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二十五回 苦練奇技

金長久道:“現(xiàn)在就走?”

江玉南道:“是!我和田兄還要用一些時間準(zhǔn)備。必須我和田兄找一個隱秘的地方,不受驚擾。”

金長久道:“你們難道不能在這地方準(zhǔn)備!這裡不是很安全嗎?”

高泰道:“對!由我和金塘主替你們護法,難道你們還怕?”

江玉南道:“在下的意思,我們還是離開的好。”

田榮道:“爲(wèi)什麼?”

江玉南道:“第一,這裡可能會遭到魔教的突襲,第二,這裡人手太多,咱們很可能受到自己人的驚擾。”

金長久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兩位就請便吧……”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江兄可否告訴在下,你們要準(zhǔn)備什麼?”

江玉南道:“不論我們明天能否有所收穫,但我和田兄,必須要有一些準(zhǔn)備,有一套兩人合手武功,我要和田兄詳細(xì)研商一下,盡一夜之功,使雙方能夠配合。”

金長久道:“原來如此,兩位請去。”

這一夜,江玉南和田榮隱在一座荒涼的樹林中,研演了一套合手劍法。

直到天色將明。

金長久和高泰也沒有好休息。把人手撤離了原處,以防對方的突襲。

但這一夜卻在平靜中過去。

第二天中午時刻,江玉南和田榮到了達了黑衣老者的地方那是一處左依小山、右臨水潭的茅舍。荒野清靜,籬門緊閉。

江玉南低聲道:“我去叫門。”

提高了聲音,道:“末學(xué)晚進江玉南如約來訪。”

茅舍中傳出了那老人的聲音,道:“籬門未拴,兩位自已進來吧!”

江玉南推開了籬門,大步而入。

那老人端坐在正廳中。他仍然穿著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微閉雙目,臉上皺紋很多,直垂下來。

田榮在距離江玉南身後五尺處,停了下來。

江玉南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在下江玉南面請教益。”

黑衣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道:“那一位是……”

田榮道:“晚輩田榮。”

黑衣老人雙目中突然暴射出湛湛神光,道:“江玉南,你可知道,神府弟子,應(yīng)遵守的戒條嗎?”

江玉南道:“晚輩知道。”

黑衣老人道:“你說出來我聽聽。”

江玉南道:“神府誡律,只有兩條。第一,不得欺師滅祖,第二,不得爲(wèi)非作歹,雖只有兩條,但這兩條卻包羅甚廣。”

黑衣老人道:“你現(xiàn)在爲(wèi)了對付魔教,必須別習(xí)技藝,那是否算是欺師呢?”

江玉南道:“這個,晚輩很難自下斷語,還要老前輩指教。”

黑衣老人沉吟了一陣,道:“唉!江玉南,神府劍法之中已隱含有玄機,你練劍有成,難道一點體會不出嗎?”

江玉南道:“晚輩愚昧。”

黑衣老人道:“你知道老夫是何許人嗎?”

江玉南道:“晚輩不知。”

黑衣老人道:“大體上說,老夫也算是神府中人,只不過,你出身前府,我是屬於後府罷了。”

江玉南道:“哦!”

黑衣老人道:“前府承繼了武術(shù)正宗,後府卻學(xué)的是劍道大乘。”

江玉南道:“我們在府中,輩份很低,對府中事知曉不多。”

黑衣老人道:“所以,我在告訴你。”

江玉南道:“晚輩也在洗耳恭聽。”

黑衣老人道:“你願不願意由前府弟子身份轉(zhuǎn)入後府?”

江玉南道:“是否有必要?前府中可允許?”

黑衣人道:“前府和後府,雖然同稱神府,但卻有著很大的不同,前府中人,全以武功求進,後府中人,卻是以丹術(shù)爲(wèi)主。”

江玉南道:“丹術(shù)?”

黑衣人道:“是!明白點說,就是接近魔教的手法,資質(zhì)適合,很快會有傑出的成就,如是資質(zhì)不對,遇合不巧,窮畢生之力,也無法練成什麼。”

江玉南道:“哦!晚進的資質(zhì)成嗎?”

黑衣人道:“老夫的看法,你還可以,不過,這種事,自然有一番磨難,還得與它有緣,你究竟能成個什麼氣候,我還無法肯定。”

江玉南道:“老前輩,你的身份是……”

黑衣老人道:“別問我,現(xiàn)在是我問你。”

江玉南道:“是否要先稟明師長呢?”

黑衣老人道:“那是以後的事,現(xiàn)在,你只要答應(yīng)我,你是否願意?”

江玉南道:“老前輩,晚進主要的是,想求教老前輩應(yīng)付魔教之道。”

黑老衣人道:“我就在回答你這件事情。”

江玉南道:“除了由晚輩轉(zhuǎn)入後府一途,就別無良策了?”

黑衣人點點頭。

江玉南道:“果真如此,那只有答應(yīng)了。”

回顧了田榮一眼,接道:“老前輩,晚進不知道後府中的規(guī)矩,在下這位朋友,是否需要加入神府門戶?”

黑衣老人搖搖頭,道:“他倒不用,後府弟子,比前府的條件更苛刻,更嚴(yán)厲。”

江玉南道:“老前輩,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對抗魔教嗎?”

黑衣老人道:“那倒不是,我既然要你帶他來,自然另有傳授……”臉色忽然間轉(zhuǎn)變得十分莊嚴(yán),接道:“這裡有四大戒條,屬於後府弟子遵守事項,你先看看能否守得住。”

江玉南伸手接過,展開看去。

那是一片白綾,正楷寫出了四大戒條,一目瞭然。

看完後,躬身說道:“弟子能夠遵守。”

黑衣人道:“那就好,老夫先帶你去見識幾樣?xùn)|西……”

目光一掠田榮,道:“小娃兒,你也要做一點事。”

田榮道:“晚輩敬候吩咐。”

黑衣老人道:“守住這座茅舍。不許任何人進來。”

田榮一轉(zhuǎn)身,道:“晚輩遵命。”

黑衣老人擡頭望了江玉南一眼,緩緩站起身子,道:“你跟我來吧!”轉(zhuǎn)身向後行去。

江玉南緊隨身後,行入了後園中一座青石砌成的小屋前面。

黑衣人推開石屋的黑門,緩步行了進去。

江玉南緊隨身後而入。

黑衣老人回頭推上門戶,石屋中突然間變得黑了下來。

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江玉南一皺眉頭,道:“這是幹什麼?”

黑衣老人道:“你坐下來,閉上雙目,等適應(yīng)這石屋中的黑暗之後,再睜開眼睛。”

江玉南哦了一聲,依言閉上雙目,盤膝而坐。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後,黑衣老人才緩緩說道:“可以睜開眼睛了。”

江玉南依言睜開雙目,果然目光已能適應(yīng)黑暗。

隱隱間可見室中景物。

江玉南低聲說道:“老前輩,這石屋中放的什麼?”

黑衣人道:“老夫正要問你,你看到了什麼?”

江玉南道:“劍。我看到了一個木桌上,放了五把劍。”

黑衣人道:“那不是木桌,那是一張黑石桌子。”

江玉南道:“哦!”

黑衣老人道:“你仔細(xì)看看那五把寶劍,有什麼不同?”

江玉南道:“五把劍,長短不同。”

黑衣人道:“還有什麼不同?”

江玉南道:“好像顏色也不同。”

黑衣人道:“不錯,你能不能分辨出是什麼樣的顏色?”

江玉南道:“一把紅色,一把白色,一把好像是黑色,還有兩種顏色,我看不清楚了。”

原來,這石室之中,一片黑暗,除了鮮明一些顏色之外,很難看得出來。

黑衣老人道:“不錯,那上面五把寶劍,有五種不同的顏色,但你只看到三種,你只能由這三種顏色中,選出一種。”

江玉南道:“選一種?幹什麼用?”

黑衣老人道:“你先選出一種顏色,再問內(nèi)情不遲。”

江玉南沉吟了一陣,道:“白色的看起來清白,我就選白色的吧!”

黑衣人道:“白色的?”

江玉南道:“是!白色的。”

黑衣老人道:“江玉南,老夫必須聲明,你有絕對選擇自由,但在選擇之後,你就沒有反悔的自由了。”

江玉南道:“老前輩,我只想請教一件事,希望老前輩不吝賜教。”

黑衣人道:“你說說看吧!”

江玉南道:“這些顏色不同寶劍之中,可有什麼不同之處?”

黑衣人道:“練法不同,威力也不同。”

江玉南道:“沒有正邪之分吧?”

黑衣人道:“沒有。”

江玉南道:“那就行了。”

黑衣人道:“你是否還準(zhǔn)備改變主意?”

江玉南道:“不改變了。”

黑衣人道:“好!你過去,把那柄白色的劍拿過來。”

江玉南應(yīng)了聲,行過去,取劍入手,才發(fā)覺那把劍很短,只不過尺許左右,心中暗暗忖道:“這柄劍如此之短,會有什麼用處呢?”

只聽黑衣人道:“這柄白色的劍,在五把短劍中,排在第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且,初習(xí)劍道,應(yīng)以白色劍光爲(wèi)主。”

江玉南道:“晚輩承教……”

語聲一頓,接道:“老前輩,晚輩進入了神府之後,習(xí)劍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不算太短,但卻從未習(xí)過這樣的短劍,這把劍的妙用何在?”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不是讓你練一般的劍法,自然不需太長的劍……”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你拔出這柄短劍瞧瞧,這柄已爲(wèi)你所有,除非日後你有了什麼特別的精進,這柄劍可能要伴你一生。”

江玉南道:“這樣重要嗎?”

伸手一按機簧,咔的一聲,短劍出鞘。

頓然間,一道寒芒,直逼過來。

這把劍雖然不長,但卻是一把十分鋒利之物,劍上隱隱透出霞光。

江玉南點點,道:“好劍,在下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利器。”

黑衣人道:“從此之後、你就是這把劍的主人,也是這把劍的主裁人,此後,你要一刻不離開它。”

江玉南道:“晚輩明白了。”

黑衣人道:“明白就好……”

沉吟了一陣,道:“現(xiàn)在,咱們?nèi)ヒ娨娔莻€傳授你劍法的人吧!”

江玉南奇道:“不是你老前輩嗎?”

黑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你要知道老夫是什麼人?”

江玉南道:“是!在下極希望知道老前輩的身份。”

黑衣老人道:“我的身份嗎?是一個看管寶劍的人,我們在內(nèi)部,被稱作爲(wèi)劍奴。”

江玉南道:“劍奴?”

黑衣老人道:“對!我們叫做奴,專門看守寶劍。”

江玉南道:“這些劍,都是神府所有嗎?”

黑衣老人道:“是!都是神府中後府之物。”

江玉南道:“既是後府之物,爲(wèi)什麼擺在這裡?”

黑衣老人道:“此事說來話長,但老夫現(xiàn)在沒有時間和你解釋,現(xiàn)在,學(xué)劍要緊,咱們走吧!”

江玉南發(fā)覺他走的後門,心中大感奇怪,忖道:“奇怪呀!我們由後門直出去,那田榮如何知曉我們已離開了?”

心中所疑,還未來及開口。

那黑衣老人已經(jīng)開了口,道:“不用管別的人,他和我一樣。”

江玉南道:“和你一樣?”

黑衣老人道:“對!和我一樣,只能當(dāng)一個劍奴。”

江玉南道:“老前輩……”

黑衣老人搖搖頭,不讓江玉南再說下去,放腿向前奔行。

江玉南緊追在黑衣老人的身後。

只覺那黑衣老人越跑越快,到了後來,簡直如一陣疾風(fēng)。

江玉南緊追在身後,只跑得滿頭大汗,雙腿發(fā)酸,但他仍然咬著牙苦追不捨。

忽然間,黑衣老人停了下來。那黑衣老人停了之後,面不紅,氣不喘,但江玉南卻氣喘如牛。

這時,他才發(fā)覺了一件事,自己這身武功,和一個劍奴,竟有如此之大的距離。

眼前的景物很荒涼,四周都是雜樹亂草,滿生著高可及腰的荊棘。就在那亂草叢中,偏偏有一幢茅舍,像是一座久年沒有香火的尼庵。

江玉南大喘過一陣氣後,逐漸恢復(fù)了平靜。

黑衣老人緩緩說道:“推門進去吧!”

經(jīng)過了這一陣奔走之後,江玉南實在不敢再存有半點輕視這老人之心,躬身說:“老前輩不進去嗎?”

黑衣老人道:“你是否忘了,你還有一個姓田的朋友?”

江玉南道:“沒有忘。”

黑衣老人道:“老夫還要去照顧他。”

江玉南道:“老前輩,這座茅舍中是什麼人?”

黑衣老人道:“老夫不是說過了嗎?是傳你劍術(shù)的人。”

不再理會江玉南,轉(zhuǎn)身而去。

江玉南望著那黑衣老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才伸手一推木門。

進入了大門,才發(fā)覺這座荒涼的茅舍相當(dāng)?shù)膶挻蟆?

江玉南行過荒涼的庭院,到了大廳前面。

廳門大開,一個灰衣老者,端坐在大廳之中。

這座大廳相當(dāng)大,但除了那老人坐的一張木椅之外,別無陳設(shè),看上去有種不調(diào)和的感覺。

端坐木椅上的老人,冷肅得像一座木刻的人,而且,一動不動,實在叫人無法判定他是否已死。

江玉南吸一口氣,緩步而入,撩衫拜倒,道:“晚輩江玉南,拜見老前輩。”

老人雙目未睜,但卻開了口,道:“你是神府中人?”

江玉南道:“是。”

灰衣老人道:“雖屬同府,但前後有別,前府行俠,後府練劍,前府不忌名祿,後府卻是苦修。”

江玉南道:“晚輩知道。”

灰衣老人道:“你選過寶劍了?”

江玉南道:“是!晚輩選的是一支白色寶劍了?”

灰衣老人道:“白色的短劍?”

江王南道:“是!”取出短劍,雙手奉了上去。

灰衣老人接過白色的短劍,仔細(xì)瞧了一眼,道:“你自己選的?”

江玉南道:“是晚進自己選的。”

灰衣老人道:“前府與後府,雖然規(guī)戒不同,但總是屬於同一個府第,這中間,有很多相似之處……”

凝目沉思處刻,接道:“說起來,也許有很多方便。”

江玉南道:“前府、後府,兩個境界,晚進是否要重行拜師大典?”

灰衣老人道:“不用了,我先傳你劍術(shù)。”

起身把江玉南帶入一座密室之中。

其實,這地方每一個房間,都算是密室,四周荒涼,不見人蹤。

灰衣老人只傳授江玉南一種投劍勢的手法。

那是一種巧妙的迴旋之力。

白色的短劍投出去,打了兩個旋轉(zhuǎn)又飛了回來。

問題在飛回來的那一刻,如何能安排的恰到好處,剛好能握到劍柄。

投劍出手時,固然要有很深厚的內(nèi)力,才能使劍去如流星電掣,但更重要的是那一股巧勁,能使劍該轉(zhuǎn)的時間,突然轉(zhuǎn)身。

江玉南只覺得好玩,同樣是一種勁道,只要安排得好一些,竟能使一柄短劍,變化無窮。難道所謂劍道,就是這樣簡單嗎?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江玉南感覺到投出劍的折轉(zhuǎn),已可大約的控制。

灰衣老人有些嘉許地點點頭,道:“不錯,你練得很妙。”

江玉南道:“老前輩,這就是前府和後府的技術(shù)區(qū)別嗎?”

灰衣老人笑一笑,道:“別看這幾個投劍手法,就算是武功很有基礎(chǔ)的人,也不一定會很快練成,你因出身神府,運劍手法中,已經(jīng)暗合這種旋轉(zhuǎn)力道的運用,所以學(xué)起來特別快。”

江玉南道:“哦!”

灰衣老人道:“這不過是一種初步手法,只能是劍道的一種外圍,一個人真正練成劍道時,用的不是劍,而是一種劍丸了。”

突然一皺眉頭,雙目中煞芒,一閃而逝。

可惜,江玉南沒有留心,看到那灰衣老人的神情。

只見灰衣老人緩緩站起身子,道:“聽說,你是前府之中很優(yōu)秀的弟子之一,所以,才奉命下山。”

江玉南道:“弟子愚昧,不堪受教,才被師長派下山來。”

灰衣老人道:“前山武功,如能練到爐火純青之境,正是非同小可,但後山的劍氣,亦有過人之處。”

江玉南道:“哦!”

灰衣老人道:“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後府中運劍之學(xué)?”

江玉南道:“弟子很想開開眼界。”

灰衣老人道:“好!你留心了。”右手一揚,一道白光,穿窗而去。

江玉南心中暗忖:這和高明的暗器手法,相差不多。

忖思之間,突聞一聲慘叫傳了過來。

緊接著白光一閃而逝。

江玉南意識到那是灰衣老人收回了劍勢,只是速度奇快,快得來去之間,一般相同。

但聞灰衣人哈哈一笑,道:“走!咱們瞧瞧去,來的是什麼人?”當(dāng)先舉步,向外行去。

江玉南緊追在灰衣老人身後,行了出去。穿過了一層高可及人的荒涼草地,一株高大榆樹後面,躺著一個人。

明白點說,那已是一具屍體,前胸沾滿了鮮血的屍體。

江玉南仔細(xì)地打量了四周的形勢一眼,發(fā)覺了那具屍體的四周,並沒有掙扎的痕跡,但卻被一劍穿心。

這卻不是一種暗器,或是投擲長劍的手法,所能傷到他。

除非,那柄劍是活的。

一把活劍,可以自由彎轉(zhuǎn)的活劍。

一念及此,江玉南想到了傳說中的飛劍。

一把藏於袖中的劍,可以在十丈之內(nèi)取人首級。

江玉南呆住了,望著那一具屍體,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江玉南忽然想起那灰衣老人急急叫道:“老前輩,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飛劍嗎?”

不聞有人迴應(yīng),江玉南才突然心生警覺。

轉(zhuǎn)頭望去,那灰衣老人卻已經(jīng)走得不知去向。

江玉南迅快的奔回茅舍,哪裡還有灰衣老人的影子。

他像一陣清風(fēng)般的消失了。只餘下荒涼的庭院,空曠的茅舍。

江玉南找遍了所有的房舍,竟然未再見到那灰衣老人。

伸手摸摸腰間的白色短劍,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就是這樣子了嗎?這就算傳給了我的劍道?”心中念轉(zhuǎn),右手抽出了白色的短劍。暗中運氣,短劍脫手飛出。

這時,他正站在荒草沒徑的庭院之中。短劍旋飛而出,化作一道白芒。旋轉(zhuǎn)的內(nèi)勁,加上那鋒利的寶劍,劃過了及人的荒草、棘叢。劍芒過處,斷草紛飛。

劍光旋成了個很大的弧形,飛轉(zhuǎn)之間,經(jīng)過了一株碗口粗細(xì)的樹,那樹立刻被攔腰斬作兩斷。

寶劍的力道不減,仍然飛了回來。接住了短劍,還入鞘中。

又仔細(xì)在四下找了一陣,確定沒有人時,才離開茅舍。

回到了那黑衣老人的住處時,發(fā)覺那黑衣老人早已離開。

但田榮還在。正盤膝坐在大廳之中。江玉南的腳步驚醒了他。

田榮緩緩睜開雙目,站起身子.笑道:“兄弟正在恭候江兄。”

江玉南道:“那位老人家呢?”

田榮道:“走了,臨走時,要兄弟在此等候江兄。”

江玉南道:“他說了些什麼?”

田榮道:“他告訴在下,他姓劍,該見的時候,他自會去找公子。”

江玉南道:“只有這兩句話嗎?”田榮道:“還有,他傳授了我四招武功,七招劍法。”

江玉南道:“什麼劍法?田兄能不能告訴兄弟?”

田榮道:“自然可以……”略一沉吟,道:“七招劍法,其中有兩招很玄虛。”

江玉南道:“那兩招有何威力?”

田榮道:“手中之劍,可以飛出傷人,那是很奇怪的巧力,劍勢飛出之後,還可以再飛旋迴來。”

江玉南道:“四招武功,七招劍法,那四招武功又是什麼?”

田榮道:“四招武功是兩掌、兩拳。”

江玉南道:“神府中的武功?”

田榮道:“什麼武功,在下不太清楚。”

江玉南道:“田兄,你自覺那兩掌兩拳,和七招劍法如何?”

田榮道:“不錯,很紮實,尤其是那七招劍法中,有兩招飛劍出手傷人,更是奇妙。”

江玉南道:“田兄,你熟記了那兩招劍法沒有?”

田榮道:“記下了。”

江玉南道:“田兄,你用的什麼劍?”

田榮怔了一怔,道:“就是用手中的金劍啊!”

江玉南道:“哦!這就是了,咱們回去吧!”轉(zhuǎn)身向前行去。

田榮緊追在江玉南的身後,直奔金長久和高泰等人留守之處。

兩個人見了面,才知已經(jīng)去了兩日夜。

原來,兩人都在苦練武功,忘記了時間。

這兩日夜中,金長久等一直擔(dān)心那位二教主會找上門來。

很意外的是二教主沒有來,周鵬卻派人帶來了口信,告訴了金長久,事情很忙,無法來此赴約。

就這樣,金長久等度過了緊張的兩日。

江玉南沒有很詳細(xì)說明經(jīng)過,只含含糊糊地說,那些人是神府後府中人,傳了他們幾招劍法,以作對付西方魔教之用。

金長久又問田榮,田榮也說得很含糊,只說他們安排了一個老人,傳授了他幾招武功。

高泰皺皺眉頭道:“真是以武功相搏,老實說,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就算打死了那也只怪學(xué)藝不精,問題是他們不用正宗武功和咱們動手,施用魔法,那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金長久道:“你們?nèi)サ闹饕眯模褪菍W(xué)一種對付魔法的手段。”

田榮道:“金塘主,咱們學(xué)了幾招劍術(shù),但能不能對付魔教中人,我們也沒有把握,不過,再和魔教中人動手時,我和江兄先行出手就是。”

高泰笑一笑,道:“學(xué)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武功,怎麼變得神秘起來?”

田榮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那傳授我們武功的人,不準(zhǔn)許隨便地說出來。”

江玉南忖道:“這倒好,他連我這一關(guān)也擋了,想來金長久等,倒是不方便問我了。”

只聽金長久說道:“田少兄,在下只想知道,你們是否學(xué)到了對付魔法的手段?”

江玉南道:“這個嗎?很難說了,我們學(xué)了幾招武功,但能不能對付魔法,我現(xiàn)在也還沒有把握,不過,此後,遇上了魔教中人時,由在下和田兄出手就是。”

金長久道:“聽口氣,似乎是你們已經(jīng)練成了對付魔教的武功,是嗎?”

說話之間,突見鐵劍三雄中老大譚綸,急步奔了進來。

金長久神情一振,道:“譚老大,有事情?”

譚綸道:“有一位伍姑娘,執(zhí)著黑谷谷主的令諭,要見江少俠。”

江玉南道:“一位姑娘?”

譚綸道:“是!那位姑娘,自稱姓伍……”

江玉南道:“是不是來自伍家堡的伍姑娘?”

譚綸道:“是!”

江玉南道:“她一起有幾個人來?”

譚綸道:“一個,伍姑娘一個人。”

江玉南道:“好!有勞譚兄請她進來。”

譚綸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而去。

片刻之後,帶著伍明珠行了過來。

金長久、江玉南,一起站起來,道:“伍姑娘。”

伍明珠回顧了譚綸一眼,道:“沒有人跟我來?”

譚綸怔了一怔,道:“有沒有人跟你來,姑娘不知道嗎?”

伍明珠道:“我總覺著有個人跟在我身後而行,但我一直看不到他。”

金長久道:“有這等事?”

高泰道:“哼!難道又是魔法不成?”

金長久道:“伍姑娘,現(xiàn)在,咱們可以告訴你,沒有人跟著你來,姑娘有什麼事,只管放心說罷。”

伍明珠取出一塊銅牌遞了過去,道:“江少兄認(rèn)識這個嗎?”

江玉南點點頭,道:“認(rèn)識。”

伍明珠道:“黑谷的谷主,已到了敝堡,特命小妹來請江兄、田兄和高兄同往伍家堡一行。”

江玉南道:“姑娘,咱們已經(jīng)不是初離黑谷的情勢,這短短月餘時光,江湖上有了很大的變化,這種變化,對我們和黑谷,都很重要。”

伍明珠道:“咳!不論江湖情勢有些什麼變化,但三位都必須到敝堡一行。”

江玉南道:“爲(wèi)什麼?”

伍明珠道:“家父和兩位叔父,都被他們控制,如是小妹無法把三位請入伍家堡,三位老人家的性命,必爲(wèi)所害。”

金長久道:“明珠姑娘,江湖上事,本來就兇險異常,所謂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令尊和你兩位叔叔被人扣作人質(zhì),但也不能就這樣把江少俠他們?nèi)槐迫ベF堡。”

伍明珠道:“爲(wèi)什麼不能去?”

金長久道:“因爲(wèi),這邊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

伍明珠道:“難道比救人性命更重要嗎?”

金長久道:“姑娘,同樣是救人,救你們的只是數(shù)人,但我們這兒救的,卻是很多的人。”

伍明珠回顧了江玉南一眼,道:“江少俠,這是真的嗎?”

田榮道:“姑娘,那黑谷谷主,只不過是雷音寺魔教中一個弟子,如今,魔教的二教主已經(jīng)親自進入中原,不管黑谷谷主在魔教中是什麼身份,都無法和二教主相比,相形之下她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伍明珠道:“這麼說來,你們是決定不去了。”

金長久道:“人貴自立,我看伍姑娘還是早些回去,通知令尊一聲,要他自謀解救之道!”

伍明珠道:“如是能夠自救,他們也不會要我千里迢迢地跑來此地了。”

金長久道:“姑娘,事難兩全;必須有個輕重緩急,在姑娘而言,父母親人,都是必須全力救護的人,但我們從江湖大局上著眼,看貴堡受困一事,那就不是我們認(rèn)爲(wèi)很重要了。”

伍明珠黯然說道:“江少俠,我求求你,救救家父吧!”

江玉南道:“這個,容在下想一想如何?”

伍明珠道:“好!江少俠,我滿懷希望而來,別要我太失望。”

江玉南迴顧了金長久一眼,道:“金塘主……”

金長久接道:“江少俠,你領(lǐng)袖羣倫,決不能意氣用事。”

江玉南道:“金塘主,在下覺著,抗拒魔教,必須要中原武林同道齊心,目下,咱們雖然有鐵劍堡中一些人,但耳目不周,消息不靈,在下之意,何不借此機會一舉剪除黑谷妖人,既可以先聲奪敵,亦算告訴了武林同道,共御魔教入侵。”

金長久沉吟了一陣,道:“倒也有理,但必得有精奇設(shè)計才行,否則,咱們?nèi)诉€未入伍家堡,伍堡主等已可能先遭殺害。”

江玉南道:“不錯,這方面,還得要金塘主代爲(wèi)籌劃。”

金長久道:“老朽倒有一個辦法,但不知是否可行。”

江玉南道:“金塘主請說。”

金長久低聲說出了一番設(shè)計。

江玉南道:“辦法可行,就依金塘主的設(shè)計行事。”

金長久笑一笑,道:“只是太過委屈你們?nèi)涣恕!?

田榮道:“好說,好說,金塘主經(jīng)驗豐富,足智多謀,如若能改變一下那自利的毛病……”

金長久哈哈一笑,接道:“放心,放心,金某人就算現(xiàn)在想回頭,只怕也無法回得過了。”

天色剛亮,東方天際還只是泛著一片魚肚白色。

伍明珠手中牽著一根索繩,索繩上排綁著三個人。

正是江玉南、田榮、高泰。

伍明珠行到了堡門前面,高聲說道:“請開堡門。”

堡門上探出了兩個腦袋,向下看了一眼,然後,堡門突然大開。

伍明珠手中牽著線繩,昂然而入。

伍家堡內(nèi)廣大的院落,排列著不少的武士。

江玉南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那些人大都是佩帶兵刃的少女。一眼間即可認(rèn)出來,那是絕情谷中的人。

伍明珠牽著索繩,帶三人直入大廳。

堡中早已得報,黑谷谷主已然端坐在大廳之中。

身後並排站立了不少的男男女女。

那黑谷谷主身後站的人,包括了伍家堡的堡主紫金刀伍天義,追魂秀才井望天,無情金鏢楚定一,伍剛、伍強及伍家堡的總管李正,絕情谷中的玄衣仙子,小蛇女李青青,以及四個女婢,和兩個五十多歲的姥姥。

黑谷谷主仍穿著一身黑衣,臉上垂著黑色的面紗,手中鴆頭柺杖。

江玉南目光轉(zhuǎn)動,掃掠了廳中一週,但卻不見絕情谷主。

絕情谷中的人,似乎是隻有一個玄衣仙子在場。

伍明珠行到谷主身前五尺處,躬身一禮,道:“見過谷主。”

黑谷谷主道:“你回來了?”

伍明珠道:“晚輩幸未辱命。”

黑谷谷主道:“你帶他們回來,和他們談些什麼?”

伍明珠道:“什麼也沒有談,我只是告訴他們谷主要召他們回來。”

黑谷谷主道:“他們就俯首聽命了?”

伍明珠道:“是!他們就這樣跟我回來了。”

黑谷谷主道:“真叫老身難以相信。”

伍明珠道:“谷主明鑑,如非他們自願跟我回來,以小女子之能,如何會使他們俯首聽命呢?”

黑谷谷主道:“就是這一點,老身想不明白。”

伍明珠道:“谷主一言已出,小女子相信谷主不會欺騙我了。”

黑谷谷主道:“欺騙你?”

伍明珠道:“是!谷主不是告訴小女子嗎?只要把他們?nèi)伺貋恚戎黝娰n藥物。”

黑谷谷主道:“什麼藥物?”

伍明珠道:“消去家父和兩位叔父身中之毒的藥物。”

黑谷谷主哈哈一笑,道:“伍明珠,本谷主如是答應(yīng)你了,一定可以兌現(xiàn),不過,我要先問問他們?nèi)齻€。”

伍明珠道:“谷主……”

黑谷谷主揮揮手,阻止伍明珠別說下去,卻望著江玉南,道:“你們真是志願跟她回來的?”

田榮冷冷接道:“如非咱們自願跟她回來,憑她那一點能耐,如何能擒得我們?”

黑谷谷主道:“本谷主很奇怪,你們怎肯束手就縛?”

田榮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咱們不忍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

黑谷谷主怒道:“原來你們不是見了本谷主的令諭之後,束手就縛歸來的。”

田榮道:“谷主那面令牌,只怕還沒有放在咱們的眼中。”

黑谷谷主怒火暴起,厲聲喝道:“反了,反了,你們敢目無長上……”

田榮冷冷接道:“你不怕說話太多,閃了舌頭,你是什麼人的長上?”

黑谷谷主道:“你們在黑谷之中,不是老身一招之?dāng)常鹪释度牒诠龋瑺?wèi)我效命,老身才饒你們不死,可有此事?”

在江玉南等人之中,以田榮的口舌最爲(wèi)犀利,高泰和江玉南也就默不作聲,任由田榮一人答話。

田榮冷笑一聲,道:“老妖婦,你自己明白,那黑谷一戰(zhàn)之中,你用的什麼手段勝了我們……”

黑谷谷主冷笑一聲,道:“你們接不下老身一杖,我用的真實本領(lǐng)。”。

田榮道:“真實本領(lǐng),你借谷中的黑暗掩護,放了一種迷香,咱們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傷害,對嗎?”

黑谷谷主道:“胡說八道,明珠,先點了這位田小子的啞穴。我要他不能開口,然後,再慢慢懲治他。”

伍明珠道:“回谷主話,明珠只答應(yīng)把他們帶來伍家堡中,交給谷主,如今人已帶到,谷主卻還未兌現(xiàn)你的諾言。”

黑谷谷主氣極而笑,道:“伍明珠,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

田榮道:“不用扯到伍姑娘的身上,在下願意挺身而出,谷主要施懲罰,只管對著我田榮就是,再說,我們安然無恙,也不會允許你再傷害別人。”

黑谷谷主道:“好狂的口氣!蛇奴何在?”

小蛇女李青青應(yīng)聲而出,道:“弟子在此。”

黑谷谷主道:“去!把姓田的給我殺了。”

李青青一怔,道:“谷主,你知道,弟子不是他的敵手。”

黑谷谷主怒道:“你有兩條毒蛇,可以傷人於十步之內(nèi)什麼不用毒蛇傷他。”

李青青道:“他出劍太快,不畏懼弟子身上的毒蛇。”

黑谷谷主道:“本谷主令諭已出,就算你不是她的敵手,也不能退縮不前,還不給我出手。”

李青青無可奈何,只好緩步向前行去。

田榮哈哈一笑,道:“谷主,你色厲內(nèi)荏,可是有些害怕了?”

黑谷谷主道:“你說老身怕你?”

田榮低聲道:“江兄,先殺了她如何?咱們時間寶貴,用不著和他拖延下去了。”

江玉南點點頭,道:“那就有勞田兄了。”

高泰站在一側(cè),聽得直髮愣,心中暗道:“就算在黑谷之時,咱們中了迷香,失去了不少的功力,見那黑谷谷主,也是非同小可的人,她的身法、出手速度,都非常人能及,如是一對一地動手搏殺,勝券尚難穩(wěn)握,怎能一舉搏殺。”但見田榮說得很有信心,心中縱然有些懷疑,但也不便插口。

但聞田榮冷笑一聲,道:“你不過是小西天雷音寺,魔教門下一個小小的屬從罷了,我相信魔教中精華之學(xué),決不會傳授給你。”

黑谷谷主怒道:“你這該死的奴才!”

口中說話,人卻緩緩站了起來。

在場之人,都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凝聚了功力,準(zhǔn)備出手。

高泰吸一口氣,低聲道:“田兄,萬一不敵,不可勉強。”

田榮笑一笑,道:“高兄放心……”

緩緩向前行了兩步,目注黑谷谷主,緩緩說道:“你學(xué)過妖法沒有?”

黑谷谷主道:“什麼妖法?”

田榮道:“這證明,他們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中。”

黑谷谷主道:“你胡說些什麼?”

田榮道:“你記著,我只要出手一擊,就可以取你性命。”

黑谷谷主道:“老身不信。”

田榮那種充滿著自信的氣勢,使得那位黑谷谷主,心中忽然間生出了一種畏懼。先聲奪人,田榮在氣勢上已經(jīng)勝了一籌。

田榮是真的充滿著自信,並非是虛張聲勢。

黑谷谷主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柺杖、道:“你敢接老身一杖嗎?”

田榮道:“爲(wèi)什麼不敢?”

黑谷谷主雙手齊揮,手中柺杖如泰山壓頂一般直擊下來。

田榮一閃避開,突然一擡手,劍光如電閃一般,直刺過去。

好快的一劍。黑谷谷主手中的柺杖,還未來得及收回,那一劍已刺入了前胸。

高泰怔住了,他暗暗估算那一劍,如是刺的自己,只怕也是下易閃避開去。

這一劍勢道之快,是自己生平僅見。

田榮拔出金劍,一股鮮血直冒出來。

黑谷谷主的身軀搖了搖,張口想說什麼,但她已經(jīng)說不出口來。

一股鮮血,從胸口噴了出來,倒掉在地上,她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來。

田榮那一刀,直刺入她的心臟,使他的心脈全斷,立刻致命。

田榮這一劍,殺死了黑谷谷主,但也殺怕了她那一些從人的心。

小蛇女很高興,高興的有些忘我,高聲笑道:“田公子,你真行,就這麼一劍,取了她的性命。”

田榮哈哈一笑,道:“還有哪一位不服的,請出來一決生死。”

他一連喝問了數(shù)聲,竟是沒有一個人回答,顯然,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劍之下,被震懾當(dāng)場。

高泰低聲說道:“田兄,看來你已經(jīng)練成了絕世劍法。”

田榮道:“慚愧,慚愧,我只學(xué)了幾招劍招,那不過是其中的一招罷了。”

高泰道:“有這幾招劍法,足可以稱雄當(dāng)世了。”

田榮道:“在下所學(xué),只怕還不及江兄十之一二。”

自然是不及,一個是劍客的傳人,一個只是由劍奴手下學(xué)到的劍法罷了。

但江玉南沒有說話,只是淡然一笑。

田榮一揚手中金劍道:“如是諸位不願和在下動手,那就解下身上的兵刃。”

黑谷谷主一些從婢,對這位脾氣古怪的主人,心中早有不滿,只是不敢反抗而已,此刻情勢逼人,就算願爲(wèi)主人盡力,亦是力所難及。

左首一婢,當(dāng)先解下兵刃。一人解劍,羣相效尤,紛紛解下了身上佩帶。的兵刃。只有一個人靜立未動沒有解下身上佩劍。那是玄衣仙子。

田榮望了玄衣仙子一眼,也未理她,卻望著衆(zhòng)女說道:“你們哪一位是掌管藥物的人。”

一女應(yīng)聲而去,道:“婢女晴雲(yún),掌管藥物。”

田榮道:“好!你取出解藥來,先解了伍家堡里人身中之毒。”

餘下的事,自有伍明珠照顧,也不用田榮再費心了。

這時,高泰卻行到了玄衣仙子的身前,道:“姑娘不解佩劍,不知作何打算?”

玄衣仙子道:“我沒有戰(zhàn)敗,爲(wèi)什麼要解下兵刃?”

高泰淡淡一笑,道:“那是說,姑娘還準(zhǔn)備一試身手了?”

玄衣仙子道:“我不向人挑戰(zhàn),也不受別人欺侮。”

言下之意,無疑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不是黑谷谷主的屬下。

高泰微微一笑,道:“貴谷谷主沒有來嗎?”

玄衣仙子道:“沒有,整個的無情谷,就是來了我一個人。”

江玉南道:“請教姑娘,你一個人在此作甚?”

玄衣仙子道:“黑谷谷主要我們派個人來,我就受命而來。”

江玉南道:“就是這樣簡單嗎?”

玄衣仙子道:“就是如此。”

江玉南道:“在下有些想不明白,過去,你們爲(wèi)什麼要和我們作對?”

玄衣仙子道:“那是因爲(wèi)受命。”

江玉南道:“又是那位黑谷谷主。”

玄衣仙子點點頭,道:“江玉南,咱們谷主要我?guī)б痪湓捊o你。”

江玉南道:“在下聽著。”

玄衣仙子突然放低了聲音,道:“要你保重……”

江玉南怔了一怔,道:“爲(wèi)什麼?”

玄衣仙子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望望天色,高聲說道:“大廳的人,請趕快出去,這座大廳很快便會爆炸了。”一面說話,一面向外走。

江玉南道:“姑娘,你不能危言聳聽。”

玄衣仙子道:“我爲(wèi)什麼要危言聳聽?我說的都是實話。”

廳中還有一部分人似是不太相信,仍然站著未動_玄衣仙子怒道:“你們這些人,就算不信任我,也不用冒生死之險。”

她說的很認(rèn)真,果然使全廳中人都動容,魚貫向外行去。

也不過是一刻工夫,突然響起了一聲爆震。

大廳中的數(shù)張?zhí)珟熞危蝗伙w了起來。

硝煙瀰漫,整座大廳陷入了一片迷茫的煙雲(yún)之中。

伍明珠望著那硝煙,低聲說道:“什麼人的安排?”

玄衣仙子道:“我!在大廳上埋了硫磺、火藥。”

伍明珠道:“你爲(wèi)什麼要這樣作?”

玄衣仙子道:“因爲(wèi),我不願淪入他們手中,永受奴役,何不大家同歸於盡?”

伍明珠口齒啓動,欲言又止。

玄衣仙子淡淡一笑,道:“黑谷谷主,施用迷香,使人功力受損一事,咱們一直不知道,所以,在我們心目中,黑谷谷主的武功,仍然是強大無比,我們都不會是她的敵手。”

江玉南道:“這也難怪姑娘,但不知貴谷主是否知曉此事?”

玄衣仙子道:“絕情谷中,正發(fā)生大變,敝谷谷主留在谷中,應(yīng)付此事。”

江玉南道:“哦!”

玄衣仙子道:“因爲(wèi)這件事太過重大,所以,敝谷谷主已決定恭請敝谷中幾位早已息隱、不問世事的前輩,重新出山,想法子應(yīng)付變局。”

江玉南道:“江湖上大變已起,貴谷也不過是很多個受害的門戶之一,但我相信,所有受害的門戶,都會振起反抗……”

玄衣仙子嘆息一聲,接道:“但願當(dāng)今武林同道,都有江兄這樣豪壯之氣。”

田榮道:“這一次,武林中的紛爭,和過去不同,這一次,完全是由魔教中人挑起的爭執(zhí),如若不願意作魔教中門下奴才,都應(yīng)起而反擊。”

玄衣仙子點點頭,低聲道:“江少俠,敝谷主說,你如能抽得空暇,希望你能到絕情谷中走一次。”

田榮道:“姑娘,只約江少俠一個人嗎?”

玄衣仙子道:“如是諸位有暇,小妹代表谷主歡迎。”

微微一躬身,接道:“小妹告辭了。”她說走就走,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這時,伍明珠、井望天,已分發(fā)完解毒藥物。

對癥之藥,服下之後,很快都恢復(fù)過來。

井望天籲一口氣,抱拳一禮,道:“多謝三位少俠,及時趕來相救。”

江玉南道:“井二俠,目下已證明了,江湖上的諸多變化,都因魔教插手使然,根本之法,就是想法子直接對付魔教。”

井望天道:“伍家堡這點小小實力,實不足爲(wèi)大局之助,不過,我們伍家堡願意全力以赴。”

伍天義道:“伍家堡經(jīng)過這一次大變,敝堡中人,對生死之關(guān),都已勘破,咱們武功不足爲(wèi)助,但一片丹心,和不畏死亡的勇氣,大約可以接受遣派。”

江玉南道:“抗拒魔教,就差一個鮮明的門戶倡導(dǎo),貴堡肯挺身而出,那是最好不過了。”

伍天義道:“黑谷谷主的從人,如何處置?”

江玉南道:“全數(shù)送出伍家堡,讓他宣揚一下中原武林道上的仁義,和魔教是完全不同。”

伍天義道:“如是他們願意留下來呢?”

江玉南道:“最好不要他們留下來。”

伍天義道:“老朽明白了。”

田榮突然接口說道:“江兄,小蛇女可以留下來。”

江玉南道:“好!留下李姑娘,其餘的人,全數(shù)送走,如是貴堡中方便,每人送他二十兩銀子的路費。”

高泰道:“江兄仁義,只怕這些人,受魔道的侵害已深,不知仁義爲(wèi)何物。”

江玉南道:“就算他們不知道仁義二字,但他們至少也該明白,咱們放了他們一馬。”

田榮笑一笑,道:“江兄的處置,恰當(dāng)?shù)煤埽〉軜O爲(wèi)贊同。”

高泰道:“田榮,我不是覺著江兄的處置不妥,只是以爲(wèi)這些人不知道何謂仁義,離去之後,很可能把伍家堡的實力,張揚出去,那就不如把他們囚禁起來,給他們一個莫測高深。”

江玉南道:“伍家堡率先而起,抗拒魔教,也是咱們的根本之地,至少,咱們要把現(xiàn)有的力量移來此地。”

田榮道:“魔教人侵入之危,江湖上大約已經(jīng)感受得到,只是缺少了一個首起抗拒魔教的地方,使他們投效無處,有此一處所在,大概可以使他們有投奔的地方了。”

江玉南輕輕籲一口氣,道:“江湖上不乏血性英雄,豪俠奇士,只不過,咱們沒有法子和他聯(lián)絡(luò)上罷了。”

高泰略一沉吟,道:“江兄高見。”

於是,伍家堡打出了一個鮮明的旗幟,是中原門戶中,首起抗拒魔教的門戶。

伍天義遺走了魔教中人,也遣散堡中的老弱婦孺。

堡中原有的武士,十之八九都願意留下來。

這些人,大都抱著殉道的精神。

田榮親自出去,請來了金長久和鐵劍三雄及門下弟子。

伍家堡的實力立刻增強了很多。

金長久和井望天,不但江湖經(jīng)驗豐富,而且都是足智多謀的人物,兩人仔細(xì)地勘查了伍家堡的四周,而且展開了佈置。

除了城堡上,加強防守之後,堡內(nèi)也設(shè)計很多的埋伏。

井望天有一套很完整的計劃,一面向堡外收購存糧,一面趕製弓箭,匣弩。

伍家堡中本來有七八十個武士,除去老弱,還有五十餘人。

加上了鐵劍三雄和十二個弟子,曲氏五傑中的曲一龍、曲五虎,防守若大一個伍家堡,仍覺著人手不足。

井望天偌似乎早已慮及,募集了百名堡丁。這些人,自然談不上什麼武功,但卻都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他們進入伍家堡後,立時開始訓(xùn)練,都是以拉弓放箭,施用匣弩,放哨瞭望和傳聲報訊爲(wèi)主。

明白點說,這些人都是眼線,真正的主力卻是伍家堡丁中二十四衛(wèi)。

這二十四個人,都有著很好的武功基礎(chǔ)。每人在堡中,都有七年以上,一半人是井望天率領(lǐng),練的也是判官筆,一半由無情金鏢楚定一所訓(xùn)練。

井望天有一套嚴(yán)密的計劃,把百名新入的堡丁,分編成二十小隊,由一名原來的堡丁率領(lǐng),各按職司,配帶著兵刃、暗器,餘下了十三名堡丁由李正率領(lǐng),巡視全堡。

二十四衛(wèi)由楚定一親自率領(lǐng),救援各處。

鐵劍三雄是客居身份,井望天不好遣派他們工作但金長久卻安排的很好,十二弟子由鐵劍三雄率領(lǐng),擔(dān)負(fù)了一部分巡夜重任。

伍家堡銳意整頓,江玉南也正好藉機會避入了一所幽靜的跨院中苦練劍訣。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月。

一種激昂的士氣,和旺盛的鬥志,充沛於整個伍家堡中。

金長久和井望天兩人憑藉了豐富的經(jīng)驗和高度智略,把一個伍家堡經(jīng)營得如鐵一般。_伍天義把全部防守的責(zé)任,交給了井望天和金長久,自已倒是變得很清閒了。

一個月過去了,江玉南和田榮仍未離練武的密室。

原來,兩個人學(xué)習(xí)的劍術(shù),都是極爲(wèi)深奧之學(xué),越練越發(fā)覺精奇、凌厲、變化多端。

這日,中日時分,井望天和金長久,剛剛巡視歸來,在廳中坐下,小廝送上茶,還未沾脣,一個堡丁匆匆奔了進來。

井望天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說道:“什麼事,跑的這樣慌張?”

那堡了跑得直喘,大大地吁了一口氣,才屈下一膝,道:“回二堡主話,堡外來了一批人。”

井望天揮手,接道:“站起來,有話慢慢地說。”

那堡丁站起了身子,說道:“那一批人,至少有三十個以上,騎著馬,似是長途跋涉而來。”

井望天點點頭,道:“你先退下去,要他們好好地守護堡門,我和金爺就過去瞧瞧。”

堡了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而去。

並望天立刻派人請來了楚定一。

片刻之間,伍家堡已經(jīng)完成了迎擊來犯之?dāng)车臏?zhǔn)備。

高泰也聞訊趕來,說道:“金塘主,要不要招呼江兄和田兄出來?”

金長久道:“我看是不用了,走!咱們先去瞧瞧來的是什麼人,再作安排。”

楚定一、譚綸,準(zhǔn)備迎接安排,高泰卻和金長久一起趕到堡上去。

果然,堡外站了三十幾個人。

他們已經(jīng)下了馬,馬匹拴在小樹叢中。

金長久道:“井兄,問問他們用意何在。”

井望天提高了聲音,道:“來人哪一位可以做主,請出答話。”

對面人羣中,走出了一個留著長髯的中年大漢,遙遙一拱手,道:“說話的是哪一位堡主?”

井望天道:“在下井望天。”

長髯大漢道:“原來是井二堡主,在下失敬了。”

井望天道:“請教大名。”

中年大漢道:“八卦門楊士郎。”

八卦門近幾十年來,在江湖聲譽雀起,過去,在江湖很多門流中,八卦門人,算是一個很小的門戶,但楊士郎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一日夜間殺了江湖雙兇,打走了山東四煞。

雙兇、四煞,當(dāng)時在江湖上鬧得天翻地覆,不少白道上高手,都傷在幾人手下,惡名甚盛,勢焰熏天。

但楊士郎卻仗憑手中一口八卦刀,殺雙兇,敗四煞,造成了轟動江湖一件大事。

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十一回 屈就護法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二十九回 五鬼合搏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三十回 大鵬黃鶯第一回 遺屍迷案第十四回 鳳閣三鳳第十一回 屈就護法第十三回 鐵劍三雄第三十二回 藥王毒經(jīng)第一回 遺屍迷案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二十回 變起肘腋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十三回 鐵劍三雄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二十八回 屍人之陣第十六回 摧心掌力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一回 遺屍迷案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三十一回 奪魂四豔第二十八回 屍人之陣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二十回 變起肘腋第二十一回 棄暗投明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二十回 變起肘腋第三十回 大鵬黃鶯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二十三回 魔教幻術(shù)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二十一回 棄暗投明第二十四回 白衣魔女第十九回 長老會議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三十二回 藥王毒經(jīng)第四回 千年白鱔第十九回 長老會議第十八回回旋飛斧第二十八回 屍人之陣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六回 誘人絕谷第二十九回 五鬼合搏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十九回 長老會議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五回 陰陽刀訣第十六回 摧心掌力第三十一回 奪魂四豔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九回 黑谷探秘第四回 千年白鱔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九回 黑谷探秘第三十回 大鵬黃鶯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三十一回 奪魂四豔第十二回 進退維谷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八回 互較絕技
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十一回 屈就護法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二十九回 五鬼合搏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三十回 大鵬黃鶯第一回 遺屍迷案第十四回 鳳閣三鳳第十一回 屈就護法第十三回 鐵劍三雄第三十二回 藥王毒經(jīng)第一回 遺屍迷案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二十回 變起肘腋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十三回 鐵劍三雄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十七回 丐幫幫主第二十八回 屍人之陣第十六回 摧心掌力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一回 遺屍迷案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三十一回 奪魂四豔第二十八回 屍人之陣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三十三回 閨室密謀第二十回 變起肘腋第二十一回 棄暗投明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二十回 變起肘腋第三十回 大鵬黃鶯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二十三回 魔教幻術(shù)第十回 迷霧絕途第二十一回 棄暗投明第二十四回 白衣魔女第十九回 長老會議第七回 絕情谷主第二十二回 雲(yún)頂神府第三十二回 藥王毒經(jīng)第四回 千年白鱔第十九回 長老會議第十八回回旋飛斧第二十八回 屍人之陣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三十四回 武林覺醒第十五回 謀取丐幫第六回 誘人絕谷第二十九回 五鬼合搏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十九回 長老會議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五回 陰陽刀訣第十六回 摧心掌力第三十一回 奪魂四豔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八回 互較絕技第三回 捉蛇少女第九回 黑谷探秘第四回 千年白鱔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第九回 黑谷探秘第三十回 大鵬黃鶯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三十一回 奪魂四豔第十二回 進退維谷第二回 棲鶴潭畔第二十七回 金箱三寶第八回 互較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