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N薛靜有現成的,立刻上網聯上了。對方沒有反應,到了杯水後,有回覆了,名字是庫柏。
“我是薛靜。”薛靜說。
“你好薛靜警官。”庫柏說。
“你是誰?”薛靜說。
“你知道吧?”庫柏說。
“瑞木先生嗎?”
“好吧,是我。”
薛靜迅速地查到了“庫柏”的ID,在英國。薛靜有些吃驚。
“你現在安全了,可以告訴我你怎麼離開中國的嗎?”
“我有我的渠道。”
“你爲什麼要殺害房東?”
很迅速回答了。“他看見我了。”
“你腐蝕了他?”
“……你很聰明。”
“那個觸電的警察也是你做的?”
“算是吧。”
“你怎麼發現那些財寶的?”
“地震把密室的門震開了。”
對方的很多回複比應該的要慢,薛靜不知道是不是他考慮後纔回答的。某種怪異的感覺開始出現。她又確認了對方的ID,確實是在英國。
“你恨警察嗎?”
薛靜輸入了一個化學分子式,對方沒回答,下線了。薛靜一邊等候,一邊把談話內容打印了出來,給陳隊看。
“怎麼,這小子跑英國去了?!”陳隊也吃驚。
“你說會不會他和咱們捉迷藏?”薛靜考慮說。
“你是說他在國內?”
薛靜也拿不準,ID是不會撒謊的。但不排除瑞木良委託英國的某個熟人和警察演戲的可能。
“要不要和江運承說一下?”薛靜說。
“告訴他聲,省的讓他咬著。”
薛靜把情況向江隊說了一下,請他通過局裡聯繫一下國際刑警,看看能否確認一下這個ID在英國的位置。
對方再沒上線,薛靜把電腦開著。下班時告訴值班警察給注意一下,一旦對方聯線了,打電話給她。
第二天江隊和局裡組織了一個專家組,準備對古堡進行勘察。行動前的會議在局裡召開的,薛靜和陳隊作爲當事人參加了。薛靜是這些人裡唯一進過古堡密室的人。薛靜把案子的情況介紹了一下。
埠城大學搞古建築研究的朱教授認爲根據薛靜陳述的情況,這個古堡應該有很多密室的通道。下午,帶了相關的設備後,小組到古堡去了,天黑前專家門對密室棺槨和所有的出口進行了勘察。在每個房間的壁櫥裡都有一個出口,機構設計在上角的一塊石頭上,按一下就會把石頭移開。薛靜最關心的是配電室的出口,它就在屋子的角上,那兒的三塊石頭附在滑槽上,非常靈巧。薛靜仔細看了後明白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瑞木只要把手電用竹竿挑著嚇她就行了。她在密室的地上看見竹竿後纔想到的。考古專家對棺槨考察後,從服飾所體現的清朝官服的級別上斷定這具屍體應該是巡撫大人。
由於水塘的水太多了,抽乾的話,得幾天時間,對那個出口的考察暫時沒有進行。
基於現在掌握的情況,省廳的專家下來了,聯合大學的教授對老張的屍體進行了解剖,基本可以斷定老張是被某種物質薰昏後又被電流過死的。按照這樣的鑑定結果,老張將可以被定性爲烈士了。
薛靜給宗順玉打了電話,把相關的情況和她說了。當薛靜提到瑞木良的名字時,宗順玉叫道:“他就是你給我看的那個照片上的人!”
可惜她想起來的太遲了。
半個月後,國際刑警轉來了英國國際刑警中央局的ID調查恢復:那是劍橋大學的圖書館的一臺電腦。使用的人很多,他們無法提供那天使用MSN聯絡的人。
“維克多”古堡的案子到此應該終結了。
薛靜間或會做噩夢,在夢裡總有一張看不清的臉在衝她微笑,像在暗示什麼,薛靜對這個案子總有點兒意猶未盡的感覺。
對於女生被猥褻一事兒,專家也傾向於黃鼬的可能,類似的事兒在八十年代初曾經發生過一次,那次事件驚動了中國科學院,最終調查涉及到的是狐貍。雖然無法從實驗上重現,但數個陳述自己被****的女孩生理檢查後均爲****。
“一個女孩被猥褻或****,作爲一個極端痛苦的經歷,是不會在當時沒有反抗過程的。……”專家說。
就目前的條件,也只能做到這樣了。薛靜給女老師打了電話,又向兩個實習結束的女警校學生做了說明。
仲夏逐漸來臨了。整個城市都變得翠綠。薛靜又到古堡去了一次。她沒走進去,遠遠地看著。夢魘依然沒過去。房東老頭和老張的臉時常浮現在薛靜的眼前。老張已經被追認爲烈士了,他的孩子將受此蔭庇,但和生命相比,這些微不足道。
薛靜乘渡船回去時,賴錦祖給她打了電話,說他的英國朋友幫助查到那天上網的人了。“通過錄像確認的。是個女孩,中國籍人……叫周鼎。……”
一聽那女孩的姓氏,或許是直覺吧,薛靜想到了周益仁。等回到隊裡,薛靜立刻查閱了周益仁的戶籍資料。周鼎是他和前妻生的。從照片上看周鼎是個乾淨漂亮的女孩,扎著馬尾辮,今年二十二歲,因爲學習成績突出,一直在跳級。
感覺上應該是周益仁叫女兒冒充瑞木和她聯繫的,如果假設成立,意味深遠,一來瑞木可能遇到意味了,二來他還活著,這麼做爲了轉移警方的視線,誤以爲他已經逃到國外了。薛靜向陳隊做了彙報,陳隊說:“那你有什麼建議?”
薛靜沒有,或許可以通過英國的國際刑警協助一下,但結果可能不樂觀,如果周鼎否認,堅持不說,英國人恐怕不會怎麼樣。
“要是咱們去趟英國就好了。”陳隊已經恢復過來了,笑起來。笑裡有那種乘機去英國玩玩的意思。
“即便去了也不一定有用。”薛靜說。在英國他們無法對那女孩採取任何措施,甚至無法把她帶回國來。
在對周益仁做了外圍調查後,薛靜做了個心理分析報告,陳隊和江隊簽名後交給局裡了。這報告是基於周益仁對他女兒的父愛上的。報告獲批了。那天他們傳訊了周益仁。他否認現在和瑞木有什麼聯繫。
“我們可以羈押你,因爲你匿藏了古堡裡的珠寶,你協助警方存放在銀行保險庫裡的那些珠寶,其中一部分是現在出產的東西……”
“這能說明什麼?見到警察我緊張,難免弄錯。……”
“那你讓你女兒冒充瑞木良又怎麼解釋?”
觸到周益仁的軟肋了。囂張立刻從臉上消失,他看著薛靜。
“我們不希望周鼎有什麼麻煩,她本可以成爲一個出色的人才的,我想這也是你所希望的,但現在我們可以指控她,並引渡她回國,你恐怕知道國際刑警吧?……”
冷汗開始從周益仁的額頭冒出來。二十分鐘後他開口了:瑞木良在北京長城飯店,準備會晤一位法國古董商。在周益仁答應協助警方換取他女兒的平安後,薛靜他們趕赴了北京,在北京警方的協助下,順利地抓住了瑞木良,他認爲一切都過去了,警察已經結束對古堡的調查了。當看到薛靜時他立刻認出了她,一臉錯愕。
薛靜也看著他,那是一張具有教養的臉,保養的很好,當他從酒店的電梯上出來的那一刻像個學者,也像個成功的商人。
在被推上警車的那一刻,他衝薛靜微笑了一下。
一個月後,在他點名要見薛靜後,他交代了一切,和警察掌握的情況相差無幾。地震使他意外地發現了暗道。殺死房東是他從水塘出來時被老頭看見了。有一點兒薛靜過去想到過,但後來有些困惑了。這就是,按理他有足夠的時間分批分次地拿走那些珠寶,根本不必製造那麼多鬼魅嚇人的事情。
“我喜歡聰明的丫頭。”他說,提了個要求,讓其他人迴避,只和薛靜一個人談,並且要到院子裡去。
警察最終同意了。兩個人來到眼光下,瑞木良重新被銬在椅子上。確定四周沒有監聽後,他告訴薛靜在暗道左側的石壁後頭有個洞穴,他已經鑿開了其中的一塊石頭,裡頭是“維克多”寶藏。
“爲了這個我得嚇走住宿的人,現在我希望那些寶藏屬於你。……”
他說那天晚上他本想用電過死薛靜的,但給了她手電。“你太漂亮了,像你這樣的女孩恐怕五十年才能出一個……”他笑了。
他叫薛靜別做警察了,“維克多”的財寶夠她生活幾輩子了。
“你接受吧。……”
薛靜沉默著,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