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一個清晨,祀堯帶著星沉與碧落來魔界“拜訪”月無弦,把已從星沉那裡聽聞“實情”的月無弦嚇了一跳。雖說月無弦自那日後真有了再也不見“外界人”的消極打算,可畢竟與祀堯多年交情,若真要反目成仇也說不過去。此時祀堯親自前來,月無弦又哪有不歡迎的道理。
祀堯看起來倒是與平日裡毫無差別,搖著摺扇風流無限,眉眼帶笑一如往昔。他伸手勾住月無弦的脖子,熱絡道:“聽星沉說,你前些日子去找我了?幹什麼來的,好事壞事?”
月無弦原本是習慣了祀堯這般的,可今日卻抖了抖肩膀,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躲開祀堯,他退至鳳子燕身旁,學著祀堯方纔的樣子一手勾住鳳子燕,對祀堯笑道:“找你的時候你老人家閉關呢,現在事情解決了倒把你給迎來了。我這邊已經沒事了,你走不走?”
“不走,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喝幾杯?”祀堯素來洞察力強,月無弦刻意的小動作他不會看不出來,但也不說破。一個跨步上前逼近月無弦,挑了挑眉,冷冷道:“你方纔,叫我什麼來的?”
月無弦暗道不好,連忙擺擺手,笑道:“叫您尊敬的冥王大人!”
鳳子燕夾在二人中間,只笑不語。
祀堯卻將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他,鳳子燕的黑髮怕是比之前還要多,祀堯一眼就看見。不禁在心中嘆息一聲,鳳子燕現在的模樣,可比早些日子碧落形容的還要糟糕。
鳳子燕見祀堯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偏了偏頭,投去一個疑問的目光。祀堯一愣,隨即又望向月無弦,道:“有功夫花前月下,不如去仙界走一遭。”
似乎沒想到祀堯會當著鳳子燕說這些,月無弦連忙上前把祀堯拉至角落,低聲吼道:“你能不能只跟我一個人說?”
“沒差別。”祀堯淡淡道:“他若是不想去,你逼他又能如何?不還如聽聽他自己怎麼說。”
月無弦疑惑道:“可……爲何是去仙界?子燕現下許是不想聽到這兩個字吧。”
這次疑惑的卻是祀堯,他朝不遠處的星沉望了望,星沉卻低著頭若有所思,祀堯只好問月無弦道:“星沉沒有告訴你,怎樣才能救鳳子燕,是嗎?”
“你說子燕還有救?”月無弦眼裡閃過一絲欣喜,完全將祀堯話裡的“星沉沒有告訴你”忽略得乾淨。
“我能不能和鳳子燕單獨談談。”祀堯卻不回話,摺扇一合,在掌心敲了敲,一副“就這麼決定了”的姿態。
月無弦語氣肯定:“不行。”
“就幾句話。”祀堯也不放棄。
月無弦搖頭:“有什麼事我聽不得。”
“不是你聽不得,是我要與他說的話,他未必會想要你聽。那麼多事他都刻意瞞著你了,你怎知什麼事是他願意讓你知道的?”話音落下,祀堯的摺扇不輕不重的敲在月無弦額頭上,不遠處的鳳子燕恰好看見這一幕,先是一驚,後又撲哧一聲笑出來。
月無弦倒是沒什麼反應,愣了半晌,久久無言。
“跟你交換。”祀堯收回手,一雙深邃的眼睛又望向星沉,話卻是對月無弦說:“我讓星沉告訴你,如何才能救的了鳳子燕,你就讓鳳子燕單獨跟我說說話。如何?還算公平吧?”
知道鳳子燕還有救,如何救,自然是月無弦現下最想知道的,遲疑一會兒,終是咬著脣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祀堯攤開摺扇搖了搖,走去星沉面前使了個眼色,星沉立即領會,依舊垂著頭,步子卻平靜的邁向角落處的月無弦。
鳳子燕見祀堯朝自己走來,而月無弦卻立在原地不動,又是對祀堯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祀堯搖著扇子對鳳子燕笑:“借一步說話吧,煩人的魔尊大人方纔已經同意了。”
鳳子燕笑著點頭。祀堯轉身,鳳子燕繼而跟在他身後。殿堂內的碧落見星沉與月無弦不知說著什麼,兩人都認真嚴肅,心知不好打擾,而祀堯和鳳子燕更是走出了去,碧落亦知這是刻意迴避,更不好追上去,仰頭嘆息一聲,自顧自的坐上月無弦的位子喝起茶來,好不放肆。
而月無弦卻未發現,後來整日往冥界跑的月臨,卻沒有跟他們三人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