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望卻是不為所動,只是冷眼望著越來越逼近的那一隊人馬,完顏宗望自幼便是在老林子里磨練,幼年時候,舉箭便能射中飛在高林子里的鳥雀,眼神相當的好,哪怕是被射瞎了一只眼睛,另一支獨眼卻也是看的分明!那個瘋狂的沖著自己的中軍沖殺過來的宋軍人馬里,就有劉平。
“哼!某家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告訴前軍,準備放開一道口子,讓那隊人馬沖進來!!!某家要親手宰了那個劉平!!”完顏宗望道。
“宗望,你瘋了?放他們進來?!!”完顏阇母大吼道。
完顏宗望斜睨了一旁的完顏阇母一眼,說道:“阇母,你若是害怕便先退到一旁,這里有我。”
嗆啷一聲,只見完顏阇母一下拔出腰間的彎刀,沖著完顏宗望吼道:“我完顏阇母十三歲便隨著你父親阿骨打老皇帝東征西討,刀光劍影、尸山血海里不知趟過了多少次了,豈會被眼前的事嚇到,宗望,你恁的瞧不起人,以為俺老了不成!俺身上光刀傷劍傷便有十八~!~!~九處,如今仍然可以提著刀槍駕得住烈馬,開的了硬弓。”
“阇母,某家不是那個意思,你畢竟是我父皇那一輩老人里剩余不多的元老了,某也不能讓你冒這個險。”說著,完顏宗望來到阇母身前,輕輕的拍了拍阇母的手臂,按下了阇母手里拔出的彎刀,一臉真誠。
“宗望啊,無需多言,你是主帥,我是副手,哪有主帥在陣副帥撤退的道理,今日俺便和你一起將那些膽大的宋豬徹底的碾碎在我女真大軍的馬蹄之下,好叫這些南朝人知道這世上只有我女真人才是最強者!!”完顏阇母望著完顏宗望一臉決然的說道。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兩位女真東路大軍的正副統帥,在這一刻,卻是心意相通,他們知道,眼前的這支南朝的軍馬,這支另類的永定軍,才是征服南朝最大的障礙,也只有徹底的碾壓滅殺了這部大異于其他宋軍的永定軍,才能夠徹底的政府這南朝,才能真正的享用這南朝的萬里河山,花花世界。
此刻,女真的中軍已經敞開了一道口子,當先一騎宋軍小將一身鎧甲,手上擎著一桿長槍,人如龍馬如虎,大槍橫掃,一連刺倒了七八個女真騎兵,身后跟著一對永定軍的騎兵,緊緊的隨在那小將的身后,如同一道離弦的利劍,生生的刺進了女真的中軍之中。此人正是楊再興,這支突刺進來的騎兵小隊,如同箭矢的鋒刃,替后面的劉平等人打起了先鋒,此刻劉平在眾親軍的護衛下也沖進了女真的中軍之中,相距那完顏宗望不過那八~!!九百步的距離。
楊再興一桿長槍如同一條出水黑龍一般,連挑再掃,身邊的女真人卻是沒有一合之將,一隊隊撲上來的女真騎兵和楊再興等先鋒軍士沖撞在一處,片刻間便被楊再興等人掃殺于馬下,兩個女真蒲里衍的親衛猛士兇狠的撲了上來。
“兀那南朝小子!你受死來!!”其中一個蒲里衍嘶吼道。
還未等那兩個蒲里衍揮舞的兵刃來到楊再興的身側,只見楊再興的手中大槍如同閃電般刺出,卻是眨眼間便將其中一個蒲里衍刺在馬下,一槍便捅穿了那個穿著不知道是送遼人手里奪來還是從宋人手里奪來的鎧甲,直直的捅入了那蒲里衍的腔子里!那蒲里衍一口污血噴出,登時便沒了性命。另一個蒲里衍此刻也是沖到楊再興身邊,揮動著鐵骨朵便瘋狂的砸向楊再興;能上女真親衛蒲里衍的都是頗有能力,勇力和智力都算上等的女真好漢子,可是在楊再興面前卻是如同孩童一般,幾乎沒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到一回合便被刺翻馬下,一槍便貫穿了胸腔,只是這個蒲里衍卻是長了心眼,只是離著還有些距離,便是將手里的鐵骨朵砸過來,方向是奔著楊再興而來,位置卻是奔著楊再興的坐騎而去。你這個南朝小將馬上逞威風,如今俺就一下砸死你的坐騎,看你還如何威風?
這蒲里衍想的不錯,若是其他的軍將,沒準就得著了他的道,三五十斤重的鐵骨朵砸過來,一下便能將馬匹的頭顱砸的粉碎,若是別人早就立刻便撥馬回身,可是,誰叫他遇到的是楊再興這個殺神呢,只見楊再興怒目圓睜,也不閃避,腕子一抖,手里的大槍硬生生抗住那勢力大沉的一擊重擊,得虧楊再興的大槍都是劉平專門讓人給他打造的,當時打造兵刃的時候,吳老鐵匠在軍械監還專門詢問了楊再興你要多沉的槍頭,本以為弄個二三十斤的槍頭已經算是可以了,哪成想這愣頭青當時便說,最低四十斤,否則用不順手,吳鐵匠還以為自己老了,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得到確認的答案后,勸道,小楊將軍真不是老漢舍不得精鋼鑌鐵,只是這個二三十斤的槍頭已經算是很沉了,普通的點鋼槍的槍頭也不過十幾斤的分量,若是太沉了,怕是都揮舞不起來的,吳老頭是好意,可這楊再興直接脫口而出,你這老頭恁的多事,讓你打多沉便打多沉,你打多沉的,小爺都能舞的動便是了。氣的當時吳老鐵匠直接給打造了一把將近四十斤的余斤的鑌鐵長槍頭,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能舞動的輕松無比。讓負責軍械的老吳頭好一陣無語。
此刻的那鐵骨頭掄將過來,一頭在那蒲里衍手里攥著,另一頭卻是呼嘯而下。
一陣金鐵相交之聲,那長槍直直的橫在鐵骨朵前面,居然生生的從那蒲里衍手里磕飛了那鐵骨朵,強大的震力,震得那蒲里衍虎口都裂開了。眼前的這個宋軍小將怎么生的如此恐怖,一擊之下登時便破了膽子,還未及他細想,大槍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便被那大槍生生的刺進了身子,哎呀一聲!便栽倒馬下。
那個蒲里衍還未死的透徹,居然一把抓住了楊再興的長槍桿,喊道:“俺也要···讓你··死!”
楊再興也沒聽懂那漢子的女真語,反正不是什么好話,直接長槍一擰,將個這個蒲里衍的胸腔臟器,攪得細碎。一把抽出了長槍。
“呸!狗韃子!俺可聽不懂你這鳥廝說的什么烏鴉語!早死早滾,省的擋了俺殺人!!”楊再興狠戾的罵道。
楊再興帶著人暫時掃滅了眼前的混亂,劉平已經此刻進入了女真內陣。楊再興也是不敢再使勁沖擊,畢竟自己的主帥都已經在身邊,楊再興再混,也知道,還得靠著自家的侯爺大哥啊。所以楊再興也不敢沖擊的實在太急,牢牢的守在劉平身側。
“侯爺!!那個就是女真人的巢穴,你看,中間的那個是不是那個什么完顏宗望!!”一個永定軍親軍道。
“不錯,正是那廝!既如此!!便沖殺過去,老子要親手宰殺了那老狗!”劉平道。
完顏宗望也已經看到劉平入陣,當即便下令道:“弓箭手準備!!射!!!”
七八百女真弓箭手早就了嚴陣以待,只聽到宗望下了命令。人人都是利箭直指對面不遠處宋軍,秉弓而對,只聽到那謀克高喊道道:“射殺那些個南朝人!射!!”
箭雨呼嘯,可能是灌射的急了些,而且這些個南朝人的軍甲居然如此精良,漫天的箭雨卻是撓癢癢一般,幾乎都是射而不透。只不過在身上多插些箭頭罷了,卻是也射殺不進多深。
俗話說,臨陣不過三矢箭,不過片刻間,此刻的劉平已經沖擊到了完顏宗望的中軍最中心,離著完顏宗望不過二三百部。
“哈哈哈!!你來了!!某家今日就要用你的腦袋來祭奠我戰死的兒郎們!!”完顏宗望咧開了大嘴,桀桀笑道。
說完完顏宗望策馬而下,直逼向劉平。兩人身側的親衛俱都是當先廝殺起來。
戰陣之外,還在觀望的西軍之中,種師道此刻正遠遠的在觀察這個永定軍,明眼人都知道,永定軍孤軍深入,必敗無疑。只是自己對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又愛又混。
“種帥。如今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國都淪喪,社稷大亂啊!難道就眼睜睜的望著那些人都被異族欺凌,侵占了這些祖宗土地??”老種的耳再一次響起了昨夜劉平深夜入營和自己交談的話來。
“嘿嘿!老夫是老了,可是我知道,只要你不死,這個大宋便還有些希望!到時候,這大宋遲早要讓你修改的不成樣子。我不會看錯的,呵呵呵,劉平你不是個普通的人,甘于平庸的人!今天,便再幫你一把!!”老種自言自語道。
“二相公呢?”老種道。
“二相公帶著秦鳳軍大部人馬都在汴梁的酸棗門呢。隨時準備出擊。”那親衛道。
“通知老二,讓他別在城里等著了,帶著兵馬出來,去支援劉平!”老種道。
“諾!”
“讓前鋒營從側翼包抄!!!告訴焦安節,不得懈怠!直接進攻!!”老種吩咐道。
“諾!!”。
“咳咳~~~咳咳咳~~。老了··當真是時日無多了~~能老死榻上,也算是不錯了。”
老種接著吩咐道,“還有,通知劉光世,張伯奮,讓他們帶個各部人馬,俱都給老夫壓上去!這是國戰!不是過家家!!都做縮頭烏龜!難不成非要等到金人殺過來,才高興么??老夫現在還是勤王大軍都統帥,哪個敢違抗,老夫一并收拾了他!!”
“諾!屬下即刻便去通知!!”一個親衛頭領吩咐了人馬,馬上去分發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