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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人領的夜晚,晚風習習,卻帶著難言喧囂。
惟有忘憂莊已遠離喧鬧,恢復寧靜。燭臺擱於檐下,或藏於樹下,樓邊,路旁,散發著清輝,把四周照得暈明,更平添莊院之幽暗。
黑樓,一幢隱入黑暗,不被人注意的大樓。
樓底暗室,兩位白袍盤坐椅上,一動不動,身材均玲瓏動人,一看便知女性。
格爾喬姬推開沉重石門走了進來,臉上深深的無奈。
“成了嗎?”二袍同時睜開亮如星辰的雙眼,其中一位問,聲音嫵媚清婉。
格爾喬姬嘴角苦笑時搖頭??炊垡聛?,她過來扶手,幫她們落下椅子。
光線映到她們臉上,驚人一致,半邊臉花般嬌豔,半邊臉雕塑般冷硬。
更有其中一女伸出一臂,掌心一側柔荑豐滿,性感之極,再翻過,皮膚燭耀中散出崗石般清芒。喬姬試用指彈,不僅沒有陷落,還發出玉石聲,這還是人臂嗎?
喬姬眼中的憂慮更濃,她道:“貞師,這玉化的程度看來越來越嚴重了?!?
貞師點頭,手臂躲回袖中,臉長無驚無憂,倒是嘴角有安慰一笑。這笑如能將半邊僵臉掩住,一定嫵媚動人,可惜此時卻可怖駭人。
旁邊的嫣師一聲輕嘆道:“我與師姐商量了,你這百般設計,謀奪三宗秘典,不是長久的事,一旦暴露怕要牽上身家性命,不值得?!?
貞師則慈愛地摟進喬姬,輕拍其後背道:“我們打算遊歷虛界去了,情宗是該讓它成爲歷史了!這是一道永遠解不開的死結,它從第一代創始宗師開始,就註定我們只能默默中痛苦地死去?!?
喬姬臉上不甘之極。
貞師眼中騰起傷痛,她道:“我們很後悔收了你們姐妹做弟子。哎!你姐爲盜得‘愚人圖’含恨而死,苦了潔雪這女孩,而你已經掙下偌大一座城市,聽我們的,以後情宗功法必須停止修行,情宗的一切你捌到一邊不要管了?!?
喬姬掙開懷抱,目光仍是堅決,她搖頭道:“不!二師請就再給喬姬一點時間,喬姬已經決定再想辦法把三宗英才留在夏禮?!?
“難道今天選出的那位司長不行?”貞師問。
“他?”喬姬苦笑,“他只是個小黃人啊,我到尊者地位,那些人還不許我進‘物滿樓’,他可能嗎?”
“那你決定怎麼做?”貞師問。
喬姬貝齒一咬道:“找個時機擄走白子,囚禁他,一定要讓他吐出'物滿樓'所見的一切!”
貞師一聲長嘆道:“你這樣只會把自己置於危處,還可能連累了這座城市?!?
喬姬眼中從未有過的絕決,她搖頭:“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二師眼中寒了下來,嫣師道:“喬姬我們不許你說這般不負責任的話。”
“我……”喬姬一股委屈升上心頭。
嫣師慢慢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輕輕撫摸起來,冊面一行光閃瞳文‘情錄’。
嫣師的聲音低沉:“喬姬我記得曾跟你說過創宗宗祖的那段四角戀情,你還記得嗎?”
“記得!”喬姬道。
“那時三宗與我們情宗都是初創,說來當時三宗宗主確實都一代天驕,但與我們宗祖一比還是差上一籌,他們三男一女,分別創出四套功法,唯獨我們‘情錄’被虛靈網提示摘錄,這是何等榮耀!”
喬姬點頭,這些歷史她早熟爛於心,它也正是所有情宗人心中的驕傲。
嫣師繼續著道:“‘情錄’中最重要的內流功法‘情訣’已突破常規,初具生命印徵,他們三人藉著我們宗祖體內情鼎,個個再續殘生,偷得光陰,窺破規則,成尊而去??梢哉f句大話,沒有我們宗祖的大公無私,就沒有他們成尊的可能,就沒有他們三宗現在輝煌。”
嫣師的話越多越寒,她再道:“但看看他們現在對我宗做了什麼?至宗祖身亡,他們就給我們戴上**罪名,容不得我們立足,三宗秘典的成尊感文,也對我們捂得死死的?!?
貞師這時接進話道:“師妹不要太過惱火,說來說去只能說我們情宗的運道實在不濟。其實宗祖死時就有明悟,三篇感文不見對我們有用,我們宗關鍵還是要找到能疏通大家日積月累下的體內生命精華才行。”
這時,貞師轉對喬姬道:“喬姬你不要太過縱慾了,雖然靈肉歡騰能帶走我們體內多餘精華,但它不是長久之計,你最好還是尋個男性,與其雙修,這樣即不落人口,效果也好。不過你也看到我們情況,應明白這方法也是治標不治本,修行日久最終難逃周身玉化。哎!我們宗祖修至最後全身玉石,是弟子用錘生生將她錘死,才結束她那不生不死的痛苦!可悲??!”
喬姬跪伏在地:“二師,喬姬知你們都是爲我好,但我如不得三宗成尊感文,心有不甘,也請你們再在喬姬這裡逗留一段時間,如真如你們所說那樣,到時喬姬願與你們放下權勢,一同遊歷虛界。”
“你啊……”二師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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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陳開衆人回到苦奮宗宗殿。洗去一身疲憊就睡去了,一夜無語。
次日清晨,夏禮城卻鬧翻天,公正樓頂升起光屏,連連播放一則字幕。字幕裡寫滿觀情樓與物滿宗奴隸交易的細節。
陳開與溫麗紗並肩而立,隨人潮站於公正樓下,擡頭望著光屏,陳開知道二點,其一雅爾婉月還在城內,其二這是她對物滿宗的報復。
喬姬接到這個消息時,眼中閃過震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觀情樓的事她雖沒有參與,但卻是深悉,畢竟她是一城之主。
赤爾蒼面色陰暗地來到喬姬這裡。
他與白子及身邊衆弟子因與喬姬同宗,都還挽留在忘憂莊裡,他道:“喬姬,三宗奪位眼看就到,公正樓那道字幕你必須讓它儘快消失?!?
喬姬平靜問道:“怎麼讓它消失?公正樓能播出來,那說明絕對的真實性,而且你敢不敢帶人摧毀公正樓?如果你敢我願給你提供士兵?!?
赤爾蒼面色白起,摧毀公正樓那是他想都沒敢想的事,他道:“我失言了,那你認爲應怎麼辦?”
喬姬的目光離開窗外春景,落到赤爾蒼臉上:“必須找到放播那人,這個你不可能不知道。”
赤爾蒼點頭道:“這我明白,血爾沃今早向我報到,還帶來一女,據他們說一定是觀情樓主雅爾婉月做的!”
“雅爾婉月!”喬姬嘴中輕喃,忽地問道:“你知道觀情樓與我宗具體的奴隸交易細節,這其中不可見光到何程地步了?”
“這!”赤爾蒼吞吐起來。
喬姬離開窗邊,邊走邊道:“算了,你不用說了,我是宗內人,當然會維護宗的名聲,但這事發生在我的城裡,我很生氣,十天內我會限制城裡人離開,你們必須找緊時間找到雅爾婉月,難後給我離開,另外再幫我去做件事,去殺一人”說著她低低念出一個名字。
赤爾蒼滿臉震驚,但他還是應了下來。
談話過後不久,喬姬就離開了忘憂莊,回到城之辦公點,即政令樓,一座落於城之正中,規模宏大,**肅穆的藍色建築物。
赤爾蒼在她離後不久,也帶著血爾沃與數十位弟子出了忘憂莊。
陳開與溫麗紗回到苦奮宗宗殿時,蘇生與石山都到了,衆人正談論著,二人都找個椅子坐下傾聽。
赤爾蒼撫須笑道:“這位觀情樓主也是果斷狠辣之人,這一招不可不說不毒?。 ?
蘇生點頭:“不過我看字幕內容還僅是局部,雅爾婉月如果不是有顧及,就是還想與物滿宗達成某種交易?!?
赤爾蒼道:“是啊!當務之急我們還是要最快找到她!等下吃過中飯你們都再出去找找?!?
陳開趁大家停頓時道:“我剛纔與麗紗一道回來,城裡人都在議論閉城十天這事?!?
赤爾蒼面色一沉道:“喬姬這是在幫自宗人了,一定也想找到觀情樓主,看來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想閒下了。但她這麼做也對我們找人提供方便?!?
這時侍者進來說飯備好了。一衆人起身行向外面。
蘇生與石山都靠近陳開,恭賀他得了司長一位。對二人真誠的道喜,陳開顯得十分高興。
溫麗紗一旁則道:“得是得了,但離開時也沒見她說說獎賞何時發,也不知是不是又打退堂鼓了?!彼捴械乃斎皇侵父駹枂碳Я恕?
前面的赤爾鬆停住腳步回道道:“麗紗想法不對,喬姬當那麼多人面說了,那就是潑出的水,收不回來的。”
說著他看向陳開道:“你就安心地等吧,我猜青醉彎碼頭一峻工,有就任命文書傳到你的手中?!背酄栿牭哪樕嫌峙d起了一陣驕傲與高興。
陳開連忙點頭。
吃過飯後,陳開與溫麗紗又一同離開宗殿。
街上,溫麗紗笑問:“陳開你說我們去哪找,這城千萬人,想找一個躲起來的人並不是件容易事啊。”
陳開邊走邊看著身邊經過的人,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大家都想大海撈針,撞撞運氣,他當然也要盡上薄力。
陳開道:“我想,要找到這位樓主,最好要先了解一下她的喜好與生活習慣,及一些朋友?!?
溫麗紗停住,兩眼放光地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走,我們回去!”
“回去做什麼?”陳開被溫麗挽上時,忙問。
“回去問問蘇生,他必定最瞭解那位樓主了!”
陳開止住了溫麗紗道:“不用回去了,我的這些想法難道蘇生就不會想到嗎?他可是在這城裡爲了這位雅爾婉月樓主,費了近二年光陰了?!?
“你說的也對??!”溫麗紗歪著腦袋想,模樣俏麗迷人,陳開不由在她精巧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引來她不依的一笑。
二人繼續前行一段路,陳開帶溫麗紗拐進一個巷子。
“我們怎麼走這裡?”
“大地方其實沒必要再找了,我們就挑這些小巷子試試吧!”陳開道。
“行!陳開你太聰明瞭!”
陳開惡寒,不知這位漂然美女是在讚自己呢,還是在損自己!
二人拐了幾條巷子,不想竟走到一處死衚衕,忽地有一人現出牆上,臉上蒙巾,一語不發,手中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刀,躍下時直朝陳開咽喉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