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雅：“關于雷圣蒂斯星系的文明系統，我們之前的交談中也已經涉及到一些。蠻力文明按戰斗力區分等級，藝術文明則無等級高低……”

“你等等。”華夏插了一句：“藝術文明無等級高低是什么意思？”

聲雅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說過了，藝術文明是不能離開自己母星的，也就是說，無論我們的藝術造詣有多高，也只是種族內部的狀態罷了，我們既不會對其它種族產生影響，也無法對星系的變化產生影響，而且藝術文明在星系中的數量也許是極其稀少的，這樣可有可無的種族自然不會受到主流文明的重視，所以藝術文明是一支被主流文明邊緣化的群體，在整個星系文明體系中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華夏：“呃，你剛才說，藝術文明的數量也許是極其稀少的。為什么是‘也許’，難道你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嗎？”

聲雅：“你是明知故問還是故意裝傻？我們被禁錮在自己的母星上，如何知道其它的文明？

華夏的確是明知故問，但是有目的的：“你們整個種族都被禁錮在自己的母星之上不得離開，那你是如何被拾荒者得手的？莫非你們的母星被拾荒族侵占了？還是你們擅自離開了自己的母星？”

聲雅啄了華夏一眼，支吾著說道：“我們是……，我有權不回答這個問題！”

華夏笑了：“呵呵，我猜你們七個一定是偷偷跑出來的。”

聲雅一驚：“別胡說八道！”

華夏繼續笑：“你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你們還只有十六七歲吧，這的確是最叛逆的年紀。”

聲雅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你到底在說什么呀，十六七歲我還在地上爬呢！”

華夏張大了眼眶：“那你的年紀？”

聲雅：“我已經生存了1983年了。”（這里的年已經換算成了地球年）

華夏這下連嘴巴也張大了：“1983年！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告訴我你們種族的平均年齡是多少？”

聲雅：“你的問題可真多，一點都不像傳說中的機械族，倒像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外來客。不過這個問題，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種族成員生存7000年是很正常的，特別健康的個體可以生存9000年，而如祖瑪這樣的個別長壽者甚至可以生存12000年之久。”

華夏呆住了：12000歲，已經趕上地球時代整個人類歷史的長度了，不過華夏并不認為它在說謊，因為之前聽拾荒者說過，它的壽命是100多萬年，這個音樂族跟那個花蕾形的異獸相比只能算是短命的。在這里，12000歲只能淪為短命一族，這就是仙女座星系的生物壽命狀態，華夏在心里無奈地搖頭，感嘆地球人類的人生苦短。

按平均壽命7000歲計算，華夏按比例把這個叫聲雅的美麗外星人換算成地球人類的年齡模式，1983歲只相當于地球人類20歲。華夏暗忖：20歲已經是成年人了，照理說不大可能不顧星際法令任性離家出走的，而從它的神情來看，也不太像母星被人侵占的跡象。嗯，這七個音樂族成員離開自己的母星一定有其它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讓這七個智慧生物冒險遠足呢？聲雅不愿說，說明許牽涉到它們種族的秘密。

當然，也可能是它們的私事，既然不愿說，華夏也就不好意思繼續追問。華夏要的是這個星系的基本情報，個人隱私不在考量之內，還是繼續打探我要的信息吧，華夏思索著。

這樣想著，華夏說道：“那么說說科技文明吧，各科技聯盟成員又是如何劃分文明等級的。”

聲雅：“科技文明是雷圣蒂斯星系數量最多的文明類別，包含的生物數量也是最多的，這是最大的一個文明分支。至于等級體系，當然是按掌握的科技高低來區分，由低到高一共分為九階。”

華夏：“確定是九級嗎？你之前不是說魔族是八階文明嗎？難道連魔族這樣可以和整個科技聯盟對抗的文明都沒有達到最高階嗎？”

聲雅白了華夏一眼：“你是讓我把話說完整，還是隨著你蜻蜓點水跳著說？”

華夏搓著腮幫子：“不好意思，是我心急了，請你繼續。”

聲雅：“九階文明系統是按照智慧生物認識和使用物質的層次劃分的。這種劃分是粗糲的，不過某個等級段往往有其對應的標志性科技。”

聲雅的話停了，華夏催促道：“能不能具體說說每個文明等級的標志性入門科技？”

聲雅：“由于科學技術是科技文明的立足之本，所以各種族之間處在相互保密的狀態，就算是科技聯盟內部，也很少有某個文明愿意公開己方的科技，所以作為科技聯盟之外的音樂族，對具體的科技內容真的是知之甚少。”

華夏有些失望：“難道連最基本的都沒有嗎？”

聲雅：“那倒不是。現在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一階文明的標志性入門科技是化學能的廣泛使用；二階文明是核能的初等使用；三階文明是核能的高等使用；至于四階文明擁有什么樣的科技，我真的不知道。”

華夏：“什么是核能的初等使用、高等使用？”

聲雅：“文明之間的等級劃分是粗陋的，相鄰等級之間往往存在模糊的過渡帶，而且廣義的核能也不僅限于核聚變，比如利用某些不穩定元素的衰變性獲取能量或者制造工具也屬于利用核能的范疇。”

華夏：“這個我知道，我們之前的主人起初也利用放射性元素制造衰變電池，例如鍶、鋇、釙等元素。”

聲雅：“理解就好，至于何謂初等、高等利用，這個主要看利用效率。比如你們的核能利用效率和我們的飛船相比就比較低。”

華夏：“你們的飛船制造技術的確要高出我們許多，這對于一個口口聲聲說不以發展科技為目的的文明似乎有點不合情理，難道你們音樂族中也有專門的科研機構？”

聲雅：“是的，我們也有自足自給的為藝術服務的科研部門，不過我們的科研有一個無法逾越的壁障，就目前來說，我們種族的科學已經見頂了。告訴你也無妨，這艘飛船在這里可以達到10000公里每秒，要是放在我們母星系，就連1公里每秒都達不到。”

華夏驚奇莫名：“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不同的星域宇宙空間特性不一樣？”

聲雅：“是的，我們的母星系空間特性被科技聯邦做了手腳，光速在我們母星系邊界內部只有3公里每秒，只是正常空間的十萬分之一。”

華夏有點摸不著頭腦：“光速作為宇宙常數怎么會不一致呢？這實在太奇怪了。”

聲雅：“我說過了，是科技聯盟做的手腳。這一所謂的‘安全聲明’措施被美其名曰‘保護’，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的確是一種保護，因為當光速低于恒星的逃逸速度時，星系內的任何光線和輻射都將被束縛在星系內部，這樣其它文明就看不見我們了，就好像我們的星系從宇宙中消失了一樣。”

華夏：“對，這相當于一個正常空間里的超低引力黑洞，恒星史瓦西半徑以內將不會發出任何光線和輻射。”

聲雅：“不發出光線和輻射，就發現不了了嗎？要是結果真的如此，就不會發生藝術文明被獸族侵害的事件了。”

華夏點點頭：“是啊，對于一個星系，除了光線和輻射，還是有其它方法可以探測到的，比如引力作用。

（注：史瓦西半徑是指一個有質量的物體在自身引力作用下發生無限坍縮的臨界距離，其大小與該物體的質量成正比，與光速的平方成反比。例如，正常空間太陽的史瓦西半徑是3000公里，如果太陽系空間的光速也像聲雅的母恒星系那樣調慢10萬倍，那么太陽的史瓦西半徑將達到30萬億公里，這個距離已經把整個柯伊伯帶包含在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