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谷城不是傳來消息說獸潮消失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稍微知道點內情的人不由得轉頭望向姜臨岫,眼神怪異。
“就是她抵擋了平谷城最后一批獸潮,說不準是她為了抬舉自己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呢?”
“是啊,這獸潮都持續千年了,怎么可能說結束就結束,多半是假消息!”
“……”
一時間,人群里說什么的都有,東修誠等人聽著那些話越說越過分,氣得想蹦起來揪住那些人的衣領狠狠打一頓。
“阿臨,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隨他們亂說?!”克利夫蘭握緊拳頭,忿忿不平道。
姜臨岫搖搖頭,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人在發現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的人,擁有的東西超過自己時,多少會生出嫉妒不屑的情緒。
而她之于他們來說,就是這樣一個對象。
能連晉兩階又怎么樣,還不只是一個末法者!憑什么對平谷城的生死存亡產生影響?
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區區末法者就能做到?這不可能!
面對這種心里不平衡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實力封住他們的嘴!
“諸位,不如聽我一言?”姜臨岫按住想要發作的同伴,站起身清清嗓子,朗聲說道。
一個坐在宗項明不遠處、靠近中心的男人臉部肌肉一抽動,不屑地道:“哼,你說什么我們就照做?你把我們當什么了,平谷城那群沒見過世面的嘍啰嗎?”
“沒錯,憑什么聽你的!”
姜臨岫懶得和他們廢話,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最先開口的男人身后,右手五指成爪,扣在男人的命門上,冷冷地說:“現在可以安靜聽我說話了嗎?”
“……”
嘈雜的人群驀地鴉雀無聲,個個驚駭無比,竟然沒有一個人留意到她是什么時候出手的!
這當真是末法者的實力嗎?
被她扣住的男人不死心,還想張嘴說什么,卻感覺自己命門一緊,巨大的危險籠罩下來,這個姜臨岫,是真的起了殺心!
明白這一點后,他總算是老實閉嘴,暫時歇了打岔的心思。
“當日平谷城的獸潮是因為亞加山脈中的一枚腐化之眼,如果在座的各位有不知道腐化之眼的,稍后可以互相打聽一下,清楚那枚腐化之眼后,確實平谷城至今為止都沒有再出現獸潮?!?
她的眼神掃過在場的眾人,字字清晰說道:“這波獸潮來的蹊蹺,如果我們不齊心協力,后果必定不堪設想,我希望諸位可以放下偏見,齊心協力,一起抵御獸潮!”
她的話說完,聚靈陣中沉靜許久,坐在她遠處對面的一人舉起了手:“我愿意加入!”
有了那人帶頭,剩下的人仿佛如夢初醒一般,陸陸續續出聲:“我也愿意!”
“算我一個!”
“格老子的,和這群妖獸拼完再說!”
“好!”
宗項明坐在遠處,面帶微笑掩住了眼里的情緒,他高聲叫好,順手跟著人群鼓起掌來,儼然十分贊同。
就說會兒話這么寫功夫,這波獸潮已經近在眼前。
姜臨岫神色冷厲,一聲清嘯,喝道:“嘯天,全身鎧化!”
嘯天踏云猙威風凜凜的虛像在她身后無聲地咆哮,金屬色的鎧甲一寸寸覆蓋上她矯健的身軀。
“擊退獸群,保衛我們的家園!”她懸在空中,振臂高呼。
其余人能鎧化的也紛紛鎧化,不能鎧化的手持兵器,一齊大聲喝道:“擊退獸群,保衛我們的家園!”
當第一只妖獸在地平線附近出現的時候,姜臨岫一馬當先,率先沖了出去,給眾人留下一個颯爽無匹的背影。
陣中諸人緊接著提氣而起,迎頭趕上,誓要超過姜臨岫,挖出第一枚晶核!
宗項明也沒有例外,召出自己的本命妖獸血翼雕,迅速鎧化以后沖進獸群,大肆拼殺起來。
一時間,白沙平原上塵土飛揚,鮮血四濺。
聚靈陣中修煉的冒險者們等級都比當初守城的衛兵要高出不少,對上這波妖獸雖然有些吃力,但并非毫無勝算。
人類的血混著妖獸的血層層疊疊灑在白色沙土上,雪白的顏色變得鮮紅,凝固后又變得深紅。
從空中往下望,像是一朵朵艷麗的紅花開在平原上。
“岫岫,情況不對,后面還有一大波妖獸!”靳厭離在妖獸空間里稍加感應,登時大驚,趕忙靈魂傳音把異常的情況告訴姜臨岫。
姜臨岫手上動作未停,左手一道冰劍,右手云海追魂槍一齊射出, 正中兩頭妖獸的致命部位,鐵甲蝎和鋸齒獸在凄厲的吼叫聲后應聲倒下,發出巨大的悶響聲。
“恐怕又是腐蝕之眼一類的東西,師父說了,大陸各地都出現了獸潮,恐怕情況沒有那么簡單!”她稍稍松了口氣,避開身后甩來的一根布滿倒刺的尾巴,繼續說道,“先把這波解決了,壓力小一點之后,我再去深處看看。”
一番激烈的鏖戰之后,原本干凈的聚靈陣都濺上了血跡,遍地妖獸的碎片,甚至還有晶核骨碌碌滾了好幾圈,都無人去撿。
宗項明手起刀落,將面前的幻獸挑起,單手舉向天空,興奮地大喊:“我們勝利了!”
“宗叔,慢著,后面還有!”
正當眾人卸了力道,準備武器一丟就地休息時,姜臨岫戒備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聽得人連頭皮都繃緊了。
“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一波嗎?”受傷的人大受打擊,忍不住抱怨道。
沒有人搭理他的埋怨,最開始叫囂的那個男人狠狠白了他一眼,神情冷肅地說:“仔細聽!還有腳步聲在靠近!”
眾人趕忙凝神細聽,果然,地面的隆隆聲沒有停止,沙粒再一次上下跳躍起來。
“戒備!”
幾息過后,一只巨大的角率先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不知道是誰,突然驚恐地大叫出聲:“是巨角囊毒獸!”
一干人神色遽變,恨不得就此屏住呼吸。
隊伍最后有些已經負傷的人,聽見是巨角囊毒獸,登時大駭,踉踉蹌蹌后退幾步,左右逡巡著,見無人有心思注意自己,竟然悄無聲息地逃跑了!
那可是巨角囊毒獸,這會兒不跑,等著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