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奮勇抵抗
（上）
“諸位將士，各就各位，今天就是為帝國建功的時刻，為了身后的無辜百姓免遭戰火，我等拼死一戰！”
頭頂上響起的正是盧將軍慷慨激昂的聲音。
剛才，紅巾軍一番狂轟濫炸，官軍傷亡慘重，而主帥盧將軍也被飛濺的碎石割傷了臂膀。
面對敵人的猛攻，軍心動搖，軍情緊急，盧將軍顧不得處理好傷口，就又跳上城樓發號施令。
“弓弩營在前，步兵營在后，一字排開，準備迎敵！”
聽得主帥的號令，本來人心惶惶的官軍殘兵，就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迅速穩定了下來。士兵們重新拿起兵器，站定在自己既定的守位之上。
羽兒與強弩手站在一處，彎弓搭箭，瞄在城墻之下百步的距離。小玄并小翼，緊握倚天劍和碎金錘，就靠在羽兒身后，隨時準備迎戰沖擊而來的紅巾軍。
“吼！嗷！……”
伴著一聲聲野獸一般的咆哮，紅巾軍的攻城先鋒軍終于現出了真身。數千名膀大腰圓的壯漢，如同猛獸出籠一般，扛著云梯向北都主城猛沖過來。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力量，絕不是常人可以達到。
這些紅巾軍軍士事先已經吞服天元帥特意熬制出的丹藥。這種丹藥在激發人體潛能的同時，也會讓這些士兵忘記恐懼，失去良知，變為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殺！”
羽兒細眉橫挑，手指一滑，弓弦隨即彈響，一支白羽箭應聲飛出，正插在了沖鋒在前的一名紅巾軍頭領的額頭之上。那大漢來不及叫出聲來，就一命嗚呼了。
少女奪了首殺，她身后的數百弓弩手士氣為之一振。這群男人抖擻精神，紛紛射出羽箭，一時箭如飛蝗，不斷劫殺沖鋒的紅巾軍。
可是，這奪命的箭雨并不能遲滯紅巾軍喪心病狂的沖鋒，轉眼間，成百上千的彪形大漢已經沖在城墻之下，豎起一根根云梯，向城樓發起了攻擊。
“喝呀！嘿！”
小玄沖在前頭，揮起長劍，帶領著步兵對爬上城樓的紅巾軍猛烈沖擊，趁其立足未穩，一個接一個的，要么推下城樓，要么砍翻在地。
“咚！咚！……”
上百名紅巾軍的軍士合抱著一條水缸粗細的石柱，傾力撞擊在北都主城門。那石柱足有千斤，又帶上沖力，就算是如此厚重的城門，瞬間也被砸出了粗大的裂縫。
“頂住！”
小翼在鎮守城門的官軍兵卒手中奪過一柄長矛，從城門的裂口之中狠狠捅了出去，扎翻了門外帶頭沖擊的紅巾軍頭領，這才緩和了對方的攻勢。
而城門里的官兵不敢怠慢，立刻抬出了三根橫木，頂在了破碎的城門之上，加固住城防。
盡管官軍同仇敵愾，齊心合力，奮勇殺敵，可是在人數和戰力上的差距越發明顯。
沖到城墻之下的紅巾軍軍士，架起一排十二架連弩車，對著城樓之上的守軍就是一陣急射。
這連弩車每車設有四對弩機，靠人力轉動齒輪，帶著弩機連續射擊，一車的射速可以趕得上一百名弓弩手。
這陣箭雨掃過，北都城樓上據守的弓手已經傷亡殆盡，還有近千名步卒被扎成了“刺猬”，命喪當場。
“嗖！嗖！……”
羽兒躲過了紅巾軍連弩車的齊射，又從城墻的垛口之間探出身子，連續擊發，準確射殺攀在云梯之上的紅巾軍大漢。
可是，只有少女一人負隅頑抗，已經改變不了城墻被紅巾軍攻陷的大勢。而城門處，隨著紅巾軍攻城錘的一次強過一次的重擊，北都的城門終于轟然倒地，而小玄與小翼正指揮著官軍殘兵架起盾墻，極力阻擋著突入外城的紅巾軍軍士。
形勢危殆，戰況緊急，城破只是須臾之間！
（下）
“阿布將軍，請您立刻領軍援助北都吧！”
北都主城幾里外，是一座名叫君山的小山包。這山包海拔不高，坡緩路寬，山上植被豐厚，景色怡人。對于北都居民，不論男女老幼，不論貴族平民，這里都曾是踏春的最佳之處。
而此時正是紅巾之亂，大軍壓境，人心惶惶，都想著脫身避禍，哪里還有心情出游，真是辜負了這一山的春意盎然。
這一刻，剛剛返綠的山丘之上迎來了久違的人氣。這些不速之客可不是笑魘如花的游人，而是數萬名殺氣騰騰的官軍鐵騎。
帶隊的將軍，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身高體壯，英武無比。
一身金盔金甲，手握一柄八尺長的方天畫戟，臉上卻遮著墨色的烏金面具，只露出一對虎虎生風的劍眉和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眼。
猛將胯下是一匹血紅色的高頭大馬。
那寶馬定是一頭異獸，體型尤其巨大，幾乎有平常馬匹的兩倍大小，全身的肌肉都激凸出來，伴著如猛獸一般的低吼，鼻孔里噴出一股一股的白氣。
這青年將軍，便是西京城主卓大人手下第一悍將，號稱天神下凡所向無敵的將軍阿布。而猛將身下的坐騎，名叫赤兔，號稱為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神駒。
此次，西京的官軍出現在北都地域，絕不是巧合，而是蓄謀已久，飽含深意。
名義上，卓大人派出精銳大軍，是應了皇帝的旨意，弛援北都袁大人，合擊紅巾軍主力。可實際上，在皇帝架空，天下大亂，軍閥割據的當下，卓大人出兵不可能是為了什么江山社稷，而是趁著北都與紅巾軍鷸蚌相爭兩敗俱傷之時來漁翁得利的。
此刻，北都主城已經危如累卵，而阿布帶領鐵騎卻止步不前，擺出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的姿態，真是急煞了北都派來的向導兼使者北都官軍的軍侯——小滿。
于公來說，誓要解北都之困，報答盧將軍知遇之恩，于私來講，愛人還被困在城里，必然要救羽兒逃出險境。
這少年將軍顧不得拔出肩膀上的箭頭，就滾鞍下馬，跪倒在赤兔神駒前，懇求阿布即刻出戰，救北都于水火。
“軍侯大人，稍安勿躁！那盧將軍也不是平常之輩，雖然局勢不妙，但我斷定，他還未使出全力。我要是此時沖殺過去，不就毀了盧將軍充分展現自己才干的機會了嗎？”
阿布的一對鳳眼里閃過一絲冷光。說話間，猛將也翻身下馬，緩緩走到小滿身前，壓低聲音陰陰地說道。
“軍侯大人，你的傷……怎么樣呢！”
在脫出主城與西京援軍匯合時，小滿遭遇了紅巾軍斥候小隊的伏擊。因為軍情緊急，這少年軍侯不敢戀戰，迅速突圍，可是卻不小心著了敵人的冷箭。
阿布抬手捏住了小滿肩頭上插著的箭桿兒，猛地一瞪眼，把深入筋肉的箭頭用力扯了出來。
箭頭一出，皮肉碎裂，鮮血鉆透軍服的破口噴出來足有一尺多高。
小滿沒想到阿布會如此行動，身子一歪，差點兒撲倒在地。
可少年軍官不能輕易認輸，他所代表的，正是北都官軍的氣勢。小滿死死咬住牙關，哼也沒哼一聲，又掙扎起身，再次向阿布施禮道。
“小滿的傷勢無礙，請阿布將軍借我鐵騎三千，我愿為先鋒，為阿布將軍拼出一條血路！”
“哈哈哈！”
看到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卻還“氣勢洶洶”的小滿，阿布仰頭就是一陣狂笑。
“好！就憑小滿兄弟一腔熱血，北都我救定了！”
阿布話音未落，失血過多的小滿已經昏倒在地。
（第十四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