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圓臉的做道士裝扮的老者,笑著探出神識,玉壁畫面中的凌越突然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畫面外的幾個老者,又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四處張望。
惹得其他幾個老者都哈哈笑了起來,指著圓臉老者笑罵:“你個老不修,差點被一個小毛孩給捉去行跡,沒的丟了咱們身爲老祖的臉面。”
“呵呵,失誤失誤……季某一時高興著了一點痕跡,讓小傢伙察覺了去。老夫還道是誰家的小子呢?原來是自家人,各位,御獸師的這個名額,就承讓了,哈哈哈……”
圓臉老者卻不覺尷尬,得意地大笑著說出一番話來,讓其他老者面面相覷,接著他們紛紛探出神識,去查看凌越掛在腰間的雲牌。
“嗨,便宜季老鬼了,還真是雲霄天宗的小子……看,他又過了一排石柱,到了第八排……這……太不可思議了吧?”先前那褐衣老者指點著畫面,看向其他老者說道。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你們忘了季兄的成名絕技空魂尖嚎?以老夫看來,那小傢伙很可能是得了季兄的真傳……否則,他不可能這般輕鬆。”另外一個著深灰色衣袍的老者分析道,並看向一旁撫須微笑的圓臉老者。
“哈哈,那小傢伙確實學的是老夫留下的殘本空魂尖嚎,先前才讓老夫著實吃了一驚……很不錯的小傢伙,居然能挺得過識海三疊的枯燥和痛苦,嗯,回去之後,老夫定當好好培養培養……”圓臉老者毫不吝嗇他對凌越的滿意,讓其他老者笑罵不已。
留下殘本秘技在宗門,是每個靈嬰老祖常做的事情,就看哪個小傢伙能投緣了。
凌越隱約察覺到有神識在探查之後,就小心地收斂了魂力氣息。
他的識海空間內的波浪在急劇波動,應付著層出不窮的虛針攻擊,現在每跨出一步,都會有數枚虛針扎向不同的位置,讓凌越不得不跨出一步之後,必須原地停留一些時間,消化識海空間內遺漏虛針紮下的痛苦。
蕭濟晟三人依靠著那古怪的陣勢,終於跨過第六排石柱。
那虛針的突兀攻擊,讓三人同時痛苦的大吼了一聲,嚇得後面其他修士一陣哆嗦,各自心中暗罵他們不已。
方舟堪堪跨進第五排石柱,忍受著一波波的音波炸響,他咬牙堅持著。
除了凌越那個變態,以及蕭濟晟三人作弊組合之外,排方舟前面的,只有這次的奪冠熱門人選單封和齊曉筱,另外還有一個面貌陌生的黑瘦傢伙,與他一樣,堪堪停在第五排石柱門口,正大汗淋漓地堅持著。
方舟咬牙提氣又跨出了幾步,他要想取得好成績,必須與這黑瘦傢伙拉開距離。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多時辰就在石柱陣內各人的痛苦堅持中溜走。
凌越一步一挨,終於磨到了第八排過半,距離第九排石柱只剩五丈之遙,相應的,攻擊他的神識虛針也增加到了二十枚,他還不知道,除了靈嬰老祖所在的那棟建築以外,關城的那片空地上,也出現了他痛苦扭曲得猙獰的影像。
路飛雄與關城的其他凝丹修士都在觀看著,他不覺把拳頭捏得“咯吱”做響,長髯無風自動,即使以他凝丹境高階的修爲,也僅能跨入第九排石柱門口,窟韻石柱殘陣太折磨人了。
“老路,大比之後,把這小傢伙帶進我們守雲大隊吧,一顆好苗子啊……”
“去去去,你們守雲大隊還是算了吧,浪費人才……要進也是進咱們巡雲大隊,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巡萬里路,來巡雲大隊,對他的成長肯定有好處……”
“有個屁的好處,你們巡雲大隊天天呆在雲船之上,人都呆暈了,哪裡都去不得,也不得自由……還是咱們箭雲過癮,哈哈,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剿了哪股雲匪就剿了哪股雲匪……”
“我呸,老柯你是皮子癢了,哥哥我給你鬆快鬆快,還敢搶哥哥的生意……”
路飛雄拱手呵呵笑著迴應,凌越現在的表現讓他非常有面子,能引起懸雲北關各個大隊長的爭奪,真是出乎他的預料。
這麼一打岔的功夫,影像中的凌越已經走到了距離第九排石柱的最後一步,所有人都停下爭吵議論,頗爲緊張地注視著影像。
第九排石柱,可是最關鍵的一個坎啊!以凌越現在的修爲如果邁得過去,並能穩得住的話……路飛雄簡直不敢想象了。
凌越大口地喘息著,雙手撐著大腿,弓著腰身,整個身體因痛疼而微微顫抖著。
他擡起腦袋,瞪視著近在眼前亂晃的閃爍紅芒,那針扎般的痛楚,使得凌越整個識海空間都快沸騰了。
他在心中一再告誡自己,不能使用破障術來抵擋虛針攻擊,不能引起靈嬰老祖的懷疑,先前那道若有若無的神識,絕對是來自靈嬰老祖無疑……
蕭熾是妖修不懂得分辨魂術,做爲古源修真界最頂尖的靈嬰老祖,只要他敢用出魂術,老祖們肯定是能分辨得清楚……
實在跨不進第九排石柱,就算球,絕不能暴露身份,這是凌越定下的底線。
足足休息了一刻鐘,凌越猛然撐起身體,揮舞著雙拳,一步跨進紅芒交錯之中。
瞬間,凌越抱頭大吼,他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猛然鼓起,如同掙扎著的受傷小蛇,劇烈滾動著,他前面的空氣因爲他的吼叫,出現了一道道的扭曲波紋,那是他無意中用出了尖嚎稀聲的攻擊法門,來宣泄他突然遭受到的痛楚……
路飛雄對那痛苦如感同身受,他長髯飛舞,揮拳大吼:“凌越,你要挺住啊!”
廣場上已經是掌聲一片,大都在爲影像中那個陌生的小傢伙喝彩加油。
漸漸的,凌越站穩了搖搖欲墜的身體,臉上蒼白得幾無血色。
搖晃暈沉沉的腦袋,他不能再走下去了,剛剛那三十枚虛針攻擊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根幾乎接近於實體的音波化形尖針,差點就重創了他的識海空間,只是不知怎麼回事,那實針還沒有完全發揮出威力,突然就消失在他的識海浪潮中。
凌越舉起右手,虛弱地叫道:“……到此爲止吧。”
他已經無力爲繼,再堅持下去,只會是令得識海受創更重,他還要顧忌後面幾關的比賽成績呢,能堅持到現在,他自己是非常滿意了,磨礪,有時候也得適可而止。
藍袍修士跟在石柱外最近的地方,在凌越話音剛落的同時,立刻揮手打出幾手法訣,停了第九排石柱的紅芒。
他對凌越傳音道:“你可以出陣了,也可以原地休息療傷……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聲音中帶著絲絲激動。
此時,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關注著這個洞穴中的比賽,藍袍修士簡直比凌越還要緊張,他怕救援不及傷了凌越,那將要面對無數的指責。
在凝脈境圓滿,有人能闖過八排石柱的嗎?
藍袍修士印象中似乎是沒有,懸雲三城的歷史上好像也沒有出現過……他監督的這場比試,好像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傳奇般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