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面上,卻依舊沒有改變絲毫顏色,眼神也在那一閃之后,恢復平靜,重又古井無波……
“乒!”
清脆的破裂聲,金色的光罩徹底破裂,誅仙陣圖籠罩四方,萬千殺念中,青萍劍升起!
而就在這時——
光。
從更高處,似乎是三十三重天的方位,一束飄渺的白光灑了下來。
自有一種無意的空靈。
三十三重天界,兜率宮的大門敞開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騎一只青牛,踏著這束白光徐徐而下。
信手,一柄畫軸拋下。
在半空中徐徐展開,畫卷里,純粹的黑白兩色交融著,既是涇渭分明,又是彼此纏糾,周而復始,始而復周,無窮無盡——
太極圖。
一只陰陽魚自圖中衍化。
透出。
往下鎮壓。
“嗆!”
青萍劍錚鳴一聲,將自身的青光衍到了極致,徑朝著那朵陰陽魚斬去!
但——
強弩之末都尚且不能穿縞,又何況拼盡了一切才堪堪刺穿盤古幡的青萍劍呢?
劍光剛衍到巔峰,就被破碎了,青絲萬千,在半空中飄零。
“嗆!”
青萍劍不甘的錚鳴,死抵住陰陽魚,仍不愿退。
通天卻探手,就要將青萍劍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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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里,青氣與金白兩色的光芒交互著。
忽然——
“咔擦!”
低淺的聲音,但卻足夠的讓人心悸,僅僅只是聽聞,就讓這整個天界的數百萬生靈萎頓在地。
三道天雷。
是最純粹的紫色,跨越了時空,從天外混沌中劈來。
一道粗壯,一道略細些,最后一道只有拇指般粗細。
老子揮拐,將落向他的那道拇指粗細的天雷打滅,輕描淡寫,原始也將手中的拂塵揚起,身上法力流轉,萬道靈光暴漲,總算是也抵住了這天罰。
只有通天,那道最粗的天雷,朝他劈面落下,偏此時青萍劍也還未回轉,他手無長物,只得雙手合十,一朵巨大的青色蓮花被催發了出來,將身形包裹住。
略略的僵持……
“咔擦?!?
一聲輕響。
青色的蓮花頂上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往下蔓延,一瞬間便爬滿了所有的花瓣,如蛛網般交集著,忽一下猛的炸了開!
萬縷青氣升騰。
迷茫了半天。
青氣里,那道挺拔的身影被打的一個踉蹌,一聲隱約的悶哼,人影昂首,一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
“吟!”
青萍劍感同身受,他終于飛掠回來了,直穿進霧氣里。
錚顫。
旋即便又被一只蒼白的手掌穩穩的握住。
“斬!”
一聲高喝。
那四下里撲散的誅仙陣圖忽然一卷收回,萬千殺意匯集,青色的霧氣中,一道巨大凝實的半月型劍芒飛出。
比之前之前更瘋狂,更猛烈!
“老三……”
老君開口,古井無波的臉上有一絲波瀾。
“你瘋了!”
原始高喝,面上的神色卻是再維持不住。
顯出驚怒。
“敕!”
老子揮手,太極圖落下,原始也不敢怠慢,身上萬朵金花爆出,盤古幡升起,幡和圖在半空交融,一柄殘缺大斧的虛影一閃,然后便是劇烈的碰撞。
“砰!”
劇烈的碰撞!
整個天界一陣搖晃。
劍芒一下子炸開,化成萬縷青氣,和金白二色的光華纏糾。
湮滅……
碰撞的余波還在。
三十三重天外,正在消散的劫云劇烈的翻滾。
天道在憤怒!
天劫穿過天庭的禁制,粉碎了那纏糾在一起的三色光華。
半天為之一輕。
恐怖……
窒息!
整片天空中,就只剩下那最為純粹的紫色。
天雷落下!
老君揮拐,原始甩起拂塵,二圣齊齊悶哼一聲,嘴角有血絲滑落。
通天卻在笑。
縱聲狂笑,不顧天雷劈在身上,他仰頭又噴出了一口血,臟了臉頰,污了衣衫,便連發絲也有許多處的焦黑,身畔的青華被血霧沾染。
迷夢一片。
通天拂袖將這一片青紅色的霧氣揮散,然后伸手一引。
青萍劍自然飛回,法力自體內涌出,青光爬滿劍身。
通天又舉起了劍。
“好了?!?
老君道。
通天的一頓,青萍劍平舉,引而不發。
“老三,你說。”
老君接著道。
鴻鈞以身合道,便與天道一體,他們三圣的交手已經引動了天罰,固然,天罰之下通天被傷的最重,但這一點,卻從來都不是重點。
驚動了天道,便也就是驚動了鴻鈞。
天罰不致命。
但那三枚鴻鈞賜下,他們吞服的紅*丸,卻是要緊。
隨著時間過去,鴻鈞的行為會受到天道的影響越來越多。
身與天合,得到的是又往前踏了一步,而喪失的則是自由,抉擇的余地會越來越窄,直到被完全禁錮……
或許到了此刻,鴻鈞已經被禁錮到了,無法再遂著自己的心意對弟子們降下懲罰,那幾枚紅*丸,已經無法催發。
但……誰又能肯呢?
那畢竟是他們的老師,是那一位一手調教出六位圣人大能的道祖!
兩道天雷已過。
可以肯定的是這天庭之上,所有的一切都已落入了鴻鈞的眼眸。
那么再往下……
或許是鴻鈞已徹底被禁錮,可觀而不可動,那么無法抵抗二位圣人,通天就將淪為魚肉,又或者……
這是一場賭博。
“我說?”通天一哂,他身形有些狼狽,但身子卻站的筆直,“老大,你該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好,我應你,從此時起,我與你二師兄,都不會再將法力注入封神榜,斗牛宮內,你那些弟子的結局如何,皆循天命?!?
老君開口,他在青牛上騎的穩穩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原始聽著,略略的抿了一下嘴巴。
終究還是保持了沉默。
從開始甫一見面,交鋒便開始了,不是法力上的拼殺,而是各自決心的展現,通天步步緊逼,原始則是毫不讓步,而到了現在,通天終用他那滿身的傷痕證明,若是再繼續下去——
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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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未收回,動作不遲疑!
當然,這或許只是在佯裝聲勢,事實上,有極大的可能會是這樣,就算真是性情如火,在面對跟性命相關的抉擇時,難道就真能做到這樣的干脆?
是太上和原始不愿意再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