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靨族最厲害的禁制場,設在十二顆巨大的靨藍樹環抱間,面積約三百丈方圓。
此時天色已經黑透,凌越走過來的時候,整個禁制場周圍都佈置完畢,靨藍樹延伸出去的大樹幹上掛滿燈火,照得禁制場內如同白晝,場地的中間擺放著六張簡易木牀。
剎忽娜守在其中一張木牀前,那牀上躺著一個乾癟的老婦人,正昏迷不醒。
凌越走上前去,準備安慰剎忽娜幾句,一眼瞥見老婦人的容貌極爲古怪奇特,居然是陰陽臉,半邊焦黃色,半邊暗藍色,連露在外面的兩隻手臂也是如此。
再一細看,凌越發現老婦人身上的黑氣,比其他族人的濃郁得多。
剎忽娜抹去眼淚,絮絮叨叨解釋道:“我嬤嬤以前不是這樣的,聽說是五十多年前,她練功走火,就變成了這樣子……近些年,她經常身體像是裂開了般痛疼,連路都走不了,眼睛也看不到……請過好些治癒師,都沒辦法……”
天魂子嘿嘿笑道:“看這表象,罪魁禍首很可能就是這女人。凌越,你把一下這女人的脈……別擔心,醜女人暫時害不了人,她修煉的巫術不對,最終是害人害己,搞成了這副鬼模樣。”
凌越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剎忽娜,道:“剎忽娜,你讓我看下你嬤嬤的病情。”
剎忽娜這才醒悟她擋住了凌越,忙扇動翅膀讓了開去。
凌越把了一陣脈,點點頭,又給其他五張牀上的病人都分別檢查了一次,揹著手思索了片刻,纔對一旁等候的阿狄卜大族司道:“麻煩大族司和其他族人去場外等候吧,凌某查看的過程,可能會有些動靜,請勿見怪?!?
阿狄卜大族司合手道:“好,大師請儘管施法?!背⒖死锾芍哪緺椏戳艘谎?,權杖一揮,帶著族人走出圈外,這次連灰波都下去了。
待得禁制場的護罩升起,凌越又佈下了一圈陣旗並啓動,傳音道:“天老,不需要其他輔助的藥物嗎?”
天魂子笑道:“用不著。要化解魘巫術很簡單,宰了那醜女人,魘氣的束縛自行會散去,然後用清魂術給他們幾下,幾個中了魘巫術的小傢伙很快就能醒來,再休息調養幾天,小傢伙們又活蹦亂跳恢復如常了?!?
凌越吃了一驚,這化解的方法還真是簡單、粗暴而有效。
沉吟片刻,凌越苦笑道:“天老,還有別的辦法嗎?這女人是剎忽娜的嬤嬤,不能宰啊,否則剎忽娜會找我拼命的?!?
“你小子就是個濫好人,連個醜八怪也救……哦,老夫明白了,你小子是看上人家小丫頭了。行了,你也別否認,男子漢三妻四妾,正常得很……暗靨族的女子可是難得的珍品,待老夫傳你一門雙/修功法,保管你盡享豔/福還不耽誤修煉……”
人老了就是話多,一萬多歲的老古董打開話匣子,嘮叨得凌越頭疼。
凌越見這老不修越說越離譜,趕緊打斷:“天老,您老人家肯定有辦法的?您就別賣關子了,咱們先辦正事好嗎?”
“正事?提升修爲當然是正事啊……行,行,先辦正事?!?
天魂子指揮著凌越,把六個昏迷不醒的暗靨族人,手搭著腳,擺成一個首尾相連的六邊形,讓凌越站到中間去,傳了凌越兩手奇怪的印訣。
天魂子道:“老夫沒有白白救人的習慣,等下你把轉圜秘訣打到那醜女人額頭上,然後,你掐著化靈秘訣修煉,多少收點好處……那醜女人自作自受,她很早以前就修煉了魘巫術,通過吸收其他矮子身上的力量,來增強她自己的修爲,嘿,可惜她修煉得不全,更不懂煉化之道,最後就搞成了這副怪樣。”
“以老夫估計,這女人是控制不了體內的法力,自知大限將至,才冒險又施展了不全的魘巫術,想要突破到四階去,可惜,她不懂得這樣做只會是雪上加霜……你用秘訣吸收她身上過多的能量之後,她很快就能醒來。以老夫估計,她也沒力氣折騰了,至於後面怎麼做,你小子看著辦,老夫看到這橘子皮似的醜女人,萬年前的隔夜飯都快噴了?!?
凌越聽得連連點頭,他不反對從老婦人身上得些好處,反正這老女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聽得最後一句,凌越差點給笑岔氣了……還萬年前的隔夜飯,老頭子真是越來越逗。
“哈哈哈……行,我知道了,您老先去吐會,這裡交給我了?!?
笑過之後,凌越掐訣打出一團法力扔到老婦人的額頭上。
黑色光芒微微一閃,像起風了一般,凌越的衣袍和髮絲微動,只見從老婦人的身上開始,黑氣翻涌著,從她雙手傳遞到另一個人身上,很快,所有人身上隱藏著纏繞著的黑氣攪動了。
一個連著一個,黑氣流轉不停,化作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淡淡黑霧。
稍過了片刻,凌越左手掐著化靈秘訣,盤坐在六人圍著的中間開始修煉起來。
“嗡”,空中一聲輕微震響,凌越察覺有絲絲的黑氣從盤旋流轉的黑霧圈中分出,共有六道之多,纏上了他掐訣的左手,其中有三道黑氣稍稍一偏,正好纏到古銅手鐲上面,那是天老也在吸收能量。
黑氣通過他的手訣轉化,化作濃郁的靈力,輕易就被凌越給煉化。這一修煉吸收,凌越幾乎就停不下來,太爽了,簡直比吞服丹藥修煉還過癮。
黑氣源源不斷供應著,凌越的修爲增長飛快,還不虞外面的人窺探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微弱沙啞的低喝,突然打斷了凌越的繼續。
“小子……你給我住手!”
凌越手上掐著的法訣一散,收功站了起來,魂眼順勢掃去,那盤旋在六人身上的黑霧,現在幾乎是淡不可見,凌越再掐訣散去轉圜秘訣,停了六人身上盤旋的黑氣,看著地上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老婦人,笑道:“你醒來了,怎麼樣?感覺好多了吧?”
老婦人臉上的焦黃色和暗藍色淡化了很多,看著沒了先前的醜陋,只是她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老婦人用暗藍色的眼珠恨恨地盯著凌越,見凌越臉上始終是掛著讓她厭惡的笑容,最後無奈道:“年輕人,你贏了,你有什麼條件才能放過我?你說吧。”
凌越收了笑容,淡然道:“我是治癒師,救人只是我的本份……至於你的身份,希望你自己和阿狄卜大族司交代,我不會插手你們暗靨族的家務事……”
“不可能,他們會殺了我的……”老婦人激動得尖聲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