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和張軍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何非無法想象,自己的身體居然像個幽靈那樣,從別人的身體中穿了過去。他看著旁邊的張軍,張軍也試著將手放在郎智輝的肩膀上,沒想到居然沒有任何觸感。
何非將琥珀項墜拿了出來,發現比起剛才,少了很多光澤。張軍說道:“快看看筆記,說不定有什么提示。”何非拿出筆記,翻開最近的一頁紙,上面的確多了一條提示信息——“連接破裂”。何非拿給張軍,說道:“連接破裂,這是什么意思,這不是提示啊。”張軍說道:“多了只螞蟻是吧?”何非說道:“對,多了只螞蟻。現在也沒有變化。”張軍說道:“我在想,這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系呢?”何非說道:“聯系,什么聯系。”張軍說道:“比如說,那個項墜可以幫助佩戴者逃離一次災厄,但是,卻會增加一只螞蟻什么的……”何非說道:“項墜……增加……不行,我想不起來了。”張軍說道:“別勉強,我也只是提個假設罷了。”何非說道:“不,我覺得挺有道理。項墜一共擺脫了兩次災厄。我哥一次,我們倆一次。如果是這樣,這螞蟻是一個人的靈魂,為了保護誰而將自己的靈魂交給這個項墜,然后,項墜要滿足自己的一個心愿。”張軍說道:“這么說的話……”何非說道:“第一次我不知道,但是,為我們災厄的,一定是我哥。”張軍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還沒有被那個怪物追殺,是因為這個項墜的保護。”何非說道:“我是這么想的,由于我無意間摘下了項墜,才使得怪物沖了上來,將所謂的連接破壞了,所以我們才沒有辦法在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張軍說道:“那你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何非轉過身,憤恨的看著郎智輝得意的面貌說道:“真想親手殺了他。”
正在這時,老轟走了進來。看到郎智輝坐在椅子上得意的樣子,不由得無名火起。老轟說道:“怎么了,高興成這樣。”郎智輝說道:“當然高興了,我賺了筆大錢。有百萬之多,怎么樣,厲害吧。”老轟說道:“真的?怎么做到的。”郎智輝說道:“對了,王浩呢?”老轟說道:“被客戶叫走了,一會兒回來。”郎智輝說道:“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到處亂說去。”老轟說道:“我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嗎?”郎智輝說道:“過這邊來。”老轟走到了郎智輝旁邊坐下,郎智輝則將手放進了辦公桌的抽屜里。
郎智輝說道:“其實我是搶劫來的。”老轟說道:“你別開玩笑了,撒這謊,誰信啊。”郎智輝說道:“真的,你聽我說。”老轟感覺可能又是個無聊的事情,便順手翻開了放在桌子上的劇本。郎智輝沒有理會,接著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我跑到一家公司里,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進去之后,要了公司的股份,然后每天跑去上班。”老轟聽著奇怪,抬起了頭。郎智輝接著說道:“然后,等我熟悉這個公司的一切之后,解下來就是等著它大賺一筆了。沒想到真的讓我等到了這個機會,那家公司籌到了新項目的投資金將近百萬,再加上本公司的流動資金,足夠百萬以上。”郎智輝惡狠狠地盯著老轟,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動用自己的勢力,把錢從財務的手里全都搶了出來,小劉,是核心成員之一實在是太好了,要不然我怎么能那么順利。”
老轟聽著怒火中燒,破口大罵。郎智輝順手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奔著老轟的臉上而去,老轟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他不顧自己的疼痛站起身一拳將郎智輝打翻在地。郎智輝站起身的時候,老轟已經沖到了他身邊。他情急之下抄起桌子上的撞鐘飾品,正好砸在了老轟的太陽穴上,老轟倒翻在地。郎智輝騎在老轟的身上,用盡全力砸著他的頭,嘴里還在不斷地謾罵著。很快,老轟就這樣睜著眼睛含恨而終了。
看見老轟死了,郎智輝才知道闖了禍。他急忙拿起電話,來回的踱著步,等待著電話那邊的接聽。聽到了那邊的聲音,老轟說道:“喂,我這邊出了事了,我又殺了一個人。”他走到窗邊,看著下面的情況:“嗯,沒有人來……你少廢話!快點兒,小心連你一起滅了……行,你想要多少?”老轟又走到了門口,四下瞭望著:“好好!真的扔把錢就行了?也是,死無對證的,怎么說由你們了。放心吧,流浪漢一個,沒聽說過他有家人,嗯,掛了。”掛斷電話,他從錢包里掏出一把錢,向著屋子里拋撒起來。郎智輝說道:“哼,神不知鬼不覺。”說完,便揚長而去。
何非和張軍站在原地,呆滯的看著一張一百元被老轟額頭上的血染成紅色,而那個飾品兇器,隨著郎智輝一起消失了。何非無法抑制自身的憤怒,沖向了三樓。張軍喊著他,一路跟在后面。
剛剛走到三樓上,何非邊停住了腳步。兩人看到的,竟然是王浩尸首。他被掛在樓頂上,脖子上有青黑色的抓痕和血印,在手上掛著一個琥珀吊墜。
兩人走了過去,從身后響起了上樓的腳步聲。是王浩。
他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老轟的尸體死不瞑目的躺在正中央。地板上不知畫著什么圖案,寫著看不懂的字。王浩拿起那件老轟親手做的黑色長袍馬褂說道:“兄弟,你托我辦的事,我照辦,我也托你辦件事,你也要辦到啊。”說著將琥珀項墜拿了出來:“你把這東西交給何非,你可能沒見過,沒關系,有人為你領路。不用擔心我,我會和這個項墜一起走的。”王浩將繩子掛在房頂上準備好的孔上。他走了上去,手里拿著那個項墜。任憑何非如何的呼喊,王浩都聽不到他的聲音,更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王浩將脖子放進了繩套,四處看著什么,說道:“錯覺吧,好像聽到了何非的聲音。呵,我真是失敗……”
何非:“哥!停下來!別……不要啊!”王浩停下了自己的行動,仔細的聽著什么。王浩說道:“何非?你在附近嗎?不可能吧。好吧,你就在附近。聽哥說。”王浩雙手抓著繩套說道:“我呢,從小都特嫉妒你。學習比我好,快樂比我多,個子還比我高。更懂事,更討人喜歡。可是現在,我卻好想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度過了那么多的時光,我對你說,想要闖出一片天地,你還是那么支持我。”說著,王浩留下了眼淚:“我本來已經準備把你帶到這里了,因為我想要炫耀一下,我更想讓我的弟弟感到他有一個值得自豪的哥哥。可是現在,我……”說著,他攥了攥手中的項墜:“我會在另一個世界保佑你,來生我們還做兄弟……”
——項墜從王浩的手只見滑落,手指勾住了項鏈,隨著尸體一起搖晃著。
何非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張軍坐在他身邊,淚流滿面。痛苦聲響回徹著整個大樓。兩人的眼睛已經模糊不清,就在這悲慟的情境之下,老轟突然坐起了身。
他的臉色就像僵尸一樣鐵青。他走上前,兩人能清楚地看得到,他是飄在空中的。他穿上掛在眼前的黑色馬褂,消失了。
郎智輝哼著小曲走上樓梯。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變得很難看清周圍的情況。郎智輝放慢腳步,說道:“奇怪,怎么突然就黑了?”說著他找著房間的開關。
打開燈,整個樓層的情況都變了。看樣子,應該是郎智輝的家。他脫下上衣,換上了老轟設計的那件綠色襯衫,對著鏡子看來看去,變換著姿勢:“那個大胡子要飯的,這點兒手藝還真的是挺有用的。死了有點兒可惜。”說著對著地上啐了一口。郎智輝正在鏡子前擺弄,發現在鏡子里映照出了在他身后的另一個身影——穿著同樣款式的衣服,低著頭,藍色青紫,脖子上纏繞著一根鐵鏈。血順著他的手指滴了下去。郎智輝全身打冷戰,“死啦!”身后的影子突然抬起了頭對著他大喊著——他看得清楚,那正是自己的臉。自己的死尸一直追逐著自己,還誓言要殺死自己,郎智輝沒命地奔跑著。
突然一片黑暗。
隨后,天又亮了起來。郎智輝敲著門。
開門的正是將項墜交給何非的老人。郎智輝說道:“我就躲兩天,你給我找的地方。”老人畏畏縮縮的說道:“誒,好……”
說話間,兩人便站在了一棟樓門前。老人說道:“早上起來,千萬別往窗外看。”說完,老人便轉身離去了。郎智輝走進屋子,躺在床上便睡著了。一覺醒來,他特意拉開簾子,一眼看到了插著柳條的土堆。
郎智輝繞道土堆前,拔下柳條,扒開土堆,看到的正是那個琥珀項墜。拿起項墜,老轟正站在他的身后。他哇的一聲奔命似的跑掉了。郎智輝跑到房東家的門口,拼命地砸著門。老人剛打開門,他就沖到了里面,他瘋了一般對著老人喊道:“快,快想想辦法,你不是知道怎么跟鬼打交道嗎?”老人說道:“你拔了那柳條?”郎智輝說道:“拔了!”老人推著他說道:“快出去,要不然我也死了。”剛說著,門就像紙一樣被撕開了。
郎智輝一把將老人推到前面,自己奔向了臥室方向。他用力關上門,然后鎖上,這時就聽到老人的慘叫聲。他捂著耳朵,看到了窗戶,他拼命地奔向窗戶,正在這時,窗子開了。
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何非。他對著何非喊道:“救命啊,救救我!”這時,張軍從后面跑來,站在了何非的身后。
接下來的,便是四散飛舞的,郎智輝的四肢。
何非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想到,那時候開門的內情,居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