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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雪蓮講故事時,陳開就感應有人踏進陣中。待幫她將傷口處理完畢,他出屋一看,卻是歐婧冰娜正在陣中亂闖,也忙把她帶進屋來。
原為歐婧冰娜作為軍人擅長隱忍,她前天開始裝作不醒人事,當劉風健崗帶北雪蓮離去后,她掙脫困縛逃離山洞。沿途逃來,遠遠看到劉風健崗行來,就躲到石后,待他過后,找到陳開這里,闖進陣來。
二女相見,并未落淚,僅相擁許久,性格都是堅強,或者她們的眼淚早就流干。
歐婧冰娜的情形要比北雪蓮好上一些,至少她還有一塊小得不能再小的祭布裹體。二女不同的待遇都源于劉風健崗的偏執。在劉風健崗想來,歐婧冰娜冰清玉潔,有資格遮羞,而北雪蓮骯臟的身體是不配的,這種病態邏輯應該是他對自己的厭惡波及到了他人,因為他的身體比北雪蓮還臟!
不過歐婧冰娜除這點好外,其它并不比北雪蓮好,暴露在外的肌膚處處青紫,滲血與結痂的位置也插著木棍。
問過,二女口述了她們離洞后的經過。
那天她們離開土洞后,很快就找到劉風健崗,劉風健崗卻瞬間制服二女,他所展現出的修為真是讓二女始料不及。本來在陳開陣中休養這幾日的她們已經想通,以前對劉風健崗的態度是過分苛刻了,畢竟他也身不由已。二女都想與他冰釋前嫌,一起離開秘境,特別是歐婧冰娜,還有軍隊等著她歸回掌控。
但劉風健崗對二女百般解釋全然不聽,特別對歐婧冰娜提出一起出去,更是心生猜疑。
所以他擒下二女回到金毛猿洞中,即日廢去二女修為。當晚獸性大發,毛手毛腳起來,二女無意歡愉,他就強上,不想一切都搞定時卻發現自己不行了。這讓他發狂,把一切責任都歸結二女,百般折磨。
陳開聽了,唏噓不已,這人性轉變,要變也真快,仿佛只隔一張窗紙,欲望、金錢、權勢、或是某種怨念,輕輕對它一捅就捅過去了。
后面也為歐婧冰娜拔去木棍,過程中雙方都假意裝作隨然,但那繚人的無限春光還是撫動著二人心弦,陳開發現原來歐婧冰娜反倒沒北雪蓮那般羞澀。
陳開離開木屋取水給歐婧冰娜清洗時,發現劉風健崗無聲無息地站在陣外,真是嚇了一跳。
陳開走近問:“有事?”
劉風健崗恨聲道:“她是不是在你這里?”
陳開也不想隱瞞,這種事本就沒有什么好瞞的,他道:“是,剛來不久!”
劉風健崗怒了:“快把她交給我!”
陳開笑起:“那你用什么與我交換?你要走魚時可是用一條人命換的,要不這回也一樣處理,用你的命來!”
“你!”劉風健崗氣極地揮拳,四周的石頭、樹木被他擊得粉碎。
陳開隨地一蹲,一臉欠奉地道:“哇哈!情緒這么高昂,特技演得不錯啊!”
劉風健崗停下動作,獰笑道:“你真不放!”
陳開苦臉道:“這不好吧,都說遠來是客,我不能失禮,要不你也進來坐坐,喝懷水!”
陳開的百般戲耍,反倒使劉風健崗冷靜下來。
他冷冷地看過陳開,轉身走了,不久,抱來一堆樹木,在陳開陣邊搭起木屋就此住下。
陳開雙眼一瞇,目透一縷兇光,這劉風健崗真如附身的毒瘤,如有可能還是盡早除去啊!
陳開起身,回看木屋,眼中轉成溫暖,說來好笑,今天他一直心情大好,二女的重歸,讓他不再感到孤獨時,竟滋生了某種不該的情愫。
陳開取水回屋。
說來神奇,他一回木屋,二女透過窗,又能把外界看清楚了。
二女迷惑地看著陳開,陳開卻道:“別問我,我也不清楚。”
二女覷過,話題轉到劉風健崗,北雪蓮道:“他這是想困死我們來!”
陳開道:“隨他便,反正我們陣中安全。”
“你們快來看!”歐婧冰娜大聲道。
三人擠起往窗外看,只見劉風健崗雙手橫揮,鼎力凝練的手刀削飛層層草皮,轉眼間,以木屋為中心的陣外一圈空地再不存任何石頭,樹木等雜物,露出一色地表。
陳開道:“這……,你們這位同胞真是聰明絕頂,什么都能想得出啊。”
二女卻都沒答他。
陳開低頭才發現不妥。自己身體與二女太貼緊了,可說把她們都摟在了懷中,三人身上衣物本就稀少,北雪蓮更是不掛寸布,這種肌膚相親實在是引人局促和迷情。
二女都假裝地望向窗外,但崩緊的肌膚暴露著她們真實感受。
陳開有點不舍地轉身離開道:“我到外面看看!”
至陳開離開,二女才吁氣,對望時均是一笑。
陳開步到陣沿,望著仍沒停手的劉風健崗,及越擴越廣的祼地表,可謂苦眉深鎖!
劉風健崗瞧見陳開,收功落到陳開面前,森冷地道:“怕了!”
陳開對其搖了搖頭,直接豎了個中指給他,轉身回屋了。
后面的劉風健崗雖不知這一指含意,但也知道不是好動作,氣得牙齒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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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湖林。
桂娃平炎面色憔悴,他道:“都準備妥了,一會就返回第六城。”
身邊的利得哈深眼眶更是深陷,這在一身高絕的修煉者身上真是少見。
利得哈深將手中軍貼重重合起,一口長息吐了出來。
此時離歐婧冰娜落崖,已過三十余天,糧食與士氣都已經不許二人再將龐大的軍隊羈留在小湖林了。
這張軍帖是軍主閣發出的。
本來二人知道,順利取到《龜錄》后,他們就應該提早返回國內,畢竟這等大功已足夠全軍官兵升官發財了。
但軍主閣為什么又發來這張函?竟令歐婧冰娜兵團快進六城,休整一天后立即開拔沖云山脈,參與龍魚躍云盛事!
二人隱約中明白這可能與早就離開的峰程一家子人有著關聯……
龍魚躍云是中國領二百年才一次的虛獸龍魚大回歸。
龍魚是海里的虛獸,實力強橫,都不弱于獍,它們每到此時必會在生命印記的驅使下,沿蒼河逆流而上,向沖云山脈最高山巔發起沖刺,一旦躍過山巔云海深處,聽說就會進化成更高級虛獸,
但這只是傳說,沒人會去證實,蒙赤人所關心的是躍不過去的那些龍魚。
越不過只有死,死去的龍魚一身是寶,它們的魚鱗是蒙赤國練習‘鱗甲訣’的最佳輔助用品,龍腦是某些奇藥必須的添加劑,血液是浮猙國搶手的修行材料,龍骨……
所以蒙赤國每次來侵時,都不會忘了這件美事,民間的勢力更為之搶紅了眼。
利得哈深道:“久尋不到大將軍,真不知回國后如何向家主交待啊!也好,借這時間再看看吧!”
桂娃平炎道:“我堅信大將軍必還活著!利得將軍不用太傷懷!”
利得哈深道:“希望如此!”
正說著,一個兵士來報,地行門劃天平浪求見。
二人互看后,道聲有講。
劃天平浪帶著五人踏進將帳,這五人四男一女,四男均是他的親傳弟子,一女正是妮可露,看來她真是找到了天丁城的地行門,并將他們帶回到小湖林。
行過禮,劃天紅平道:“請問二位將軍,這里是否關押著這么一位老者。”說著將劃天天運的外貌作了細致描述。
利得哈深不斷搖頭,桂娃平炎卻止住道:“是有這么一位,不過已隨小黃人轉移,你們來晚了!”原來桂娃平炎看過百放言信的‘罪責冊’,冊里是有提到一位被關的蒙赤老者,與劃天平浪的描述極為吻合。
劃天平浪臉上難掩失望,他道:“二位將軍,是否能讓我們在這逗留幾天!”
桂娃平炎一臉無所謂的神色,他道:“我軍一會就開拔了,你們要留就留下吧。”
劃天平浪謝過。
三天后,地行門一行人帶著沮喪離開小湖林,妮可露眼中盡是對姐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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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眾人回到內谷后,沒隔幾日,言首一就以不可商量的態度令她帶隊翻越白羊山脈,返回第三城,與那里的家族人合二為一。
李秀妍回到三城后,感到心神俱疲,也沒與言清詳說大多,就過虛門回了地球,劉嘉仍寞寞地站在言清背后,支持著她。
言安被言首一拉進了軍隊,更多的血與火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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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悠悠,秘境一晃一年。
屋口石桌,陳開三人悠閑地落棋。
三人身上穿著相同的由池溏怪藤的藤葉編織成的樹葉服。
這種樹服穿在二女身上,初看到處洞洞縫縫,很是狠狽,但卻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誘人的欲望,還好陳開日見夜見,倒完全習慣了。
陳開一年來頭發不曾理剪,長長地披掛在肩,被一根紅帶扎綁。這根紅帶綁出的造型精巧細致,也不知出于對面二女中的哪位巧手。
落子間,二女皓手的抬放不帶一絲煙火,抬頭對陳開笑時,面容無不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神情更是那般寧靜淡雅,
北雪蓮一聲輕道:“陳開你輸了!”
陳開一看,果然二女都將跳跳棋子移到了底格,唯獨自己的還有一顆老遠地呆著。
陳開笑道:“還來不?不來我們就回屋修煉!”
二女臉上有了羞紅,但神情又自然之極。
一年的同居,屋前帳后,樹下塘邊,尤其是那日日夜夜的裸袒相呈,使得三人不知何時擦出了欲念的火花。再等二女借玄鱺恢復修行后,三人更是經歷了數不清的肉體和精神的全面交融,此時已是情濃意投,過去的恩怨,不同的星族,早被三人拋到了九天云外。
這一年,三人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玄鱺果然非凡,不僅把二女修為恢復,更使歐婧冰娜成功邁入化意境界,而北雪蓮也距化意僅幾步之遙了。
倒是陳開又受功訣的限制,沒有二女這般傲人的成就,不過他在極有恒心的她們幫助下,也成功邁進分鼎境界,體內鼎出三鼎,鼎鼎鼎力盈滿,這實屬不易,如換平時,陳開就是百年苦修,也難得有這種成績出現。
三人正要進屋,卻聽陣外傳來音律。劉風健崗正在一個圓框的豎琴邊弄曲,琴上的弦也不知是從何種虛獸身上抽出的筋所制。
他的曲調悲憤陰郁,更有著一種滅絕天下的厲殺。
北雪蓮一聲輕嘆:“他也是苦啊!”
陳開與歐婧冰娜不由都點了點頭。
這時劉風健崗轉過身來,他的神采仍如一年前豐美,只是兩眼陰寒暴射,看著陣中三人仿佛要拭人以噬。
說來,這一年,陳開三人與劉風健崗的爭斗從未間段,別的不說,陳開想到外面打點野味都難,每每布陣,未成前都必被他破壞。還好池塘中盛產玄鱺,三人每天從不多食,僅到能運功化開的份量就止,但就是如此,這魚也慢慢減少,三人估計半年后就要枯竭。
不過三人也不怕它,二女都相信再過半年苦修,加上陳開的陣,足有實力與劉風健崗一拼。要知三人天天都在進步,而劉風健崗絕了玄鱺,修行再沒暴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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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人領,翠云湖,位于洫河下游,流香山脈以東。
此時正是春起時節,湖面波光粼粼,一片片草蘆與春蓮滋生漫延,似難望到盡頭。
一條船高四米,船分二層的輕舫出現在視線,越駛越近。
五位瞳人站在上層,指指點點。
正前一位老者沖下層老船夫喊道:“還要多久啊!!”說著他將袍衣蓋帽后翻,現出了面貌,讓人驚訝的是這位老者的額中有顆菱形星眼,散發著晶亮的光彩。
老船夫回頭應道:“貴人不急,一會就到!”老船夫回頭間,也如老者一般,額頭有個星眼,只不過被肉皮所包如個肉突,顯然他的星眼還無能力開啟。
二層的老者點過頭,又與身邊的四人交談起來。
這位老者名叫梅爾巖,是瞳人領起月城的一名小資產者,他與身邊四位弟子,歷時半年,可以說是千辛萬苦,才尋到這里。
這四位弟子也將蓋帽翻下,眉心也都有星眼開啟,只不過僅是一縫,遠沒梅爾巖那般奪目耀眼。
他們五人服裝幾本一樣,都是黑色袍衣。袍衣是瞳人常穿的服飾,男性以黑為主,女性偏受白色。在此基礎上,十分愛美的瞳人又會根據自己的喜愛,更改樣式與顏色,形成了形形**,風味各異的袍衣打扮。
這時老船夫回身道:“各位貴人,前方無法行船了,還請你們自行過去。”
老者梅爾巖也不見怒氣,而是丟下一袋后道:“這些丹幣你們收著,在此等十天,十天內我們必回。”
此時細看會發現船下湖水如被一面透明的玻璃分隔兩側,一邊碧綠透澈,一邊如墨濃黑,駛進墨湖的船只,無論水手如何用力,都無法劃動半丁點兒。
老船夫高興地一聲清喲道:“孩子們都下水打樁啦……。”
在老船夫長長的話音中,梅爾巖帶著四子破空而起,腳點湖面,幾個起落,消失在墨湖深處。
一位水手問道:“ 爸!他們幾個找墨湖旋渦做什么?”
老般夫應:“這你別管!快下湖撈些魚來!”
兒子利索地跳進了碧綠湖里。
一個小時后。
梅爾巖與四子遠遠看到一道旋渦,臉上大喜。
梅爾巖道:“大家都把武器拿好,這渦下可能會有虛獸,一定小心。”
四人齊聲應道:“是!”
不想,鉆進旋渦,還在想著什么時候著陸,雙腳已經踏在實地。
四周草綠谷靜,不僅空氣新鮮,虛獸更是一只不見,五人臉上驚喜難以掩蓋!
第一卷《情殄莫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