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聽,立時回過頭去,可是屋子里面,還是空無一人。
是穿著玉錦衣的人么?
我留心的四下里看,可是屋里哪里都是纖塵不染的,根本尋不出來甚么痕跡。
“你這樣找,也未必能找到了。”那個聲音十分愉悅的說道:“橫豎,我是想要告訴你一聲,這里十分安全,你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yīng)的,你只管好生的留下來,旁的事情,不消操心。”
我冷笑一聲:“是么?不消操心?把人生生關(guān)起來,留一句不消操心?我感謝你們?nèi)摇!?
那聲音頓了一頓,又笑了起來:“行了,這樣的性子,如何能招人憐愛去?再怎么說,現(xiàn)如今,一切也由不得你,高興也是一日,不高興也是一日,你自己看著辦。”
這個時候,我聽見“咔噠”一聲響,自己面前的衣柜,重新關(guān)上了。
這個聲音,也十分優(yōu)美動聽,黃鶯出谷一般,與那個飄渺的手,想來,是同一個主人罷?
又是一個,出塵的美人?我若是男子便好了,能識得這許多美人,也是一番福氣。
雞的香味飄過來,我心不在焉的扯下來吃了。
“呦,這般謹(jǐn)慎,怎敢吃了來路不明的東西?”另一個聲音響起來,卻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與女子的聲音有一個共同點(diǎn),便是,我從來都不曾聽到。
我的記性也不錯,但凡是見過的人,聽過的聲音,總能想起來是誰。
帶著這樣的自信,我喝了一口海米湯,氣定神閑的說道:“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我只當(dāng),昨日掉進(jìn)水里就死了。”
“這個想法好!”那個男子的聲音低低的笑了笑:“這樣吧,怕你是個煩悶無聊的,我來陪你聊天可好?”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
“咄。”那個男子的聲音帶著幾分好奇:“難不成,你真的對自己身處何地,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你不想知道,昨日究竟發(fā)生了甚么事情?”
“昨日掉進(jìn)了胭脂河里,為
著避開了我家最了不得的大師哥,那個人打開了一個虛空界。”我將八寶菜里面參雜著的豆芽一根一根的挑出來:“所以這里,該是進(jìn)不去出不來的,就算是有什么原身,也只容手臂進(jìn)來,我也就安心了。”
“這個腦瓜子,轉(zhuǎn)動的倒是挺快,”那個男子的聲音道:“還真是出人意料哇,我還以為,你準(zhǔn)要啰哩啰嗦,問上了許多問題去。”
“就算我問了,怕你也未必會說,何故還要去弄這樣的麻煩事?”我吃了一口米飯,一面咀嚼著,一面說道:“也好,也好,衣食無憂,等著長胖。”
“這樣的話,就不好玩啦!”那個聲音像是尋思了尋思,只聽“咔噠”一聲,他打開了甚么東西,接著,一陣歌聲便流水一般蔓延了進(jìn)來:“窗臺月光明,聽潺潺流水聲,清風(fēng)吹拂多少葉,都在蟬鳴中……”
我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我娘的聲音,這個聲音,她素來,是在小時候哄著我睡覺的時候唱的。
已經(jīng)有許多年不曾聽見,但是這個輕柔舒緩的調(diào)子,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又是“咔噠”一聲,那聲音戛然而止。
“怎么樣?” 那個男子的聲音又用一種十分愉悅的腔調(diào)問道:“好聽么?”
我咬了咬牙:“自然好聽。”
“所以,你想不想知道,唱歌的人是誰?”
“我已經(jīng)知道了。”
“跟聰明人說話,便是省事。”那個男子說道:“不瞞你說啊,唱歌的是一個外婆,這個外婆呢,正在照料自己小外孫兒。嘖嘖嘖,這個搖籃曲,是不是很好聽?”
我背后一陣發(fā)冷,像是寒冬臘月,給人拉開了領(lǐng)子,倒進(jìn)去了一桶井水一般:“小外孫兒?這如何可能?”
真正的花穗,這樣快,便要生產(chǎn)了?
“這如何不可能?”那個男子接著說道:“那是朱厭,又不是旁人,看來你還不知道呢?朱厭出山天下亂,你說,這個朱厭,會不會,趁著這個機(jī)會,重現(xiàn)人間?
你們的璇璣子祖師爺爺,許也根本想不到,那位郡主能懷孕生子,哈哈哈哈……”
真若是生產(chǎn)了的話,算得上兇獸出山么?還是說,她分娩的不是孩子,而是朱厭?
“他們現(xiàn)如今在何處?”
“跟你猜的一樣,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那個男子的聲音道:“就是喜歡看旁人著急,一場白開心,也是好的,哈哈哈哈哈……”
笑聲像是一團(tuán)子煙霧,慢慢的散開了。
伴隨著那個笑聲,男子的聲音也消失了。
我心下自然是急的有些個發(fā)慌,娘她們不是便在國師府上么?如何又跟這個神秘的人扯上了關(guān)系來?國師斷然不可能跟三王爺成了一丘之貉的。
我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慕容姑姑的面孔,朱顏郡主的出逃,還有將我拉下了胭脂河的神秘人,像是一串被扯斷了線的珠子,再也穿不起來。
可是眼看著這個地方,根本跑不出去。
等一下,這里的東西能進(jìn)來,可能出去么?想到了這里,我將那紅木托盤,大碗小碗,摔了一個稀碎,將屋子弄的跟才走了賊一般。
接著,便自躺回了床上去睡覺了。
在被子下面遮著臉,故意將呼吸壓的低沉了一些。
果然,不多時,那地上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些個碎片像是給一把看不見的掃帚掃動著,正自己歸攏成了一堆。
接著,那衣柜子的們緩緩的開了,衣柜子底部發(fā)出來了淡淡的白光,碎瓷片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落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我裹著被子便沖了過去,沖著那底部跳了下去。
像是貫穿了一個綿軟的東西,我?guī)е环N將那東西砸破了的感覺,墜了下去。
“當(dāng)啷”我覺出來,自己正跌在了那一堆碎瓷片上,落了地,還好早有準(zhǔn)備,是裹著被子出來的,倒是不曾將自己個割傷了。
“這……”身邊先是一片寂靜,接著便是一陣驚呼:“這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