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閣樓上積累了幾十年的灰塵來說，想要把它們清理乾淨，哪怕只是大致的清理一番都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好在這個地方是個餐廳，所以各種各樣的勞動工具倒是一應俱全，所以樑恩他們第一步就是使用工業吸塵器將那些厚厚的灰塵吸走。

顯然，這個地方已經很長時間沒人清理過了，所以當他們把地面基本上吸乾淨後準備清理垃圾的時候從過濾網中取下了一大堆之前被過濾網攔截下的零碎。

“硬幣，小十字架，徽章，鑰匙扣，領帶夾——”看著被過濾網攔下的那些東西，樑恩輕輕的搖搖頭。“這個地方到底多久沒有清理過了？”

“怎麼了，難道這堆東西里面也有值錢的古董嗎？”聽樑恩這麼一說，範猛好奇的湊了過來詢問道。

“你說對了一半，這些東西的確是古董，但不怎麼值錢。”樑恩說著拿起了一個小十字架指著下方的文字說到。

“這個十字架應該是信徒向教堂捐獻後獲得的紀念品，雖然來自於18世紀，但銅鍍銀的材料和明顯大規模鑄造出來的樣式讓這個東西價值不高。”

“這個東西大概值多少錢？”範猛問起了細節。

“40~50歐吧，而且這是直接出售的價格。”樑恩嘴角微微上勾。“如果中間商要買的話在這個基礎上打3~5折。”

“剩下這些東西一樣嗎？”

“一樣，這一堆都是一些不太值錢的小零碎。”樑恩把這些東西翻檢了一遍後確定的說，“你要賣的話打包200~220歐比較合理，賣給中間商的話100歐就很不錯了。”

爲了避免有什麼漏掉的東西，兩個人還專門拿出了金屬探測器在那堆灰裡面探測了一遍，可惜出了一些廢舊的訂書針，生鏽的剃鬚刀刀片或者釘子以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清理完灰塵之後，兩個人開始檢查起了那些箱子，盒子以及包裹，不過讓他們從入口處的箱子和包裹開始檢查的時候，發現開始的五六個箱包裡裝的都是一些老舊的服裝。

是的，是老舊服裝而不是古董服裝，因爲這些東西看上去應該就是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東西，而且還不是牌子貨。

“該死，這鞋鞋底花紋都快磨平了。”拿起一雙看上去好像是鱷魚皮的皮鞋翻過來看了一眼後，範猛把那雙鞋扔回了盒子裡。

“很正常，這些箱子裡應該裝的是以前房間主人爲了省錢沒有丟棄的垃圾。”樑恩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一會兒咱們剛好可以開車把這些東西丟到郊區的垃圾處理站去，雖然那邊是遠了點，但至少不會收我們垃圾處理費。”

把這些垃圾用繩索捆著吊到樓下裝上車子後，兩個人開始檢查起了房間更深處的那些箱子，也就在這個時候，樑恩發現距離閣樓入口越遠，那些容器看上去年代越久。

“哈，一整套銅鍋，我想爸爸會對這個東西高興的。”撬開了一個箱子上的鎖後，範猛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因爲在他的面前那個被打開的箱子裡有一整套老式的西餐用銅鍋，從最大號的燉鍋到最小號的小奶鍋一應俱全，雖然看上去表面有點氧化，但只要簡單的清理過後就能使用。

“我記得範叔叔這邊應該只經營中餐吧。”樑恩看了一眼興奮的範猛和箱子裡的這些鍋後，不解的詢問道，“他要這些西餐鍋做什麼？”

“因爲隔壁那個法國餐廳有整整十套光緒年間的外銷彩瓷餐具，我父親一直挺眼饞的。只不過對方不太願意賣，但是在多次詢問之後對方同意用有價值的廚具或者餐具交換。”

範猛蓋上木箱的蓋子之後對樑恩解釋到，“所以我想如果用這套銅鍋的話，說不定能夠把那套餐具換回來。”

“好吧，希望你能夠順利。”對於這些同行之類的串貨行爲樑恩不太清楚，但他也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少見的事情。

不過可能是因爲之前接二連三的發現過於有價值的原因，所以接下來的那些箱子裡基本都是一些徹底的垃圾。

比如說一些節日用於裝飾房間的綵帶，綵球甚至是是聖誕樹，再比如說一大堆不知道什麼年代裝修時留下的一些類似於帶花紋的石膏板這一類東西。

“這是什麼，餐具嗎？”就在他們再一次打開一個木頭箱子的時候，範猛新打開的一個箱子裡裝滿了黃綠色的玻璃器皿。

這些器皿看上去種類很全，除了杯子，盤子，水果盤以外，甚至還有蠟燭臺葡萄酒分酒器，是一整套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餐具。

“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哪種玻璃有如此有生機的綠色。”範猛拿起了一個杯子舉了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樑恩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趕緊把這東西放下。”樑恩有些緊張的說道，“還有，我記得上次買的那個蓋革計數器應該放在你這裡，能幫忙找出來嗎？”

“你說這個東西有輻射？”聽樑恩這麼一說後，範猛立刻把那個杯子放回了原處，接著和樑恩來到了閣樓入口處才緊張兮兮的詢問道。

“是的，因爲這些東西的顏色能判斷出它們是凡士林玻璃，也被稱作金絲雀玻璃，因爲在陽光下它會變成一種如同這一般美麗的金黃色。”樑恩小聲地介紹了起來。

“甚至這些玻璃器皿在紫外光線下會散發一種熒綠色的光芒，而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爲玻璃中加入了放射性元素鈾的氧化物。”

“那我的手沒事吧？”聽樑恩這麼一說後，範猛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己剛纔用來拿玻璃杯的那隻手，作爲前軍人，他非常清楚放射性元素的危險。

“應該沒事。”樑恩拍了拍範猛的肩膀安慰道。

“雖然歷史上曾經存在過內部含有25%氧化鈾成分的凡士林玻璃，但因爲鈾濃度越高，紫外線照射下熒光越暗，所以這種極端品種非常少見。”

“而普通的2%氧化鈾的那種凡士林玻璃輻射量只有100微倫琴/小時，相當於十個小時輻射量才相當於照一次X光，再加上輻射範圍只有10~15cm，所以危險性很低。”

聽了樑恩的解釋之後，範猛總算放下了心並下樓取來了蓋革計數器，接著對那箱東西展開了檢測。

檢測結果就像樑恩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些玻璃器皿的輻射量非常低，只有他們之前猜測最低輻射的八成不到，所以只要不弄成粉末攝入體內的話，日常欣賞完全沒問題。

而當他們把閣樓所有的光源隔離開，並打開帶上來的一個紫外線消毒燈的時候，這些黃綠色的玻璃器皿一下子發出了一種美麗的綠光。

“這實在是太漂亮了。”看見這一幕，樑恩和範猛同時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