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雖然知道自己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但她還是害怕“運命”二字,害怕自己無法改變命中注定的結(jié)局。
魯氏對云居雁說起兒子的婚事,因為她不想與云家,與陸氏生出什么不快。聽她問起緣由,魯氏婉轉(zhuǎn)地說,她很喜歡云凌菲,但她和許慎之只想兩個兒子平平順順,所以希望親家是溫和低調(diào)的。
聽到這話,云居雁立馬想到了她回門那天,陸氏在魯氏面前說的一句玩笑話。魯氏立時就看了陸氏一眼。她猜測魯氏大概在那個時候就下了決心。
從本質(zhì)上來說,云居雁一直覺得魯氏和陸氏很像,不過兩人的位置不同,想法也不同。陸氏一直希望丈夫能在仕途上更進一步,自然希望女兒能高嫁。魯氏已經(jīng)是一品夫人,丈夫也不可能有更高的爵位,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守”字。這大概就是相同的人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時間會有不同的抉擇。
從這件事,云居雁想到了沈滄。太皇太后死后,沈家失去了靠山,地位已與之前不同,在這個時間點,他是否已經(jīng)為沈家的將來做出了抉擇?
魯氏走后,云居雁的心情愈加沉重。她重生了,但她知道的事太少,她還是看不透人性,她就連薛氏想如何利用妁桃都猜不透。
晚飯過后,余媽媽親自送了湯藥過來。
她告訴云居雁,小丫鬟沒有在她的湯藥中加藥粉。云居雁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為薛氏會利用今晚給她下重藥,畢竟從明天開始′她的湯藥由馬大夫準(zhǔn)備,薛氏應(yīng)該知道,到時她不一定有機會動手腳。
除此之外,余媽媽又告訴云居雁,她和香櫞偷偷在小丫鬟的東西中找過,沒有發(fā)現(xiàn)藥粉。想來應(yīng)該是桂嬤嬤給小丫鬟多少,她就加多少,根本不會留下證據(jù)。說完這話,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紙包·小心翼翼地問:“大奶奶,奴婢已經(jīng)把東西準(zhǔn)備好了。”她看著云居雁,好似在問,她們是不是按計劃行事。
云居雁早前決定,如果無法找到確實的證據(jù),那就由她準(zhǔn)備足夠說服力的證據(jù),反正薛氏給她下藥在先,也不算冤枉她。可事到臨頭,她又覺得栽贓畢竟非君子所為。她猶豫片刻對余媽媽說:“先等等,看她會不會在明天早上的湯藥內(nèi)動手腳。”余媽媽點頭·倒了藥汁就退下了。
半個時辰后,原本已經(jīng)出府的錦繡突然回來。進了屋,她急急喘了一口氣,對著云居雁說:“大奶奶,馬管事已經(jīng)打聽到了,小廚房名喚冬青的小丫鬟,她父親的一個表親,娶的是夫人一房陪嫁的女兒。她的父親和他的表弟原本沒什么往來。去年秋天,差不多是您和大爺?shù)幕槭露ㄏ聛淼臅r候,她父親生了一場病·是他的表弟花錢給他醫(yī)治的。”
云居雁沒想到薛氏居然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找來這么一個小丫鬟,要知道凝香院的小廚房是她為了霸占屋子·臨時改建的,而薛氏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一早就替她準(zhǔn)備了一個燒火丫鬟。
錦繡看云居雁不語,低聲道:“大奶奶,馬管事說,這層關(guān)系有些遠(yuǎn),如果翻出來說事,恐怕難以令人信服·夫人甚至可以說·是四夫人授意的,因為冬青的父母曾在四夫人院子里當(dāng)差。另外·您上次交給馬管事的湯藥,馬管事找了幾個大夫·他們都說不出湯藥中到底加了什么。他說,如果湯藥的分量太輕,就算找了懷孕的婦人試藥,也不可能立時見效。”錦繡說著,擔(dān)憂地皺了皺眉頭。這兩件事對她們太不利了。
對錦繡的這番話,云居雁只是點了點頭,接著問她:“李媽媽那邊,把東西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嗎?”
“東西是準(zhǔn)備好了,但是……”錦繡眼中的憂色更重了,擔(dān)心地說:“大奶奶,奴婢與李媽媽接觸了幾次。她的繡活做得好,這是毋庸質(zhì)疑的,但除此之外……”
“你是說,她管不了針線房?”
“奴婢怕,就算這次幫她擠走了薛媽媽,以后可能會有王媽媽,趙媽媽什么的。”
“你想幫我去管著針線房嗎?”云居雁笑問。
錦繡一臉錯愕,續(xù)而急急搖頭,漲紅著臉說:“大奶奶,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奴婢只是擔(dān)心……奴婢一心只想留在您身邊。”她說的是大實話。云居雁對他們夫妻很好,最重要的,她從泰清居被調(diào)去云居雁身邊,經(jīng)歷了小心翼翼,不認(rèn)同,到現(xiàn)在的死心塌地,她深深覺得云居雁太不容易了,她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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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錦繡的緊張,云居雁忽然有些理解沈君昊的心態(tài)。她信任她們,才會隨意地說話,才會故意曲解她的話。“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她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又情不自禁地感嘆了一句:“不知道他現(xiàn)在正在干什么。”
錦繡沒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誰,更不敢與主子面對面而坐。云居雁也不勉強她,只是問:“你和張?zhí)┨幍煤脝幔俊笨此缓靡馑嫉攸c點頭,她又問:“將來,等你們有了孩子,為了孩子的前程,你會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養(yǎng)嗎?”
錦繡不明所以,只能直言道:“如果我們有什么事,或者日子過不下去了,只能把孩子送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云居雁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她知道錦繡在說,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把自己的孩子送走的。
她垂下眼瞼,內(nèi)心掙扎不已。懷孕的妁桃讓她不安,沈君燁和沈繡的警告更讓她隱隱覺得事情另有內(nèi)情。她怕薛氏會做出什么她無法應(yīng)對的事。眼下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利用薛氏的弱點先下手為強,而薛氏唯一的弱點就是她的兒子。可另一方面,那只是一個連話都說不全的小男孩,她活了三世,難道只能靠一個小男孩才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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