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中看到黃斌卿讓任思齊驚訝萬分,而黃斌卿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任思齊。
“末將拜見黃總兵!”愣了一會兒,任思齊上前躬身行禮道。
“哼!”冷哼聲從黃斌卿鼻腔中出,帶著一股寒意。
“呵呵,聽聞黃總兵高升九江總兵,末將還未向黃總兵賀喜,卻不知黃總兵為何未在九江述職,反而回到了舟山?”見黃斌卿陰沉著臉不吭聲,黃鳳舞也咬著嘴唇沉默不語,任思齊只好呵呵著繼續(xù)開口。
聽了任思齊的話,黃斌卿的臉色陰沉的更加厲害了。
他雖然被朝廷任命為九江總兵,可僅僅帶了百名親兵上任的他根本就控制不了九江的軍隊。
九江距離武漢太近,軍隊的大小將領(lǐng)均和武漢的左良玉眉來眼去,黃斌卿根本控制不了局勢。
上任幾個月來,他使了渾身解數(shù),僅僅拉攏了少數(shù)幾個將領(lǐng),控制了一部分軍隊。而其他大部分將領(lǐng)對他卻都陽奉陰違,黃斌卿卻拿他們沒有辦法,因為他害怕引兵變。
就在黃斌卿一籌莫展之時,一道命令從南京傳來,他又被朝廷任命為廣西征蠻將軍,要求他立即交卸軍隊,赴廣西上任。
從繁華的九江改到廣西那種蠻荒之地,黃斌卿自然心中不愿,索性不管朝廷的任命,帶著親兵們回歸舟山。
現(xiàn)在他處于棄官回鄉(xiāng)的情況,讓他如何回答任思齊的問話?
“哼!”又哼了一聲,黃斌卿才陰沉著臉回答道:“我在不在九江不關(guān)你事,你來我舟山何事?”
回舟山已有數(shù)日,黃斌卿隱隱約約聽說了女兒和任思齊之間的事情,這讓他怒火勃,把黃鳳舞狠狠訓(xùn)斥了一番,勒令她交出軍隊,在府中反思。
現(xiàn)在任思齊的到來,又勾起了黃斌卿的舊恨,他恨不得立刻下令讓人把任思齊拉下去亂刀砍死,好解心頭之恨。
“呵呵,我是來舟山拜訪鳳舞姑娘,請教練兵之事的,沒想到竟然見到黃總兵!”任思齊笑嘻嘻道。
“混賬!鳳舞乃是未出閣的女子,豈是你想見就見!你以前勾結(jié)海盜圖謀我舟山,現(xiàn)在竟然打起了我女兒的主意,敗壞我女兒的名聲,你以為我手中的刀不利呼!”
黃斌卿霍然起身,指著任思齊厲聲斥責(zé)道。
這么小心眼?。∵@么久的事情還記得。任思齊心中翻了個白眼,可是這黃斌卿是黃鳳舞的父親,也就是自己未來的岳丈,任思齊也只好任他叱罵了??蛇@老丈人對自己誤解已深,會不會趁機(jī)讓人把自己咔嚓了,任思齊低著頭兩只眼睛咕嚕嚕亂轉(zhuǎn)四下打量著。
黃斌卿指著任思齊喝罵著,卻到底沒有一聲令下讓人把任思齊拉出去宰了。
趁著黃斌卿罵累了喝水的功夫,任思齊趕忙辯解。
“岳父大人,您誤會我了?!痹捯怀隹?,任思齊就知道不好,怎么把心中想的叫了出來。
“噗!”正在喝水的黃斌卿噴了出來,被水未嗆了一下,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黃鳳舞慌忙給父親捶打脊背,扭過臉狠狠地瞪了任思齊一眼。
“你叫我什么?岳父!我什么時候把女兒許配你了?”黃斌卿掙開女兒,惡狠狠的盯著任思齊。
“啊,失言了。”任思齊臉色通紅連忙解釋道,“不過我和鳳舞情投意合,正想著向黃總兵您求親呢,你就回來了,我太高興了就失口喊了出來,黃總兵莫怪?!?
“你!”黃斌卿指著任思齊,回頭又看著臉色同樣通紅的女兒,有心繼續(xù)怒罵,卻怎么也罵不出口了。
“你先回你房間呆著!”黃斌卿喝令黃鳳舞道。
擔(dān)心的看了任思齊一眼,黃鳳舞默然走了出去。
“你給我老老實實說,到底怎么回事?若敢胡說八道,老子宰了你!”女兒出去后,黃斌卿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暴喝著拔出來寶劍,駕到了任思齊的脖子上。
黃斌卿從軍三十年,從世襲總旗升到了總兵,憤怒起來自有煞氣在。
任思齊感受著寒厲的劍鋒,脖子里涼颼颼的,皮膚與劍鋒接觸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時他毫不懷疑黃斌卿憤怒起來會真的要自己的小命。
大部分手下遠(yuǎn)在海船上,跟著自己的幾個親兵也都被黃斌卿的親兵擋在了大廳之外,這一刻任思齊忽然覺得死亡離自己是如此之近。
任思齊再不敢胡說,生怕刺激到黃斌卿。
“黃總兵想必知道,幾個月前我曾經(jīng)去過山東,岱山兵力薄弱,我曾經(jīng)向鳳舞求援。恰好鳳舞正在練兵,糧餉匱乏,便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在山東,我和鳳舞并肩,與山東的綠營兵以及真滿兵連場大戰(zhàn),取得了數(shù)場勝利。在戰(zhàn)斗中我和鳳舞共患難結(jié)下了情誼,我對鳳舞生出了愛慕之情。
奈何鳳舞以父親不在為由拒絕了我,讓我等黃總兵您回來后再親自向您求親,今日看到黃總兵您,我心中大喜,這才失口喊出,喊出岳父來?!?
聽了任思齊的話,黃斌卿臉色劇烈的變幻著,若無以前的仇怨,任思齊倒是女兒的良配,可黃斌卿心中的那個刺還在,這讓他怎么甘心把女兒許配給面前這個無恥的小子!
“黃總兵,以前的錯在我。可是總歸沒有釀成大錯,咱們之間也沒有化不開的仇恨,還請黃總兵您能放開咱們以往的過節(jié)?!毕肴⑷思业呐畠海嗡箭R自然把姿態(tài)放的很低。
回舟山這些天來,黃斌卿也聽說了這幾個月來舟山一帶生的事情,知道了岱山現(xiàn)在的蓬勃展。
他心中不愿否認(rèn),岱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展到很強(qiáng)的實力,亂世即將到來,任思齊手掌如此勢力,前途不可限量!
而舟山和岱山如此之近,岱山的展必然會影響到舟山,而把女兒許配給任思齊,隨著岱山的展舟山必定水漲船高。
亂世來臨,黃斌卿已經(jīng)沒有再打算外出做官,而只想著憑借舟山位于海外的地理位置自保而已。
“你先回去吧,容我思量些時日?!秉S斌卿的語氣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