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以為走錯門, 邱文肆怎么可能是幕后的主使人,可是看到譚煒,她渾身都在發(fā)抖, 總覺得那個打電話給她的男人的聲音似曾相似, 那就是譚煒的聲音啊。
“不……”她止不住往后退, 拼命地?fù)u頭, 那張寫著要她心臟的紙張, 250萬買她的心臟,那一通通電話,歷歷在目。
“云小姐, 非常抱歉,瞞了你這么久, 會在今天見你, 是因為事情確實不能再拖了。”譚煒上前, 把門一關(guān),阻止云舒逃跑的腳步。
云舒看向邱文肆, 一個星期前,她還在這個男人的床上醒來,兩個多月,她兢兢業(yè)業(yè)地跟在這個男人的身后,替他工作, 為自己謀活, 可是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個男人他要她的心臟, 她父親的死, 所有他幫過的忙,都是有目的的。
“邱文肆……你告訴我, 這不是真的?”云舒只覺得心臟就要裂開,所有的一切在瞬間崩塌,她認(rèn)為的好人,最后才是最大的惡人,而她還對惡人動了心,這怎么能讓她平靜,“不是真的對不對?!”
“云小姐,你別想得太復(fù)雜,我在電話里也說過了,我們會保證你的健康的。”譚煒雙手?jǐn)傞_,語氣輕柔地安撫正在暴動的云舒。
云舒只是執(zhí)著地看著邱文肆……
空氣凝固在一起,大廳里很安靜,針掉地上都能知道的安靜,邱文肆緩緩開口,“是的,一切都有目的的,從見你的時候,我就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
大廳里更安靜了,云舒的淚水仿佛停住,手心掐成一團(tuán),她仿佛不知道思考,只是看著邱文肆,從他開口到把話說完。
“那我弟弟……”
她只記得弟弟了,心已經(jīng)疼得蜷縮在一起,仿佛不會再疼了,麻木了,云舒現(xiàn)在只想知道兩個弟弟怎么了。
“只要你點頭,你弟弟就會出來,如果……你不點頭……”那雙犀利的眼眸在此時犀利得可怕,那些片刻的溫柔就如過往云煙,云舒得拼命壓抑住自己,才不會沖上去將邱文肆殺了,“如果我不點頭,我弟弟就永遠(yuǎn)不會出來嗎?”
她只覺得她眼前一片模糊,可是那個男人的頭還是點了,他點了,點了!
“哈哈……好啊,你拿去啊,拿去啊,只要讓我弟弟出來。”她以為她一定是咬緊牙關(guān),絕對不會同意的,可是……她一開口答應(yīng)了。
這么輕快地答應(yīng),邱文肆和譚煒對視了一眼,云舒見狀,哈哈大笑,“我斗不過你們啊,你是為了你未婚妻吧,為了她所以要我的心臟,我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匆欢ㄒ业男呐K。”
邱文肆咬牙,“抱歉。”
整個人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站在這里干什么了,邱文肆道歉只讓她覺得可笑,可是可笑又能怎么樣。
“放了我弟弟。”她說。
“你簽了這份心臟移植書,你弟弟就可以出來了。”譚煒捧著一份文件出來,放在她跟前,云舒顫著手去接,抬眼看著譚煒,再看那毫無動靜的邱文肆。
父親,母親,弟弟,還有僅有兩歲的兒子一一在云舒的腦海里閃過,文件里寫著,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剩下的五十失敗可能是因為身體排斥或者身體太弱,所以會失敗,她的生命瞬間減低了百分之五十。
“我一定要簽下,才能夠放了我弟弟嗎?”她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問,為了心底那點希望她覺得自己很可笑。
“不好意思,不簽……就不能放。”譚煒冷言冷語說道。
希望澆滅,云舒的心一寸寸地發(fā)涼,那簽署名的空位上宛如一個大的漩渦,將她狠狠地吸在里面。
筆是很漂亮的鋼筆,這只鋼筆一看就是價格不菲,她拿起鋼筆的手一直在發(fā)抖,不合適的筆握在手里就如穿了不合腳的鞋。
譚煒仿佛是個冰冷沒感情的人,他只是看著云舒,盯著她顫抖著手,一字一劃地寫下“云舒”兩個字。
“能放了我弟弟嗎?”
她只問這句,譚煒合上本子,點頭,“可以,今晚你弟弟就回家了。”
“謝謝。”云舒撐著最后一口氣,轉(zhuǎn)身,拉開門,至此至終她都沒再看邱文肆一眼,邱文肆也沒有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眼看著門關(guān)上,譚煒轉(zhuǎn)身看著邱文肆,“你的手,要廢了。”
邱文肆放開手,手骨全都因為掐住沙發(fā)而蜷縮在一起,拇指明顯骨折了,譚煒搖搖頭,“當(dāng)初不招惹她就好了,你居然還……”
邱文肆抬手,阻止譚煒的話,“什么時候做手術(shù)?”譚煒嘆口氣,“明天或者后天,宋小姐知道那個被她抓住的女人是云舒時,精神就一直不好,非得加快手術(shù),醫(yī)生大部分已經(jīng)趕到這邊來了。”
“那……就開始吧。”沒有回頭路了,中間所發(fā)生的不過是個意外,邱文肆不停地這么告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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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縣,石家
老夫人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上次被兒媳婦推倒在地,她臥病在床三天,可是孫子的面都見不到,那說要去帶孫子回來的兒媳連自己都不回來,在娘家呆了四五天,她氣憤地跟石喬鬧,要石喬把孫子帶回來。
石喬被鬧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邊妻子喊也喊不動,那邊母親一直說要見孫子,得知是陳緣緣將母親推倒在地,他生氣,妻子卻半點悔意都沒有,他夾在母親和妻子中間十分兩難,可是母親和妻子卻都不肯退一步。
“石喬,我的孫子。”老夫人念叨了一個早上,石喬斂著眉匆匆地把飯扒了,“媽,我等下去帶他回來。”
“你帶的回來嗎?你都去了三次了,她把孫子給你了么?你娶個媳婦回來,管都管不住,你娶她回來干什么?是嫌我命太長了,想把我氣短一點嗎?”老夫人飯都吃不下,跟前的飯從熱放到?jīng)觯F(xiàn)在換了一碗了,還繼續(xù)放著。
石喬不是第一次被母親這么罵,尤其是陳緣緣進(jìn)門之后,母親罵他的更多了,而且有越來越難聽的趨勢。
“媽,你能不再說了嗎?當(dāng)初云舒的時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她好啊?還一直夸緣緣好。”真是吃不下了,石喬把碗一放,氣沖沖地說道。
老夫人被石喬頂嘴,心里十分不舒服,張嘴就想罵人,可是半會之后她沒吭聲,靜靜地坐在位置上。
腦海里閃過上次她在雨中摔倒時……云舒扶她起來的一幕。
其實云舒嫁進(jìn)來一年多,非常孝順?biāo)瑺帤獾亟o她生了個兒子,舉止有禮,性格開朗,常常會陪她聊天,那段她非常寵云舒的時候,兩個人就像是親母女一樣,羨煞了不少街坊鄰居,后來,她是著了什么魔,才會覺得云舒不好,她作為過來人,非常清楚娘家的事情是不能不管的,當(dāng)初她也是這么過來的,可是到了兒媳這里她就不能接受,非得像她家婆那樣,百般阻撓,還使出家婆當(dāng)初對她的招
“我這就去給你帶孫子過來。”
石喬不知道母親在想什么,擦擦嘴巴,急忙起身,要是再不把孫子帶回來,估計他母親把房子揭了都有。
臨到門口。
老夫人突然開口,“石喬,我們家的老祠房在云舒手里?”
石喬轉(zhuǎn)頭,“是啊,怎么了?”
老夫人問道,“上次云舒家里,那個于青山總共賠償了多少錢來著?”
石喬不明白母親為何要這么問,但是還是認(rèn)真地回答,“好像有幾百萬吧,不太清楚,反正我們的祠房在她那里。”
老夫人眼睛一亮,幾百萬……
“石喬,你真這么愛緣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