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的做飯技能, 是在外公外婆雙雙去世后被迫習得的。

孑然一人的單身漢日子過久了，每天外賣方便面也不是辦法，只好自己學著做點食物果腹。

然而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實在有限, 味道……勉強能入口吧。莫顏翻了翻剩下的食材, 發現能做的菜色不多。

“拌個蘿卜絲再來個青菜稀飯？”莫顏轉頭問蓮九。

蓮九欣然道：“好啊。”

……感覺這家伙期待度好高的樣子。

然而對方的期待值再高, 莫顏的廚藝也就那樣了。盡量認真地弄完早飯, 將蘿卜絲和稀飯盛好端上飯桌, 莫顏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蓮九說道：“吃吧。”

蓮九執起筷子：“阿顏不吃嗎？”

“你先嘗嘗。”

蓮九夾了一筷子蘿卜絲，又喝了一口稀飯, 表情有點糾結。

莫顏深沉地問：“你這是什么表情？”

“呃……”蓮九露出純潔的笑容，“很好吃啊！蘿卜絲脆脆的很爽口, 配上稀飯很合適呢！阿顏真棒。”

所以剛剛是在努力思考應該怎么夸獎我嗎？能想出來也是不容易啊！莫顏一邊這樣想著, 一邊端起自己的碗：“看來沒有出什么奇怪的狀況, 嗯，那我就放心開飯了！”

蓮九愣了一下, 隨即哭笑不得：“阿顏，你真是……”

莫顏坦蕩蕩地道：“怎么，你不是挺想嘗我的手藝？有什么不滿足的地方嗎？”

青年熟悉的無賴樣子和記憶中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蓮九笑容柔和：“嗯嗯，很滿足很滿足。”

吃完飯, 莫顏開始練劍, 蓮九則坐在一旁專注地觀看。

莫顏的破虛劍意已經能夠收放自如, 一個個黑色的壓縮劍氣在半空中無聲爆炸, 雖然沒有破壞任何東西, 暗藏的危險卻只增不減。

早晨的時間很快過去，莫顏氣息微喘, 將小天收入劍鞘中，拿起擱在樹椏上的帕子擦汗。

蓮九好奇地詢問：“阿顏，你的劍意，現在有名字了嗎？”

說到這個，莫顏驕傲地挺起了胸膛：“已經有了！叫做‘破虛劍意’！”

“……嗯？”蓮九疑惑地歪歪腦袋，“這個……好像是一部法訣的名字？”

莫顏愣了愣：“咦，是嗎？”

“我想想，這幾千年來我找人的同時，順帶也接觸了很多關于渡劫飛升的秘聞，”蓮九仔細回憶，“據說有一部名叫‘破虛訣’的仙家心法，一旦掌握了這部心法，修真者勿需經過天劫，便可以憑借自身實力強行破碎虛空，前往仙界。”

莫顏莫名想起了他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前世與今生的場景：獨自進入荒蕪仙界的前世自己，與今生被紅衣人追殺交出‘那部法訣’的母親。

莫顏遲疑地問：“那個，修真者飛升的天劫，是由仙界掌管的嗎？”

這個蓮九也不確定：“我也不清楚，修真界已經好幾萬年沒有人飛升了，但根據遠古的傳說，成功渡劫的修真者會有來自仙界的使者前來接引，所以天劫就算不是由仙界掌管，聯系也應該很緊密吧。”

“那……如果仙界已經毀滅了，而修真者還想要前往仙界，是不是就只有通過‘破虛訣’這一個辦法了？”莫顏喃喃道，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蓮九歉然道：“這我也不知道，‘破虛訣’和仙界對現在的修真界來說，已經是非常縹緲遙遠的傳說了，大家連它們是否真的存在都持著懷疑的態度——如果阿顏對這些好奇的話，我可以讓我的手下去打聽相關的消息。”

莫顏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對哦，你手底下好像有一個……專門為尋找連陌建立的厲害的情報機構？”

“呃，是的，”蓮九尷尬地將頭發撩到耳后，然后很快補救道，“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阿顏你就是這個機構的另一位主人，想查什么消息直接吩咐就好。”

“……哦，是嗎。謝謝蓮先生的好意，不過我沒有這方面的意思。”莫顏平淡地應道。

蓮九想了想：“啊，對了，阿顏你好像還沒有見過我的屬下？我把他們召過來，你見見他們吧。”

說著，蓮九迅速地掐了手訣。

“不不不——不用了！”莫顏連忙撲過去按住蓮九的手，“我真的沒有這種意思。”

蓮九無辜地道：“咦？但他們已經過來了。”

莫顏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我當初離開你后，很快就回到了中世界，并吩咐他們在蒼云小世界建立分館，所以，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蓮九解釋道，“他們基本上都是由木系的靈物修煉成人形，在各個世界留下□□或者種子也非常方便。”

“呃？”莫顏十分奇異，“那他們都是傳說中的妖精了？我好像還沒有見過活的妖精呢！”

蓮九頓了頓，笑出了聲：“雖然‘妖’和‘精’分屬不同的類別，不過統一叫妖精也挺正常的。但是……阿顏，我就是‘妖’啊！而小天，則可以算是‘精’哦。你其實每天都和妖精住在一起啊！”

“咦咦咦？！”莫顏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問小天，“小天你是‘精’嗎？”

小天不滿地道：“我才不是妖精！雖然說植物動物修煉出靈智稱作‘妖’，石頭金屬等等修煉出靈智的就叫‘精’……但是！我是先天就有靈智的！和那些凡夫俗子才不一樣！”

“……這世界真是太神奇了，為什么之前我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莫顏扶額道。

正在莫顏重新審視他的修真界人生時，院子外傳來兩下敲門聲。

“扣扣——”

蓮九笑道：“進來吧。”

一位面目俊朗的青年走在前頭，身后跟著少年模樣的一男一女，長相清秀討喜。

“拜見館主！”三人齊聲施禮。

“起來吧，不用太過拘束，”蓮九將莫顏拉到他身邊坐下，下一句出口的話同時驚呆了四個人，“這是你們的館主夫人，姓莫。”

莫顏：“……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