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章 金兀朮跪拜老媽媽
話說吉青從來冒失,加上多喝了幾杯,更加膽氣十足。他不知道金兀朮的厲害,騎上馬,提著狼牙棒,在馬上搖搖晃晃,好像風擺荷葉。他帶著八百子弟一路走來,正好遇著金兀朮。
金兀朮看了一眼吉青,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笑道:“原來遇上了一個醉漢,就是殺了他,也只不過是個酒鬼,他會死不瞑目。”
吉青醉眼朦朧的看著金兀朮,嘟囔道:“你——是何人?爲何——這般打扮?”
“我乃掃南大元帥大金國四太子,昌平王完顏兀朮是也。酒鬼,本王姑且饒了你,等你酒醒了之後我們在一決高下。”金兀朮說道。,說罷,轉(zhuǎn)身便走。
吉青依稀聽得大元帥、完顏兀朮這些名字,覺得耳熟,他一定就是金兀朮。於是跨馬上前,大聲喝道:“呔——番奴,休走,吃爺爺一棒子。”說罷舉棒就打。
金兀朮大怒:“你這酒鬼好不識時務,本王饒了你,你卻來找本王的麻煩,這是你自己不想活了,怪不得本王。”說罷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一斧子向吉青頭上砍去。
吉青慌忙舉起狼牙棒招架。只聽得‘砰’的一聲,震得吉青兩臂痠麻。
吉青把頭一低,斧頭披在吉青頭盔上,頭盔被削去一大半,吉青叫一聲“不好”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走。那八百兒郎都是岳飛精挑細選的,他們沒有亂闖,而是井然有序都是護著吉青撤退。
金兀朮拍馬隨後追來,一連轉(zhuǎn)了幾圈,不見了吉青。回頭看看自己的人馬都以落在後面,一個人也不見。已是半夜時分,天色昏暗,金兀朮看到自己孤軍深入,心怕有失,回馬就走。
“番奴,哪裡走?快納命來!”正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吆喝。
金兀朮回頭一看,只見吉青出現(xiàn)在前面的林子裡,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南蠻子,難道本王怕你不成?有種的不要走。”金兀朮大怒,拍馬追來。
吉青不肯迎戰(zhàn),掉頭就走。
金兀朮心中火氣,單槍匹馬追了過去。一口氣追了二十多里路,又是一些羊腸小道,這吉青不知到哪裡去了?他的八百子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唉——這個南蠻子,還真是不好對付,他居然跟本王玩游擊戰(zhàn)術。現(xiàn)在,我不知到了那裡?軍師他們會不會找到我?我該怎麼辦?”金兀朮心裡非常焦急。他在山裡東轉(zhuǎn)西轉(zhuǎn),尋找出路,直到天色大明,他才找到了出山的道路。金兀朮走出山林,來到一個村莊,村莊不大,風景卻十分優(yōu)美。村旁的大樹枝濃葉茂,高聳雲(yún)天。樹下有一幢頗有氣派的木房,金兀朮不由自主的來到那座屋子門口,將馬系在樹上,然後推門進去。
“屋裡有人嗎?屋裡有人嗎?”金兀朮進屋問道。
“誰呀?大清早的瞎嚷嚷什麼?”裡面有人答應一聲走了出來。
金兀朮仔細一看,卻原來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手裡拄著柺杖,滿臉的皺紋刻滿了歲月的滄桑。
“老媽媽,我是路過的,迷了路,特意來詢問一下。”金兀朮頗有禮貌的說道。
老媽媽看到金兀朮的穿者打扮就知道他是金國人,於是問道:“你不是大宋人,你是從北方來的對吧?你要到那裡去?”
“老媽媽,實不相瞞,我是經(jīng)過四太子完顏兀朮,在此走錯方向,不知黃河口在哪裡?還望老媽媽指點一下方向。”金兀朮說道。
那老婆婆聽說他是金兀朮,舉起柺杖就打,嘴裡罵道:“打死你們這些強盜,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害得我現(xiàn)在無依無靠。”
金兀朮看到老媽媽年邁,又是個婦道人家,就不與她計較。
“老媽媽,你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打,是誰害死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誰?你總該說清楚吧!我不能當替罪羔羊。”金兀朮愕然道。
“老身活到八十多歲,只有一個兒子,巴望著他養(yǎng)老送終,沒想到他卻被你們抓去送了性命。如今老身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今日見了你們這些殺子仇人,還要這老命何用?不如拼一死活。”老人哭著說道,說罷舉起柺杖亂打。
“老媽媽,你且住手,你說你兒子被我害死,他是那一個?叫什麼名字?或許不是我害他的,凡是要講道理,不要冤枉好人。”金兀朮說道。
那老婆婆沒力氣了,停下來說道:“我的兒子名叫李若水,是一個忠臣孝子,是你把他帶到北方慘死宮中,不是你害死又是誰害死?”老婆婆說罷,嗚咽不止。
金兀朮聽說老婆婆是李若水的母親,也只覺得悲傷難過,他噗通跪在老媽媽跟前,聲淚俱下的說道:“老婆婆,李侍郎之死,本王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軍師帶李侍郎北上,本王特意囑託他要好好保護李侍郎,誰知李侍郎他在大殿之上大罵老狼主,還衝上去拼命。他咬掉了老狼主的一隻耳朵,是本王那些哥哥、弟弟一時火起將他殺了。本王並不知情。”
“你們金國沒有一個好人。可憐了我兒子。”老婆婆說罷又嗚嗚的哭起來。
正在這時,忽聽得門外人聲喧譁,只見軍師哈迷蚩走進來說道:“主公一夜未歸,臣恐有失,率領衆(zhòng)軍四處尋找,我看到主公的馬在門口,猜想主公就在裡面。老婆婆,冒昧打攪,不要見怪。”哈迷蚩說道。
金兀朮把追趕吉青進入山林,迷了路,天明才走出來說了一遍,又指著老婆婆對哈迷蚩說道:“這位就是李若水先生的母親,快些來見禮。”
哈迷蚩走了過來,行了一個鞠躬禮。
“老媽媽,這位就是我的軍師哈迷蚩,你令郎盡忠而死,是他收拾骸骨入殮,他一直帶在身邊,我叫他取來擇地安葬。”金兀朮說道。
“軍師,回去取白銀五百兩送與老太太,一來表示我們的歉意,二來表示我們的誠意。老媽媽,我們不能久居此地,這些錢你拿去安葬望著,剩下的養(yǎng)老之用。”金兀朮說道。
哈迷蚩取來紋銀和骨灰盒交給老媽媽,老媽媽又是一陣傷心難過。
“來人,取一面令旗插在門上,凡是我北邦人馬不得進來騷擾老媽媽,違令者斬!”金兀朮說道。軍師領命,一一照辦。
“老媽媽,你老放心吧!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完你老人家。多多保重!告辭了。”金兀朮說罷走出屋子上了馬,軍師和衆(zhòng)將士隨後跟著取道回營。
老媽媽看到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一時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