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是晴天,湛藍的天幕明澈的呈現(xiàn)出一種干凈的綠。
“他還沒有回來。”
水映望著東方,在星遺大陸,每個地方有他固定的天氣,在巨蟹座圣地,本就該晴空萬里,萬里無云,而現(xiàn)在,天空純白的云大朵大朵的綻放著,讓人不安。
“那個天神,不會回來吧。”北原牧靜靜地站著,海風(fēng)吹拂著他的發(fā),有種迷離的美感,他有著絕世容顏,卻也帶無限危險。
龍淵聞言,冷冷一笑,幾個起落躍上了淺海域的大礁石,狂風(fēng)呼嘯著將他的斗篷吹滿,鼓鼓的,獵獵作響。灰藍的海,將他黑色的背影細細勾勒,那是種古老的東方美,致命而又妖嬈。
“你去哪兒?”水映看到這樣的龍淵,一時有些害怕,怕他一去不回,離開她的生活,到現(xiàn)在,她幾乎忘了曾經(jīng)君臨天下的誓言,只是跟在他左右,好在,他是一個稱職的奴隸,無時不刻不在引導(dǎo)著她走向輝煌。有時候她在想,或許她真的不適合血雨腥風(fēng),那些信誓旦旦的絕然,竟開始淡化,到而今,她已經(jīng)快忘記了做一個女王。
“與其坐以待斃,何不主動出擊?”龍淵回眸,那一雙魅惑人心的紫眸涼到心底,水映瞬間恢復(fù)了心神,她是獅子座的王,統(tǒng)一星遺大陸是她的使命。
主動出擊嗎?
“你想怎么做?”水映問,這片海域有多寬廣,誰也不知道,難道真要去海中心尋找太陽神口中或許存在的光柱?
龍淵拔出大刀,黑紫的光芒中,刀飛離他的手,穩(wěn)穩(wěn)地停在他頭頂?shù)目罩小}垳Y回頭,卻沒有看水映,而是將目光投給北原牧,冰冷的語調(diào)飄過,“保護女王。”
北原牧點頭。
“站住!”水映看著躍上自己大刀欲離開的龍淵,悶悶的出聲阻止。
龍淵頓了頓,停下來,卻沒有回頭。
“記住,還有十五天。”水映輕輕的對他背影說,就在昨晚,阿波羅離開,到現(xiàn)在已沒有回來,她怕,龍淵大人也會一去不返。
龍淵聽到她的話,心上尖銳的痛了下,他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紫色的眸子溫柔如水,整張攝人心魂的臉妖艷的如要開出花兒來,他對水映說:“放心,只是去探探海中央離這里的距離,很快就會回來,我答應(yīng)過,在這二十七天里,龍淵會是圣諾伊斯的奴仆,沒有你的命令,我便不會離開你。”
“我相信你。”
水映也盈盈一笑,美,如同綻放的彼岸花。
“這里不比別處,是神的守護之地,你真的不怕他會……”
靜謐的沙地上,只留下北原牧和水映兩個人,為了打破沉寂的氣氛,北原牧不著情感的開口,問到一半,又突然閉嘴了。
“不怕他會什么?”水映疑惑得看著他,阿牧很少和她講話,和碑座荒野遇到的靈體判若兩人,相處過來,他對龍淵的敵意已經(jīng)慢慢淡化,只是那雙眸子越來越深沉,讓人猜不透。
“沒什么,只是覺得,他很危險。”他目睹了龍淵惡魔一樣用黑暗彌漫了整片沙地的情形,那是他想象不到的邪惡。
“危險?我不覺得。”
阿牧只當(dāng)水映沒看到龍淵發(fā)飆的畫面,搖搖頭,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看不懂你,好像有兩個靈魂在支撐著你,一個溫柔如水,一個邪惡如火。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北原牧,真正承認了你這個主子,不管你對龍淵的情感如何,請允許我保護你,就像麟一樣。”
就像麟一樣……
水映訝然地看著他,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時正像溶解的冰雪,干凈,卻神情。
那是不屬于北原牧的溫柔,在那一瞬間,水映以為看到了糜玉雪原白雪紅梅間絕美出塵的白色靈魂。
“阿牧……”
“不過,我只承認圣諾伊斯是主子,可沒有要原諒龍淵的意思,畢竟,他還是毀我家園的惡靈。”北原牧不自然的紅了臉,有絲兒若隱若現(xiàn)的可愛,他故意別開臉,不與水映對視。
水映點點頭,苦澀的笑了,說:“十五天后,他定會回他的第七地獄。”
“如果,他不回去呢?”北原牧問道,“如果他不回去,你要怎么做?”
水映愣了愣,道:“沒有如果。”
北原牧看著風(fēng)華絕代的圣諾伊斯,心里有些失落,他想,這或許不是如果,他能看出來,龍淵看水映的眼神,是不一樣的。至于心若,父親曾經(jīng)說過,一個人的心里,是可以同時容納幾個人的……雖然作為傳統(tǒng)的東方神族后裔,他追求的,一直都是唯一,一生一世一雙人,而現(xiàn)在,心底已經(jīng)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絕美的,翩躚的,紅衣。
“我看到了。”水映突然開口,北原牧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發(fā)顫,他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問:“看到了什么?”
“蘇醒后的龍淵大人。”
北原牧松了口氣,馬上又蹙起了眉,蘇醒后的龍淵?
“不,遠遠不夠,千年前顛覆幽冥的狂奴龍淵,比你所見更甚百倍,當(dāng)年若不是冥王使詐,部下背叛,只怕冥界早已易主。冥王封印了他多半的力量,才除去了他的和野心,甘愿留在第七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