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露鋒芒
（上）
“難道，這就是為國效力嗎？小玄哥哥要不是有你在，我才不做這苦差事！”
跟在大軍后隊，小翼抖了抖身上背的一口比自己身子還大的鐵鍋，滿是怨氣地吐槽道。
“你看看這粗布的舊衣服，把我這好身材都給毀了……”
“小翼，別這么大聲！這里可是戰場了，女扮男裝，對于你和羽兒都是方便一些的！”
小玄把扁擔從右肩膀換到左邊，壓低聲音對著一臉不樂意的傲嬌蘿莉勸慰道。
“再說，憑你的一身怪力，這口鐵鍋不都說是‘輕如鴻毛’也是‘九牛一毛’唄！”
“小玄哥哥，你這成語用不好，就別亂用罷！什么怪力？什么牛毛？你就不知道夸夸我的美貌嗎？”
說話間，小翼對著小玄的屁股就是重重的一掌。
“哎！小翼，你要是和羽兒姑娘這樣穩重，我也就說不定認命跟你湊活在一起了！”
吃痛的陽光少年就是一呲牙，可是卻在嘴上對著傲嬌蘿莉做出了最快的“反擊”。
加入了官軍，做了鄉勇，還沒來得及修整，羽兒幾個人就接到了第一個任務。
駐守北都的盧將軍決定派出先鋒軍五千人，對于攻克邊城的紅巾軍進行主動打擊，以遲滯紅巾軍進攻的步伐，為北都加固城防聚合軍力爭取時間。
而羽兒、小翼和小玄三個人就被編排在先鋒軍中，擔任伙夫的職責。
“小翼，小玄哥說的對。咱們也見識過紅巾軍的兇惡殘忍，也見識過官軍里有些人的猥瑣嘴臉，所以，行事低調，也是自保的關鍵的。”
羽兒顯然是想到了當日在城門募兵處被那軍卒調戲的情形，在耳邊對小翼提醒道。
“嗯，羽兒說的沒錯！小玄哥哥，你看羽兒人家說話說得就能切中要害，還有理有據，哪里像你，凈說些有的沒的胡言亂語！”
剛才還氣鼓鼓的小翼，扭頭對著羽兒就是一個大大的笑。
“羽兒，你背的糧食重嗎，要不要我來幫忙？”
這傲嬌蘿莉的性子還真是直爽，更生了一副熱心腸。沒等羽兒回答，小翼已經把羽兒背負的四袋糧食，分了兩袋在自己肩膀上。
“小翼，你不要太辛苦！”
羽兒看到小翼身上的負擔，比這傲嬌蘿莉的身形還大了一半還多。
“羽兒，不怕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家族的異種啦，本來我這一家子都是文弱的書生的做派，卻給了我這女兒身一身怪力，我實在讀不懂什么四書五經，這才徑自跑了出去拜師學武。”
“不過，我也是走了狗屎運了，雖然沒學到什么本事，但卻被師父大人寵愛，還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
小翼從背后用手指點了點走在前面的小玄，傲嬌蘿莉的眼睛里全是希冀的光彩。
“加快步伐！抓緊時間！”
一名騎兵從前隊奔來，對著羽兒所在的這一隊鄉勇大聲呵斥道。
“唉……你們官軍有兵馬戰車代步，我們這些鄉勇只有兩只赤腳趕路，這走了一整天，不僅水米未進，就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鄉勇的人群中，突然傳出這樣的抱怨。這騎兵一聽就惱了，拔出佩刀，對著人群就是一陣咆哮。
“你們這些賤民，還敢違抗軍令，耽擱了軍情，殺無赦！”
“請大家不要慌張！我們盡力支援官軍，也是救助我們自己，才能消滅紅巾軍的殘暴！”
小玄趕忙站出隊列，及時出言勸慰，穩定鄉勇們的不滿情緒。
“這位小哥說的也是在理！還是盡力而為，擊敗紅巾軍才有天下太平！”
鄉勇里的幾位長者也趕緊附和小玄的話語，為的也是不可激化與官軍的矛盾。
“要是皇朝對自己的子民能夠仁慈多一些，紅巾軍也不會一呼百應，成了氣候……”
看到鄉勇們各自歸位，小玄也加入隊列繼續前進，卻忍不住低聲感嘆道。
“快走……”
那騎馬的兵士正要再次催促，卻被憑空飛出的一支羽箭射中，那箭頭直接穿進了兵士張大的嘴巴，把他從馬上頂翻在地。
緊接著又是一片飛蝗一般的箭雨從天而降，官軍大隊里的兵士和鄉勇紛紛中箭，一時死傷無數。
小翼反應還是敏銳，立刻把小玄和羽兒拉在身前，自己則是一扭身背對著飛箭的方向，用背后背著的這口大鐵鍋當成盾牌來抵擋弓箭的攻擊。
“轟！轟！轟！”
眾人還在驚疑，就聽得頭頂之上傳來三聲炮響。
一支紅巾軍騎兵隊從一側的山坡猛沖了下來，瞬間就把官軍的大隊攔腰砍斷。
這輕騎兵的突襲，把官軍的隊伍沖得更加混亂，對于紅巾軍的砍殺，根本沒人有心抵抗，只是四散奔逃。
須臾間，五千人的官兵被這支只有千人的紅巾軍騎兵殺得潰不成軍，因為敵軍的砍殺和自軍的踩踏，兵力就折損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人，只有使出吃奶的氣力，拼了命向北都主城的方向撤退。
（下）
紅巾軍的騎兵，為的是殺傷官軍的有生力量，一看官軍潰敗，也并不追擊，只是迅速收集了散落在地的糧草，也快速退出了戰場。
“紅巾軍已經撤退了，我們怎么辦？”
小翼把蓋在身上的鐵鍋一腳踢飛，把自己身下的小玄和羽兒拉起來，急促地問道。
“紅巾軍突襲官兵，卻只是搶走了糧草。這情況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糧草緊張……”
小玄沒有馬上作答，還是微蹙劍眉，思考著眼前的戰況。
“我們如果去燒了紅巾軍的糧倉，是不是就可以挫了他們的銳氣，減緩進攻的節奏！”
“小玄哥，你不是想只有我們三個人偷襲紅巾軍重兵把守的糧倉嗎？”
羽兒大概猜到了小玄的意圖，少女看了看四下尸橫遍野的戰場，突然覺得眼前這看似陽光少年的思路真是有些瘋狂。
“好啊！好啊！”
小翼居然是拍手叫好。對于這個傲嬌蘿莉來說，只要和小玄在一起，就是闖進十八層地獄拼上性命取閻羅王的首級估計也沒有半點兒遲疑猶豫。
“是很危險，可是我覺得我們應該試一試！”
小玄拉住羽兒和小翼的手，居然是一臉興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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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紅巾軍騎兵撤退留下的足跡，羽兒三人果然來到山谷里的一處紅巾軍營地。
這一路距離不近，大概有二十幾里，到達營地時，紅日西沉，天色已經微微暗了下來。少男少女隱蔽在山梁之上，小心地探出頭來，仔細查看著營地內的布局和警衛。
“我們運氣不錯，這里還真是紅巾軍屯糧的營地！”
小玄用手指點了點營地內分部排列的九個直徑一丈有余的圓柱型谷倉，對羽兒和小翼輕輕說道。
“運氣不錯？看看這里守衛的紅巾軍軍士，露在外面的就有數十人，營地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還各設有一座步兵行營的帳篷，怕是鎮守這座糧倉的兵丁，不會少于三百人。”
“我們三個就算本事再大，一個人打一百個估計是吃不消了！”
看到營地里的守衛安排，小翼就覺得有些泄氣。
“防守越強，就說明這里越重要。而如果我們毀了這里的糧草，對于紅巾軍的影響也會越大！”
小玄的語氣反而更加堅定，這陽光少年的心思怕總是會與一般人的思路相向而行。
“小玄哥，你是不是有了什么好計策？”
羽兒看著小玄胸有成竹的樣子，就追問了一句。
“這里應該也會得知官軍先鋒被自己的騎兵營偷襲潰敗的消息，處于正所謂的驕兵狀態。這種心態下，士兵會不自覺地放松警惕性，這正給我們的潛入提供了最有利的機會。”
“嗯！何況我們只有三個人，目標小，被守衛的紅巾軍發現的可能也會大大下降！這一戰，還是有勝算的呢！”
聽得小玄的分析，羽兒居然也有一些心潮澎湃，趕緊補充了一句自己的分析。
“哎！你們都想好了主意了哈？那還等啥嘞？”
剛才還有些失落的小翼，突然也興奮起來，她摩拳擦掌，又把鐵錘握在了手中。
計劃并不復雜，就是用的火計，把所有的糧食都燒個一干二凈。
可是，如何確保九個谷倉都被燒毀，這成了最大的難題。
“我們三個人要分工，先在每個谷倉處擺放上引火的器具，然后從內到外依次點燃，我們對于每個起火點都要守衛一會兒，直到火勢不能被撲救時，才可以撤退……否則，只能堅守到最后一口氣！”
“羽兒，你的弓箭要發揮最關鍵的作用。一旦我們被守衛的紅巾軍發現，必然被圍攻，近處的敵人我和小翼來解決，而遠處那些試圖救火的兵丁，就需要羽兒盡力射殺！”
“好！”
三人再次檢查好自己的裝備，而為了保證羽兒用的弓箭，小玄和小翼還各自在自己身上背了一捆白羽箭。
全部整備完畢，羽兒、小玄和小翼就偷偷摸下了山坡，潛入了紅巾軍的營地。
一切果然如小玄所料，大多數紅巾軍的軍士都專注于議論騎兵營的大勝，對于巡防疏忽了不少。所以，三人的潛入，無人察覺，直到第一座谷倉燃起熊熊大火，守衛的紅巾軍這才發現情況不妙。
“喝呀！嘿！”
小翼掄起錘子，小玄揮起環刀，與包圍過來的紅巾軍軍士短兵相接。兩個人你來我往，說話間，已經有幾條大漢命喪當場。
而兩人身后的羽兒，極速搭弓射箭，將遠處抱著水桶想要救火的兵丁一大半射翻在地。
火勢越來越大，更多的紅巾軍軍士意識到糧草已經無可救藥，轉而都去圍攻羽兒三人。這些惱羞成怒的大漢恨不得這少年少女的三人組撕成碎片才覺得解氣。
“似乎是跑不掉了吧！”
小翼又錘倒一名紅巾軍的軍士，退在小玄身旁，大口喘氣。
已經擊殺二十幾名五大三粗的紅巾軍，羽兒三個人幾乎是拼盡了全力。
終于沖到了紅巾軍營地的門口，這里卻橫著十幾條大漢，攔住了去路，可小玄卻并不慌亂，因為他已經在門口埋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火箭！”
小玄高聲喝道，羽兒應聲而動，四支帶著火苗的白羽箭穿過人群，飛向營門的兩側。
那里，有小玄提前安放的幾壇烈酒。
高濃度的酒精遇到箭頭上的火焰，迅速燃燒起來，轟隆一聲巨響，守在門口的紅巾軍就被吞沒在兩團巨大的火球當中。
而羽兒三人不敢停留，趁著追兵未及，毫不猶豫地鉆過火海，終于逃出生天。
（第五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