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你有把握做到一把火燒掉這些蟲子嗎?”姜臨岫用靈魂傳音問道。
她知道,現在不是她出頭的好時機,但是要讓她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死在自己眼前,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烈焰的聲音立馬從腦海中傳來:“嗯……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主人,我一出去,還沒來得及蓄力,就要被這些蟲子咬死啦!”
姜臨岫思忖片刻,說:“我用水柱暫時給你衝開一條通路可以嗎?”
“這樣肯定沒問題啦!”
打定主意,姜臨岫再次掏出許久不用的一芳醉,趁無人注意,悄悄繞到後方。
不得不說,一芳醉不愧是神器,那羣小飛蟲和飛翅蜈蚣完全沒有注意到有個人影在緩緩移動,只有艱難維持著大防禦罩的陽平法聖感覺到自己的罩子中有異動,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在一芳醉的庇護下,烈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不起眼的角落,和姜臨岫一起,看準時機,在突如其來的水柱掩護下,蓄力出一招“三千火舞”。
“那……那邊又是什麼來了!”
躲在陽平法聖身後的人驀地感受到另一重危險的臨近,看著眼前的異象失聲叫了出來。
偌大的水域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鳥形黑影,雙翅展開,熾熱的溫度驅散了周遭的陰寒。
汲川法聖正被多如牛毛的小飛蟲和飛翅蜈蚣圍得密不透風,周遭多了兩具嶄新的白骨,在他身邊的人手拉手抱成一團,心如死灰。
聽見陡然響起的驚叫聲,他睜大眼睛透過小飛蟲被衝出去的間隙朝外望去,只見一頭身量龐大的火鳳出現在衆人眼前,身上一圈燃燒的火焰彷彿要燎得人皮膚焦黑。
他心裡最後一把火也涼了,飛蟲未消,又來火鳳,前狼後虎,這是天要亡他!
作爲火系修煉者,陽平法聖對火元素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敏感,空氣中陡然焦躁起來的火元素讓他心底冰涼,目眥欲裂看向孟子忠,眼裡是最後的期冀。
“少主,汲川危在旦夕!沒了他後面的路難走哇!”
他幾乎是嘶吼出聲,汲川被小飛蟲消耗了太多力量,現在對上這頭火鳳必定不是對手。
陽平歇斯底里的叫聲讓孟子忠冷硬的心動搖了些許,陽平說得對,後面會遇到什麼誰都說不準,少了一個法聖就是少了一個大助力,更何況就眼下的情況,萬一和火鳳對上,沒了汲川他們必定得損耗一大半!
正當他心裡來回搖擺的時候,親信孟飛文邁上前一步,小聲在他耳邊說:“少主,您別忘了,汲川和陽平曾對您寵愛的女人出言不遜,現在正值雙重危機,說不準他倆串通好了,是要把您賣了好拿了遺蹟中的寶藏自己潛逃呢!”
孟飛文的話如醍醐灌頂,狠狠地敲醒了孟子忠,他牙根緊咬,想起這兩人對自己的種種不敬,愈發覺得孟飛文的話大有道理。
陽平自然是聽見孟飛文的讒言,怒從心起,恨不得反手一掌拍死這隻分不清輕重胡亂挑唆的跳蚤。
但是他的反應落在孟子忠眼裡,反而愈發覺得,他這是要把所有人都拖著給汲川陪葬。
“哼,陽平,你不要仗著自己有點功勞就在本少主面前發號施令,本少主就不信了,汲川堂堂一個法聖,會扛不住這些小飛蟲!如果真的這樣,那恐怕法聖之力,是浪得虛名了!”
陽平被孟子忠氣得面紅耳赤,孟家家主對他們這些來投奔的都相當不錯,可是這少主怎能這般目光短淺!
汲川聽到孟子忠斬釘截鐵不容辯駁的話,心知自己今日是兇多吉少了,閉緊眼睛,快速運轉起體內的力量,周圍的人目光登時大駭,爭先恐後地叫喊起來:“汲川法聖要自爆!”
“汲川法聖要自爆了!”
陽平的目光更加悲痛,區區聖獸級別的小飛蟲,竟然能在主家冷心冷肺的情況下,把汲川逼進絕境!
姜臨岫看著三方僵持,忍不住無聲地冷笑,簡直是自取滅亡!
用靈魂傳音對烈焰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三千火舞就這麼灑落在一方水域上。
細密的火雨落在小飛蟲羣裡,瞬間“噼裡啪啦”燒成一片,蛋白質燒焦的氣味讓兩岸的人不禁產生了面前是一份大餐的錯覺!
一直關注火鳳的陽平眼睛驀地睜大,趕忙連聲向對岸喊道:“汲川!汲川!快停下!”
“火鳳攻擊的是飛蟲!”
“汲川——”
無論他怎麼呼喊,對岸始終沒有一點兒響應,讓陽平的心彷彿也置身於三千火舞中,被不斷炙烤著。
終於,在他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對岸終於傳來了響動。
一面高大的水牆拔地而起,把剩下的飛蟲和飛翅蜈蚣齊齊衝向正在燃燒的蟲羣裡,火星噼啪,跳躍的火焰收到新的燃料,一下子又竄高了些許。
汲川的臉從水牆後露出來,對著陽平的方向比了個手勢,發白的面上是逃出生天的笑意。
三千火舞一下,沒用多久,飛蟲和飛翅蜈蚣皆被燒盡,水裡還有新冒出來的,連攻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在不熄滅的鳳凰火下被燒得焦黑。
衆人正要回頭去尋那火鳳的蹤跡,卻見那火鳳紅光乍現,下一秒,就化成了赤色流光,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汲川劫後餘生,凝望著火鳳消失的地方,嘴裡不住地喃喃道:“神蹟……神蹟……這是神蹟??!”
火鳳乍然出現,又如死神般將這片水域最大的威脅收割殆盡,汲川死裡逃生,內心無比震動,久久不能回神。
陽平彷彿有所感覺一般,犀利的目光朝姜臨岫這邊的方向望了過來,卻始終無法鎖定究竟是隱藏在人羣中的哪個人。
孟子忠和孟飛文被陡然發生的變化弄得猝不及防,這會兒對上陽平和汲川的眼神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哼,少主,還是您請吧,抓緊時間探索完,我和汲川好回孟家交差!”
陽平冷冷覷了他一眼,話裡夾槍帶棒地說道。
孟子忠被他這麼一說,覺得面子上甚至過不去,但那兩人的視線齊齊匯聚到他身上,萬一動手,吃虧的還是他。
“那走吧,裡面還有很多寶藏在等著我們,你們倆這次可得好好犒勞犒勞!”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完,帶著一衆人躍到汲川法聖這一側,探進了下一段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