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接手公司,夏澤這幾天也忙得厲害。
這眼看著到了下班時間,秘書就拿著行程表走了過來:“夏總,這是今晚的安排。
六點半,盛大集團的老總約了您吃飯;八點鐘,還有一個晚宴需要您親自去一趟?!?
夏澤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心里想著回家吃晚飯又成了奢望了。
吩咐秘書備車的時候,抽空給蘇圓月打了個電話。
“喂,小月亮,你在哪?”雖然蘇圓月一再要求,可是平日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夏澤還是喜歡這樣稱呼她,他總說這是他的專屬名字。
蘇圓月把烤箱推進去,一手設定烤箱的定式按鈕,一手拿著電話說道:“在家呢,今天空出一個下午的行程,我在家做點面包、點心。”
“那么勤勞,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晚上不能回家吃了。就讓夏天陪你共享晚餐吧?!毕臐傻穆曇衾镉行┢v。
蘇圓月倒杯水,走到客廳,對夏澤說道:“盡量少喝點酒,身體第一。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別心煩慢慢適應一下,我相信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還有,兒子被爺爺奶奶接走了。我準備共度一個屬于自己的美好夜晚?!?
大概因為在家,蘇圓月的神經都放松的很,說起話來聲音也格外的溫柔。
停在夏澤的耳朵里,滿滿都是柔情,滿心的倦意被她簡單的幾句話驅逐出身體。
爽朗的笑了幾聲,對蘇圓月說:“那好吧,我的小月亮,祝愿這個屬于你自己的夜晚無比美麗。再見?!?
聽到夏澤的聲音,蘇圓月的心才真正的一點點的安定下來。
其實,并非行程閑暇,只是從度假村出來蘇圓月的精神就開始恍惚不定,何惜很少見她工作的時候如此不在狀態,自己攔下一堆麻,執意送蘇圓月回家休息。
蘇圓月回家后,徑直到了衛生間,放了滿滿一缸的溫水,扔掉衣服讓自己的身體沉溺于水中。
從齊北辰突然出現在自己視線里的那一刻,蘇圓月的身體,從手指開始變涼。
一寸一寸,涼意就那么蔓延到心臟。
她這些年苦心經營的驕傲,在他面前依然是你們不堪一擊,那些強裝出來的漫不經心終究是欺騙不了自己。
水的溫度漸漸讓冰冷的身體有了暖意,蘇圓月閉著眼睛感受著來著周身的溫暖。
腦子里卻還是中不由自由的回蕩著齊北辰的那些話。
她無法讓自己不去想,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齊北辰就坐在自己面前目光冷漠的告訴自己:“蘇圓月,我不會放過你。”
他的話,像是魔咒,一圈圈的繞緊了蘇圓月的頭,讓她頭疼欲裂。
站在齊北辰面前,蘇圓月便不由自主的失了底氣。這種習慣,大概從第一次見到他變已經注定了。
蘇圓月從未忘記,最初遇見齊北辰的時候,自己骨子里的畏懼和崇拜。
那樣優秀的男人,高大、英俊,眉眼間都有一種唯舞獨尊的霸氣,青春洋溢卻又成熟穩重,換做任何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姑娘,大概都無法不為所動
吧。
可是,就是這個自己曾經偷偷喜歡的男人,卻在自己的生命里刻上了最恥辱的烙印。
他肆意的操控了自己的命運,讓他們彼此之間糾纏了一段愛恨恩怨。
不過,蘇圓月并非是在感情里癡纏的女兒,她從來都相信時間能夠撫平一切。
如果不是夏天···
想到這里,蘇圓月心里更是說不出的滋味。
其實,這些年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終究不再年少。時至今日,對齊北辰過猶不及的恐懼,也不過是因為夏天。
如果說,蘇圓月是齊北辰的軟肋,那么夏天就是蘇圓月的命。
水溫漸漸涼了下來,蘇圓月才發現原來自己沒有把浴缸的恒溫按鈕打開,只能拎起浴巾邁了出來。
空氣里冷卻的溫度,倒是讓蘇圓月徹底理智下來。
她想,等到夏澤回來就來就跟他講,要盡快的舉行婚禮。
想到夏澤,蘇圓月才漸漸安心,她換了身睡衣去廚房里煮咖啡,想著最近忙,都忘記給夏天烤面包,便打開了烤箱。
蘇圓月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等到自己和夏澤正事舉行婚禮,齊北辰便再不會糾纏。
他們之間再不會有任何的瓜葛,那些秘密也會慢慢的沉淀在冗長的歲月里。
又是周末,外公外婆打來電話催促齊北辰帶言清回家吃飯。
齊北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
不久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答應了外公外婆,在外公的壽宴上舉行訂婚儀式,可是現在又要食言。
他真不知道該找一個什么樣的理由,去更老人家解釋。
平日里,到了周日齊北辰從來都是早早的便會過去??墒乾F在,眼看到了下班時間。
員工們都陸續的走出寫字樓。
齊北辰終于還是無奈的拿起車鑰匙,離開了公司。
回到家,看到外婆準備的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齊北辰心里的愧疚不禁又多了幾分。
似乎是已經猜到了端倪,外公外婆倒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嘆息了一聲,便叫齊北辰一起吃飯。
不說不代表沒關系,老人眼底的失望,齊北辰看的真真切切。
而又是因為之前和蘇圓月見面的事情,齊北辰的心里也還是難受極了,這會兒見到外公外婆,身體似乎有了一種強烈的倦意。
他垂著頭自顧的吃著碗里的白飯,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沮喪,外婆看得心疼,往他碗里加了很多菜,輕聲問道:“辰辰,這是怎么了?”
齊北辰打小性格就要強,而待旁人又總是一副蘇無謂的樣子,大點以后開始工作,也總是順風順水的。
即便是外公外婆,也見慣了他呼風喚雨的霸道勁,這樣的落寞,大概也只在小時候偶爾出現過。
終于是回到家里,這一刻的齊北辰特別想要卸下自己滿身的盔甲,不再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敵意,布滿了防備。
他放下筷子,抬起頭靜靜的答道:“外婆,我見到蘇圓月了。
”
外婆并沒有吃驚,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早在當初,他們從美國完婚的時候她便知道,齊北辰和蘇圓月之間的緣分,終是非淺的。
只是最開始的時候,外婆見到他們步入殿堂,喜得蘇圓月沉穩的性子,而又深知齊北辰對婚姻也必然有著強烈的責任心。
所以,只想日后的時間里,兩個人也不過需要好好磨合一下,從細水流長的時間里看清楚彼此的心,懂得相互珍惜。
可是不想,幾年后回國,齊北辰老實交代,兩個人已經離婚,而且始終不曾說過其中原委。
只是,又回到了從前那樣游戲人生的狀態,各種花邊新聞不斷,卻又從不認真。
外婆不說,可是心里其實明白的很,他還是對于離開的姑娘,念念不忘。
真不想,過去了那么多年,齊北辰終于也聽得大家的勸,有了心思重新開始一段婚姻的時候,蘇圓月卻回來了。
“這真真是一段孽緣啊?!蓖馄挪唤锌馈?
這一刻,外婆看著齊北辰也只能發出如此感嘆了,她太過了解自己的孫子,遇到了蘇圓月,注定是他的一個劫。
癡癡纏纏了這些年,他都無法放下,到了如今,她回到了這個城市,那眼見的以后,又如何可能相安無事。
許久,外婆也這是平和的詢問道:“辰辰,這都那么多年了,圓月那孩子,也沒有結婚嗎?”
齊北辰點頭,卻又說:“不過,她是準備回來結婚的。未婚夫像是已經認識多年了,這些年她一直在法國,現在回來也算是衣錦還鄉,功成名就了?!?
外公一直不語,這會兒只是說道:“那個姑娘,一看便知道不是一個平俗之人,那么好的性格,總是會容易得到旁人的幫助的。”
齊北辰不語,這么多年了,也難得聽外公這樣稱贊過誰。
聽到齊北辰說了蘇圓月的大致情況,外婆更是擔憂,她說:“辰辰,既然圓月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你何必還要癡纏下去。你之前既然肯考慮那個叫言清的姑娘,想必對她也是多幾分喜歡的,為什么不給自己一個機會重新開始呢。”
蘇圓月看著外婆,眼神空空的看向旁出,像是飄忽出來的句子,他說:“外婆。我也這樣想過。必定那么多年都過去了,以后依然橋歸橋,路過路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嗎,我想的再多,再好,可是見到她這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我沒有辦法。是真的沒有辦法。”
齊北辰的語氣很輕,言語里透著一種無能為力的執著,外婆看得越發心疼起來。
終于其實,走到齊北辰身邊,握住他的手說道:“可是,辰辰,你知道嗎,你若真是堅持這樣的執念,那么一定要知道前面的這條路上都是痛苦和悲傷,稍不小心就會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里,落得個遍體鱗傷?!?
齊北辰沉默,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他說:“外婆。您的話我都想過??墒俏艺娴牟荒軟]有她,這一次即便是最后一無所有,我也要不顧一切的爭取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