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感覺田繼虎有點婆婆媽媽的。
田繼虎靠近我,低聲說道:“你看到服裝室里的那些古裝沒有?感覺怎么樣?”
“看是看到了,不過里面黑咕隆咚的。我能看到啥啊?再說我手電照進去,光顧找人了,哪有工夫看服裝啊。”我實話實說。
“來,哥哥給你見識見識。”田繼虎將他拿出來的那個包拎了過來。
田繼虎將包打開。小心翼翼地從里面掏出一套衣服來。
借助著酒樓里的燈光,我看到那衣服是一套古裝。看著跟我在電視劇里看到的那種古裝劇的服裝也差不多,甚至顏色還不如電視劇里看到的鮮艷。
這衣服看著的確是一套古裝,不過那面料摸起來很粗糙。而且也不像是什么名貴的料子,就這衣服能值那么多錢?
我看了兩眼,就不再關心那衣服。結果這樣反而又激起了田繼虎的興致,他很想在我面前賣弄一番。
“兄弟,你知道這衣服為什么名貴嗎?”田繼虎絮絮叨叨地問道。
我自己吃著菜,知道這個時候,即便是我不問,田繼虎也會說出來的。
果然,田繼虎接著又說了一句話,“告訴你啊,這衣服是貨真價實的古裝……”
“貨真價實?”我嗤之以鼻,這東西是古裝,又不是古董,有什么貨真價實的。
不過我仔細想了想,貨真價實?田繼虎說貨真價實,難道是說這衣服……
我喝了一口水,想到這里,水也沒咽下去,直盯著田繼虎。
田繼虎沖我點點頭,“這衣服有幾百年了……就是當時那個朝代的衣服……”
“噗……”我剛喝到嘴里的那口水,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田繼虎一看,罵了一句,直說糟踐了這些好菜,他還沒吃完呢。
我擺擺手,拉住田繼虎:“你說什么?你說這些古裝,是真正的古裝,不是新做的道具衣服?”
田繼虎瞪了我一眼,“廢話,不然我費那么大勁偷著這玩意干啥?你說,這些衣服值不值我?guī)讉€月的工資。”
“當然,如果這衣服真的是古裝,當然值你的工資錢,而且不止吧,應該值個大價啊……”
田繼虎搖搖頭,“大價倒不至于。這古裝不同于古董,因為這種衣服留下來的非常少,因為這衣服一旦留存幾百上千年,早就已經(jīng)風化變成破絮了。所以這種衣服很難進行界定和鑒定,如果不經(jīng)過鑒定,就只能賣給一些地下的黑商。”
我點點頭,“對啊,除了金縷玉衣那種金玉材質的衣服,像這種粗麻布質的衣服很難留到現(xiàn)在吧?這是真品嗎?”
“如假包換,我見的多了。各種衣服的面料我基本都見過,但是這種面料,現(xiàn)在早就都不用了。我偷偷拿過這衣服的一點布絲去做了檢驗,結果檢驗結果是,這種材質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所以我大膽地猜測,這衣服是從古墓中挖出來的……”田繼虎說道。
“古墓?這是殉葬品?死人身上穿的?”我驚奇地問道。
田繼虎說道:“只是我的猜測,你想啊,這玩意這么難得,不是古墓里挖的,還能從哪來的?”
我搖搖頭:“即便是古墓里的,我見過很多報道,有些古墓一旦出土開棺,里面的衣服就風化了,這衣服怎么還能保留到現(xiàn)在?”
田繼虎擺擺手:“總之我不管,這衣服肯定是古代的衣服,他不給我工資,這衣服我就拿走了。”
我點點頭,這衣服不管真假,和我的關系都不太大。我見田繼虎的酒喝得也基本到量了,便問他一些關于影樓的事情。
結果無論是那幕布上的銅錢印,還是對于張真仁的下落,他都不太知情。
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故意在隱瞞。
我陪著田繼虎又呆了一會,就埋單離開。結果這一頓飯,花了我七百八,我直感覺到肉疼。
田繼虎拍拍我的肩膀,塞給我一張名片,說道:“兄弟,夠意思,有事給我打電話。”
田繼虎喝得語無倫次的,我點頭答應著,把他送走。
我看著那影樓,現(xiàn)在門是鎖著的,我再想進去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我只好回到了分公司,結果劉曉翾還沒走。
見我回來了,劉曉翾才松了一口氣。
劉曉翾一直在等我,我問她當時的張真仁是怎么去的影樓?是以什么身份去的?
劉曉翾想了想,說張真仁當時說過,先要去以一個顧客的身份去暗訪一下,看看到底會發(fā)生什么?結果這一去,就沒再回來。
我一聽,忙問道:“你是說,他沒通知影樓,而是自己以一個顧客的身份去拍照了?”
劉曉翾有點懵,茫然地點了點頭。
我擺擺手,“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劉曉翾走后,我想了半宿,張真仁去影樓拍照,可是那影樓最近拍過照片的人,全都出事了。那么張真仁會不會也像那些人一樣,被招了魂了?
我今天去踏勘影樓,遇到的黑胖子田繼虎,現(xiàn)在看純熟偶然。田繼虎在那影樓里并不起到什么主導作用。反倒是那個攝影師陳瞎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拍照片,是他負責。如果說那相機能招魂的話,他肯定知道其中的內情。
但是他卻又主動跟老板說起那相機里詭異的照片,這又做如何解釋?
想到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句俗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我先是給赫連雙打了個電話,約她到我和田繼虎吃飯的那家酒樓門口。而我早早到了酒樓前面等他。這時我看到那影樓的門已經(jīng)開了,但是幾乎沒什么人進去。
而且我也看到陳瞎子在里面不時地走動。
赫連雙很快也到了,她笑嘻嘻看著那酒樓,問道:“怎么?鐵公雞今天要拔毛了?怎么請我到這里來吃飯?”
我擺擺手,“你想多了。”
赫連雙一瞪眼,“不是請我吃飯?那你讓我來飯店干嘛?”
我笑了笑,“是約你到酒樓前面。我們今天去拍照。”
說著,我指了指那大漢王朝影樓。
赫連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看了一眼影樓,用手指著我:“梁雙七,你太過分了啊?雖說我們倆現(xiàn)在的關系是……挺近的,但是我還沒最后答應你呢……你就要拉我拍婚紗照?我……”
“不是,你誤會了。你聽我說……”
我張嘴剛要解釋。就聽赫連雙又說道:
“不過……拍拍也行,嘻嘻,好像挺好玩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擺擺手,把我們接了影樓這單業(yè)務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赫連雙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啊?原來你讓我來陪你拍照,是把我當成了誘餌了啊?”
“什么誘餌,說的那么難聽。有我在,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利用拍婚紗照的機會,做了什么手腳?”
赫連雙點點頭,“行,我配合你。不過,你有把握嗎?不是說他那相機會招魂嗎?他那閃光燈一閃,我們不會真的被招了魂吧?”
我擺擺手,“放心吧,別人的魂可以招,我們的魂,他想都別想。如果他真的利用相機來招魂,我剛好就揭穿他,這個兇局就算是破了。”
不過說歸說,我還是要做一些準備的。
我早就畫好了兩道符,那符是用來安魂順魄的,需要貼身在胸口的位置貼好。我把符給了赫連雙一張,她背轉身,直接就掀開衣服,把那符塞了進去。
我看著直呲牙,這丫頭簡直是太豪放了。
這個我還覺得不保險,又用朱筆,在自己和赫連雙的眉心,畫了一道紋。那朱筆沒有蘸顏料,所以畫上去的豎紋用肉眼并看不見,但是畫上去的這道紋,卻是真實存在著的。
這道紋,同樣會起到定魂的作用。
做了兩道保險,我拉著赫連雙直接去了大漢王朝影樓。
我一進門,發(fā)現(xiàn)屋子里有昏暗的光透出來。實話說,如果不是我倆另有所圖,見到這陰森的環(huán)境,早就轉頭就走了。
我們剛在大廳站定,就看到吧臺后面走出來一個人。來的正是那個攝影師,綽號叫陳瞎子的。
他大概也是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挑,骨瘦如柴,但是皮膚很白皙。這陳瞎子和那個黑胖子田繼虎倒是配成了一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簡直是絕配。不過田繼虎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你們……有事?”陳瞎子瞇縫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問道。
我點點頭:“你這里還營業(yè)嗎?我們想拍一套婚紗照。”
陳瞎子的眼睛瞇縫成了一條縫,聽我們想拍婚紗照,忙點了點頭,“啊,好,我們營業(yè)呢。不過這兩天人手比較少,就我一個人忙活,你們想拍什么價位的。我們這里有多種選擇,也有套餐……”
陳瞎子熟練地介紹著業(yè)務。可我哪有心思去挑什么套餐啊。
我想到黑胖子田繼虎說起過那古裝的事,便問了一句,“你們這里,有古裝的套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