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現(xiàn)這南朝比北朝富裕,一路上走下去,越是往南,老百姓的生活越是富足。
這人生活好了,脾氣普遍就溫和很多,少了一分戾氣,多了一份祥和。
當(dāng)然,哪裡都有好吃懶做的人,不可能所有人都那麼富裕。
這就會產(chǎn)生一個效應(yīng),那就是北朝的富人一看這邊的衛(wèi)生好,醫(yī)療好,交通好,教育好,哪裡都好,幹嘛不從北朝搬過來呢?
富人們搬過來,更是帶動了經(jīng)濟,所以會產(chǎn)生連鎖反應(yīng)。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北朝滅亡也用不了一百年了。
但這些都不是我該擔(dān)心的事情,管他是合是分,這都不是我能左右的。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規(guī)律。
當(dāng)我們到了金陵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夏天了。這金陵城的夏天出奇的熱,哪裡還穿的著長袍啊,我乾脆剪了頭髮,穿了小褂和短褲,就像是一個漁民。但是腰裡的佩刀證明我是個武者。
我發(fā)現(xiàn)有鬥魂的人和我不一樣,他們好像一年四季都是穿著長袍,梳著長髮。女人也都很注意自己的妝容,花驚羽此時還是穿著一身長裙,腳面根本就不漏出來,她的長髮垂下來,我還是看不到她的臉!
花驚羽說道:“走了這麼久,一轉(zhuǎn)眼就到了選道宗的日子了,你是先和我去選道宗,還是你去調(diào)查你的案子,我去選我的道宗呢?”
我說:“現(xiàn)在你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乾脆我們就分頭行動吧!”
“在哪裡匯合呢?”她問道。
我說:“就不匯合了唄,你選你的,選上也好,選不上也好,那都是你的事情啊!對了,你見到如意代我想她問好。最好是你放了她,讓她回京城去經(jīng)營如意樓。”
花驚羽聽了後沒有說話,呆呆地看了我很久,最後笑著說道:“是啊,一起這麼久,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你在一起了,突然要分開挺不舒服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花姑娘,就此別過吧!我去調(diào)查案子,自然要低調(diào)行事,帶著你,不太方便!還有,你是巫山女王花驚羽,自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說道:“好吧,那麼我們就在這裡別過吧,我這就去大風(fēng)觀,最近大概半個月都會在那裡,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去大風(fēng)觀找我啊!報我的名字就能上去了,不會有人攔著你的。你就說是我的朋友就行了。”
我點點頭,她就走了。
還真的別說,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裡還挺難受的。但還是喃喃道:“我找你做什麼啊!你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有我的使命,我不是來這裡泡妞兒的啊!”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玄門和恭親王糾纏在一起,對北朝政權(quán)虎視眈眈,我也可以和道門聯(lián)絡(luò)下感情,也好在宗教層面和玄門較量啊!
我們那三界應(yīng)該是玄門和道門聯(lián)合搞的一個試驗場,後來玄門興盛,道門衰退,所以道門好像就沒有什麼發(fā)言權(quán)了。這玄門到底有多厲害啊,一下廢掉了那麼多的高手,竟然還沒有傷到它的元氣。
金陵布坊是金陵城最大的作坊,工人就有八百多。我到了布坊大門口的時候,剛要進去就被門衛(wèi)攔住了,說道:“是不是應(yīng)聘的啊?去後門,去後門。”
我一聽就知道自己這身打扮不太對,穿著一雙皮涼鞋,短褲,小褂,短髮,腰裡還掛著刀,完全就是個江湖混混的樣子!這也別怪人家不讓我進了。
到了後門,就看到站了兩排,一排人多,一排人少,我也沒看前面,直接就站到了人少的那一排。很快,後門打開了,我們排著隊走了進去,我在最後一個。
進去之後,大家都站好了,過來一個長得和馬雲(yún)差不多的管家,他個子挺高的,開始一個個的觀察我們,一直到了這時候我都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只是知道在招聘什麼。
當(dāng)這個管家看到我的時候,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說道:“你,連個鬥魂都沒有,應(yīng)聘什麼保鏢啊!你去那邊,當(dāng)搬運工還是挺合適的。”
我心說管他是當(dāng)保鏢還是搬運工,只要能進了布坊就行,我是來查案的,又不是來這裡找工作的,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我就從隊伍裡出來,剛要去對面的隊伍裡,就出來一個穿得非常淡雅,打扮的也很講究的姑娘,她說道:“張管家,大少爺?shù)谋gS找好了嗎?”
“少奶奶,正在找呢!您看今天來的這些人,實力都差一些,竟然還有個沒有鬥魂的,腰裡掛著一把刀就來了!”
這少奶奶看看我,說道:“這位公子,你沒有鬥魂爲(wèi)什麼還要來選保鏢呢?”
我說道:“實不相瞞,我只是覺得保鏢掙錢多就站到了那邊,根本就沒有考慮自己的實力問題,是我唐突了。”
“聽你說話有條不紊,似乎是讀過書的吧!”
我點頭說道:“仔細算算,我讀了十六年的書。小學(xué)六年,中學(xué)六年,大學(xué)四年,也算是一個全科人才吧!”
“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我給你出一道題,你要是答出來了,我一定會重用你。”
我點頭說道:“好啊,請少奶奶出題!”
本來我以爲(wèi)出的是數(shù)學(xué)題什麼的,想不到她給我出了一個小學(xué)生的題,她說道:“現(xiàn)在院子裡有一根旗桿,你能把旗桿垂直於地面豎起來嗎?現(xiàn)在很多人都在弄,但是不管怎麼弄,就是弄不直。”
我說道:“可以請木工用線垂比量著來啊!”
“我是個完美主義者,現(xiàn)在有風(fēng),線垂是垂不直的,而且我要求旗桿從四面八方看,都是絕對垂直的,你能做到嗎?”
其實這也很簡單的,只要做兩個巨大的三角板就行了啊。這是幾何學(xué)的事情。我說道:“那就弄兩個直角三角板,從兩個方向比一下就行了啊!”
“直角三角板又怎麼做呢?怎麼能保證直角呢?”
我心說乖乖,難道你們連勾股定理都不懂嗎?難道你們一直就是靠感官來搞建築的嗎?這亭臺樓閣蓋的這麼漂亮,竟然完全沒有用上科學(xué)的手段,這也算是奇葩了吧!
我這纔想了想魯大師的工程隊,似乎也沒有用過勾股定理,但是他們有直角尺,這直角尺又是誰做的呢?
我說道:“少奶奶,做直角三角板的事情我來就好了,這是個高深的學(xué)問。”
“你既然說了大話,那麼你就進來好了。我不信你能做出絕對直角的三角板!”
就這樣,我被這少奶奶和丫鬟帶著進了院子,一直到了一棟很高大的建築前,在這裡,有一根金屬旗桿,大腿那麼粗,十八米高,空心的,看得出,打造這旗桿也花了不少錢。
地上有一個基座,旗桿下面有很多的分支,就像是樹根一樣,旗桿豎起來調(diào)整到垂直之後,就會往基座裡填特殊配比的石灰沙土,裡面還有糯米粉什麼的,反正是挺不錯的材料,等這沙土凝固了,周圍撐著的架子扯掉,旗桿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刎Q在這裡了。
聽起來是很簡單的,但是想讓旗桿垂直地面豎起來,沒有點辦法,還真的不好弄。這麼高的旗桿,下面差一點,到了上面就差的很多了,從遠處一看,就是歪的。
這少奶奶指著說道:“看到了嗎?三十多個工匠,一直弄了三天,愣是沒弄直,一羣廢物!”
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的老者走了出來,拱手道:“少奶奶,不是我們廢物,是您要求太苛刻了。還有,我保證在鬥魂大陸,沒有任何人能把這麼重這麼高的旗桿絕對垂直的豎起來。”
我說道:“我能啊!”
頓時,這些人都不幹了,這老者一頭的灰白頭髮,他說道:“你能?你是哪個班子的?”
我說道:“我不是班子的,但是我可以將旗桿豎直地?fù)纹饋怼!?
“年輕人,有些事看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就難了啊!”
我說:“給我一天時間。”
“你要是一天時間沒辦法做到呢?”
我心裡是有底的,笑著說道:“做不到任憑老班長你處置就是了,對你來說千難萬難,但是對我來說,小菜一碟!難的不會,會的不難嘛!”
“牛皮都被你吹破了哦!”老班長說道,“你要是能在一天內(nèi)做到,讓少奶奶檢驗合格,我管你叫師父!”
“好,老班長,你管我叫師父,我不讓你白叫,到時候我傳授你一個秘籍。”
老班長哼了一聲說道:“我還沒見過你這麼狂妄的後生,明天這時候,你要是不能把旗桿豎起來,我看你怎麼下臺!”
就這樣,我找來了一根很長的原木,然後讓木工用巨大的鋸子破開。
木工做直線是最拿手的,不得不說這些木工的技藝高超,鋸子走線異常的準(zhǔn)確。
我就弄了兩個邊長三米四米和五米的大三角板,三塊板子拼接到了一起,自然而然就出了一個直角!這種神奇的事情,是這些木工無法理解的,三角板在第二天上午就做出來了,兩個三角板在兩個方向豎在了地上之後,將旗桿豎起來,往兩個三角板上一靠,兩個三角板都靠嚴(yán)了,然後開始穩(wěn)固旗桿!灌砂灰,在中午之前就完工了。
從開始到結(jié)束,根本就沒有用上一天的時間。
接著,撤了三角板,工人爬上了旗桿的頂端,在旗桿的頂端釘了一個十字,平著放在了頂端,垂下來四根線垂,結(jié)果四個方向,四根線垂,都和旗桿是平行的,完全沒有誤差。
這下,這老班長懵了,說道:“不可能,那尺子爲(wèi)何會那麼直?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我說道:“這檢驗的方法很科學(xué)啊,爲(wèi)什麼豎起旗桿的時候,沒有用這線垂呢?”
“風(fēng)一吹,旗桿就會晃,線垂也會晃,總是不能完美做到,這旗桿太高了。”老班長這時候死死地盯著三角板,說道:“到底是爲(wèi)什麼呢?”
少奶奶這時候笑了,對著我伸出大拇指說道:“很不錯,好了,你以後就做少爺?shù)呐阕x吧!少爺?shù)奈幕n真的太差了,以後你要多教教少爺!”
老班長一聽撲哧就笑了出來,少奶奶瞪了這老班長一眼,然後走了。
她剛走,整個的木工班都笑了起來。老班長小聲說道:“不瞞你說啊,少爺哪裡會讀書啊,就是個吃貨,你見到就知道了。”
我說道:“老班長,你還沒履行諾言呢!”
他頓時老臉通紅,對我拱手叫了一聲師傅!我也不吝嗇,將勾股定理給他講了個透徹。他聽明白了之後,頓時就不敢相信,連著做了很多實驗,用各種的數(shù)據(jù)去驗證,結(jié)果做出來的三角板,將直角重合起來,都是一樣的。
他到了天黑的時候,帶著整個的木工班到了我的面前,一起單腿跪地,他抱拳道:“先生啊,你真乃神人啊!你開創(chuàng)了一個歷史知道嗎?困擾了鬥魂大陸數(shù)萬年的問題,被你解決了,您一定會名留青史的!”
我說道:“諸位快起來啊!”
諸位起來之後,我笑呵呵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少奶奶,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說道:“有這麼玄乎嗎?”
老班長說道:“少奶奶,你還不瞭解直角對我們的含義,以前我們做櫃子,蓋房子,都是估摸著是個直角,憑藉的是感官,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我們有標(biāo)準(zhǔn)了。這就是絕對的直角啊!”
少奶奶這時候看著我說道:“看不出來啊,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