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元大世界, 仙蹤樓。
作為周天各世界中背景最神秘的殺手組織,仙蹤樓的具體樓址始終都是一個謎。
“稟告樓主,蒼云小世界中, 疑似與破虛訣相關的劍修莫顏一事有了新的進展?!泵擅婕t衣人跪在寬廣空曠的大殿中, 沉聲向坐在高高平臺上的男人匯報。
男人一身鮮紅的長袍, 衣襟漫不經心的敞著, 烏黑的長發落在雪白的胸膛上, 顯露出幾分性感。兩位美貌的女子身著黑色緊身紗裙,衣著暴露,身材火辣, 嫵媚地跪坐在男人腳邊,用高聳的胸脯替他暖腳。
“是嗎……怎么樣了?”朱墨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興致缺缺, 一手撐著下巴, 一手隨意地撩起腳邊女子的發絲把玩。
紅衣蒙面人不敢抬頭看朱墨,迅速地道:“莫顏身邊出現了一位姓蓮的煉虛境高手, 此前我們派出的手下就是被他所解決。他們回到該門派后,所在的靈峰一度戒嚴,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但三天前禁令解除,我們的人混進去后打探到, 那兩人為那莫顏金丹期天劫之事, 已離開該門派有一段時日了。”
“哈?”朱墨挑起了眉毛, “所以你們是調查出了什么?是來告訴我他們倆的蹤影沒了?”
紅衣蒙面人渾身一顫, 連忙道:“我們打聽出了蓮姓修士的外貌性格特點, 在好幾個世界中進行了比對,發現他叫做蓮九, 是尋陌館的館主,在……大約三百多百年前,被我們列入了嫌疑范圍,當時樓主您親自出馬絞殺了他,沒料到他此時竟重新出現……”
“尋陌館館主?”朱墨坐直了身體,“就是那個疑似在尋找蓮莫的情報組織?當年我直接沖進他的洞府殺掉了他啊……他那個洞府外面,倒是的確有蓮莫留下的幾分氣息。”
“如今的煉虛境修士寥寥可數,應、應該就是他無疑?!奔t衣蒙面人頭埋得更低,答道。
“莫顏,蓮九,蓮莫……那莫顏的容貌,你們可曾見過?”朱墨若有所思。
“莫顏出現在人前時,一直帶著玉質面具,但根據露出的那半張臉來看,長相應該頗為俊秀?!弊詮哪桥慌扇⒌裟伒幕衿?、元嬰后期高手被全數剿滅后,莫顏這個名字就上了仙蹤樓的重點觀察名單,紅衣蒙面人對他的長相也做了探聽。
“一個人出門帶著面具,要么是因為他長得特別丑,要么就是因為他美得太過驚人。有煉虛境的高手在身邊,再丑的人都有辦法挽救,那么就說明,那莫顏有很大的可能長得特別漂亮咯?”朱墨自言自語般推測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瞇起眼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當年的蓮莫真人,雖說我對他只是驚鴻一瞥,但那張臉可真是……”
朱墨瞥了眼跪在高臺下的紅衣蒙面人,“你退下吧,如果那蓮九在莫顏身邊,估計你們也查不到他們的行蹤。嗯……蒼云小世界真是太遠了,去查一下尋陌館的總部,啊,還有,那蓮九的洞府在哪里來著?當時順手就過去弄死了他,現在都記不清具體位置了?!?
紅衣蒙面人磕頭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調查,今天之內就前來回報。”
“去吧?!敝炷珨[了擺手。
待紅衣蒙面人走后,跪坐在他腳邊的一位女子柔媚地道:“樓主,這莫顏與破虛訣之間的關系可真是千絲萬縷,說也說不清。醉萱最近挺久沒出去活動活動了,要不我去幫您解決?”
朱墨并沒有低頭看她,就那么用眼角的余光覷了她一眼:“你們?就好好呆著吧。我呢,這次決定親自去玩兒玩兒。”
花醉萱愣了愣:“樓主您要親自去?不過是個筑基圓滿的螻蟻,就算身邊有個煉虛境的修士,對您來說也就是三兩下的功夫吧?!?
朱墨站起身,伸展了伸展筋骨:“我有種預感,破虛訣就算不在那莫顏身上,他和蓮莫也一定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那朵蓮花雖然修為還菜得很,可腦子倒是挺清楚的,我覺得我有理由期待一下喲。畢竟我在渡劫期也滯留了……多久了來著?四千年還是五千年?”
花醉萱當然不知道這年份到底是多久,她來到朱墨身邊不過一百來年,雖然因為身為侍妾,修為進步的飛塊,但對朱墨本身的底細卻幾乎一無所知。她知道只有——這個男人是仙蹤樓的樓主,渡劫期修為,一直在尋找能幫助他破碎虛空飛升仙界的契機“破虛訣”。
至于朱墨師承何方,年歲幾何等等身家背景之類的信息,她完全不了解,當然,其實也不需要了解。
蒼云小世界,梨花溝。
蓮九一個人跪坐在雪山上,望著深藍天幕中的月亮漸漸隱去,身后朝陽破曉,泯滅所有的黑暗,紅彤彤的太陽從天際線上緩緩升起。
雪白的發絲垂迤及地,他本身又穿著白色的法袍,整個人都仿佛融入了山巔的積雪中,只有淺色的陽光默默勾勒出他的輪廓。
深邃暗沉的眼眸逆著陽光,再也沒了慣有的溫柔笑意,只剩一片空白與冷意。
阿顏,在他面前……死了?好像是的。是自己逼死他的?好像,是的。
那么接下來,自己該做什么呢?蓮九慢慢地想著。
什么……也不想做了。
回去吧。他這樣對自己說。手掌按進冰冷刺骨的雪里,支撐起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
身形連續閃動,男人的軀殼中的靈魂似乎已經沉睡了,只是身體還按照著最后的想法一步步移動,從蒼云小世界穿越至素云中世界,再回到塵元大世界,他的洞府中。
蓮池里的蓮葉依舊郁郁蔥蔥,蓮九逃避般將自己埋進水里,枝葉伸展,九枝蓮苞挺立于水面。
花苞已經半開,讓人不禁期待它綻放時的美麗模樣,可花瓣上的顏色卻已經提前黯淡。
耀眼的純白色顯得灰蒙蒙的,仔細觀察,這灰色仿佛還在朝更深的方向沉淀。
鮮紅衣裳的男人站在巍峨樓閣的頂端,慢吞吞地將自己的腰帶系好,“是先去尋陌館的總部,還是直接殺到那朵蓮花的洞府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