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特大號外,南京光復(fù)!
當天下午,各大報社就緊急趕印出一份號外,向外界宣告南京光復(fù)的消息。這些天來,全國各地相繼光復(fù),宣布獨立。正如驗證大預(yù)言家安童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武昌的革命之火,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迅速席卷整個江南地區(qū)。
獨立!光復(fù)!對于廣大市民來說,已經(jīng)不是個新鮮的詞匯了。可是報童隨后喊出的聲音,立馬讓大街上沸騰起來。
安徽革命第一軍揮師東進,僅憑二千革命新軍,一舉攻下?lián)碛袛?shù)萬守軍的南京城!
什么?安徽革命軍?他們前些日不還正在安慶募晌嗎?怎么突然跑去攻打南京了?什么?僅憑二千新軍,就攻下南京城?這……這也太夸張,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個明顯新聞化的消息,如同炸彈一般,在全國各地地毯式地填滿了所有人的耳朵。無數(shù)驚奇與懷疑,無數(shù)震驚與不敢相信。神秘的安徽革命軍,強悍的安徽革命軍。仿佛成為一種神話,仿佛成為一種力量。所有加印的號外迅速被搶購一空,看著詳細的新聞報道,無數(shù)的年輕人頓時那個熱淚盈眶啊!
看吧,這就是革命軍啊!這才是心懷國家,不畏生死的真正革命軍!他們槍支損壞,彈藥不繼,卻依然毫不畏懼地攻打南京城。這需要多么大的勇氣,這又有著多么大的獻身決心啊!
聯(lián)想起華飛在安慶募晌時的演說,許多人不知不覺間被感動的不行。冬天快要來了,這支勇悍忠誠的革命新軍,不知道有沒有過冬的保暖衣服啊!捐,一定要再捐些軍晌,支援這支神奇的革命軍部隊。
開始在鎮(zhèn)江集結(jié)的蘇浙滬聯(lián)軍收到這個消息,更是極為意外。初始他們還以為是新軍第九鎮(zhèn)攻下了南京,不過第九鎮(zhèn)只有一標二千余人,想要攻打下南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后來又收到消息說,是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攻下南京的,并且已經(jīng)開始大肆搬運南京城內(nèi)的藩庫庫銀和機械局的機器。
聯(lián)軍總司令林述慶大怒,這……這哪里是什么革命新軍,這簡直就是軍匪,革命軍中的敗類。他們哪里是來光復(fù)南京的嘛,他們分明就是來南京打劫的!
林述慶不顧聯(lián)軍還未完全集結(jié),迅速下達命令,率領(lǐng)三千鎮(zhèn)軍第一時間趕往南京。功勞被人搶了只怪時運不濟,但這南京,乃是第九鎮(zhèn)的地盤,總能容忍外人如此搜刮染指。
與此同時。身在武昌指揮保衛(wèi)戰(zhàn)地黃興。宋教仁收獲南京光復(fù)地消息后。激動地立即通曉三軍。鼓舞因漢口漢陽失守而低落地士氣。
宋教仁開懷地大笑道。“克強。我說我等怎么沒有在武昌碰見那個華飛。原來這個家伙卻是率軍攻打南京去了!僅憑四千余眾。就敢強攻擁有數(shù)萬守軍地南京城。這個華飛。實乃我民國第一猛將也!哈哈!”
黃興也展顏而笑道。“雖然目前還沒有具體戰(zhàn)報。但依我看來。這華飛不僅僅是猛將。更是一名大膽地智將。如果沒有第九鎮(zhèn)在雨花臺牽制。他們想要攻下天堡城。恐怕絕非易事。他地這個時機。選擇地非常恰到好處。只是我有一點納悶。天堡城乃極為險隘之地。他是如何在極短時間內(nèi)攻打下來地呢?”
“如果讓克強你知道。他華飛。就不是革命軍中最神秘地人物了。好了。如今南京光復(fù)。各省都督代表正在商議籌建中央政府。我看這南京。就是極佳地地點嘛!”
宋教仁話音剛落。一名警衛(wèi)員迅速奔進。大聲道。“報。南京急電!”
“哦?南京?發(fā)生了什么事?”宋教仁快速接過電報。匆匆一看。頓時滿臉苦笑地把電報遞給黃興道。“是徐紹楨地電報。這個華飛……看來身上還是有不少舊軍地脾性啊!”
“搬運藩庫!搬運軍械庫!拆解機械局機器!哼,這個華飛,他到底要做什么?他還是不是革命軍?”黃興看完電報,勃然大怒,口氣極為不悅道,“遁初,你看看,這就是你所夸贊的民國第一猛將!果然是很猛啊,猛地?zé)o法無天了!”
“人無完人,人無完人嘛!我這就趕去南京,調(diào)解此事。畢竟都是為了革命事業(yè),發(fā)生沖突,那絕非吾等所愿!克強,這武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立馬起程,趕赴南京!唉!”
南京,兩江總督衙門,華飛看著戰(zhàn)報統(tǒng)計,心痛不已。
雖然南京城較為順利地光復(fù),但在攻打天堡城地堡城和朝陽,太平二門的戰(zhàn)斗中,新軍第一團共陣亡士兵四十七人,傷一百三十九人,新軍第二團共陣亡士兵五十一人,傷一百零七人。二團保衛(wèi)軍共陣亡士兵四百多人,受傷近半。
要知道,這些都是華飛數(shù)年時間,花費無數(shù)心血訓(xùn)練出來的精銳。尤其是新軍,華飛更是把他們每個人當成初級軍官去培訓(xùn)。如果不是南京之戰(zhàn)對他極其重要,他是絕對不愿率軍東進,付出如此巨大犧牲的。
令華飛沒有想到的是,堂堂兩江總督所在地,其藩庫內(nèi)竟然只有幾十萬銀圓的庫藏,比之安慶的藩庫,還有些不及。這里面除了各地稅銀還未遞解南京的原因,張勛,張人駿等逃離南京時,也是帶走了不少庫銀。
“少爺,方容跪在外面,死活不愿起來!”郭通跑進來,一臉無奈地道。
“為什么?”華飛詫異道。
“因為他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失誤,弟兄們就不會陣亡那么多。他罪難饒恕,請求少爺重重處罰他!”
這個方容,就是偷襲天堡城時,被華飛所救的那名特戰(zhàn)隊員。華飛對他的印象頗深,因為這個年輕人只有十九歲,性格有些軟弱,且體能考核并不是非常優(yōu)秀。只是他竟然讀過不少年新學(xué),而且還精通槍械維護修理,所以華飛破格把他召進毒人特戰(zhàn)隊。武力戰(zhàn)斗技能對于一名特戰(zhàn)隊員來說很重要,知識更是成為一名優(yōu)秀特戰(zhàn)隊員不可或缺的條件。
走出府外,只見方容跪在地上,一臉羞愧內(nèi)疚之色。見到華飛出來,更是低下頭痛哭流涕道,“教官,你槍斃我吧,我實在是太沒用了,我不配做毒人特戰(zhàn)隊員!”
“哼!”華飛憤怒地哼了聲,盯著跪在地上的方容,繞著他走了幾圈,邊走邊一字一句道,“你的確不配做毒人隊員!我說過什么?只有流血的軍人,沒有流淚的懦夫!只有站著死的軍人,沒有跪著生的孬種!”
“你想死嗎?我的子彈是用來殺敵人的!如果你想死,就去死在戰(zhàn)場之上吧。如果你愧疚,就用你的槍,用你的子彈,為死去的戰(zhàn)友,報仇!”
“起來!別讓我看不起你!死,并不困難。而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軍人,那才是你方容,最大的挑戰(zhàn)!”
華飛說完這幾句,就快步走出總督衙門。留下跪在地上的方容,把嘴唇都咬出血來。淚光漸漸從他眼中風(fēng)干,堅毅逐漸替代了臉上的痛苦與自責(zé)。
當他站起來轉(zhuǎn)身離去時,郭通發(fā)現(xiàn),這個之前還跟個娘們似哭哭啼啼的家伙,瞬間跟變了個人一般,讓人覺得陌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