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說著,也發現不對勁了。
阿臨怎么不回答他了?
奇怪地回頭看去,姜臨岫氣得胸口不斷起伏,拼命忍著才沒有沖動行事沖去孟家,將符樂成口中所說的大宅子整個掀翻。
他們怎么敢?怎么能?
那是姜家的祖宅啊,就算著了火,人死光了,那也是的家世代生活的地方!
孟家這幫畜生!
符樂成被她身上不斷釋放出來的寒意和殺氣逼得后退了一步,惴惴不安地試探道:“阿臨,你怎么了,你還好吧?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姜臨岫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道:“沒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沒事。”
符樂成雖然心大,但人不笨。
目睹了她的異常,大著膽子猜了一句:“你和那孟家有仇?”
不等姜臨岫回答,他仿佛篤定了似的繼續說道:“嗐,別說你了,我跟孟家都不對付 那孟家從上到下都實在是惹人討厭,就那個二少爺,還踩死了我的一只鳥兒!”
他說著說著,自己也跟著生氣起來。
“也就是從那以后,姥姥才開始教我學習陣法,說是讓我自己找他們報仇。外頭的迷霧陣你也看到了,那是姥姥早年間設的,她陣法可厲害了,你要是跟著她好好學,肯定有一天能找孟家親手報仇!”
姜臨岫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聽出符樂成話里話外的安慰,輕輕松了口氣。
是啊,只要好好修煉,總能有親手找孟家報仇的一天。
不管孟家跟姜家當初的事情有沒有關系,但他們敢在姜家的祖宅上蓋起自己的宅子,就是罪不可赦!
“到了,就是這里!”
符樂成把她領到一處草屋前站定,伸手打開門,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
這間屋子雖然簡陋,但光線極好,陽光灑滿整個房間,溫暖舒適。
“雖然一直空著,但都有經常打掃,你放心住吧。”符樂成挺起胸膛,得意道,“都是我親自打掃的哦!”
那模樣宛如一頭等待夸獎的小獸,惹得姜臨岫忍不住逗了他幾句,少年的臉又悄悄的紅了。
姜臨岫繞著這間房子轉了一圈,嘖嘖稱奇。
這件小草屋,里里外外也不過五六十平米,但是小廚房、花園和臥房卻一應俱全,和扶老太太那間屋子一樣,臨近窗戶的地方還有一張看起來極舒服的搖椅。
最妙的是,后面竟然還有一處小型溫泉池子。
“多謝帶路。”
“不用這么生分,咱倆之間說什么謝不謝呀!啊對了,我和你說說時間,姥姥每天吃過早飯以后教授陣法,午飯前結束,下午可以練習,也可以自己出去玩兒,或是修煉,都隨你,但是教的陣法必須都弄懂吃透,不然姥姥第二天可得生氣呢,她生氣起來我也沒有辦法。”
抓抓腦袋,符樂成琢磨半響,繼續補充道:“每三天要給這些花花草草澆水,哦,我再把出入外頭陣法的方法教給你。”
“如果跟你剛剛走的是一樣的話,那我已經會了。”
“你,你都記住了?”
符樂成驚得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他沒記錯的話,也就走了一遍吧,阿臨這是什么變態的記憶力!
想當初那個陣法,他都學了好幾遍呢!
“啊,啊,那這樣的話,我陪你進鳳瑤山去買點兒生活用的東西吧。”
他半晌回過神來,建議道。
姜臨岫看看幾乎是家徒四壁的住處,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一路疾行,結伴而行的兩人便到了鳳瑤山的外圈。
“咦,怎么這里有一座雕像?”一進入鳳瑤山的范圍,姜臨岫就在顯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座雕琢得頗為精致的石像,高高地立在石臺之上。
石像顯然是一個男子的輪廓,眉目俊挺,栩栩如生,有種高高在上俯視世人的感覺,讓人覺得威然不敢直視。
來來往往的人十個人里有兩三個人路過石像時,虔誠地雙手合十行禮參拜。
符樂成看了一眼,也皺起了眉,摸著下巴道:“上次來還沒看到呢,我去問問!”
說罷他立馬拔腳向一個正在行禮的人湊過去。
等那人拜完,符樂成連忙湊上去:“姐姐,您這是在拜誰?”
那年輕女子見是一個穿著背心的少年向自己詢問,俏臉微紅,走到一旁小聲說:“這是新立的神子,聽說信奉他能事事順遂,修煉一日千里呢!”
她說著,悄悄回望了一眼石像,陡然覺得那石像的眼睛像在注視著自己似的,心里頭一慌,頭也不回地跑了。
符樂成在原地一頭霧水,心道奇怪,這姐姐怎么話不說完就跑了。
姜臨岫在一旁聽得清楚,神子……
這讓她不得不聯想到上面那個、自己傳說中的死對頭。
掏出玉簡注入能量,姜臨岫將面前的石像畫面記錄在玉簡中,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準備下次見到安德森的時候,讓他好好分辨一下。
符樂成許久沒進過這里,姜臨岫從未來過,因此兩人見到許多新鮮東西都有些興奮,左看看右看看,一時間逛得不亦樂乎。
這會兒,兩個少年正站在賣零嘴的小攤位前挑挑揀揀,有說有笑,好不熱鬧,冷不丁的,有個刺耳至極的笑聲傳入耳朵。
“喲,這不是小成嗎?誰準你這個窮鬼進城的?”
不遠處,三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看著這邊哈哈大笑。
最前方的那個人又矮又胖,身上綾羅綢緞裹了一層又一層,最外面還穿著一件品階不低的鎧甲,看樣子頗有身份和財力。
掃了那三人一眼,姜臨岫皺了皺眉,看向符樂成問道:“他們是誰?”
“孟家執法隊隊長孟東升的兒子孟朝陽,另外兩個也是執法隊員家的,他們都是孟家二少爺的跟屁蟲。”
符樂成看著那群人咬了咬唇,沒有和他們爭辯什么。
姜臨岫掃視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一身虎皮短打,看那皮毛的色澤亮度,完全不比那一身綾羅綢緞便宜,也不知道這三個人是怎么瞎了眼看出符樂成是個窮小子的。
更別說還有甘泉谷老太太那“大陸第一陣法師”響亮的名聲,真要算起金幣的多少,恐怕沒人能比。
“嘿,看那小子表情還不服氣呢,怎么,來比劃比劃?”
見符樂成不吱聲,三個紈绔子弟反而得寸進尺,一步步朝著兩人靠近,走到近前,仿佛才看見還有一個人似的,分出一點眼神給姜臨岫。
“還有一個人?嘖,難怪窮鬼敢進城了,穿得也不怎么樣嘛,你想傍上她給你撐腰?”
那胖子嗤笑一聲:“省省吧,就你們這實力,怎么,你不服?”
符樂成氣得呼哧呼哧的,雙手攥得死緊。
“別做白日夢了,你想對上孟家?孟家也是你這樣的人能肖想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二少爺想打你就打你了,就連你身邊的那個小子,二少爺也不放在眼里!”
胖子還嫌不夠繼續出言諷刺道:“別說二少爺,就是我想教訓你們,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朝陽哥,別和這小子浪費時間了,我們還要去尋寶呢!”胖子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趾高氣揚地白了一眼符樂成,“得了甘泉谷那老太婆的青眼又怎么樣,還不是一樣窩囊!”
姜臨岫忍不住開始懷疑是自己的運氣不好,還是面前的人實在太蠢。
甘泉谷的老太婆?窩囊?
這都什么跟什么?
真是走到哪里都有這種自以為是見識短淺的蠢貨!
他們去尋寶?去折磨身旁的護衛尋寶還差不多!
她大略掃了一眼,三個紈绔都是法者,三個護衛最強的也就是個后序法者,這樣的實力,也只能勉強保平安,真要遇見什么,怕是護衛就自身難保、先行溜走了!
不管再過多久,這群人的嘲諷都讓符樂成難以忍受,面色漲紅起來。
說他可以,怎么能輕視姥姥!
但是姥姥不許他在外面惹事,學成前必須忍耐……
符樂成正低著頭內心糾結,突然聽見身旁清越而冰涼的聲音開口:“不過就是孟家的狗,主人不在還敢亂吠,也不怕挨打!”
攥出血印的手一松,符樂成訝然抬頭,只看見姜臨岫線條優美的側臉對著那群人,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們有種,不如把剛剛的話拿到你們父母面前,或者孟家家主面前說一說,或者是我們回頭轉告一下符老太太,你們選選?”
“你!”那胖子面色瞬間難堪,卻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敢嗎?他當然不敢!
“臭小子,你算什么東西!敢威脅我們朝陽哥?”孟朝陽身邊的那個猥瑣男子一翻三角眼,惡狠狠地指著姜臨岫罵道。
他的囂張仿佛給了孟朝陽一個發泄的渠道,立馬豎著眉毛怒道:“你現在給我跪下道歉,我還能饒了你!”
符樂成自己憋著不要緊,聽見他們對自己的新朋友出言不遜,這就忍不了了,連忙維護道:“有什么你們沖著我來,她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只是路過,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不要沒事找事!”
“哼,既然是朋友,那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也陪她一起,給我道歉!”
那三人一聽,當下更加起勁,越說越過分,甚至還上手來拉扯符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