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邪萬萬沒想到,修煉千影步出事故了!
看著身下眼瞳之中越來越大的雁蕩山脈,林邪不禁有一絲天塌地陷的絕望之感,但看到身下那片越來越綠的林木,他又有一份劫後餘生的慶幸。
啪!
林邪從幾十丈的高空迅速的墜了下來,以這種高度,若是石地的話,縱然他是淬體五轉的修爲,也不免得粉身碎骨,所幸他落入的是枝繁葉茂的樹林,經過一重又一重的緩衝,將他可能受到的傷害一層層的削減,最後終於是跌入了一片……幽潭之中!
經歷這種十死無生卻又奇妙保命的事件後,林邪不知爲何腦子裡蹦出了一句“天不滅我”,然而下一刻讓他思維迴路更震撼的一件事發生了:他所跌落的幽潭中,竟然升騰著濛濛的水汽,原來這是一處幽僻山谷之中一所怪異之潭……
令人吃驚的是,這潭水並非是澄清之色,而是有著一絲血色,這些血色從那水潭的深處漂來,在那深處,赫然是瀰漫山谷的水汽所在地。
此刻林邪的腦回路還處於一片茫然,而他整個人的身形宛如一隻斷了線的重型風箏,在山谷之中劃過一道極爲柔美的物理弧線後,朝著那水潭的正中心,那一片瀰漫山谷的水汽之側跌落!
啪,轟轟!
林邪這一跌宛如一顆炮彈砸下,頓時讓的身下水域砸出了驚天水濤,這般高達十幾丈的水浪光景,彷彿河神降怒,又如地裂天崩!!!
強大到堪稱可怕的衝擊力瞬間讓的林邪腦中天暈地旋,全身經脈傳來的劇痛感,讓的他繃緊的神智越發接近崩潰,這一刻,他意識中掠過一種錯覺,自己是……快要死了嗎?
我不要死!!!
我身擁血獄修羅塔,還有天邪戮神劍,還沒修到上界九重天,怎可死去?!
妃雪在等我,那隻玄靈狐我也尚未報答恩情,心頭最重的,是雲水林家族會就要開始,父親執劍人地位必將受那族中小人挑戰!!!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林邪心頭猛地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這種奇怪的戰意竟然從他的丹田血池之中掠出,只是一絲,卻讓的他精神力暴漲,一往無前的信念讓筋疲力盡的他未曾放棄求生!!!
半耷拉著的眼皮就要合上,林邪緊咬牙關,一種狠意貫穿腦海之中,睜大著眼睛,當看到自己置身於一處水潭之底,那一層一層的水流覆蓋在自己的身上,頗有存在感的水壓讓的心中壓抑非常!
他緊咬著牙關,藉助那種血池之中涌出的戰意力量,朝著水潭之上拼命的游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儘管戰意無窮,卻還是清晰感受到自己不斷消逝的生命力,驚悸之餘卻又心生一份絕不要死的沖天豪氣。
嘩嘩!林邪雙手如船槳,撥動著一層層冰涼徹骨的潭水,十數息後,他終於來到了潭面之上,冰涼的空氣猛地灌進他的口中,強烈的刺激性讓的他痛苦之餘猛地醒悟過來,自己還活著……
只是他意外的發現了,自己身處的這方奇怪水潭,那深處不時的有著赤紅之血漂流而來,那種溫熱的血液,其中還帶著些許幽香,讓的他一時之間目瞪口呆。
此時,山谷之中颳起一陣清風,吹著那水霧之氣,在這清風的吹拂之下,那瀰漫整個幽潭和半個山谷的水霧之氣,一點一點的消逝著。
怪異的是,水霧之氣消逝一分,那水面之處就多漂流一分血液,當這種消逝的速度朝著那水潭深處侵襲的時候,那種血液的漂流,也越發多了起來。
這一刻,林邪半個身子沒於水中,只餘上半身停於清風之中,他的雙眼之中滿是明亮,被潭水浸溼的頭髮亂糟糟成一團,爲首的髮絲散亂的半覆蓋了他的俊逸眉眼,望著那未知的血液源頭,強烈的好奇心讓的他的呼吸,都爲之暫時停滯了……
只見的,霧氣散去的終點,一道絕代倩影,身著一襲紅裙,背對著他呆滯的目光,輕輕的合上了方纔褪下的肩帶衣裙,似是察覺到什麼,這道倩影於微涼的清風之中,驀然回首……
這道倩影臉頰好似碧月般美麗,櫻脣瓊鼻恰到好處的落於那雪玉臉頰上,這張絕美的尤物之色上,卻是不相適宜的有著一道鋒利的劍痕,那裡雖然癒合,但卻給這張臉頰添加了一份割裂之美。
那曼妙的身軀呈現一道動人曲線,她美麗的眸子裡,有著放縱不羈的玩味,也有著笑傲一國的俠情,此時此刻,於微涼的山風中,林邪不禁癡呆了,他生平所學之文字,只餘一句:海市蜃樓中的絕代佳人嗎?!若真是蜃樓,可真是人間之從未有之絕景了。
“玄天門的追兵,這麼快就來了嗎?!真是得勢不饒人吶,魂淡至極,你們這種魂淡,本宗主見一個殺一個!!!”
“劍來!!!”
那具絕代身姿回頭後,澄澈明亮的眼瞳之內,泛著凜冽無比的森寒殺意,脣角的玩味之色越發濃郁,她玉手一擡,那長空之中一道尖銳嘶鳴聲嘹亮響起,彷彿九天飛來神箭一般,一道紫玉狀影子從長空掠下,直入這絕代佳人的玉手之間。
長空御劍,紫府修士!!!
“雖然不知道怎麼就出現了你一個?問一下,你是帶頭的?不對,帶頭的怎麼才淬體境?玄天門戲弄本宗?竟然派來你這種螻蟻?!真是豈有此理。”
一聲玩味冷笑,山谷之中,一道疾如閃電的紫玉劍影一瞬穿過,頓時一道俊逸頎長的身影直接被恐怖的力量撞飛了出去,直接被撞入了幽潭深處。
幽潭之底,在那恐怖衝擊力下,林邪臟腑翻涌,玄力消散,他如一具死屍一般,眼角泛著無力的白色,大大的睜著一雙深邃如星辰的眼眸,巨大的衝擊力,讓的他先前凝聚出來的戰意盡數消散,一種來自死亡的親切呼喚,傳入他的意識深處,他心間一片茫然。
潭岸之上,蘇靜嫺玉手一招,那柄紫色玉劍復歸其手中,只是在這玉劍入手後,她輕咳一聲咳出一口黑血,面色急劇的蒼白,顯然本就受傷的身體,又發出了那御劍擊,已是傷到了她的玄力本源所在。
“這小子竟是玄天門派來的先頭兵?看來只是個送死的而已。只是很奇怪,爲什麼後續沒有其他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