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飛雪的這話,她驀地心里產生了一個想法,猶豫片刻,探問到:“使者能不能把這個結夢香爐借我用用?”
飛雪一臉的雅致溫婉,眉間唇畔的氣韻令人舒心,并不馬上斥責她如何像使者借東西,而是保持著微笑,“你要它做什么?”
祁月頓了頓,覺得飛雪人很好,便也不顧慮什么,開口道:“我從小就一直做著一個夢,可是一直沒有做完它,怎么說呢……總是在……似乎要知道什么的時候就醒了,如果刻意去想它又記不起來,只是最近夢到的次數越來越多,多得有時在平日里見到一個東西,腦海中就閃過夢境中的畫面一般。”
“哦?還有這樣的事?”飛雪斂眉,把手中的結夢香爐往旁邊的桌上一放,“借你也可以,正好我還未聽過有人做這樣的夢,也讓我見識見識。”
“多謝使者!”祁月感激的望著飛雪,沒聽出飛雪話里那濃濃的好奇味兒,若她知道飛雪之所以這么輕快的答應她是因為這么多年過去飛雪還從未被哪個疑難雜癥所困擾,祁月的這個奇怪的夢境馬上勾起了飛雪對學術上的興趣,不知她會不會還用這么感激的眼神看著飛雪。
飛雪捻指便簇了一指火焰在香爐中,殿中瞬間彌漫著檀香味。
“你且躺在這榻上,閉目靜心,一刻后結夢香爐熄滅,你有足夠的時間做完它。”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再次言謝后走到榻前,緩緩躺了下去,按照飛雪說的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迷迷糊糊了多久,她感到昏昏沉沉的,整個人軟綿綿的毫無力氣,鼻翼間充斥著淡淡的香氣,等到混散的意識集中時,她便置身于木屋外了。
這一次的夢境異常的清晰,仿佛她醒著一般,仔細打量著四周,本來模糊的記憶被慢慢喚起,如斯的陽光,涼風翠竹,梅花清香。
祁月瞬間怔在了原地。
這里的景象,這個她從小夢到大的夢境,竟然是她在現實中去過的,神洛的偏殿。
此時,木屋內忽然傳來琴聲,琴音猶如一汪清水,清清冷冷,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聽著,心中卻忍不住顫抖著,再過一會兒,就在那段旋律之后,琴音停止,她就會看見那個男子,那個渾身通白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心底里一個震撼的念頭浮現出來,莫非會是他嗎?
果然,宛如天籟之音的琴音止住了。梅花紛紛飄落而下,從木屋內走出一個男子,依舊是側著身子,緩緩走到梅花樹下。
祁月屏住呼吸,雙手沒由來的握緊,如果她沒記錯,他馬上就要轉身看向她的方向。
男子抬頭看著梅花,然后一頷首,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一般,朝她這里緩緩轉過身來。
鼻子,下巴,眼睛……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男子,一點一點的搜集著她看到的他的五官,直到男子與她直視,就像晴天霹靂一般,她驚詫地合不上嘴。
梨花般完美的臉龐,那雙灰色的眼眸她再熟悉不過了,眼前的男子,這個被她夢了十幾年的人,竟然是濮云!
大殿中,飛雪站在一旁,靜靜的凝視著榻上的祁月,她不知是否看到夢境中的事物,只是緊皺著的眉頭告訴飛雪,這夢定不讓她開心。
飛雪試圖感應著祁月的夢境,可是魂力在手,還未接觸祁月的身體,便被一股力道隱約彈開,飛雪試了幾次都是如此,不由讓她心生疑惑,難道祁月當真魂力了得?竟能抵御她的魂力?
隨即她又笑著搖搖頭,不是她看低祁月,別說是魂,就是其他使者來這里也是要聽她擺布的,也許是她身上帶著其他的玉露和體內的仙氣護著她,才讓自己無法使用魂力近身。
飛雪又按著祁月的脈搏,一觸碰她的肌膚,飛雪一向溫和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