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無義懸崖之下，曹操清醒，眼角帶著淚痕，想著那段似乎不屬於他的人生，心中感慨頗深，食魔骨，吞舍利，劍斬大佛，難道那是神靈的生活，或許，那些只有神靈才能辦到吧！

他迷迷糊糊地向前走去，心中卻還在想著那尊骷髏，他生前是什麼人？竟然在死後還有這般佛性，還在堅持著渡這些魔頭。

他的前方是一條小路，上面鋪著北極冰沙，有靜神之效。這條路能通向無情門的真正山門——曹操三年沒去過的九九八十一層高閣！

他行走間，用腳掌接觸冰沙，體會那股來自北極的寒意，那是北境之北，最寒冷的所在。

“我回來了！”曹操大喊，聲音傳到雲霄，他相信他的師傅白骨道人能夠聽見。

他開始狂奔，沿著小路要快點到宗門。

他竟然在不經意間用上了在魔神體內的身法，源自身體的本能，那種速度雖然不是最快，但卻是最適合的，最輕鬆的。

九九八十一層的山門已經可見，那是在千年前就已經存在的了，至今依然不倒，連墨家鉅子都讚歎不已。

果然，白骨道人就站在山門門口，帶著微笑，“終於回來了。”

“幾天了？”曹操問道，他感覺他在那裡呆了不知多少年。

“一天……半，看看你的成果，要是可以的話就把***也教給你。”白骨道人說道。

“好，那我先動手了！”曹操激動地說道，然後他發現他有些餓了，就說，“先吃點飯行不行？”

直到下午，曹操纔開始真正與白骨道人切磋，一人執劍，一人空手。

曹操先出手，浪濤翻涌，滄海劍法已經與從前大不相同，似乎真的有些滄海的韻味。

白骨道人張嘴，口吐碧火，青色的火焰燎過，竟然將浪濤蒸發！

於是，曹操動用心種，慾望爆發，雙眼赤紅，這卻是以前所沒有的。力量，殺戮，傲慢，三者衝心，他化作殘影消失在白骨道人眼前，再次出現時，手中長劍已經刺入白骨道人的小腹。然後白骨道人一掌打在曹操胸口，讓他胸口有些疼痛，頭腦清醒。

“不錯，有進步了。”白骨道人說完，就把曹操震飛了，他小腹的傷口上卻已經好了。“在同樣的修爲下，你已經能打敗不用心種的我了，估計這在整個魔宗年輕一代能排上第九第十那樣。這次還不錯。你的心種雖然強大，但太不受控制，那我現在就只能教你水中月影了，到時候要是有小成了，就把其他的交給你。”白骨道人說話間就把兩本書撇了出去，被曹操接住。

“白骨觀。水中月影。”曹操看著書名喃喃道，看著這兩本薄得像紙一樣的書，曹操還是有些懷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卻不能給你解答，我不是無情門的人，但你是，那你就去這無情閣裡尋找答案吧。”白骨道人說道。

“嗯。”曹操說道，然後就走開了，他心中有些牴觸，不想知道事情真相。

“快點吧，明天早晨我就先去看看羽流情，順便把功法給他。”

……

曹操在自己的房間裡靜靜地呆著，這已經是深夜了，他還是睡不著覺，一閉眼就看見那巖漿中的“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八個金字，是那麼清晰，好像烙印在靈魂之上。

他實在是睡不著覺，決定還是去問問無情閣的長老們吧。他推開房門，感受著冷風吹著臉龐，他突然有些冷靜。然後毅然地走向無情閣。

無情閣九九八十一層，住著千餘年來的太上長老們，他的資格不小，但也只能上到第十八層，而白骨道人只能上到第九層。他來到無情門少說有十年了，剛來的時候就有這種的資格，現在也沒變。

“應長老。”曹操對守門的長老打招呼，白骨道人曾說，這位應情長老是全無情閣最強大的一個人，要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和他打好關係。

“阿瞞來了，呦，三年不見了，你可比以前成熟多了。”那位應長老說道。

“是啊，這都三年了。”曹操也感慨。

“你這次來是幹什麼？”應長老問道。

“我剛從無情無義裡上來，想問一下里面的東西。”曹操回答。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跟我上去吧，進行一下真正的核心弟子的儀式。”應長老說道，然後提起曹操向上面跳。他跳一次能跳九層，連跳九次就到了第八十一層，那是最頂層，只有退位的宗主才能在裡面呆著。應長老把他撇了進去，然後他就離開了。

“喂，這是哪啊？”曹操還沒看清，就被丟進這個黑屋子裡了。

“你可願成爲我無情門弟子？”一道聲音傳來，像是在他心裡發出來的。

“我現在不是嗎？”曹操問道。

“不是，你能自己從無情無義上來纔是有資格成爲我無情門弟子的。而且，你若想知道那裡是什麼東西，只有真正成爲弟子才能知道。”

“好吧，本來我就是，再來一把也沒事。”曹操還是太想知道他的那場經歷是什麼了。

這時，一道劍影射了過來，不待曹操反應，那道劍影已經就刺入曹操胸口，烙印在他的心臟之上。曹操只覺得心臟有些痛，然後就沒什麼別的感覺了。

“好了現在你就是我無情門的弟子了。”

“無情無義，是神靈的陣法，只有魔宗之人，三十歲以下的人才能進去，只有靈魂強大到一定程度才能保留記憶，而這種程度因人而異，沒有明確的方法分辨。”

“但從前人的手札來分辨，應該是和前世有關，達到前世的多少分之一就能夠保留記憶。若是兩世都是平常人，那隻要下去，再出來就能有全部的前世記憶。像墨家的鉅子，現在年僅二十，卻能與各位門主有著相同的地位，而他的前世就是普通人，連守拙都沒到。”

“在陣法裡，你會看見你前世存在的世界，能看見前世的所見，能看見前世你的故人，能看見前世你的朋友，能看見前世你最後悔的事，然後，你成爲你的前世，然後行自己想做的事，最後發現你前世最後悔的事，又被你做了。”

“這樣，但醒來時你會更懊悔，但若從來，你還會這麼做，如此，才稱爲，無情無義！”

“人，纔是最無情無義的。”

說話的人走了出來，曹操才發現他不是人，竟是一位修煉成人形的妖怪，他的額頭長著角，竟是一隻蛟龍！

“你你你……”曹操說不出話來，他看見了化形的妖怪，那是傳說的境界，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

“怎麼了？”那蛟龍疑惑道。

“你是傳說妖怪！”曹操說道，這算是第一個他親眼看見的妖怪，竟然還是傳說。

“額，按照你們的說法，是的。”蛟龍說道。“對了，我叫敖九月，現在正好一千零幾歲。在六百年前是副宗主。”

“……”

“想來你也知道吧，人若是成就傳說，壽命少說有千年，而我呢，是有著龍族血脈的妖族，到了身份境就有兩千年壽命。所以我才能一直呆在這。”蛟龍說道。

“那，你繼續給我講講爲什麼人是最無情無義的？”曹操問道，他的心在滴血，若是他說的是真的，那他也就太冷血了，前世爲魔，把苦苦勸自己的大佛斬殺，爲什麼不遠離他？爲什麼非要殺死他？要是他先遠離大佛再跟上最後才被他斬殺，那自己還會困擾嗎？想來那就不會了吧。

“哦，你挺多秘聞都不知道，就我來告訴你吧。千年之前，準確地說，是夫子飛昇之前，這個天地是傳說的戰場，百姓人人都修行，身份滿地走，傳說數以百計，夫子集百家之長，是最強者，無人可敵，但，他飛昇之前，他把所有傳說都給吞食了，化爲他的養料，然後，他創建了魔宗。我當時就在東海出生，是夫子之子，當時他飛昇，有九日八月凌空，虛妄輪迴四字遮天，我就被命名爲敖九月，因爲母親說，敖八月不好聽，以後，你要是碰到了這種如魔宗一般有著千年歷史的人，一定要小心，說不定就是夫子的後人。”蛟龍說道。他雖然是夫子之子，但可見他對夫子並沒有父子之情，反而是帶著仇恨。

“魔宗是夫子創建的！”曹操大驚。

“這本是夫子的想法，是他的弟子幫他創建的，當時還沒有魔。連魔宗的建立者也是無情無義之人，他本是夫子的徒孫，但因爲夫子和夫子弟子都不待見他，他就心懷叵測，把夫子弟子殺了，然後當上了魔宗宗主，最後也沒有好下場，他根基不穩，被慾望衝心，死在自己手中。”蛟龍說道。

“原來如此。”曹操說道，他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就是這種無情之人，當時到了碣石鎮，爲了拿下那些地盤和資源，他不知多少次把無辜的人斬殺，把多少百姓斬殺，他是狂魔，但他不後悔，這樣，纔是真正的魔，真正的無情。

“但無情門在六百年前突然變了，甚至說，整個魔宗都變了，原來的無情，現在竟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現在的魔宗把劍宗，佛宗，儒家，墨家，道宗等的教義都收集起來，融合成了新的魔宗教義。”蛟龍說道。

“這也是我一直呆在這裡的原因，以前的魔宗，真是無情無義，但現在不同了，就像你，我給你力量，給你所有想要的，你能殺了你師傅嗎？不能，現在的弟子雖然不如以前，但在某方面卻比從前更好。”

“一定是什麼東西改變了魔宗吧，那是什麼東西？”曹操問道。

“當然是有東西，否則誰會無緣無故地改變？知道太極神魔圖嗎？那是曾經魔的起源，但在六百年前，一件太極圖飛到了魔宗，被一位剛剛入門的弟子得到，然後，他看見了魔圖留給他的一些信息，其中就有關於真正的魔的修行方法。”

“原來如此。”曹操喃喃道。

……

第二天，墨家一艘天舟之上，曹操與白骨道人就站在上面，遙望東南，那裡正是碣石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