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微微有些熱氣蒸騰著大地,受不了熱氣的都躲到了陰涼的地方感受著絲絲涼意。
別人還顧著躲熱的時候,卻不知道,御花園這里正一片壓抑。
“你沒事吧!”那女子將她拉開到身后護(hù)著,完全不顧火冒三丈的云思容,竟然還有心思先關(guān)心童夢塵。
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后,她看向云思容,因為被人阻斷她報復(fù),正氣的全身發(fā)抖。
“賀蘭心然,不關(guān)你的事,你又湊什么熱鬧!”云思容手中的精致匕首被打飛出去,摔落在地上滾了幾圈,那冷冽的光依舊灼的眼睛疼。
“公主殿下,這個人你不能動。”賀蘭心然,也就是護(hù)著童夢塵的女子,她理了理童夢塵已經(jīng)臟亂的白裙,淡淡的說著。
賀蘭心然長得不錯,身上是束袖的錦衣外穿一身長袍,像個男子一樣的打扮,一頭青絲只是用發(fā)帶束在頭頂,本來柔和的女子臉龐顯得多了幾分英氣。
“你好,我叫賀蘭心然,你呢?”這語氣,簡直沒把一旁的云思容放在眼里。
“我叫童夢塵。”
“哦,原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救錯了人呢!”賀蘭心然一邊點頭,然后噗嗤一聲笑了,笑得童夢塵莫名其妙,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怎么感覺怪怪的?
“賀蘭心然,別以為你有賀蘭將軍撐腰就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遲早有一天本公主要讓你好好的跪在面前磕頭。”
云思容頭發(fā)也散了,衣服也亂了,此時大發(fā)脾氣起來,一張被畫的精致的臉變得扭曲起來,猙獰無比!
賀蘭心然輕笑一聲,有些興味的看著她,“哦?公主殿下已經(jīng)想好了我的下場了啊!”
“哼!”云思容抬著下巴,露出高傲的神色,仿佛主宰一切生死的高高在上的神一般。
“那不知,公主殿下可否想好了自己的下場?”
“你。”云思容的表情僵在臉上,想發(fā)怒都找不出該說什么了,只是氣的直哆嗦,牙齒緊咬,像是要把它咬碎了一樣。
“本公主的下場如何由不得你來說,你也看不到了。”這句話,云思容幾乎從牙縫里一點一點擠出來的。
“明知道皇上很喜歡這株白玉牡丹,你還敢拿它來撒氣,想想皇上要是看到這牡丹如今的樣子……”賀蘭心然眼珠一轉(zhuǎn),冒著濃濃的狡黠,如同童夢塵那時一樣,不由得覺得,兩個人的性格在重疊。
云思容聽著賀蘭心然一邊說,甚至是一邊恐嚇,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一哆嗦,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她只顧著撒氣,竟然忘記了,父皇最討厭別人破壞他喜歡的東西。
死定了,怎么辦?
云思容一想到自己父皇那發(fā)怒的模樣,就嚇得打哆嗦,兩腿都有些發(fā)軟了,但還是強自鎮(zhèn)定,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
“喲,公主殿下看起來臉色不好,該是身體不適,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了,告退。”賀蘭心然還很有禮節(jié)的行了禮,拉著不知所以的童夢塵跑路了。
“該死,該死。賀蘭心然,童夢塵,本公主不會放過你們的。”云思容氣怒,狠狠地一跺腳,瞪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白玉牡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一眾宮人都緊張兮兮的緊隨其后,浩浩蕩蕩的消失在這御花園中,一時間,御花園從劍拔弩張變成了一片死寂。
那一地的狼藉還說明著,這一切都曾發(fā)生過。
那株白玉牡丹突然發(fā)出沙沙的聲音,緊接著渾身抖動起來,光芒閃過之后,那白玉牡丹已經(jīng)不見了,原地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少女。
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只是一身潔白的羅裙變得殘破不堪,沾滿了泥土,險些衣不蔽體。甚至本來清秀干凈的小臉上都有擦傷,發(fā)絲凌亂不已,臉色更是白得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噗!”牡丹突然一口鮮血吐出來,臉色更加白了幾分。
“牡丹姐姐。”蝶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旁邊的,小手一扣法印,然后手上冒著藍(lán)光,一指點在牡丹的后背。
“蝶兒,不要浪費法力了,姐姐這點傷很快就好了。”牡丹想轉(zhuǎn)過身安慰蝶兒,但是一說話,胸口一悶,又是一口鮮血將她白色衣裳染上了片片血花。
“姐姐,為什么不躲開,以姐姐的修為,根本不用一直呆在這里。”蝶兒稚嫩的臉蛋露出疑惑的表情,手上的光芒弱下去,她才收了手。
“沒事,修行者應(yīng)該面臨一切的困難考驗,如果我用法力解決問題,就是逆天行事了。”牡丹搖著頭,眼睛卻看向童夢塵他們離開的方向,“蝶兒,剛才那個女子是誰?為什么我感覺到有微弱的妖氣?”
“姐姐,夢塵姐姐也是妖,而且……”蝶兒突然停下來看看周圍,小心附耳過去,“她是金印貓妖。”
“什么!金印?”牡丹瞪大了美目,不可置信的看著蝶兒,“確定沒看錯嗎?她竟有神性?”
蝶兒突然捂住她的嘴,搖搖頭,牡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也捂著嘴,但是目光中依舊是詢問。
“牡丹姐姐,皇帝伯伯生病了,蝶兒要跟夢塵姐姐一起去看看,就先走了哦。”
“等等,我也去。”牡丹及時的拉住她,露出一絲擔(dān)憂的神色。
“牡丹姐姐,你被損壞了妖身,還是先好好修養(yǎng)吧,蝶兒雖然修為不高,但是替皇帝伯伯續(xù)命還是可以的。”說著,沖牡丹笑笑,身形微晃,變作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飛走了。
牡丹看著蝶兒飛走,定定的望著那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這邊,童夢塵被賀蘭心然拉著跑了挺遠(yuǎn)之后,才停下來,然后童夢塵就看著賀蘭心然叉著腰哈哈大笑,笑得險些岔氣。
“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云思容居然氣的這么慘,你看見她的表情沒有,真是太搞笑了。”賀蘭心然一邊笑著,一邊捂著肚子,顯然,笑得肚子都疼了,都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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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是公主還惹她,不怕她報復(fù)你嗎?”她記得,公主好像是指,皇帝的女兒,那豈不是是云琉朔的妹妹?天,童夢塵捂著嘴,看向賀蘭心然。
“我剛才打的,那個女人是云琉朔的妹妹?”完了,她還寄宿在云琉朔家哎,她就把人家的妹妹打了,完了完了,不會被他趕出來吧!
“哈哈,別怕,云琉朔不會把你怎么樣,他并不喜歡這個云思容,而且現(xiàn)在他還在瘋了一樣的找你呢!”似是安慰一樣,賀蘭心然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童夢塵一驚,“你說云琉朔在找我?完了……”童夢塵突然仰頭慘叫一聲,“完了,我居然迷路了。”
賀蘭心然無語的看著她,揉揉眉心,這個女子怎么感覺神經(jīng)脫線呢?這么久了,她居然才想起來自己是迷路走丟了,難怪云琉朔到處找她,要是不找,不知道要多久才會想起來自己走丟了,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走吧,皇上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休息,再不出現(xiàn),云琉朔該瘋了。”賀蘭心然露齒一笑,拉著童夢塵往一邊的小路跑去。
反正童夢塵是沒什么感覺,但是為什么她出現(xiàn)在云琉朔面前的時候,他跟見到了什么似的,那個激動啊!就差沒有興奮的奔上來抱著一陣狂親了。
“夢塵,你走哪里去了,禁軍找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你,我還以為你真的丟了。”
童夢塵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本來就是她有錯在先嘛!
“我沒事,你不用著急,我這不是回來了嘛!”笑著,指了指一旁有些不自然的賀蘭心然,“還要謝謝這位姐姐,不然我還真的找不到路回來呢!”
云琉朔看向一身男裝打扮的賀蘭心然,點點頭溫和的笑笑,“賀蘭小姐,夢塵還多謝你送回來。”
賀蘭心然的臉可疑的紅了一下,尷尬的笑笑,沒有說什么。
“云琉朔,皇上怎么樣?”她可沒忘記自己進(jìn)宮來是干什么的,雖然她都沒有把握的說。
好歹跟著滄玄死老頭學(xué)了那么多年的醫(yī)術(shù),雖然她偷懶,但是也會了不少,就要看能不能派上用場了。摸了摸腰間的小袋子,里面的月璃芝干依舊還在,她吐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丟。
“父皇臉色不好,你許久沒有來,又躺回榻上了。”提到皇上,云琉朔那溫和的笑容也掛不住了,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
童夢塵心里一動,這樣溫和的笑容,就這樣消失了,心里莫名的空落落。
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那桃花世界里,那個白衣的溫潤男子,那傾國傾城的一笑。
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呢,他還好嗎,會不會有事?
奇怪,她怎么對一個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如此關(guān)懷?
“走吧,我先去看看。”收回思緒,童夢塵淺淺一笑,同時,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飛過來,輕輕落在她的肩頭。
泰然殿中陳設(shè)井然有序,桌椅,案臺,屏風(fēng),珠簾,樣樣都擺設(shè)的恰到好處,讓人不覺得空曠,也不覺得擁擠。
只是一切都是黃色的格調(diào)讓人覺得乏味。
那明黃色的床榻上,正平躺著一個中年男子,那眉那眼,童夢塵看著,心臟一跳,竟然與云若凡七分相似,只是那慘白陰郁的臉讓她一陣氣悶。
這個人的病癥,恐怕已經(jīng)不是藥石可醫(yī)的了。
難道是已經(jīng)病入膏肓?