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袍修士不經意朝著南方掃視的時候,凌越便知道,他的行蹤被對方識破了。
緊接著,凌越也看向西北方向,他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以狂放不羈之勢趕來,是赫燦來了!
凌越沒有要出去與赫燦匯合的打算,他依然冷漠地隱藏在原地沒動。
過了片刻,“赫燦”出現在赤袍修士兩人前面五十里左右停下。
凌越眉頭微微一皺,來的是赫倫鐸,氣息是赫燦……他馬上明白,赫燦使用了秘法借用了赫倫鐸的軀體,這不同於奪舍,是典籍中記載的附身。
他們兩人的氣息都存在,只是赫倫鐸的氣息陷入了沉睡。
“赫燦?……你不是隕落了嗎?怎麼還活著……”赤袍修士疑惑道。
他顯然是認出了對方是他曾經打過交道的一個熟人,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見著。
修士認人認物,主要是憑著氣息波動分辨,不僅僅是認外表。
黑袍修士與他並排而列,也在打量著飛來的野巨人。
“血炎宗的許赤焰……哈哈,你都沒死,我怎麼會先你而去?”赫燦是借用了赫倫鐸的身體,他的氣息顯得極不穩定,一陣高漲又一陣低落,反諷一句,又看向黑袍修士,問道,“這位以前沒有見過啊,不知怎麼稱呼?”
黑袍修士微微拱手:“琥竹觀,武長風。”
赫燦回了一禮,掃了一眼下方燒成廢墟的白地,道:“許兄還是暴脾氣。這是誰得罪你了,動這麼大的肝火?連我遺族的幾個晚輩都遭了殃。真是好威風啊!”
許赤焰沒有理會對方的譏諷,嘿嘿一笑:“赫燦你真是好大的膽,居然敢潛伏翰元星四千餘年,這下叫我們抓了現行吧,你還能怎麼狡辯?嘿嘿,你是束手就擒,給你們族人留條生路,還是拼死頑抗,給族人招來滅頂之災?”
赫燦搖了搖頭,鄙咦笑道:“唉,許兄你是白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沒有半點長進。哎,光漲脾氣不長腦子,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許赤焰氣得暴跳,身上涌出一層白色的火焰。
那火焰很快變成了淡紅色,還在不停變幻加深顏色,附近的空氣朝外微微扭曲。
“好,好,還是以前那般牙尖嘴利!哼哼,待許某斬碎你的腦袋,看看你腦子裡都是些什麼貨色?”許赤焰獰笑幾聲。
隨著他的笑,他身體表面的火焰像水波紋一樣盪漾,並很快變成了鮮豔的赤紅色,空氣蒸騰著,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搖擺不定。
許赤焰右手作勢從左臂朝下一拔,手上握住了一柄由跳躍火焰組成的利劍。
火焰利劍迎風發出嚯嚯的聲響,剎那長到丈餘,而許赤焰身上盤旋的赤色火焰,順著他的右手,朝著火焰利劍涌去,劍身的火焰反而開始收斂平靜。
許赤焰左手掐訣,右手順勢一劍,朝著數十里外的赫燦斬去。
上空突然出現了數百道凝練的火紅劍影,隨著許赤焰的大喝,火紅劍影朝著赫燦方向激射,併發出尖利的破空嘯聲,聲音激盪著,形成了道道波動著的氣紋。
這是凌越第一次見識六階修士真正的出手攻擊,果然是出手驚人。
以前在冰潭底下那次,赫燦身受重傷又正是散功的時候,與五階的莫渡幾下較量,凌越當年看不出什麼好壞,或許是他修爲不夠。
他現在雖然處入隱身狀態,情緒沒有波動,思緒卻在設身處地考慮,遇到許赤焰這樣大範圍威力巨大的一招攻擊,他該怎樣應對化解?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用遁身術,融入天地朝上空遁去,暫避其鋒芒。
赫燦嗤笑一聲:“又是這招百劍殘影,能不能換點新花樣?四千多年過去,你還沒有修煉到千劍的程度,許兄你廢了!”話雖然如此說,赫燦手中出現了他的橘色祭珠。
連續兩口法力噴在祭珠上,再把祭珠朝著前方一拋。
赫燦快速掐訣,喝道:“萬光普照!”
祭珠急速轉動著,中間的珠子射出道道指頭粗細的橘色光柱,交錯在空中,縱橫掃蕩著一時不會消去。
劍影激射,與橘色光柱交擊發出密集的“砰砰”聲。
每一道劍影破碎,都會化作星星點點四濺的火焰飄散在空中,很快,火焰便遍佈在二十里的範圍,那附近的溫度瞬間蒸騰昇高。
空中的橘色光柱也逐漸稀少下去,最後只剩祭珠還在轉動。
黑袍修士武長風一直留意著隱藏在一邊的凌越的動向,見兩人鬥了一招,基本上不分勝負,笑道:“看得武某手癢,赫燦道友若是不介意的話,也接武某一招。”
也不待赫燦回話,他雙手交錯著一搓,再一甩,一片半月形狀、透明的青色利刃飛了出去,附近的天地靈氣被牽引著,形成了快速流動的波紋。
青色利刃旋轉著,從火焰區域一閃而過,呈弧形切向赫燦高大的身軀。
這一擊速度奇快,最詭異的是沒有半分聲響傳出,
就在此時,許赤焰發難了,他大笑一聲:“既然你想見識許某的千劍殘影,那便如了你意。”他把手中的火焰利劍,朝著那片火焰遍佈區域拋去。
那利劍在火焰中碎成點點晶光,隨著許赤焰的法訣掐動,火焰纏上了細密的晶光,化作密集的三寸赤色小劍,許赤焰暴喝一聲:“去!”
空中劍影憧憧,呼嘯著攢射向赫燦,那片區域的火焰消失一空。
赫燦面對兩大高手的聯手攻擊,臉上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朝著祭珠一指,喝道:“水鎧凝形!”祭珠轉動著,噴出一片白色的光芒落到赫燦身上。
隨著赫燦手訣掐動,那白色光芒冒起了一個個拳頭大的透明水泡,一個擠著一個,眨眼間便在赫燦身上組成了一件古怪的戰甲,連他的頭臉都遮掩其間。
那些鼓起的水泡,上面還有氣旋在不停地旋轉著,更遠處的靈氣蜂擁而至,使得氣旋轉動得更加快速。
赫燦似乎很滿意身上的水鎧,他右手在身前劃了個半圓,猛喝一聲,對著弧線切來的青色利刃一拳轟去,一連串的拳影呈弧形擋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