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幾天前,羽流情的意識就已經(jīng)恢復了。遠目下,他便能看見身體的變化,脊椎的白色和身體的黑色在相互轉(zhuǎn)化,生機被死氣激發(fā)出來,白光閃耀,死氣也被生機所激,經(jīng)脈越發(fā)黝黑。
“看,他已經(jīng)開始變化了,距離真正恢復已經(jīng)不遠了。”白衣輕說道,他最快地發(fā)現(xiàn)了羽流情的變化。
“這樣就好。”上善真人說道,道宗第九子傳承者的重要甚至要比他這個真人還要重要。說到底,在道宗所有人的眼中,羽流情的身份就是道宗的人,第九子的弟子。這樣他的輩分也就是幾乎最高的。
“嗯,估計他醒來又會離開。”白無慾說道,他覺得羽流情經(jīng)過這件事在心裡一定會對道宗有那麼一點兒反感。
“或許,現(xiàn)在的他還不用來道宗。”一個人從外面走來,正是衆(zhòng)妙真人。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留他了。”上善真人說道,若是他想留住羽流情,實在是有太多的方法了。
“靜待他醒來就好了。”衆(zhòng)妙真人說道。
等待,是最痛苦的。他們就在羽流情的旁邊一直等待。
又過了幾天,羽流情才悠然醒來,身體已經(jīng)勉強恢復,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大體上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他的體內(nèi)所有的生機都移向脊椎,經(jīng)脈承載死氣,漩渦也只在大腦中存在。
羽流情醒來時,周圍似乎沒有人了,他就去了他的洞天,換了身衣裳,悄聲離開了。
殊不知,在他身旁數(shù)百里,有好幾個人在盯著他,其中就有易麻衣,衆(zhòng)妙真人,和白衣輕。
“他這一去,就能遇見謫仙,都是宿命。”易麻衣說道,他在開口預言。
“遇到了好啊,相信將來天魔戰(zhàn)場會有他的一份義務。”衆(zhòng)妙真人說道,他也像是預言,但他指的是誰,除了衆(zhòng)妙真人自己又有誰知道。
“羽流情的命運本就捉摸不定,現(xiàn)在再受道宗兩個先祖的干預就再也沒有一絲痕跡。在幾年前我還能傷精血窺視他的命運,但如今,他……已經(jīng)完全不能被我看到了。”易麻衣無奈道,他曾說五域相師他稱第二,上天稱一,古今未來無物不可算,但如今他對羽流情真是無奈了。
“他命格之強大,已經(jīng)能夠影響他身邊的人了,還是他的護道人……噗!”衆(zhòng)妙真人說話間,口吐鮮血,雙瞳染血,竟是被羽流情的護道人所傷,他分明還沒有叫出他的名號,但他似乎看見了滿天血色,屍橫遍野,盡是一位位人族先民。
易麻衣見狀,心中一凜,剛剛他也想去推算羽流情的護道人。
“咱們還是安靜地觀察他吧,不要想其他的了。”白衣輕說道,他的眼睛裡也有鮮血流出。
羽流情他也發(fā)現(xiàn)了怪異之處,他的感官下降了不少。他體內(nèi)的多種力量除了慾望盡數(shù)都幾乎枯竭,身體不是一般的虛弱。但他還是毅然離開,他覺得,他的這種結(jié)果就是道宗的人整的。
冰天雪地中,羽流情一個人在行走,他要走回玄燁天都。崑崙山是玄燁天都乃至整個玄燁都的中心,這種世人眼中的無人區(qū)距離宗派的所在還是很遠的。
他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他只帶走了道宗第九子的佩劍。
漫天飛雪,舉世難尋。天明之後,下的雪是這幾年最大的。
羽流情在雪地上走,大風吹過,他的長袍便盡是白雪,他就像一個雪人一般。他的身子太虛了,風大的時候,他都能倒在雪地上。他的身體倒在雪地上,有時候能一兩個時辰不能動彈。
他從崑崙山走到玄燁天都的宗派地區(qū)便用了三四天,他正向魔宗走去,他想起他要代替無情門參加魔宗排名爭奪,還是要先回去的,尤其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恢復了一些,勉強不會被欺負。
天狼山,他在路上已經(jīng)打聽過了,憑藉著猛毒樂的成員身份還是可以進去的。
天狼山上有天狼,這句話在道上他已經(jīng)聽了不知多少遍了,據(jù)說是魔宗畜生道的最強……畜生,少說就有六百年了,早已通靈,魔宗在玄燁天都稱得上是三大頂尖勢力有很多原因就是在於這頭天狼。
他已經(jīng)走到了天狼山下,遙望遠山,只覺那座高山就像是一頭向天長嘯的銀狼,山是白色的,整個魔宗都是以黑白二色爲尊。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羽流情回頭一看,就看見一隊人馬,穿著紅色鎧甲,騎著黑色寶馬,從遠處駛來。
那領頭人對著羽流情大喊,“紅蓮槍辦事,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羽流情也覺得他應該退開,現(xiàn)在身體不行,還是裝裝孫子吧!
卻是他沒有及時退開,被一匹黑馬撞到了,那匹馬上面的紅蓮槍還用手中長槍向羽流情劈去。
羽流情不敢反抗,他已然發(fā)現(xiàn)那個領頭人竟然是傳說,突破仙凡之間,成就傳說的人。他對那些人有些懷恨在心,竟不知不覺間跟著他們走了過去。
當他看見他們在向謫仙身前停下時,他猛地發(fā)現(xiàn)前方那人正是在碣石鎮(zhèn)賣給他破劍的人。然後看見紅蓮衛(wèi)想要對謫仙開槍時,他卻忍不住動手了,他也跟著開槍了。
他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面對傳說,他竟然出手了,對於現(xiàn)在的他確實有些奇怪。但他看著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謫仙,不自覺得出手,現(xiàn)在想起了就發(fā)現(xiàn)怪異之處了,一個凡人怎麼可能進入玄燁都?
之後,便見天狼山上天狼出現(xiàn)了,一爪子便把傳說境的紅蓮衛(wèi)殺死。那是畜生道的副宗主,與真人無異,吐人語,還可修人法。除了身體是一匹狼,其他的都跟人類一樣。
這便是畜生道的力量,比之宗主還要強大,即使是魔宗輪迴門將畜生道除名,遠在玄燁天都也收到了消息,但只要這頭天狼在,畜生道在這裡的地位就不會改變。
“畜生,你又厲害了!”謫仙說道,他看著那頭狼,像是再看一個老朋友。
那天狼長嘯一聲,像是在迴應謫仙。
那些紅蓮槍早就嚇呆了,傳說的紅蓮衛(wèi)身死,他們這些身份境的紅蓮槍早就怕得顫抖了。對於天狼山上的天狼,他們早有耳聞,但親眼所見卻是頭一次。
“就連你們鉅子見了我也要叫一聲宗主。”那天狼開口,兇悍的氣息讓周圍的人嚇得不敢說話了。除了謫仙,無人敢開口。
“沒事,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謫仙對著天狼說道。
“身爲您的坐騎,在此界等待你便是我的職責。”天狼開口,道出了驚天秘聞。
“好了,先在這裡陪你待幾天。”謫仙笑道。
“那我先把這些人處理掉。”天狼說話間,銀光閃過,一隊二十紅蓮槍瞬間身死,鮮血濺出數(shù)米,染紅一片天。
“這是?您的三尸?”天狼看著羽流情有些遲疑,不確定地說道。
這一句讓羽流情不敢相信,三尸可是在仙佛時代的東西,只有證道的真仙才能斬出三尸。三尸是指人的慾望,在今已沒有記載。但那時有記載證道者要比飛昇者還要厲害,三尸證道便是一種證道的方法。
“不知道,我和他已經(jīng)分不清三尸或主了。只有飛昇時纔會明瞭。”謫仙說道。
“那他,還沒有資格記住這些事情,就讓他忘記吧。”天狼開口,一道銀光,直接擊中了羽流情的泥丸宮。
羽流情倒下,卻是倒在了天狼的身上。既然三尸或主分不明,那他也有資格在他的身上。
“你先去跟魔宗的說說吧,到時候讓羽流情先做一位魔宗弟子吧!”謫仙說道,想讓羽流情在魔宗發(fā)展。
過了一會兒,天狼離開了天狼山,畜生道也就在這一天消失在五域之中。同時,羽流情在沒有意識的時候破格成爲了地獄道的核心弟子。
“走,現(xiàn)在去看看墨家鉅子!”步凡塵說道,坐在天狼身上,遙望機關城。
天狼長嘯一聲,向機關城方向飛奔。他化作一道銀影,消失在魔宗畜生道的天狼山。
這時,崑崙山上,易麻衣口吐鮮血,眼中溢血,這是天道反噬,就像衆(zhòng)妙真人一般,揣摩了不了招惹之人。
“完了,他們已經(jīng)宿命相遇了!”易麻衣說道,站在山頂,遙望遠方,他的反噬比之衆(zhòng)妙真人還要嚴重,他的眼睛已經(jīng)瞎了,那是代價。
“你看到了什麼?”衆(zhòng)妙真人問道,他的眼睛上還蒙著紗布,口中含著仙丹。
“一匹銀狼,半世滄桑。伐魔衛(wèi)道,相煎太急。”易麻衣剛說完,就失去了意識,在山頂?shù)渖窖隆?
他的身影,在茫茫雪山顯得格外寂寥。
“易兄,世上竟有連你都不能揣摩的人物?他,會是誰?”衆(zhòng)妙真人說道,易麻衣修行化神之法,神的強大,不次於道宗先民。這般推算之法便在於神的強弱,連易麻衣都失敗了,他算是推算無望了。
“魔,爲何會存在?是誰的道統(tǒng)?”衆(zhòng)妙真人喃喃道,眼中又是鮮血流出,他卻依然望著天際。
“仙魔一體,虛妄……啊!”說著衆(zhòng)妙真人也像易麻衣一般跌落山崖,冰天雪地中,除了上天,最厲害的兩位相術師雙雙被上天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