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地對費揚古說:“大人,我們小老百姓能有 口飯就不錯了至于什么情什么愛那就是個幻想。嗨我一個跑堂的還想什么納妾,我連娶一個老婆都得存幾年的錢,這四九城的彩禮可不低,納妾的納妾禮雖然不那么高但是也得等到40歲以后沒有兒子才行不過王爺貝勒和功勛大臣他們就不受這個限制,他們想怎么納妾就怎么納妾。”
跑堂覺得費揚古應該是累了所以對酒樓老板說:“伯爵大人可能是累著了咱們開個雅間讓伯爵在咱們酒樓歇一會兒可以嗎?”
酒樓老板仔細端詳了費揚古的面孔說;“嗯,可以然后給他打盆洗臉水洗洗臉 。”
丁家,丁大本一邊收拾屋子一邊對丁宜佳說:“佳佳,明天去順天府不要穿旗裝穿最樸實的短打去,頭飾也不要告訴知府大人和主簿師爺咱們家對那伯爵府不覬覦 知府大人查的出來最好 要是查不到誰是主謀咱們也可以讓四九城的老少爺們知道你不是 個愛慕虛榮的人。人可以無權無勢但不能讓人瞧貶了。”
丁宜佳對父親提議表示贊同之后就把身上的旗裝換成了平日里面穿的短打,給父母做飯。
酒樓的雅間里面,如煙幫費揚古蓋上了被子,似醉非醒的費揚古拉著了如煙的手說:“不要走。”
如煙微笑著對費揚古說:“我不是你的那位姑娘。”
費揚古緩了下說:“不可以聽我把我想說的話說完嗎?”
如煙對費揚古說:“在這個聚香樓里面我只為客人伴奏不負責陪聊。”
費揚古對如煙說;“不陪聊,聽我說話就行,你什么都不要說 我把你當個樹洞而已。不讓你白當樹洞我講完給你錢”
如煙冷笑了說:“行,看在錢的份上我當樹洞。”
費揚古把從在街上撞到丁宜佳到送丁宜佳回家遇到后來發生的一切,如煙聽聞之后對費揚古說:“一切順其自然吧,若是真的緣分 我覺得你并沒有很愛丁姑娘,有一天她變成老婆婆 皮膚變粗糙了 牙齒松了 頭發白了你還會這么想嗎?”
費揚古笑著說:“不是不陪聊的嗎?怎么又說話了。”
如煙輕聲說:“我只是談一談自己的 看法罷了,人的一生匆匆數十年光景有誰確定自己一輩子只愛一個人呢,就拿皇上來說吧,昔日不過聽昔日的皇后一句這宮中的女樂太甚奢靡 皇上就把宮中的女樂給遣散了可是皇后還未做滿三年,就被廢了,冊封您的姐姐為皇貴妃的時候也就是四年前的事情,如今皇上和各種小福晉生了皇子皇女 。”
費揚古對如煙的話并不完全贊同他躺在床上說:“如煙姑娘,皇上是不一樣的男人他和昔日的皇后如今的靜妃結婚是昔日的睿親王定的親。宮里面的福晉大部分是政治聯姻。”
如煙對費揚古再次說了自己的看法:“皇上的婚姻是政治聯姻但是誰又能說政治聯姻里面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我是女人我看男人是否喜愛一個女人是從他的眉眼里面看出的 我在順治九年九月的時候還在宮里面? 那時候雖然皇上和昔日的皇后偶然會吵架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謙讓她,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語言是可造假的但是謙讓的態度是發自內心的? 。”
費揚古看著如煙問;“你憎惡皇后說你們女樂奢靡嗎?”
如煙搖搖頭說:“沒有什么好憎惡的其實皇后是一片好心,因為咱們女樂是因為受父親兄長或丈夫的連累罰入宮廷的,所有的人都可對我們不禮貌? 昔日皇后的那句女樂奢靡是想我們能離開皇宮過自由的生活 ,有幾個年齡小的姑娘在官媒的幫助下找了自己的夫婿。”
費揚古好奇地問:“那么您怎么沒有找個夫婿而是在這酒樓里面的獻藝呢?”
如煙微笑著對費揚古說;“我沒看上官媒安排的人,我不想嫁個好色的人就自梳不嫁了 何況我本宮廷女樂嫁了人也成不了正室做妾太委屈了。”
費揚古好奇地問如煙:“做妾為何會覺得委屈?除了婚禮不那么風光 待遇沒正妻好但是丈夫一樣會和你一起生活呀?”
如煙垂下眼淚說:“在我爹只有我娘的時候他是個清廉的官,但是我姨娘進門之后爹就和那些貪官一樣開始斂財,弟弟出生之后爹就變本加厲地貪墨直到被人檢舉,爹丟了官娘投了河,姨娘和別人跑了我被罰作宮廷女樂。”
費揚古給如煙道歉:“對不起,我讓你想到傷心事了。”|
如煙堅強地擦干眼淚說:“沒事,我沒事。”
費揚古閉著眼睛說:“麻煩你給我演奏一曲《悠車歌》我想聽那首曲子。”
如煙點頭便給費揚古演奏了一曲《悠車歌》聽著費揚古回憶起小時候額涅扎魯特博爾濟特氏坐在悠車邊上給他哼唱的樣子,在 睡眠中,他又夢見三歲的時候額涅訓斥了小妾常氏之后,阿瑪為了小妾常氏和扎魯特博爾吉濟特氏爭吵的畫面一驚之后他便醒了。
如煙擦了費揚古的汗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費揚古點頭承認了,對如煙說:“我決定了,明天再和宜佳談一談 如果宜佳真的 不同意作妾我就和她義結金蘭讓她嫁一個能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
如煙沒說什么,心里面已經對費揚古的豁達所佩服。
訟師是一個發財的職業,通常吃完原告,吃被告 他們開口都要三十兩,五十兩 這只是一般的小訟師的出場費,厲害的訟師能賺上千兩銀子。
他們口若懸河,能把死的 說稱成活的,但是丁家賣糖葫蘆每天就只能幾百文錢給訟師打官司太貴了,經過思考之后丁宜佳決定找個秀才寫狀紙然后自己去公堂上訴訟她家的遭遇。
盛路中了秀才之后便沒有再中舉人因為生計所迫就在順天府衙旁邊的大街上擺攤替人代筆 換點書信。
丁宜佳坐在盛路的攤位上,盛路問:“姑娘是要代寫書信嗎?”
丁宜佳對盛路嚴肅地說:“我要寫的是狀紙,先生可以寫嗎?”
盛路打量了丁宜佳問:“姑娘是有什么冤屈嗎?是誰被害了?”
丁宜佳未啟雙唇陳述:“昨天下午申時,我與一位朋友回到家中見到家中一片狼藉,父母被不知具體姓名的歹人毆打,母親的手臂,頭部均有青色的腫塊,父親的腿被他們打得不能正常走路 手也因此不能做飯做菜,但是 我們卻不知道歹人的姓名身份。”
盛路聽聞之后略微同情地說“姑娘這個案子恐怕有些難了但是我也盡力幫姑娘在這狀紙中陳述情況。”
于是盛路在狀紙中,用紅色的朱砂筆陳述了丁宜佳說的話,丁宜佳看了之后就把狀紙拿到順天府衙擊鼓鳴冤,出來的衙役看了看狀紙說:“姑娘,您這個狀紙恐怕府臺大人不能受理。”
丁宜佳說:“為何?是這狀紙寫得不明白嗎?還是我不能替父母告狀嗎?”
衙役皺著眉指著狀紙中的陳述說:“姑娘您看這狀紙只說了您的父母被毆打了卻沒說毆打者姓名,年齡 大概的樣貌衙門如何受理?”
丁宜佳辯論道:“那戲文里面狄仁杰,包龍圖,宋提刑可以把無頭公案的兇手找到呢! 為何我父母被人毆打卻無法受理呢?”
衙役耐心地解釋:“姑娘,您可不能把戲文當作現實呀 這戲文是文人墨客杜撰的故事又由演員添油加醋演繹而成。不過現實之中如果有嚴重的人命案件府臺倒是責無旁貸。”
丁宜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問:“可是《大清律》里面罵人都是可起訴的呀 我記得沒錯的話被人辱罵之后只要自己沒還口都可以來衙門起訴對方出言不遜以尋公正的呀。”
衙役解釋道:“的確罵人是可以起訴的但是前提是需要準確告知對方的姓名年齡職業以及辱罵的時間和地點 不能是毫無線索的案件 這樣你回去和您父母收集一兩條線索再來。”
見衙役要關門,丁宜佳上前拉住他的膀子問:“我怎么收集線索呀?”
衙役見她有幾分膽氣就說;“你可以問你的父母,毆打者長什么模樣,有什么特征 是什么口音 還有左右鄰居當中有無目擊證人,最好是說服您的左鄰右舍前來作證這樣府臺大人才能升堂審案,哦前幾天幾位婦女被盜竊了衣服就是一起來的府臺才能受理了。”
丁宜佳嘀咕著:“她們丟了衣服的案子府衙都能審問為何我爹娘被人毆打了就不接受審理呢?”
衙役說:“這不一樣因為婦女丟失衣服不僅僅是盜竊案還是有傷風化的案件不可小覷。”然后衙役就把衙門的門給關上了。
丁宜佳垂頭喪氣地坐到盛路的攤上對盛路:“你寫的狀紙衙門沒有受理 他們說沒有對方的準確信息不好受理。”
盛路檢查了自己寫的狀紙看了看回憶起自己狀告鄂漢的事情恍然大悟:“在下沒有把歹人的樣貌地址寫出來耽誤了姑娘了您可知道毆打令尊令堂的歹人長何種模樣有何特征?”
丁宜佳說:“不如你和我回家讓我父母把他們的樣子描述給你,然后你再妙筆丹青畫出來。”
盛路笑嘻嘻地說:“這個是可行,就是小生家徒四壁給您畫像不能白畫得加一點錢。”
丁宜佳說:“你想加多少?”
盛路說:“一張五文。”
丁宜佳同意了之后就叫了牛車載她和盛路回家,沒想到卻迎面遇到了常久,常久以為丁宜佳劈腿就攔住了丁宜佳。
常久打量了丁宜佳和盛路說:“好哇丁宜佳你絕,你居然和這個白面書生鬼混企圖騙我哥是不是?”
丁宜佳咬牙切齒對常久說:“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怎么騙你哥了?。昨天下午是我親耳聽到的他說的他不喜歡我 我沒騙他 何況這個書生只是幫我查案而已 。”
常久不太友好地對盛路:“你這個白臉書生你企圖勾引官眷嗎?讓你嘗嘗小爺的拳頭。”
盛路被常久打青了眼睛,丁宜佳看見九門提督戰景弘從前面經過就喊道:“來人呀 打人啦。”
于是九門提督停了下來問:“出了什么事情?”
常久就惡人先告狀地對九門提督說:“他勾引我哥未過門的媳婦 ,她不守婦道未過門就想綠我哥,我哥可是堂堂的伯爵怎么能受這等屈辱?”
盛路對九門提督說:“大人他胡說八道是個無賴 丁姑娘想去衙門告毆打自己父母的歹人 但是因為姑娘不知道歹人長什么模樣就要在下幫她把帶歹人的模樣用筆墨描繪下來以做呈堂證供 沒想到他二不暇五的毆打了在下。”
丁宜佳對九門提督跪下來說:“戰大人,您去我家看看我父母的傷就知道我和盛路講的沒有假了此事不虛,而且我并沒有嫁給費揚古還不是官眷 我只想把父母的冤屈伸冤。”
戰景弘對丁宜佳說:“民間訴頌歸順天府管但是八旗子弟胡亂打人歸我管,我去你家看看你父母是否有傷判斷清楚常久是否蓄意打人,若是常久是故意打人那么本官否則處罰常久。”
盛路對戰景弘說:“謝大人。”
于是戰景弘隨丁宜佳去丁家核實了情況,確信是常久誤會了丁宜佳和盛路有關系而誤打了盛路,于是按照八旗條例對常久進行記過處罰戰景弘對常久說:“常久你雖然不是蓄意傷人但是誤打他人有違八旗條例 故處記過處罰你可認罰。”
常久流著眼淚和鼻涕對戰景弘說:“同意記過處罰但能不能不告訴四哥和姐姐。”
戰景弘說:“那不行,記過就是要把你的過錯記錄在檔避免你以后抵賴,這次是記過下次就是要從嚴處罰了你可得安分點。”
盛路按照丁大本和王桂花的描述把毆打他們的歹徒一一畫了下來,原來是三個人毆打的 這三個人分別是身高七尺三方臉大胡子塌鼻子, 身高六尺五長臉黑皮膚脖子上有黑痣 頭發上有白毛? ? 身高七尺橢圓臉大眼睛小嘴巴鼻子上有顆痣 肩膀上有曾經偷盜物品留下的刺青。
鄰居做木匠的安師傅作證;“那個頭發上有白絲的家伙不是本地口音而是湖南口音 好像是長沙一帶的”
有了畫像和鄰居安師傅的證詞,知府雖然不再推辭審理案件但是 人海茫茫 四九城人口這么多人口 每天來來往往這么多怎么找這三個人呢?
丁宜佳給包榮興跪下說:“包大人民女懇請您盡力破案,您和歷史上的包青天同一姓氏您就大發慈悲幫民女查清此案吧。”
包榮興非常嚴肅地對丁宜佳說:“丁姑娘,本府雖然和包龍圖同一姓氏但是本府不具備晝斷陽,夜斷陰的辦案能力,這案子請給本府時日尋找線索偵破。”
包榮興的師爺公孫齊對包榮興說:“大人 這案子其實還是有點線索的這毆打丁大本夫婦的三個人當中有一個曾經犯偷盜案件留下刺青那么咱把順天府范圍內有偷盜前科的人的特質都篩選一遍 看看有誰是前段時間刑滿釋放的就可以找到偵破線索了。”
公孫齊對丁宜佳說:“丁姑娘您先回家等消息我們找到了罪犯再通知您和您的父母來審理此案。”
暫時也只能回家等消息了,丁家的案子還是需要時間調查的,但是 常久在街上毆打了盛路的事情很快就被珊瑚和費揚古知道了
珊瑚在 替阿拉坦琪琪格核算新年的開銷的時候就被侍女蓮兒稟告;“皇貴妃娘娘,伯爵府的五少爺今天打人 了還是上次被打的盛秀才。”
珊瑚有些緊張地問蓮兒:“可曾出事?”
蓮兒說:“奴婢沒有親眼看到情況,但是戰大人已經把五少爺記過了。”
珊瑚對蓮兒說:“去把五少爺給本妃叫到宮里面來,本妃得親自管教這個孩子避免他以后再惹事。”
蓮兒低頭說是,宛如對珊瑚說:“姐姐,這個盛路恐怕也不是好人,上次被哥哥打這次被常久打。”
珊瑚對宛如說:“盛路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 我得吩咐他們做事得動點腦子不要亂來。被九門提督記過是最輕的懲罰要是 以后生了大事是要挨鞭子的。”
宛如不悅地說:“常久 這個家伙挨打是小,辱沒了咱們董鄂家是大姐姐教導他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