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趕巧了,不過還是未能救到尊夫人,很抱歉!”林問歌表達了歉意,當日他們趕到時,襲擊應該發(fā)生不久,若是早一些,的確能避免悲劇的發(fā)生。
“能帶回小女,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黃亦寒衷心道,別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的,就算嫣兒躲過了這次,也還會有下次、下下次,那些人簡直是陰魂不散,都追殺了七、八年了,又怎么可能放棄?
岳思遷和林問歌對視一眼,察覺到這里面內(nèi)有隱情,不過這是人家家事,他們自然不便多問。
林問歌等那兄弟倆神色平復了些,才道:“我們來的不是時候,不知可否為尊夫人上柱香,以此表達歉意!”
“林小姐客氣了!”黃亦寒垂頭引路,若說在酉國時的結(jié)交之意并不單純,那此時他就是真心愿意和這個女子相交了。
數(shù)月來酉國的種種消息他也聽說了,從某種方面來說,他還是很欣賞林問歌的。
幾人先后抵達還在增添擺設(shè)的靈堂,棺木、牌位都安置好了,雖然不到正式讓來客祭拜的時候,不過上柱香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黃亦寒帶人找到現(xiàn)場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有好心人幫忙埋尸了,不過,他還是把所有人都全部重新收斂了一遍,他的愛妻死得很慘,這從遺體上就能看出來,所以他才更恨那些人!
岳思遷望著牌位上的名字蹙了下眉,但也沒怎么深思,只是被林問歌看到了,她便張口問道:“岳叔叔,可是有何不對?”
“也沒什么,黃大公子的夫人名諱,和我所知的一位故人之女一樣,難免多想了些。”岳思遷道,他也只是聯(lián)想,并無他意。
林問歌不同,她望著牌位上所書的“黃傅氏嫣”那幾個字,傅嫣嗎?難道是……她驚訝了一瞬,主動問道:“你是說傅叔叔一直要找的人?”
“嗯,”岳思遷點了點頭,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向一頭霧水的黃亦寒兄弟求證,“黃大公子,敢問尊夫人姓傅名嫣,那她年方幾何?是何地人?”
林問歌擔心被誤會,又追加道:“兩位莫要介意,實在是尋人心切,還望擔待一二。”
黃亦寒擺手表示無礙,別說人家救過他的女兒,就是沒有救過這也不是多大的事,當下解釋道:“內(nèi)子小我兩歲,現(xiàn)年當是二十六歲,嗯,內(nèi)子還有一母,聽內(nèi)子說姓紀……”
“姓紀?”聽到這里,岳思遷精神一振,打斷他的話上前急問,“她在哪兒?可還活著?”
“岳叔叔,二十六歲……是傅叔叔要找的人?”林問歌道。
岳思遷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而是說了他知道的情況:“小嫣兒和紀嫂子失蹤時只有兩歲,算起來如今的確二十六歲,可要見到紀妹子我才敢確認。”
眾人也明白,如果傅嫣真的是他們所尋之人,通過容貌根本無法判斷,兩歲的孩子和二十六歲的女子,沒有任何可以比較的地方。
黃亦寒面對林問歌、岳思遷希冀的目光,遲疑一下道:“岳母她就在黃家一處別院休養(yǎng),不過……她的精神時好時差,所以……”提起這個他就痛心,愛妻就是探望岳母回來的路上才出事的,那些人著實可恨!
兩個尋人的驚異不已,這意思是說……傅嫣的娘,瘋了?
簡單商量后,他們決定等傅嫣下葬后,去看看其母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至于蓉蓉身負雷系異能的事,林問歌也仔細和黃亦寒說了,免得日后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擔憂。
黃亦寒的確很吃驚,幾番追問下,才明白異能是怎么回事,只是從來沒聽說過這些,很自然地,他對林問歌也產(chǎn)生了探究之心,怎么……五大家族都不清楚的事,她卻知道呢?
黃家的花園里,容顏精致的小女孩縮在花圃邊,大眼睛里含著淚水,要掉不掉,好不可憐。
“蓉蓉,蓉蓉,你在哪兒?”小穹抱著雪球邊走邊找,還不忘大聲喊著要找的人,“奇怪,應該就在這附近吧?蓉蓉,你是不是又偷懶了,說好要一起練功的哦!”
“小穹穹,那邊那邊!”雪球聳動著鼻子,毛絨絨的前爪一抬,指向了花圃那邊。
小穹換了方向過來,果然看到了縮成一團的小女孩,他大人似的嘆口氣,伸出也算不上多大的手,摸了摸她的頭:“蓉蓉,你又哭啦,哭了就不漂亮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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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穹哥哥,我沒有娘了!”蓉蓉仰頭,眼淚順著臉蛋流了下來。
“我知道啊,”小穹很自然地點頭,他坐在小女孩旁邊,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蓉蓉,我從小就沒有爹爹呢,還不是照樣長了這么大。”
“可是……可是你現(xiàn)在又有了啊!”蓉蓉咬著嘴唇,她心里知道,這是不一樣的!
“嗨,我娘還沒答應嫁給爹爹呢,所以,也有可能哪天就沒了啊!”小穹一揮手,他沖著旁邊的小女孩灑脫一笑,眉梢揚得高高的,“到時候,我再找個爹爹回來就好了!”
“找個爹爹?”蓉蓉一臉疑惑,爹爹和娘不是就一個嗎?怎么還可以找一個?
“嗯,”小穹重重點頭,以此增加可信度,忽然他提議道,“你也可以找個娘回來啊,以前我娘說過,要什么樣的爹爹,我說了就算!我想黃叔叔肯定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蓉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像是想到什么,猛地抬頭問:“小穹哥哥,那我喜歡林姨,可不可以讓林姨當我娘啊?”
“當然可以,”小穹毫無征詢當事人意見的想法,拍拍小胸脯答得爽快,“以后,我娘就是你娘了!”
花圃另一頭,林問歌和黃亦寒找到了這里,兩個孩子前面的對話倒是沒聽見,卻聽到這一句,以及下一句。
蓉蓉露齒一笑,小手拍著小穹的肩膀:“小穹哥哥真好,那以后我爹爹也是你爹爹了,你不知道,我爹爹可疼我了,他會……”
后面蓉蓉向小穹羅列自家爹爹的種種優(yōu)點,這邊兩個大人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他們被兩個孩子亂許承諾的言論雷翻了,最要命的是,他們還看到了彼此。
黃亦寒尷尬地清清嗓子,眼神左右飄移,實在不知該怎么緩解氣氛,比起他來,林問歌的反應要好一些,她就是覺得很無語,心里暗自想著,若是兒子這番話被云起知道了,會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
想到兒子有可能被云起收拾,林問歌搖頭笑了笑,頗有種興災樂禍的感覺,她決定了,一定不會把兒子的豐功偉績隱瞞起來,嗯,一定不會!
黃亦寒終于鼓足勇氣看了不遠處的女子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像是在打什么壞主意,明顯不太在意女兒的話,他松口氣之余,內(nèi)心深處不免有些失落,但也僅是一瞬便消失了,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注意。
兩人領(lǐng)著各自的娃回去,彼此有禮地一笑,便分開了。
蓉蓉親眼看到了傅嫣遇襲、激戰(zhàn)、身死的過程,更因此激發(fā)雷系異能,無差別攻擊了當時在她周圍的所有人,既有黃家的護衛(wèi),也有來殺她的人,所受的刺激可想而知,不管是當日救了她的林問歌,還是現(xiàn)在的黃家人,都很擔心她的精神狀況。
黃亦寒幾乎天天都陪著蓉蓉,黃主母更是夜夜與她同床而眠,小穹也肩負著安慰她的重任,好在蓉蓉很堅強,沒有出現(xiàn)神經(jīng)衰弱的跡象,除了做過幾次噩夢,因失去母親而不安外,再沒有其他過度的反應。
頭七后,與黃家交好的人家陸續(xù)前來吊唁,傅嫣便葬入黃家祖墳了。
林問歌和岳思遷將小穹留在黃家和蓉蓉作伴,在黃亦寒的帶領(lǐng)下,三人三騎,輕裝向黃家的那處別院而去。
別院的位置很隱密,如無人帶領(lǐng),還真找不到這里,進門后他們直奔傅嫣之母所在的地方,好在,這位老夫人正處于清醒狀態(tài)。
五十出頭的老婦,長發(fā)披散著,有位婢女正在給她梳頭,她的相貌很出眾,即使年紀大了,也可看出年少時的美貌,眉眼輪廓和蓉蓉有幾分相似,一看就有血緣關(guān)系,只是神情木訥,目光也不怎么清明。
“紀姐姐?”岳思遷看清老婦的正面,瞇著眼睛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敢真的確認,他撲到跟前紅了眼眶,“嫂子,我是思遷啊,嫂子,可找到你了,你……你怎么弄成這樣了啊?”
老婦身形一震,有些遲鈍地看向面前之人,半晌才猶豫道:“岳……二弟?岳二弟?真的是岳二弟?”
“是,是我,是我啊!”岳思遷激動得難以自持,老淚縱橫道,“嫂子,你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你可知我們都在找你啊,傅流風那小子都找瘋了,那邊找不到,就求了尊主來這邊找,你一個人帶著小嫣兒……怎么過得這二十幾年啊!”
老婦面色一變,咬牙切齒道:“別跟我提傅流風,要不是他,流冰怎么會……”說到這兒,她掩面而泣,痛哭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