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房里的東西不應有這樣的,剪語,去查一查怎么回事。”睿王府里上下都是同吃的,雖然各院設(shè)有小廚房,但那都是偶爾做個宵食糕點,不能單劃出去吃,要是大廚房里的東西不干凈出了問題,這可牽扯整個王府。
剪語出去后睿王妃轉(zhuǎn)頭看沈香茉,瞧她氣色還行,神情也緩和了一些,“你來,陪我一同看看這些東西。”
沈香茉走近一看。是很多副繡圖的草畫。
“既然辰兒短則都得去三五月。你們?nèi)雽m的時間往后延了,正巧趕上太后娘娘生誕前,可以繡一幅錦繡給她。”睿王妃有心調(diào)教這個兒媳婦,睿王府上下的庶務不交手,反倒是讓她備起賀禮來了。
蘭城蘇家的綢緞是大周有名的。她家的繡娘也很有名,蘭城這兒姑娘們的繡活都不錯,前些年太后生誕睿王府這邊都是備了禮派人送過去,睿王妃心想著這一回,兒子剛好是能趕上,參加完了再回來。
既然是親自送去,賀禮得更加用心才是,睿王妃指著其中一幅百花盛宴圖,“太后娘娘喜熱鬧,這倒是不錯,就是顯小了。”
【母妃,不如做成屏風畫如何,用雙面繡的針法,加以薄蠶絲的透度。遠遠望去像是真的百花爭艷】沈香茉想了想抬手示意。
睿王妃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這要耗費許多時日。又不能交由別人,得親手繡了才有誠意,如此一大副可挑剔功力。”
【若是母妃覺得好,可以請一個繡娘回來從旁指導】
“那你先試試吧。”睿王妃看了其余的一些,百壽圖太尋常,別的又不夠大氣,太后娘娘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沈香茉拿著那草圖離開了院子,雪盞擔憂沈香茉繡不完,“小姐,若是繡屏風三四月的時間您一個人怎么夠。”
【王妃那些圖無一不是要顯大氣,必不會比屏風小】沈香茉搖頭,如今已經(jīng)是十一月,太后娘娘生誕是在明年的六月,依照王妃的意思,由她和世子一同去宜都慶賀,這禮肯定得比往年更甚。
“可是小姐的手。”雪盞沒有接著往下說,眼底都是心疼。
回到了蓼風院沈香茉就讓雪盞派人去一趟蘇家,親自和蘇夢聆說,請她借一個繡娘給她,教她繡屏風的雙面繡。
蘇家的繡娘一向不往借,更何況是獨活的手藝,雙面繡沈香茉會一點,但并不熟練,她也是厚著臉皮問蘇夢聆借人,讓雪盞備了好些東西一并送過去。
傍晚的時候雪盞回來了,收了沈香茉讓雪盞帶去的這些禮,回了一封信給她,過幾天會讓繡娘來睿王府。
沈香茉命人在廂房內(nèi)收拾出一間來到時準備給繡娘住,派人去王妃那兒回稟了個消息,這頭天漸暗,秋裳從廚房里領(lǐng)了食盒過來。
屋內(nèi)布好了桌,秋裳今天去的早,早早的領(lǐng)來了食盒,她去的時候屋子里大部分的都還沒動,瑞珠看擺好的菜,拿起一個小碗撥了些菜到后屋喂昨天下午買來的幾只兔子,確認無誤了沈香茉再動。
如此一連試了四五天,蓼風院上下不敢掉以輕心,而府里關(guān)于世子妃小恙的事已經(jīng)淡去時,六天后的入夜,秋裳拎回來的食盒里,其中放在最上格的玉芙湯出了問題。
崔媽媽看著籠子里奄奄一息的兔子,沉著臉叫了秋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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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的王府,剛剛吃過晚食的時辰,娉婷院內(nèi)本是安寧和樂的氣氛忽然被五六個個忽然闖進來的婆子給打破了。
這六個婆子直沖十娘海棠的屋子,沖進屋子后直接把坐在那兒畫著眉哼著歌的十娘海棠給抓了起來,連同她身旁的一個丫鬟也給拿了下來。
海棠頓時尖叫了起來,外面幾個屋子里的人都聽見了,住的近的十三娘她們打開們看,兩個婆子十分粗魯?shù)陌咽锖L耐狭顺鰜恚敲济划嬃艘话耄€有一半因為受了驚嚇直接歪的在臉上畫了一道,兩個婆子把她架出了屋子,后頭兩個婆子壓著她的丫鬟。
這邊有個小丫鬟剛剛從娉婷院的后院抬著一桶水過來,準備是要給十娘凈臉的,一見門口這仗勢,神色一變,松手木桶直接掉在了地上,水撒了一地,而丫鬟則慌慌張張的朝著后院逃去。
兩個婆子趕緊追了上去,這里是王府,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遠,小丫鬟慌不擇路的在后院躲躲藏藏,很快被兩個婆子找到了,拎小雞一樣的拎出來,這邊的十娘已經(jīng)又哭又鬧好一陣子了,可這倆婆子肅著臉色愣是無動無衷,更別說憐香惜玉了。
人抓?了,六個人抓著三個人出了娉婷院,娉婷院里的侍妾都出來了,平日里和十娘關(guān)系好的十三娘莉香心有余悸的朝著十娘被帶走的方向望去,“怎么了這是,海棠是不是犯了錯。”
“要不我們?nèi)デ魄瓢伞!绷锫牭靡灿X得瘆的慌,這老遠都還有海棠的聲音傳來,“看樣子像是帶去夫人那里了。”
“夫人抓她做什么,我也沒見海棠犯什么錯。”
“過去看看吧。”四娘閔柔走了上前,“就算真做錯了什么,我們?nèi)チ撕么跻仓佬L男难塾植粔模率怯惺裁凑`會,可千萬別屈打成招了。”
“世子爺才去楊河幾天呢,夫人就要拿我們開刀了,什么犯錯,我看就是想隨便定個罪,要把海棠屈打成招,好在世子爺回來之前把我們一個一個都趕出去!”莉香轉(zhuǎn)頭看剛剛不愿意跟著走的那幾個,語調(diào)上揚,“要是真治了海棠,接下來咱們誰都逃不過,都得輪著。”
十三娘這么一說,幾個還在猶豫的臉上的神情也堅定了起來,“去,要是不去,世子妃可真把我們趕走了。”
于是六個婆子帶人走時,娉婷院里這么多的侍妾,也跟著一群前往蓼風院。
這邊蓼風院內(nèi),海棠一路架進了偏廳,啪一聲放了下來,她沒站穩(wěn),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身后丫鬟跪在了她身邊,海棠抬起頭,世子夫人站在那兒,一旁的桌子上還放了不少東西,粗略一看,是什么食盒盤子,上頭還有菜。
海棠一路哭鬧過來,別說衣著,臉上的妝都花了,這時要給她一面鏡子能把自己給嚇壞,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著沈香茉語氣也不甚好,“夫人,您這是做什么,海棠究竟犯了什么錯您要這樣勞師動眾的請我過來,難不成世子爺不在了,您就可以這樣欺負了我們不成。”
沈香茉沒理她,抬頭看門外,這廂匆匆追過來的四娘她們也到了,兩個婆子攔在了偏廳門口,她們只能站在門外看著,進不了偏廳里面。
十三娘莉香喊道,“夫人,您這樣把海棠帶過來究竟是為何,她犯了什么錯您要這么對她,我們雖然身份不高,可也都是世子爺喜歡才進的王府,您這樣豈不是抹了世子爺?shù)拿妗!?
三個女人一臺戲,十幾個女人湊一塊兒,能合演無數(shù)場了,雪盞高喊了一聲肅靜,門口還零零碎碎的有聲響,崔媽媽看著海棠身后跪著的小丫鬟,“小翠,傍晚你是什么時辰去廚房里為十娘領(lǐng)的食盒。”
小翠就是丟下木桶逃跑的那個,一聽崔媽媽喊她,她有些慌張的抬起頭來,眼神閃爍,“我......我不記得了。”
“大廚房的小紅姑娘和門口守著的方婆子看到你是申時過半時進的屋子拿食盒,當時是你一個人進去的,我說的可對。”
小翠點點頭,崔媽媽又問,“當時門口只守著方婆子,你進去后說你的一只耳環(huán)不見了,讓方婆子在門口給你找找,是不是。”
“是,我的一只耳環(huán)不小心掉在了門口那邊,方婆子后來替我找到了。”小翠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崔媽媽要是不信,可以找方婆子過來作證。”
崔媽媽笑了,“我自然信,只是小翠姑娘怎么就知道耳環(huán)是掉在了門口。”
“我進門前還摸過耳朵,進門口就不見了,我想應該就是掉在門口了。”小翠忙說,雙手交握在懷里,指尖一根根的發(fā)白。
外面四娘她們聽得一頭霧水,崔媽媽在問什么呢,偏廳內(nèi)海棠也是,完全不知崔媽媽問這些到底是何意,領(lǐng)個食盒而已,怎么還有這么多事。
“方婆子替你找耳環(huán)的時候,你在屋子里做了什么。”崔媽媽不再繞,沉著臉質(zhì)問。
小翠身子一顫,“沒......沒做什么,我就是在替十娘領(lǐng)食盒。”
“拎個食盒要這么長時間,方婆子找到你耳環(huán)的時候你還在拿,小翠,你是不是在世子夫人的食盒里放了東西。”崔媽媽指了指食盒蓋子邊角沾著的一點點粉末,“你可知這是什么。”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沒做,沒有在世子夫人的食盒里放東西,奴婢冤枉。”小翠看都不看那食盒一眼,跪下來開始磕頭,這時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在世子夫人的食盒里放了東西,世子夫人懷疑小翠,連帶著把小翠和她侍奉的十娘都給帶過來了。
海棠臉色一變,“夫人,您不能把這莫須有的罪名放在小翠的身上。”
“夫人斷然不會冤枉了你們,小翠,八日前你出府是不是去了藥鋪。”崔媽媽把一本藥鋪中記著每日客人來買什么藥的冊子拿了出來。
小翠點點頭,“十娘有些偏頭疼,我給她配藥去了。”
“之后呢,藥鋪的伙計給了你什么。”崔媽媽又問,小翠臉色一訕,“什么,他們沒有給我什么。”
“掌柜看到藥鋪的伙計私下給了你一個錦袋,里面到底是什么,讓官府的人把伙計抓過去一問便知。”
小翠的身子猛地一顫,蒼白著臉色跪在那兒忽然不吱聲了,偏廳里盡是崔媽媽的聲音,“三日前,你又出府,去了那間藥鋪,出來時在巷子后與人交換了東西,回府之后那幾日你都是比別人早去大廚房里領(lǐng)食盒,每次都挑只剩下一個婆子守著,只是前幾日沒機會,今晚才找到機會在夫人的食盒內(nèi)下了藥,是不是!”
“我沒有,我沒有在世子夫人的食盒里下藥。”小翠搖著頭,那邊門口余媽媽和莫離走了進來,莫離手中是一件小翠換下的衣服,手里還有幾包沒用完的藥粉。
看到那衣服時小翠的臉色完全變了,而海棠的神情也不太對,門口十三娘她們皆是安靜一片,崔媽媽指著衣服和藥粉,“這是從你屋里搜出來的,看看這藥粉是不是和食盒上沾到的一樣,匆匆撒下去的,你衣服上也沾到了些,屆時一起驗驗,看是不是真冤枉了你。”
那衣服是小翠回來后匆匆換下來不及洗的,沒想到被當成了證據(jù)拿了過來,小翠顫抖著身子,緊咬著嘴唇,像是憋了莫大的勁,忽然間,她朝著沈香茉猛地磕頭起來,“夫人,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做的,是十娘吩咐我這么做的,是十娘讓我在你的食盒里下藥的,她說要毀了你的容,讓你變成丑八怪,這樣就不會讓世子對你上心,我勸過她了可是她不聽。”
沈香茉神情一怔,海棠見小翠這樣把自己供出來,神色也不對了,怒瞪著她,“我什么時候吩咐你在夫人的食盒里下藥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連著小翠出去藥鋪里的事情都知道了,還搜了衣服和藥粉出來,只要一比對就知道食盒上的到底是不是小翠撒的,此時還有什么可以抵賴,小翠抬起頭,額頭上血粼粼的還往下滴著,“十娘,不是您吩咐我去藥鋪里問伙計拿藥,您吩咐我在夫人的食盒里面下藥,我哪來的膽子敢擅自做主在夫人的食盒里下藥,我也沒這么大的本事。”團狀團劃。
“賤婢,你再污蔑與我!”海棠抬手趁著婆子不注意給了小翠一巴掌,那一道畫歪了的眉毛更顯得她臉色猙獰,兩個婆子快速的制住了她,沈香茉若有所思的看著裝藥粉的袋子,此時的屋外,十三娘她們的神情個個都驚愕萬分。
小翠在夫人的食盒里下藥,證據(jù)確鑿,還是海棠指使的,要毀了夫人的容,這怎么可能呢,海棠為什么要這么做。
“夫人,夫人,奴婢萬不敢有半句虛言,我說的都是真的,八天前十娘知道了世子爺要出發(fā)去楊河,她前去想讓世子一同帶她過去,世子爺沒答應,說是和夫人商量過后不打算帶人去,十娘就說是夫人在背后竄了世子爺不帶她去,因此對夫人記恨在心,她讓我出府去藥鋪給她配藥,還讓我找藥鋪里的一個伙計拿藥粉,回府之后第二天中午趁著人多,不知誰在拿東西的時候把夫人那個食盒的蓋子頂開了一點,我就趁機在里面撒了藥粉,后來夫人身子有恙,十娘很高興,可夫人第二天卻什么事都沒有,還去請安了,所以十娘就又再吩咐我去拿藥,我拿了藥回來后試了幾次都沒辦好,只能想出那個辦法,讓方婆子替我找東西,趁機下藥。”
也許是時間太趕,小翠又緊張,藥包打開后手一抖,藥粉抖落在了食盒上,還粘在了她衣服上,回來之后她急匆匆換了衣服,海棠讓她去抬水,她就沒來得及處理這件衣服,后來看到幾個婆子過來抓人,這陣仗之下小翠一心虛,丟下東西就開始慌不擇路的跑。
其實早在那天下午彩鳳嘔吐后沈香茉就讓秋裳去大廚房里查了,她的食盒挨著娉婷院幾位姨娘,放的很近,沈香茉又讓人查了那幾位姨娘,發(fā)現(xiàn)彩鳳嘔吐的前一天,四娘和十娘的丫鬟都出府去過,再細查,四娘的丫鬟去了八寶齋買吃食,而十娘的丫鬟小翠去了藥鋪。
大廚房內(nèi)安排了人每日監(jiān)看,小翠原本看起來并不異常的行徑逐漸露出了端倪,總是挑著方婆子一個人的時候來,只要是兩個人,小翠總是要借故在外徘徊,而今天,她離開后秋裳進去拿的食盒,一前一后,中間根本沒有別人再進去過。
吸引了一群侍妾都來廖風云院,余媽媽和莫離搜東西更方便,果真在小翠的屋子里搜到了藥粉和衣服,都拿到她們面前了,還有什么可以抵賴。
海棠癱坐在地上,她喃喃了一句,倏地看向沈香茉,哭喊道,“夫人我冤枉啊,我絕沒有加害夫人的心,夫人我冤枉,我沒有指使小翠。”
婆子拉著她不讓她撲向沈香茉,崔媽媽哼了聲,“到底是不是冤枉,是不是要把伙計帶過來十娘你才肯心死。”
海棠哭喊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眼神里頓時一片死灰,被婆子緊緊抓著的手也不再使力,松了下來。
屋外此時還來了睿王妃派來的人,聽罷了全程,沒待多留就回去復命了,李側(cè)妃派來的人倒是還留著,偏廳內(nèi)安靜的很,只有小翠的啜泣聲。
【我這也不算冤枉了你】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沈香茉抬起手,【我先把你關(guān)起來,你說你是世子帶進府的人,那我就等世子回來,再當著他的面發(fā)落你】
癱坐在那兒的海棠眼底閃過一抹希望,等世子回來再發(fā)落她,那她可以求世子啊,世子一定會原諒她的,她又不是要毒死世子夫人,她只是下了藥粉要讓夫人以后見不了人而已,她沒有要害死人,世子爺會原諒他的。
雪盞的聲音響起,“即便是世子回來也不能改變結(jié)果,只不過夫人是想給你們一個交代,既然你們是世子帶回來的人,就該由他在場,夫人不會冤枉了你,同樣你犯了錯,也不會就這么輕饒,蓼風院的規(guī)矩如此,世子沒法給你撐腰。”
海棠自然不信她的話,世子爺那么喜歡她,怎么會不給她撐腰,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膽識和自信,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后也只怕了剛剛那片刻,沈香茉把她的反應都看在了眼底,吩咐婆子把幾個人帶下去關(guān)起來,這才看門口的一群侍妾。
事情轉(zhuǎn)變的太快,十三娘莉香沒反應過來,怎么一下就變成了海棠要加害夫人,夫人反倒是寬厚著很只把她關(guān)起來等世子爺回來才處置。之前不應該是夫人看不慣她們,要把她們都趕出去才這么做。
【世子爺什么時候回來,十娘就什么時候發(fā)落,在這期間,誰都不許去看她,更不許給她送吃的和她說話,有違著杖責十五】沈香茉淡淡的吩咐完,侍妾之間面面相覷,有幾個眼底露出了退縮,早說了不要來的,世子妃怎么可能明晃晃的要把海棠趕出去,肯定是海棠做錯事了,敢在吃食里下藥,這可是犯了大忌諱了,王妃知道了都不會輕饒,即便是世子回來也求不了情的。
此時再沒有誰站出來質(zhì)疑沈香茉的話,剛剛說的最起勁的十三娘趕著要回娉婷院呢,生怕因為她剛剛不敬的話夫人要罰她。
看著她們離開,沈香茉看了雪盞一眼,雪盞高聲朝著門口的莫離喊了聲,“莫離,去請王大夫過來。”
聲音不輕不重,剛好正離開的這些侍妾們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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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請到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偏廳中只有這些人在,余媽媽受了吩咐前去監(jiān)看關(guān)押的海棠和小翠,沈香茉把玉芙湯和食盒上的粉末給王大夫看,還有從小翠屋子里搜出來的也一并拿給他,王大夫聞了聞這藥粉又取了一點放在舌尖上,搖著頭道,“這湯里的和食盒上的都是苦毒草,只是這幾包里面,一包是苦毒草的粉末,還有兩包是錢其配礬子,藥性和苦毒草并不一樣。”
“王大夫,那這兩包是什么藥性?”
“敏感體質(zhì)的,吃了這個容易渾身起疹泡,破了之后容易蝕爛皮膚,等這疹泡褪去,皮也就毀了,尤其是對女子而言,受損之后極難恢復,對身子內(nèi)腑倒是沒什么影響,就是傷及外膚,若是抵御好的,此藥的藥性也就沒這么猛烈了。”
沈香茉眼神一閃,果然。
當日去找那伙計沈香茉就得知了給小翠的不是苦毒草,當時她還沒懷疑到小翠頭上,直到今夜的事,又聽小翠剛剛說是十娘想讓她毀容,如此一推算,這藥是讓人中途掉了包,借小翠之手,毀容變成了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