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伸出右手,鋒利的爪割斷了鎖住旮旯的黑色鎖鏈,拉下身上的披風(fēng)裹住了他赤 裸的身體,足尖輕點,飛出了窄小的天窗。
“尊敬的女王陛下,您這是,想要去哪兒?”
窗外,也還是黑煙滾滾的地獄,濃烈的血腥味和腐朽氣息壓抑低沉,像是一片沒有生機(jī)的古戰(zhàn)場,一切都是冰冷而丑惡的。
雪白的巨顎地獄犬蹲在半空中,長牙參差,晶瑩的唾液夾雜著血絲絲絲飄落下來,黏在纖長的白毛上,血紅色的一雙眼,圓鼓鼓的嵌在長毛只間,顯得囂張而又突兀。女衣的女子坐在地獄犬身上,一點兒也不覺得骯臟,甚至優(yōu)雅的伸手幫愛寵擦去口齒間的血污,專注的神情像是對待情人,她有一張美艷的臉,和一雙妖嬈的眼睛,仿佛被她看上一眼,便會失了靈魂,讓人徒生寒意。
是安蕾斯!
“讓開。”水映說,她并不想和她交手,不是畏懼,而是不屑,不屑和一個為了男人不擇手段的女子動手,會讓人誤以為,她也是為了那個男兒……
“如果我說不讓呢?”安蕾斯輕輕撥弄著地獄犬的毛發(fā),甚至沒有抬起頭來看水映,似乎在她眼里,水映,還不及身下那只丑陋的地獄犬,她說,“我不讓開,女王陛下以為,你又能將我怎么樣?像毀滅那些地獄隼一樣,也毀滅了我?如果你有那個能力的話,我樂意奉陪。”
她小看她!
水映笑了,道:“那么,就來試試看,如何?”
還是那只淺金色的鳳凰,擁有彼岸花一樣妖嬈紅色的眼睛,冷淡漠然的掃視著面前的女子,一如水映的疏離。
安蕾斯見過水映和龍淵對戰(zhàn),但也只是擺擺架勢,她的一擊,連心若都能承受,她作為地獄的使者,又怎么會懼怕?何況,再強(qiáng)的對手,有弱點就算不得強(qiáng)者,水映現(xiàn)在帶著雙子旮旯,根本不可能全力出擊。思及此,安蕾斯扯了扯嘴角,手下一拉,一條漆黑的繩索便套住了地獄犬的脖子,她站在它背上,威風(fēng)凜凜,殺氣騰騰。
在水映尚未準(zhǔn)備進(jìn)攻的時候,安蕾斯已經(jīng)拿出了死神鐮刀,狠狠地向水映劈過來。
“咣!”
金屬碰撞的脆響聲中,被摩擦出的細(xì)密火花四濺開來,水映的王杖擋住了安蕾斯的死神鐮刀,一邊是黑暗的終極武器,一邊是光明的王權(quán)象征,黑色和金色給人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安蕾斯輕笑一聲,道:“我倒是忘了,女王手中可是有圣幻王的王杖呢,看來,我必須好生對待這個強(qiáng)勁的對手了,你說是嗎,梵·奧茨?”
梵·奧茨,是那只雪白的地獄犬。
她依舊在小看她!
水映的淺金色眸子里,已經(jīng)有了些許怒意,但安蕾斯卻不在意,依然笑得張揚(yáng)。
那些對龍淵背叛的積怨,對心若奪愛的嫉恨,頃刻間都化作無邊的怒火,鋪天蓋地的在心底燃燒,水映突然大喊了一聲,雪一般的三千白發(fā)瘋狂的舞了起來,迷亂了地獄的煙塵,她高舉王杖,像一個睥睨天下的王,右臂以下的利爪隱隱有著暗紅色的火焰,驚人的戾氣就從這里爆發(fā),背后的白鳳凰扇動著金色的翅膀,將周圍的空氣染成了圣潔美麗的白,虛無的顏色將水映絕美的容顏襯托得冰冷極致,那種眼神,明明不是她對戰(zhàn)龍淵時的游離……
安蕾斯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這個女王怎會有如此爆發(fā)力,太可怕了!
她又怎么會知道,對戰(zhàn)龍淵,水映又怎么會用盡全力去廝殺,畢竟對手,是她深愛著的男人……所以,心若接下水映的攻擊安然無恙,一則是鳳吞的保護(hù),二來也是因為水映的手下留情。
不過,這個機(jī)關(guān)算盡的幽冥使者顯然沒那么走運,她成功地激怒了圣諾伊斯,并將她屬于血蛟的邪惡黑暗完全釋放了,或許,水映應(yīng)該感激她,她讓她憤怒,也讓她的魔力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偷襲?幽冥只會這些伎倆嗎?”安蕾斯的每次攻擊,都會選在水映毫無防備的瞬間,只是,水映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卻也絕不出手,就像戲弄獵物的獅子,從來不喜歡給個痛快。
安蕾斯見討不到好處,有了離開的打算,可是,似乎有些晚了,王杖橫在安蕾斯面前,水映漠然地說:“是不是該我攻擊了呢?”
安蕾斯自知不是水映的對手,額頭沁出了密密的細(xì)汗,握著死神鐮刀的手開始顫抖,但倔強(qiáng)的她依然揚(yáng)起下巴,驕傲的與水映對視,或許是她命不該絕,她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被水映放置在一旁的雙子旮旯,當(dāng)下心生一計,只要抓住雙子旮旯,以他作威脅,那么就不怕水映不就范了。
“想不到短短時日,女王的魔力竟然可以精進(jìn)至此,不過,我實在不明白,獅子座象征光明,女王的魔法為何是暗黑力量,真是讓人費解呢。”安蕾斯拍拍梵·奧茨的頭,笨拙的地獄犬蹲下身子,讓主子站在黑云之間。
水映聽到安蕾斯的話,果然有些恍惚了,她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的黑魔法會提升得這么快,而光明之力卻……
趁著水映出神的瞬間,安蕾斯抓住空當(dāng)兒欺身上前,用死神鐮刀勾住了水映的脖子,而地獄犬也往雙子旮旯的方向撲了過去。
“砰!”
“砰!”
幾乎是同時,安蕾斯和地獄犬都被強(qiáng)大的魔法結(jié)界彈開,梵·奧茨笨重的爪子死死地壓在安蕾斯嬌小的身子上,皆受了重傷。
水映扯扯嘴角,走到安蕾斯跟前,拿過那柄死神鐮刀,淡淡的說:“我說過了,偷襲這樣的伎倆,已經(jīng)不那么管用了,看,受傷了吧?”
料到安蕾斯會打雙子旮旯的主意,水映特意在他身上設(shè)下了的防御結(jié)界,地獄犬的魔法攻擊最終打在了自己身上,而安蕾斯,則更加愚蠢,處于防御狀態(tài)的水映,即使是走神,自身也擁有強(qiáng)大的魔力防護(hù),光明王杖和安蕾斯的黑暗之力相斥,她自然傷得不輕。
水映用死神鐮刀在安蕾斯臉上胡亂的比劃了一陣,好奇的眨眨眼睛,問道:“我聽說死神用這把鐮刀收割靈魂,怎么會到了冥王侍者手中呢?一定有一段動人的故事,不過,我更想知道,這把鐮刀是如何收割靈魂的呢?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