,拉著百里長歌出了大門。

“你父王爲什麼要囚禁她?”百里長歌一邊走一邊問。

他抿脣,“不是父王要囚禁母后,而是母后自從回來以後就一直想尋死,父王不讓她死,所以纔想到用結界困住她的辦法。”

百里長歌想到剛纔那一幕,突然頓了腳步,緊緊盯著西宮良人的眸,“告訴我,你母后是不是愛葉痕多過你?”

“他自小沒在母后身邊長大,可憐。”西宮良人偏開頭,聲音極度低弱。

“那宮主呢?”百里長歌咬脣問。

“父王愛母后。”他只回答了五個字。

她在心裡補充完整:因爲宮主愛九方雪嬋,所以愛屋及烏愛九方雪嬋與樑帝的兒子葉痕。

鼻尖一酸,百里長歌險些落下淚,他這個正牌兒子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他一個人在望天崖到底承受了多少孤寂?

他的呆萌和不諳世事只是保護自己的一層外殼吧?

瞧見百里長歌紅了眼眶,西宮良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擡起手指想替她拭淚,可手伸到半空僵住了。

“別哭。”他語氣溫軟,悄悄縮回手,“你體內的蠱蟲雖然剝離出來了,可他體內還有一隻,同樣能感知到你的心境,哭不得,會害了他的。”

“不哭。”百里長歌吸了吸鼻子,破涕爲笑,拍拍他的肩,“你該換位想一下,我連爹孃都沒有。”

他沒再說話,不忍地看著她,“你如今還恨葉痕嗎?”

“我不知道。”她一個勁兒搖頭,“總之是不想現在看見他。”

西宮良人還來不及反應,百里長歌已經拉著他迅速出宮來到長流河邊。

知曉她想去哪裡,他抿脣沒有說話,安靜陪她走。

百里長歌腳步沉重,一步一步往長流河盡頭邁去。

站在結界後,她望向對岸,那裡漆黑一片,彷彿地獄深淵。

“那個地方,是不是再也不會有光了?”她指著曾經的冥殿遺蹟,一字一句說的極慢。

“會有的。”他鄭重點頭,“等你半年後回來我陪你跨過結界重新讓冥殿亮起來。”

頹然地坐在地上,她心中五味陳雜,曾經的曾經,冥殿與夜極宮一樣繁華鼎盛。

然而一夕之間,整個冥殿變成人間地獄,血腥屠戮和無止境殺伐,讓所有的族人消弭殆盡。

她是倖存者,也是見證者,見證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屠殺。

“出宮陣法開啓的時辰就快到了,我們回宮吧!待會兒讓父王親自送你出去。”西宮良人站起身,向她遞來白淨的手掌。

她沒有拒絕,將自己的手遞給他。

起身後,他替她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與她一起緩緩走回宮。

“父王,我今日去見母后了。”夜極宮大殿上,西宮良人站在殿中央,低垂的眸並沒有擡起來看上面的人。

聞言,宮主握住茶盞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她……如何了?”

“母后讓你給她撤去結界。”西宮良人面無情緒答。

宮主眼眸縮了縮,“你確定?”

西宮良人默了默,“因爲……我答應了接受景潤,也答應了會救他。”

手中茶盞終於沒握緊啪一聲掉到地上,宮主目光投下來,認真打量著自己的兒子半晌,應了一聲:“好,我待會兒就去撤掉結界。”

出宮的時候,西宮良人果然沒有來送她,百里長歌幾次轉身都再沒有見到那抹紅色身影。

跟在宮主身後走了好久,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宮主,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宮主並沒有停下腳步,聲音傳了過來。

“少宮主他需要父愛,更需要母愛。”百里長歌猶豫了好久終於說出來。

宮主聞言脊背一僵,頓了腳步轉過身,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爲什麼做不到兩邊平衡?”百里長歌不懂,“我覺得你們之間缺乏溝通和理解,也許你覺得他出生就是少宮主,高高在上,無上尊榮,然而他內心未必是樂意的,他想要的,或許並不是這個位置。”

宮主看她片刻,最終收回目光,淡淡撇下一句話,“景潤那孩子,的確可憐。”

“所以當初你去大梁算了國運卦讓我和他順利在大孝期間成婚也是爲了替夫人彌補他麼?”

“難道你不想嫁給他?”宮主不答反問。

“我……”百里長歌一時語塞,葉痕是她曾經狠狠愛過的人,想嫁的人,而西宮良人卻是她從出生開始就註定的未婚夫。

她自然是希望葉痕一切都好的,可她並不想傷害少宮主。

於她而言,少宮主就像湖底的蚌殼,外表罩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實則內心柔弱得吹彈可破。

“你錯了。”宮主很認真地告訴她,“夜極地宮的人,永遠都生活在陰暗中。”

永遠都生活在陰暗中,所以不能選擇擁有太陽嗎?哪怕只是一點點微弱的光。

百里長歌冷嘲一笑,終究沒有再開口。

“你這一次,準備去哪裡?”到了出宮陣法前面,宮主停了腳步問她。

“滁州。”百里長歌沒有猶豫,“所以還請宮主幫我個忙,幫我把一個人藏起來,而我要幻容成他的樣子。”

“你要幻容成誰?”宮主瞇了瞇眼睛。

六月的滁州,金色陽光灑過一排排獨特的平頂式房屋,卻依舊掩蓋不住青蓮山上終年積雪吹過來的冷冽。

有風吹過蒼翠竹林,發出沙沙響聲,竹林下,一個青衣小童腳步匆忙,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那抹背影時輕聲喊道:“許先生,我家刺史大人有請。”

幻容後的百里長歌伸手推動輪椅,緩緩轉過身來,挑眉看著小童,“刺史大人找我有事?”

小童恭敬道:“前兩日的假縣令案,多虧了先生,刺史大人才能一舉將賊人擒獲,先生膽識過人足智多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刺史大人特地設宴在醉忘歸,還望先生莫要推辭。”

百里長歌輕笑一聲,“你且先回去告訴大人,草民稍後就來。”

小童恭恭敬敬道別後原路返回去了。

小童走後,百里長歌覷向長廊盡頭,白眼一翻,無趣道:“出來吧!躲在那兒做什麼?”

百里長歌話音剛落,長廊那頭突然走出來一個人,白淨的小臉上盡是不滿,撇撇嘴道:“阿瑾你什麼時候能裝回傻?每次我藏得那麼隱秘,連氣息都隱去了你還是能發現!”

話完,他又走過來捏捏百里長歌的臉,嘖嘖兩聲,“我就奇了怪了,既沒有易容又不是靈魂附體,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許彥的樣子的?”

百里長歌無奈一嘆,“連你都能察覺得出來是我,看來我演技還不夠。”

魏俞猛翻白眼,“纔不是呢,我只是近日聽說滁州城裡出現了一個足智多謀又會查案的人才,一時好奇才會現身去看的,假縣令案那天,如若不是你朝我擠眉弄眼的,我根本就不會發現你是阿瑾。”

“那你如今又信了?”百里長歌拍開他的手。

“唔……”魏俞斟酌了一瞬,又趁機在她臉上捏了一把,道:“手感不錯,雖然不是易容,但我還是信了。”

“收起你那鹹豬手!”百里長歌瞪他一眼,“把我臉捏壞了你賠得起麼?”

“反正你那張臉早就不要了。”魏俞答得順溜,“這是許彥的臉,許彥!你如今是滁州的大才子許彥,先生記住了沒?”

“那你還不趕快換回書童的裝扮?”百里長歌瞟他,“你可別跟我說你還是個小宦官,總歸我是不信的。”

“哎呀呀……”魏俞突然捂住緋紅的臉,“阿瑾你怎麼能偷看人家洗澡。”

百里長歌:“……還用看?你見過哪個小宦官會動情的?又有哪個小宦官嗓門像你這麼大,還有,看看你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你以後要再敢在我面前說你是小宦官,那我就真的幫你一刀削了!”

“兇殘!”魏俞嚴重抗議。

瞟他一眼,百里長歌催促:“還不趕緊去換衣服,難不成要我幫你?”

魏俞衝她吐了吐舌頭,一溜煙進了房,不多時換了書童的衣服走出來。

“阿瑾,你不是跟隨王爺回了帝京嗎?怎麼又回來了?”去往醉忘歸的途中,魏俞一邊幫她推輪椅,一邊疑惑問道。

百里長歌眼神恍惚了一瞬,片刻回神,“想你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可我不是斷袖。”魏俞頗爲委屈,“你這個樣子來看我,實在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魏俞!”百里長歌咬牙切齒。

“先生有何吩咐?”他笑呵呵探過耳朵來聽。

“我可不可以說你狠、無、恥?”

“多謝先生誇獎。”魏俞笑瞇瞇的樣子,路過的行人都以爲他撿了錢。

“對了,我叔叔近來可好?”正了正面色,魏俞突然問。

百里長歌頓時愣住,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魏海驚悚恐怖的屍體,葉痕果然說到做到,把來往滁州的消息全部掐斷了,魏俞毫不知情。

“魏公公很好。”百里長歌斂去情緒,安靜答:“我來的時候,他還囑咐我讓你回去一定記得給他帶滁州有名的風溼膏。”

魏俞疑惑,“咦?上一次你跟隨王爺回京我讓人送去給他的都用完了嗎?”

“那個時候到現在都兩個多月快三個月了好麼?”百里長歌低嗤,“你叔叔爲了保證你們魏家的血脈,故意隱瞞了你假宦官的事實,將你護在皇宮裡長大著實不易,別說是一盒風溼膏,便是這青蓮山上的雪蓮,你也得給我爬上去採來送去給他!”

“說得也對。”魏俞反思了片刻,“那好,明日我就去請滁州那位出名的老中醫幫忙做一盒讓人送去給他。”

“我可以幫你做。”百里長歌道:“別說一盒,就是十盒我也做給你,前提是從今以後,你是許彥的小書童,無論何時何地,哪怕是在自家院子裡,你也得喚我先生,滁州這個地方魚龍混雜,皇宮暗線又多,我擔心你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會暴露我的身份。”

“知道了,先生。”魏俞輕咳兩聲,有模有樣地應答。

再次來到醉忘歸,百里長歌便想到數月前黎徵的案子破了以後,薛主典在此設宴,她跟隨葉痕而來見到裴燼時的情形。

而今酒樓前依舊車水馬龍,她和葉痕的世界卻已經翻覆了一個天地。

考慮到“許先生”腿腳不便,新來的刺史樓允便包下了酒樓,將宴席設在一樓。

見到百里長歌來的時候,刺史樓允趕緊站起身出來迎接,“許先生一路行來想必累極,快裡面請!”

“樓刺史客氣了。”百里長歌含笑。

自從黎徵死後,安王便讓人暗中放出消息說滁州祭壇受了詛咒,每一任刺史都會不得好死,故而自從謠言出來以後,從前躍躍欲試的內閣老們都縮回了殼裡,樓允便是當初葉天鈺派遣來的落魄書生,此人爲人做事頗有風骨,倒顯得葉天鈺極會用人。

這次設宴,刺史府的大官小吏都在。

席間,薛主典過來敬酒時瞄了一眼她的雙腿,無奈嘆息,“天妒英才啊!想當初前任刺史案子時,我也認識一個人如許先生這般足智多謀,早知道那一晚設宴的時候就該跟他推薦推薦你,沒準兒你如今已經官袍加身爲朝廷效力了。”

“人各有命。”百里長歌淡笑,“興許小生這輩子註定困於這代步輪椅上。”

衆人聞言,都發出哀嘆的聲音。

唯有魏俞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面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幫助刺史破了一樁大案,自然獲得了賞銀。

回來的時候,魏俞抱著裝了銀子沉甸甸的小盒子咕噥,“先生,我就不明白了,你有這麼愛錢麼?放著大小姐不做要跑來滁州做什麼男人,你如今處處出風頭,難不成是想謀個一官半職?”

“要謀就謀大的,一官半職能掀起什麼風浪?”百里長歌不屑地撇撇嘴。

這句話,讓魏俞來了興趣,“不如你跟我說說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的目的……”百里長歌神秘一笑,“就是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離開滁州。”

“這我可就不懂了。”魏俞抓抓腦袋,“你如今可是滁州百姓眼中的大爺,就這名聲,能走得了纔怪了!”

百里長歌衝他一笑,“不把名聲散出去我怎麼能讓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這一次,魏俞似乎懂了,湊過來神秘兮兮問:“你是不是在等著誰?”

百里長歌沒答話,擡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黃昏時分,百里長歌正坐在槐花下看書,魏俞突然衝進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先生,南豫大祭司派了人前來,說要請先生出山助大皇子傅卿雲謀權!”

百里長歌聞言啪一聲合上書,毫不意外地淡淡一笑,“把這則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出去,讓它在最短時間內傳到大梁帝京。”

魏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見百里長歌不打算解釋,他只好閉了嘴按照吩咐去做。

葉痕回京的時候,帝京上空被一層灰濛濛的雲遮蔽。

葉天鈺已經舉行過登基大典,樑帝退位,自居太上皇。

僅僅二十多天的時間,整個大梁的天都變了。

百里珊和左丘鶴的大婚由於新帝登基的緣故推遲到了葉痕回京這天。

快速飛躍各坊直到晉王府,葉痕才勒住馬兒。

他回來的日子提前了,所以晉王府內的人都沒個準備。

葉痕進府時,剛好碰到青姨,他急忙問:“嘟嘟如何了?”

青姨嚇了一跳,“王爺,您這麼早就回來了,咦,王妃呢?”

葉痕默了默,又問:“嘟嘟如今在何處?”

“今日是丞相府公子和侯府三小姐的大婚,小世子被高陽小姐拽著去丞相府喝喜酒了。”青姨又驚又喜。

葉痕決然轉身出了門,聽得青姨在背後大喊,“王爺,您纔剛回來,不喝杯茶嗎?”

“我先去找嘟嘟。”葉痕說完,再次騎上馬兒快速來到丞相府。

安王被廢以後,丞相被停職半年,身份大不如從前,更何況半年沒到,葉天鈺就登基了,他如今戰戰兢兢,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被新皇踢出帝京城,是以,對於左丘鶴與武定侯府聯姻這件事,他自然是欣喜萬分的,有了武定侯府這棵大樹,至少短期之內新皇不會動丞相府。

葉痕來到丞相府的時候,左丘鶴剛好去武定侯府接新娘了。

門口一衆人見到他皆紛紛跪地迎接。

葉痕面色不善,盯著丞相府的小吏問:“小世子可是來過貴府?”

“來過,但是剛纔又走了。”那小吏從葉痕周身感覺到了生人勿近的氣息,趕緊抖索著小腿答。

“去了哪裡?”葉痕再問。

小吏拼命搖頭,“不知。”

葉痕眉峰緊擰,穿過人羣就要往外走。

“站住!”身後突然傳來厲喝。

葉痕腳步不停,裝作沒聽見繼續撥開人羣走,但無奈身後的人迅速追了上來。

安如寒手臂一攔擋在他面前,裴燼也跟了上來,面色陰沉地盯著他,“她爲何沒有回來?”

“本王的妻子,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葉痕面色陰冷,目光在人羣中搜索著嘟嘟的身影,但都無果。

“今日不把話說清楚,你就休想離開!”安如寒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冷鷙的眼眸死死定在葉痕身上。

“怎麼,你們想打架?”葉痕冷眸一轉,在二人身上掃了一圈。

“打架就打架,廢什麼話!”安如寒說完,一腳踢了過來,正對準葉痕心臟方向。

今日前來喝喜酒的衆人被這一處的熱鬧給吸引了過來,纔剛站定就見到安如寒一腳踢向葉痕,葉痕並沒有要躲避的意思,著著實實捱了安如寒那帶了十成內力的一腳。

“安公子,你想當衆謀殺親王?”丞相府的二公子左丘凱聽到小吏的彙報以後慌慌張張跑出來,看見大噴了一口血的葉痕,頓時臉色煞白。

“你給我讓開!”安如寒完全不顧及周圍有多少人在圍觀,大手一揮,將完全沒有武功的左丘凱揮到一邊,他俯下身來,一把揪住葉痕的衣領,眸光毒針一般刺在他臉上,語氣壓抑沉悶,暴雨的前兆,“說!她爲什麼沒有回來!”

葉痕拍去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兩手撐地慢慢站起來,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跡,冷冷看著安如寒,“可解氣了?”

“解氣?”安如寒冷笑,“葉痕,小爺告訴你,我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親王,還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只要她一日不回來,我就一日與你爲敵,她要是永遠回不來,那我們,終身敵!今日我怎麼打你的,來日再見我還怎麼打你!”

話完,他運足了內力朝著葉痕的臉頰一拳揮出,卻沒有預想中打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的手被人一拳握住。

不甘心地側轉頭,發現安國公正滿臉怒意瞪著他。

“爹,你放開我!”安如寒不由分說就要甩開他的手。

“孽障!毆打親王是什麼罪你知不知?”安國公額頭上青筋暴跳,大怒,“給我滾回去!”

“如寒兄稍安勿躁。”裴燼走過來拉開安如寒,皺眉抿脣道:“我們先問清楚情況再說,否則你再打下去,晉王不死也會被你打成重傷的。”

“那又如何?”安如寒咬牙切齒,“二十多日前大家纔在送君亭說得好好的,現在可倒好,他一個人回來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個女人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裴燼原本還含著一份期待,但被安如寒這麼一說,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眸光轉向葉痕,“王爺,敢問王妃爲什麼沒有和您一同回來?”

“那是本王的家事,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葉痕捂著胸口,蹣跚著步子一步步往晉王府方向走去。

“百里長歌是爺的小師妹!”安如寒仍不放棄,朝著他大吼,“倘若她出了任何事,我要你償命!”

“你要有本事,儘管來取。”葉痕頭也不回,冷冷扔下一句話。

沁雪今日跟隨著花轎而來。

花轎裡的百里珊緊張的抱著蘋果,小心翼翼朝外面低聲道:“沁雪,陪嫁的丫鬟夫人已經給安排了,你這樣跟著花轎前來,不怕人笑話麼?”

“怕什麼?”沁雪翻了個白眼,“規矩是人定的,還不得由人來改,再說了,大姐不在,我得親自看著你拜了堂入洞房才放心。”

百里珊好笑道:“你這丫頭,我人都已經上花轎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放心的地方多了去了!”沁雪撇撇嘴,“左丘鶴雖然是按照丞相府娶嫡妻的禮儀迎娶三姐你的,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一時說不上來,總之今日一定要親眼看你拜完堂才能安心回府。”

話完,她想起了百里長歌臨走前的囑咐,又壓低了聲音道:“三姐,你可千萬要記得,你腹中還有個小的,縱使待會兒拜了堂你也不能和左丘鶴行房,否則會傷到胎兒的,大姐交代了,嚴重的話很可能導致滑胎呢!”

聞言,百里珊小臉一白,隨後又想著左丘鶴這麼珍視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不會對她過分纔是。

花轎到達丞相府的時候,門口的人早就因爲安如寒當衆打晉王這件事而惶恐不安。

安國公早就帶著安如寒回了府。

裴燼擔心安如寒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跟著安國公去了他們家府上。

一眼見到面色不好的左丘凱,左丘鶴連忙跳下馬,連禮官遞來的弓箭都沒有接就走過去問:“二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客人好像走了一些?”

左丘凱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漬,無奈道:“晉王回來了,但晉王妃似乎沒有回來,安如寒很生氣,所以當衆打了晉王。”

“什麼!”左丘鶴如遭雷劈,丞相府如今的狀況他自然懂得,自家丞相爹被停職半年本就戰戰兢兢唯恐惹怒新皇以當初輔佐安王爲由端了左丘氏,可安如寒竟然在他大婚之日於丞相府門前打了晉王,這件事若是讓新皇知道,只怕會直接降罪。

“大哥,先別談論這個了。”左丘凱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花轎,示意禮官再將弓箭遞給左丘鶴,“趕緊給新娘子來個下馬威進去拜堂吧!”

左丘鶴哪裡還有心思拜堂,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他擔憂地問道:“那麼晉王如何了?”

“晉王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左丘凱想了想,抿脣,“總歸是不太好,要不大哥你先拜堂,我這就去庫房挑選幾樣上好的補品拿去晉王府看望王爺。”

“爲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左丘鶴咬了咬牙,接過禮官手裡的弓箭。

左丘凱攜了補品出府的時候,百里珊和左丘鶴已經拜完堂。

沁雪站在禮堂外的花園裡,突然得見左丘凱,她驚得面色變換了一番,趕緊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問道:“公子這麼巧,你也來喝喜酒?”

左丘凱尷尬地笑了笑,“是啊。”

他才說完,旁邊小吏便忍不住提醒,“五小姐,這位是我們丞相府的二公子。”

“啊?”沁雪大驚,“你你你,你竟然是丞相府二公子?”

左丘凱急於前去晉王府,並沒有過多時間與她解釋,只得應承似的點了點頭。

“誒,今日大公子大婚,禮品不都是往裡面擺麼,你怎麼往外送?”沁雪見他一直往大門邊走,她便追了出來,不管怎麼說,當日的救命之恩,她應當替三姐當面說聲謝謝的。

“姑娘,我急著去晉王府,有什麼事你去找丞相府的管家吧!”左丘凱微微皺眉。

“晉王府?”沁雪敏感地抓住了這三個字,問他:“是否晉王殿下回來了?”

“嗯。”左丘凱見她面露喜色,不禁有些疑惑,“敢問姑娘是?”

“我是晉王妃的妹妹,武定侯府五小姐。”沁雪擺了擺手,笑道:“既然公子要去晉王府,那麼我與你一道吧,反正二十多天沒見到大姐了,我也想去看看她。”

左丘凱原本想說晉王妃沒有回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立即讓人套了馬車又準備了一匹馬。

沁雪坐馬車,左丘凱騎在馬上,二人一同出發去晉王府。

“二公子,那日在客棧的時候,謝謝你救了我三姐。”沁雪掀開簾子,笑著朝外面的人說話。

左丘凱方纔一直沉浸在晉王被安如寒打的這件事裡,並沒有認出沁雪,如今回過神來看清楚了沁雪的面容,這才恍然,“小姐客氣了,救死扶傷是醫者的本分,小生雖然算不得什麼醫者,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頓了頓又問,“不知姑娘回去以後可有請了大夫前來看過?”

“呃……這個……”沁雪警醒過來當日左丘凱曾經爲三姐把過脈,所以一早知曉三姐懷了身孕,倘若此刻不言明,只怕三姐會被丞相府的人誤會。

想到這裡,沁雪開口道:“當日回去以後是左丘大公子請了大夫給三姐看的診。”

左丘凱聞言瞳眸縮了縮,“你的意思是大哥曾經讓人給三小姐看過診?”

“是啊是啊。”沁雪笑得隨和,“如若不是大公子讓人來看診,三姐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懷了大公子的骨肉呢!”

原來那日自己並沒有號錯脈!

左丘凱覺得難以置信,大哥一向不近女色,他什麼時候與武定侯府的三小姐珠胎暗結了?

“三姐有孕在身,很多地方有做得不到位的,還請二公子讓府裡的人多多包涵些,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沁雪見他愣神,繼續補充,“我聽聞大公子說這一生一世只娶我三姐一人,絕不納妾,這事兒是真的麼?”

“這個……”左丘凱一噎,“有可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哥能破天荒在大婚之前讓一個女人懷孕並娶了她,說明他對三小姐還是有心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沁雪嘴角彎了彎。

不多時,二人來到晉王府大門前,被守衛攔住。

沁雪跳下馬車,對著侍衛道:“我是武定侯府五小姐,聽聞晉王殿下回來了,我要去看望晉王妃,還請幫忙通報一下。”

侍衛面無表情,“王爺說了,便是皇上來了也不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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