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嬴玨正在自己的宮殿內(nèi)練劍,與平常人家的女子不同,長公主自小便是喜好舞刀弄槍,雖然老秦公君亦是認(rèn)爲(wèi)老秦人舞刀弄槍並沒有什麼不好,然而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算是爲(wèi)了妥協(xié)吧,老秦亦是請三晉之地的舞姬作爲(wèi)長公主的老師,教授其【劍舞】。
長公主這些年亦是練下來了,一套劍舞倒不似三晉舞姬那般柔柔弱弱,顯得英氣十足。
今日一通劍舞罷休,長公主嬴玨已經(jīng)是香汗淋漓,便是放下了手中長劍,招呼旁邊的婢女取來銅盆,打水梳洗一番。
未待婢女下去辦事,便是聽到了腳步聲,未到長公主嬴玨的面前,便是高喊道:“長公主……長公主!”
轉(zhuǎn)過了秦宮之內(nèi)的長廊,終於是讓長公主嬴玨見到了真人,乃是自己派遣去公父所在大殿探聽消息的宦人。
這名宦人明顯是跑得著急了,進(jìn)了長公主嬴玨的殿中,一個不小心跌了一個大跟頭,痛叫了幾聲之後方纔是站起身來,對著長公主嬴玨行禮。
嬴玨擺了擺手,對宦人言道:“可是伐魏那邊傳過來了什麼消息?”
“喏!喏……喏!”那宦人頭點著就和小雞啄米一般,剛想說話,卻是想起來了什麼,當(dāng)下又是跪拜道:“宣後與杜陽公主已經(jīng)是趕過來了!”
嬴玨點了點頭,既然是宣後與杜陽公主過來了,嬴玨自然是不會失禮,便是出了殿內(nèi),果然是在殿門的甬道上見到了宣後與杜陽公主的步輦。
那杜陽公主見到了嬴玨等在了殿門口,故而又是笑著對後者嬉鬧道:“阿姐這般等在殿門口還是頭一次見,可惜啊,等來的是我和母親,卻不是阿姐的如意郎君……”
“胡說什麼!”嬴玨得到的消息還是前幾日聽聞到的右軍止步不前的消息,故而對那南秦公子贏琰出工不出力的做法亦是深惡痛絕。
這幾日,嬴玨舞劍時候所用的木樁,其上便是用著秦篆寫著【贏琰】二字。
“好了好了……”宣後方纔是做了一個和事佬,將嬴玨與杜陽公主之間的不對付挑斷,隨即方纔是拉著嬴玨的衣袖,對著後者笑道:“是好消息,快隨母后入殿坐下說!”
如是,嬴玨雖然是不明其裡,卻還是將宣後與杜陽公主已經(jīng)是引入了殿內(nèi),吩咐人備上茶水。
宣後落座方纔是對嬴玨言道:“國相從龐城六百里加急傳回來的消息,老秦的軍隊在伐魏大戰(zhàn)之中大勝了!”
“母后想說的是龐繁之戰(zhàn)麼?”嬴玨認(rèn)爲(wèi)宣後還不知曉自己已經(jīng)是知曉了龐繁之戰(zhàn)的消息。
宣後笑著搖了搖頭,看了杜陽公主一眼,方纔是對嬴玨言道:“不是,是方纔剛剛送到咸陽城的消息,老秦的軍隊已經(jīng)是攻佔了陰晉一帶,大勝魏軍!”
“陰晉……”嬴玨對於老秦的地圖亦是十分熟悉的,知曉此地乃是靠近渭水和大河的交匯之處,更爲(wèi)重要的乃是此地靠近那南秦公子贏琰所在的右軍駐紮營地懷德大營。
宣後見到嬴玨的面容如此,亦是解釋道:“不僅僅是攻佔了陰晉,目前魏國的舊都安邑亦是被老秦軍隊佔據(jù)了,攻佔安邑的途中,老秦僅用魏武卒的一半軍隊便是擊敗了魏武卒!”
“魏武卒……攻佔安邑!”嬴玨倒是並非不識國事,相反自小與兄長嬴肆廝混在一起,嬴玨亦是知曉,安邑與魏武卒,於魏國而言,於老秦而言,究竟是意味著什麼!
長公主的氣息屏住了,側(cè)過頭來看著宣後問道:“是公孫國相率軍攻克安邑的?亦或者是兄長肆出兵的?”
聞言,那杜陽公主看著長公主嬴玨笑道:“阿姐已經(jīng)是猜到了,何必還故作不知呢!”
嬴玨將目光看到了宣後身上,後者亦是對嬴玨輕輕的點了點頭,言道:“是那公子贏琰,陰晉雖是小戰(zhàn),但亦是大勝,然而最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南秦公子居然是親率近萬老秦精銳數(shù)百里奔襲魏國的故都安邑!”
“即便是公君亦是沒有料到那南秦公子贏琰居然是有如此之大的魄力,那可是魏武卒啊!”宣後回過頭對杜陽公主言道:“原本咸陽的官吏皆是建言,安邑之內(nèi)的兩萬魏武卒,非是老秦動用二十萬銳士,否則必不可戰(zhàn)勝,誰知曉,那公子贏琰不過是用了區(qū)區(qū)萬餘人馬,便是擊敗了兩倍於己的魏武卒!”
聞言,嬴玨久久不能夠釋懷,老秦人……也只有老秦人最爲(wèi)知曉,那魏武卒究竟是意味著什麼,老秦人數(shù)十代的開疆拓土,積蓄國力,被那魏武卒一戰(zhàn)而滿盤皆輸,不得不逃進(jìn)隴西大山茍延殘喘。
現(xiàn)如今,告訴嬴玨,有人只用了一半的兵力踏破了兩萬魏武卒駐守的安邑,且是戰(zhàn)勝了那魏武卒,嬴玨怎麼想都是覺得不可能。
杜陽公主見到嬴玨一副滯住的神色,亦是笑道:“似南秦公子贏琰,真乃是當(dāng)世的大丈夫,我已經(jīng)是向公君說了,若是阿姐不願意嫁給那公子贏琰這般的當(dāng)世英雄,爲(wèi)了促進(jìn)老秦與南秦林氏的盟約,妹妹我便是替姐姐出嫁亦不是不可能!”
杜陽公主的這言語剛剛落下,只見這嬴玨的一雙犀利的目光的便是掃射了過來,盯著杜陽公主久久不言……
數(shù)息之後,當(dāng)宣後正欲勸解二人的明爭暗鬥之時,卻見到了那長公主嬴玨是忽然站起來身,朝著殿外走去。
宣後連忙問道:“玨兒,你要去做什麼?”
嬴玨稍稍停住腳步,回了一句:“去見公父!”
宣後見嬴玨離去的背影,方纔是將目光看向了杜陽公主的身上,問道:“杜陽……方纔你所言,究竟是有著幾分真幾分假?”
“母親說呢?”
杜陽公主亦是回過頭來看著宣後,一雙美目張開,居然是讓宣後無法揣摩這杜陽公主的心思。
宣後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杜陽公主方纔是道:“母親有母親的打算,但是在月兒的眼中,這南秦公子贏琰的潛力不知要超過那太子嬴肆多少倍,女兒有所心動,恐怕是不足爲(wèi)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